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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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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的冬日圍著被爐,所有人一起熱熱鬧鬧吃著火鍋。

想要燙什麽食材都可以自由下手,想吃什麽都能自己行動,火鍋就是這樣可以熱鬧開心聚在一起吃的料理。

“奈奈什麽時候買了螃蟹?”太宰治看著鍋裏泛著雪白鮮嫩色澤的蟹腿,有些意外他好像沒看見貓澤奈奈去商店街買螃蟹。

她習慣用公筷給太宰治碗裏夾了一條燙熟的蟹腿,解釋道:“最近網上購物不是很方便嗎?我在網上定了三只北海道的松葉蟹寄送回來。”

上次她跟織田作犬去北海道的時機不好,松葉蟹一年中最鮮美的季節已經過去,即便買到螃蟹帶回來也不是那麽美味。

所以她想這次正好趁著時節好,網上買三只松葉蟹回來嘗嘗,要是網上購物的質量不差,以後都可以網絡上買再寄送回來。

“網上購物?”立原看一眼筷子間夾著的蟹腿,感慨道:“原來現在網絡已經這麽便利了嗎?”

他以為網絡上能買賣咒具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

沒想到這種生鮮類的食物都能這麽方便,而且品質看起來並不差,正正是松葉蟹最新鮮美味的時刻送貨到家。

“網上購物……”織田作之助想到什麽,筷子頓一下慢慢道:“我之前在網上買到一本帶註釋的寫作技巧舊書,裏面寫了很多有用的東西。”

令他受益匪淺。

比起光看原版的晦澀深奧,多了註釋的舊書更容易讓人接受其中的內容。

“織田君喜歡寫作嗎?”澤田奈奈友好笑著問道:“以後是想要成為小說家嗎?”

“不、我只是想試一試寫小說,”織田作之助端著清酒杯,幾杯下肚臉色絲毫沒有變紅,平靜道:“談不上什麽成為小說家。”

所謂的小說家,至少是能用寫小說賺取稿費可以養活自己的人吧。

這點對於織田作之助來說還太早了,他自認只是隨便寫點東西練手,實在稱不上什麽小說家。

“可以寫出自己想寫的故事已經很棒了,”澤田奈奈毫不猶豫捧場笑問:“織田君以後寫出新的故事,我也可以成為你的讀者嗎?”

織田作之助臉上泛起淺淺的笑意,點頭道:“當然可以。”

像這樣平平淡淡與朋友聚在一起的日子,平靜寧和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是難得珍貴的放松休息時間。

比起什麽派對、什麽節日,只要這樣吃著火鍋、喝點清酒,不在乎什麽用餐禮儀,可以慢慢吃、慢慢聊的時間,已經非常能令人滿足。

平靜且舒服溫暖的冬日火鍋。

“呼……”蘭波捧著味增湯吹拂上面的熱氣,眼簾垂落下來模糊些許視線,聲音幽幽問道:“太宰君剛才說要拿給我們看的東西是什麽?”

去閣樓翻找半天,雙手空空帶著神秘的笑容下樓,讓人摸不清他到底準備了什麽東西放在閣樓的隱蔽位置。

“蘭波先生這麽快就等不及想知道嗎?”

太宰治慢條斯理吃下碗裏的蟹腿,嘴角揚起神秘而意味深長的笑容,道:“這可是我精心準備好久的驚喜。”

“?”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看向太宰治。

或好奇或平靜的目光集中在太宰治身上,貓澤奈奈心底莫名湧起一股微妙的預感,試圖阻止道:“太宰先生準備驚喜,我們還是等吃完飯再看吧?”

至少好好把這頓飯吃完,維持住此刻的心情。

“現在拿出來也沒關系吧?”立原喝了幾口清酒,臉頰泛著些許紅色,帶著幾分酒意與興致。

他有些喝醉了。

不太擅長喝酒的少年,相比較其他喝起酒來游刃有餘的大人,淺嘗幾口就容易上頭。

同樣是不擅長喝酒的人,貓澤奈奈直接選擇喝果汁,她和澤田奈奈都沒有喝酒,桌上的清酒都是給幾位變成人的男士。

他們維持小動物形態的時候,幾乎沒怎麽沾過酒,難得這次全員都變回人形就溫了瓶清酒,配著火鍋淺酌幾口。

織田作之助放下酒杯,道:“我也有點好奇太宰準備的驚喜。”

嘴上說著好奇,聲音卻平瀾無波沒什麽特殊的波動起伏。

不過這也是織田作之助平時說話的語調,他們沒什麽人覺得別扭詫異。

“既然大家都這麽期待,”太宰治放下筷子,站起身笑道:“那我就提前把東西拿出來吧。”

貓澤奈奈伸手想拉住他,弱弱喊道:“太宰先生……”

“怎麽了?”他輕笑一聲,彎下腰與少女對視,“奈奈想來幫忙嗎?”

鳶色眼眸在溫暖的燈光暈染下泛著溫柔細碎的光,嘴角彎起的弧度淺淡兩分,但是相較剛才的興味與神秘,此刻的笑容顯得更加真實。

她聲音卡在喉嚨裏,看著青年臉上淺淡柔和的笑意,心口再次鼓動跳躍起清晰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觸及著鼓膜讓人心緒都不禁慌亂起來。

“要來嗎?”太宰治向她伸出手。

落在膝上的手指痙攣一下,遲疑著緩緩搭在面前修長的手上。

太宰治握緊她的手,輕輕一用力把人拉起來,道:“麻煩奈奈陪我再去一趟閣樓了。”

“……啊、”貓澤奈奈輕輕應一聲,順著太宰治牽引的力度往前走,腳步一前一後走過玄關的走廊,走上臺階一步步往上,“太宰先生,準備的驚喜是什麽?”

過分安靜的空間,連心跳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別扭不自在的心情悄然升起,她忍不住出聲道:“我之前回來好像沒看見太宰先生準備什麽東西,是在我回去高專的時候準備的嗎?”

太宰治拖長聲音,賣著關子道:“奈奈想知道嗎?”

她輕抿一下唇,遲疑著點頭。

要說不好奇,自然是假的。

但要說特別好奇,又似乎不是那回事。

現在的貓澤奈奈比起好奇太宰治的“驚喜”是什麽時候準備,更不明白胸口慢慢加速的心跳意味著什麽。

月色透過窗戶揮灑下來,在面前的青年身上披落一層清輝光華映得本就俊秀出色的五官更加耀眼。

紅眸映出太宰治的側顏,嘴角微微勾起幾分弧度,註意到她的視線還會回頭看過來,輕笑問道:“奈奈等不及想提前知道嗎?”

偷看打量的視線被當事人抓到,她慌張低頭躲開視線,假裝自己沒有一直盯著太宰治的臉,含糊著應聲:“嗯。”

她清了清嗓子,逼著自己不要躲開太宰治的目光,道:“因為感覺太宰先生經常會出去,沒什麽時間準備什麽賠罪的禮物。”

或者說之前離開的太宰治真的會有什麽準備賠罪禮物的概念嗎?

放在閣樓的東西,說不定只是太宰治一時興起準備的東西。

“是沒有什麽時間,”太宰治並不否認她的話,“但真心想要做什麽事,時間總能擠出一點。”

他拉著貓澤奈奈爬上閣樓,從容指引她看向窗戶的位置。

莫約半米高的東西外面蒙著一層白布,月光照射在上面投落淡淡的影子。

“那就是太宰先生準備的東西?”她微微側頭看向太宰治。

握著貓澤奈奈的手還沒有松開,掌心處的繃帶染上皮膚的溫度,兩種不同的觸感同時落在掌心與感知系統。

眼簾輕垂視線落在交握的掌心,緩緩眨一下眼又擡眸看向太宰治。

他牽著人走近窗戶,食指豎起抵在唇邊,微笑著道:“想要提前知道驚喜秘密的奈奈小姐,看過以後一定要好好保密,不然這對其他人來說就不是驚喜了。”

“我會的。”太宰治這般神秘的做派,令她都不由緊張起來。

手指微微屈起縮一下,不經意間碰到對方微涼的皮膚溫度,連忙恢覆原來的姿勢動作,假裝自己沒有動過一下。

“奈奈看了我的秘密就要成為我的共犯,”他捏住白布一角,笑吟吟道:“在秘密真正揭露之前,誰也不能告訴。”

低緩優雅的聲線擦過鼓膜帶來細膩微癢的感覺,好像連耳朵都要變得發燙。

貓澤奈奈莫名開始緊張起來。

眼睛看著太宰治的手指一點點掀開白布,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屏住,心跳一點點加碼跳躍,直到看見白布下的木雕真面目,她一時間陷入茫然的情緒。

“這是太宰先生在外面買回來的嗎?”

他笑容滿面搖頭,道:“不,這是我親手做的。”

貓澤奈奈的迷惘越發深重,看著出自太宰治之手的木雕甚至隱隱覺得看久了有些恐怖。

不能說太宰治的手藝不好。

只能說他的藝術太過超前並不是貓澤奈奈可以欣賞的範圍。

“太宰先生做的這個,”她艱難咽了咽口水,問道:“是有原型的嗎?”

為什麽……這麽像咒靈?

要不是確定面前的木雕沒有散發出咒靈的氣息,看著也是普通的木雕,她可能連匕首都忍不住拔出來。

“有啊!”太宰治笑吟吟點頭,道:“原型就是我們,蘭波先生的蛇、織田作的狗還有立原君的狼,最後是代表奈奈的兔子,有沒有感覺很像?”

這個、居然是以他們為原型做的木雕嗎?

怎麽說呢?非常超前的藝術,也是非常超前的動物形象。

“是、是有點像。”她幹笑兩聲,原本不明緣由加速的心跳迅速平覆下來,耳朵不僅不覺得發燙甚至開始覺得閣樓的溫度有些太低,風好像要透過閉緊的窗戶吹到她身上。

太宰治顯然很高興,還興致勃勃問道:“奈奈覺得哪一個最像?”

既然是有原型的雕刻,肯定是想要追求跟原主的相似程度。

她虛弱出聲:“誒……”

猶豫不決看著超前的動物藝術木雕,左右為難衡量又擡眸看一眼太宰治,小聲道:“我吧?”

“我覺得兔子跟我還挺像的。”

硬要找的話,還是能找到一些相似之處,比如說她們的眼睛都是圓的。

“我也覺得兔子跟奈奈最像,”太宰治顯然得到滿意的回答,掀開的白布重新給木雕蓋上,抱起重新恢覆神秘感的木雕,道:“我們下去把這個給他們看吧。”

半米高的木雕重幾十斤,需要太宰治雙手托著抱住才能穩穩當當下樓。

“對了、織田作出門的時候,我拜托他去買了紅薯回來。”

貓澤奈奈跟在他身後一步,看著他輕側過頭笑意盈於臉上,黑發天然帶著些卷曲淩亂,她站在高處的臺階忍不住悄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他微微一楞,鳶眸輕眨兩下,微微側身扭頭看向身後的少女,笑著問道:“奈奈是想摸我的頭嗎?”

她連忙縮回手,試圖解釋道:“啊、不是,我……”

“男孩子的頭不能隨便亂摸,”他揚起眉,笑吟吟說道:“摸了可要長不高的。”

貓澤奈奈忍俊不禁道:“太宰先生明明已經是成年人了。”

“難道成年人就不能再長高了?”太宰治搖搖頭,拖長聲音道:“日本男性成年的年齡是十八歲,但我十八歲以後還長高了幾厘米。”

“咦、太宰先生十八歲以後還長高了嗎?”

她有些不敢相信,伸手在太宰治頭上比劃兩下,又低頭看看腳下的臺階,沈思道:“太宰先生已經有一米八了……以後還會長高嗎?”

本來太宰治比她高二十厘米,已經是她不時需要昂頭看著對方的身高,要是繼續長高到五條悟的身高,豈不是以後她都要換上鞋跟高的鞋子才能站在太宰治身邊。

想著想著,她突然反應過來。

“太宰先生也經常摸我的頭吧?”她認真說道:“這麽說來,女孩子的頭也是不能隨便摸的。”

二十歲還是有可能長高的。

要是經常被摸頭徹底沒有長高的機會怎麽辦?

“好像是呢?”太宰治輕笑著道:“要是奈奈以後長不高怎麽辦呢?”

他故作沈吟,緩緩笑著道:“只好辛苦一些我們照顧奈奈了。”

踩著拖鞋的腳步穩穩當當走下樓梯,太宰治還不忘開玩笑道:“別擔心,我們幾個身高都還夠,關鍵時刻可以借一點給奈奈。”

“借一點給我?”她追下去兩步,不解道:“身高要怎麽借?”

身高是每個人自己的身體長度,又不是什麽能隨便出借的東西。

又不是借錢借東西,借過來用了可以隨時還回去。

“只要我們幾個都站在奈奈身邊,覺得奈奈矮的人就會被我們俯視,”太宰治裝著一本正經說道:“這樣不是能從氣勢上找回來嗎?”

“這算什麽啊,”她嘀咕著抱怨一聲,道:“太宰先生你們都站在我身邊,豈不是顯得我更矮了。”

她原本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畢竟身高又不代表武力值,就算她個頭沒有真希小姐和真依小姐高,可一米六一又不影響對付咒靈。

“誒?原來奈奈是不喜歡我們變回人形嗎?”最後的三兩步臺階,太宰治大步跨著輕輕松松跳下去,道:“我還以為奈奈不討厭我這樣呢。”

“我沒有說過討厭太宰先生變回人形,”貓澤奈奈抿著唇,拉住他的衣服,小聲道:“不管你們什麽樣子,我都不會討厭的。”

無論太宰治想要選擇一直維持貓咪的形態,還是保持人形呆在並盛和高專行走,她都不會介意或是討厭什麽。

從一開始起,他們就是她認定的重要同伴。

重要的同伴所做的事,怎麽可能會讓人討厭。

“再說、摸我頭最多的人不是太宰先生嗎?”她話鋒一轉,小聲嘀咕道:“要是我以後都長不高,最大的原因不是在太宰先生嗎?”

蘭波先生變成人形的時間和次數都不多,黃金蟒的狀態基本不會摸她腦袋,立原先生和織田作先生偶爾會變人,但受到時間限制幾乎都是相隔好長一段時間才會變人。

摸她頭的次數都是簡單可以數過來,唯有太宰先生總是會變成人形行走,不時摸摸她的頭發像在摸小動物一樣。

“說得也是,”太宰治思量片刻,笑著道:“要是奈奈以後長不高,我就一直陪著奈奈把說你矮的人都氣回去吧。”

他歪頭笑著道:“我比奈奈高二十厘米,人類男性最帥氣的身高哦。”

貓澤奈奈一時被他的歪理噎住,水潤潤的紅眸輕垂纖長如小簾子的眼睫半覆住柔和美麗的紅色,嘆氣無奈笑道:“真不知道該不該說高興。”

雖說靠著身高把人都氣回去的話很孩子氣,但話中隱藏的意思卻讓她不禁想勾起嘴角。

她努力壓了壓嘴角的笑意,再次藉著樓梯的便利伸手摸摸太宰治卷曲略顯淩亂的黑發,試圖板起臉道:“從今天起,我要把太宰先生摸過我的次數都摸回來。”

腳步輕盈跳下樓梯,貓澤奈奈越過太宰治身邊向客廳的方向走去。

“欸——?”太宰治滿臉不敢置信,跟著她身後道:“我不是說過會幫奈奈出氣嗎?”

“太宰先生不是也說過現在的身高是人類男性最帥的身高嗎?”她雙手背在身後,故意走在太宰治身前幾步不去看他的表情,忍著笑意道:“既然是最帥的身高,那一直維持這樣也挺好的。”

這次輪到太宰治被她的話噎住。

要不是知道奈奈不清楚他跟中也認識的事,他都要以為她是幫著小矮子藉機“報覆”他當年嘲笑中也身高的事。

客廳傳出來的光照亮過道走廊,她停住腳步站在光亮無法照到的陰影位置,低頭輕挽一下耳邊的鬢發,聲音很輕道:“反正我是不會繼續長高了,太宰先生也要跟我一樣才行。”

半垂落的眼簾輕擡起來偷看一眼太宰治的神情,他似乎被少女的話驚楞住,鳶色的眼眸在光線並不明亮的地方看著有些深沈,抿著上揚的嘴角加深幾分笑意,輕聲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這次就勉為其難答應奈奈一回。”

她不會變,他也不會變。

……

搬著半米高的木雕回去客廳,太宰治手上的東西頓時惹來眾人的註目。

他不緊不慢搬來一張椅子,端端正正把木雕放在上面,笑意不止道:“既然大家都這麽期待,我們就提前把派對最關鍵的環節揭秘吧。”

他慢悠悠嘆一口氣,似乎很可惜道:“我本來還想著等到派對最後才揭秘,沒想到你們耐心這麽差,等不及想要現在知道了。”

所謂的驚喜節目,就是要保留在最後的環節才是最有趣的。

提前揭秘就沒有這麽有趣。

“奈奈已經看過了嗎?”不知道在他們上閣樓的這段時間,他們又喝了多少,看著不怎麽容易喝醉的蘭波臉上都染著幾分紅。

貓澤奈奈眼神游移,含糊著應聲:“我有點好奇就提前看了一眼。”

要說用心肯定是太宰治非常用心的作品,光看木雕的個頭以及上面的動物就知道雕刻起來並不容易,只是……

有些藝術並不是她現在能欣賞的東西。

“要不我們還是吃完飯再看吧?”她謹慎提議著道:“吃完火鍋把桌子收拾好,想看多久都可以。”

立原醉得差點趴在桌子上,紅得整個臉都在發燙,他醉得暈乎乎拉著織田作之助道:“看來奈奈對太宰先生準備的禮物評價很高。”

酒量一般的少年止不住打著酒嗝,眼神都快迷濛模糊起來。

“東西已經搬下來,”織田作之助平淡點頭,面色不改喝著酒道:“現在看跟等下看都是一樣的吧?”

全程沒有喝酒的澤田奈奈雙手托著臉,笑得天真又燦爛道:“這樣好像在看解密節目。”

揭開一樣東西的神秘面紗時,總是格外讓人興奮。

“大家都是這麽說的,”太宰治笑著看向貓澤奈奈,道:“奈奈覺得呢?”

四票讚同,一票反對。

剩下一票是太宰治本人,他其實也是想最後再揭秘把所有人的好奇心和期待值都提到最高再揭秘“驚喜”。

這樣才能真正達到驚喜的效果!

她經歷艱難的思想掙紮,嘆氣道:“那就掀開吧。”

在太宰治的示意下,她跟著抓住白布的一角跟他同時掀開白布露出其中的動物木雕。

蘭波:“……”

立原:“……?”

織田作之助:“唔、這是太宰你刻的嗎?”

澤田奈奈:“看起來是很有趣的東西,不過太宰君刻的是什麽?”

比起在閣樓窗戶照射進來的朦朧月色下欣賞,動物木雕擺放在明亮的客廳受到燈光的全方面照耀,清楚讓人看見上面的每一處細節。

原本只是讓人覺得難以欣賞的超現代藝術,逐漸開始往驚悚恐怖的方向發展。

貓澤奈奈張了張嘴,一時有些難以表述。

她以為自己在閣樓上已經看清動物木雕的形態,沒想到在燈光的照耀下,木雕上面的動物表情會顯得那麽栩栩如生。

仿佛在看恐怖電影裏的鬼一樣。

“怎麽樣?”太宰治自信滿滿介紹道:“這可是我花費一個多月做出來的,有沒有感覺特別驚喜?”

蘭波看看太宰治的神情,又看看擺放在椅子上的木雕,不由陷入沈思。

到底是他的審美有問題還是太宰君的木雕藝術太過超前。

原本醉得快要趴在桌上的立原瞬間醒酒,低咳委婉道:“確實非常驚喜。”

用來醒酒效果絕對是絕佳。

太宰治動作優雅收起折疊好白布,笑著道:“上面刻的是蛇、狼、犬、貓還有兔子,原型是跟我們同名的動物。”

“那是我嗎?”織田作之助看著分不清是狼還是狗的木雕側面,誠實道:“看起來不太像狗。”

與其說木雕上面的狗不像狗,倒不如說上面那些真的是普通的動物嗎?看著像是地獄出來的惡犬。

立原閉了閉眼,臉頰還有些紅,精神卻完全清醒過來。

“不像嗎?”太宰治彎腰仔細打量,奇怪道:“我覺得還挺像的,這裏是狗的耳朵、這裏是狗的身體還有狗的尾巴……”

他一點點數過去,神情認真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的木雕有什麽問題。

貓澤奈奈由開始的欲言又止到逐漸平覆心情。

太宰先生只是審美與他們有些不同,並不是什麽大事。

到底是太宰先生辛苦準備的禮物,她要友好接受這個木雕以後會一直擺在家裏的客廳。

“太宰先生還沒吃飽吧?”她拉了拉太宰治,轉移他的註意力道:“桌上還有好多肉和蟹腿,我們先去吃東西吧。”

太宰治想起桌上還有一堆等著他品嘗的美味蟹腿,道:“差點忘記了。”

他乖乖讓貓澤奈奈牽著坐回被爐,心思都專註放在蟹腿上面,晶瑩剔透的蟹腿肉經過火鍋湯底的溫度一點點染上緊實的白嫩肉質顏色。

他一口一根蟹腿,吃得好不歡快。

但桌上的另外幾人,總是忍不住把註意力挪向椅子上的動物木雕。

非常微妙讓人不得不去在意的感覺。

就算刻意想要挪開自己的視線也會感覺身後如芒在背,一種被奇怪東西看著的感覺。

織田作之助反應平平,既然不得不在意就喝兩口酒,再多打量幾眼或許能看出太宰治雕刻的狗跟他的本體有什麽相似之處。

立原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酒也喝不下、肉也吃不下,轉移開的視線不自覺就會看向椅子上的木雕。

蘭波頭痛地揉了揉額角,難得放松的心情都不由緊繃起來。

他低嘆口氣,問道:“這個木雕,太宰君以後想擺在什麽地方?”

“擺在玄關或是客廳顯眼的位置,”太宰治托著下頜,笑嘻嘻道:“每天回來都可以看見。”

蘭波突然更加想嘆氣了。

他把最後的希望放在貓澤奈奈身上,問道:“奈奈也覺得放在顯眼一點的位置好嗎?”

正忙著把澤田奈奈塞進她碗裏的肉解決,她擡頭應聲道:“要不在院子釘一個玻璃門的木箱吧?把木雕放在裏面,經過我們家的人都能看見。”

仔細想一想,太宰治的動物木雕雖然藝術有些超前,但是頗有種以兇惡的面貌鎮壓惡鬼宵小的感覺。

放在外面肯定沒有小偷敢光顧他們家。

這個木雕怕是連偷都不會有人敢偷走,放在院子裏的震懾效果絕對堪稱一流。

“奈奈,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嗎?”立原心情有些覆雜。

他還是第一次覺得貓澤奈奈這麽大膽,面對這樣的木雕都鎮定自若、面色不改。

“嗯、說不定太宰先生的木雕放在外面會大受歡迎呢。”貓澤奈奈神色平靜,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出什麽驚人之語。

她欣賞不了的東西不代表別人會不喜歡。

不管什麽樣的東西,這個世界肯定都會有人喜歡。

溫暖美味的食物落入腹中,帶來滿足放松的愉悅感,她突然想起太宰治在樓梯時提過的話,問:“太宰先生之前說讓織田作先生幫忙買了紅薯,是想飯後再烤幾個紅薯嗎?”

“不是哦,”太宰治笑著搖搖頭,說道:“新年的時候不是會寫新年賀卡嗎?也有用紅薯雕刻上祝賀的話或是生肖圖案來祝福的方式。”

雖然今天已經不是正月初一,但新年賀卡還是可以寫一寫。

貓澤奈奈恍然明悟,道:“原來還可以這樣。”

她以前都沒怎麽收過新年賀卡,多是中原中也和旗會幾人給她包的壓歲錢,專門放在枕頭下面保護來年平平安安的錢幣。

“啊、確實可以。”織田作之助想起有一年,他們確實是刻了紅薯章印在賀卡上面。

他語氣平平提醒道:“印章蓋下去是相反的圖案,要反過來雕刻字樣。”

貓澤奈奈苦惱著撓了撓臉頰,道:“反過來刻啊……”

反過來刻字可能不是這麽好刻,不過生肖的話倒是沒有正反之分。

……

吃完火鍋,簡單收拾過桌子上的碗碗碟碟。

一一清洗幹凈再放回碗架上,澤田奈奈因為今天是澤田家光每月固定打電話回來的時間,要提前離開派對回家。

剩下他們幾個圍著溫暖的被爐,一人手裏拿著半截紅薯,桌上放著一堆新年賀卡,開始慢慢在紅薯上面雕刻出圖案。

術式是操控金屬的立原手裏的纂刻刀幾乎不用怎麽動,可以自由隨心所欲刻出漂亮的【恭賀新禧】【歲歲平安】。

織田作之助以前有過雕刻紅薯章的經驗,重新再撿回來上手也不困難,可愛童趣的小豬形象在他手下慢慢成型。

“織田作先生刻的是彌壺嗎?”貓澤奈奈探頭過來看一眼,熟悉的小野豬形象頂著水潤溜圓的眼睛,看著與她曾經去回收過的咒物【豚之彌壺】十分相似。

織田作之助看著手裏的紅薯章,問道:“像嗎?”

他只在貓澤奈奈重新接過加固封印的時候,看過那只名叫彌壺卻長得像野豬的咒物。

他低低唔一聲,輕松加上兩只眼睛和犄角讓原本就像【豚之彌壺】的圖案變得更加相似,道:“可以吸收負面情緒的彌壺當做新年賀卡上的生肖豬,算是有驅逐壞心情的好兆頭吧。”

貓澤奈奈彎起嘴角,道:“說得也是。”

雖然彌壺是咒物,但只要利用得好還可以用來阻止咒靈的誕生、保護非術師。

她好奇問道:“太宰先生刻的是什麽?”

太宰治笑著回答:“跟織田作一樣,是生肖豬。”

她歪著身子靠近太宰治一看,不知道該說意外還是不意外,紅薯章上面的豬跟椅子上的動物木雕都有著十分相似驚悚面容。

“太宰先生……”

她略做沈吟,道:“我可以在太宰先生的章上面加一點東西嗎?”

這樣直接當做新年賀卡蓋下去,似乎不是那麽合適。

“奈奈想要加什麽?”太宰治直接把紅薯章遞給她,托著臉頰笑問:“是想加上奈奈的名字嗎?”

她搖搖頭,拿著纂刻刀在紅薯章上輕劃幾下,重新還給太宰治。

“嗯?”他垂眸一下,忍不住笑道:“奈奈怎麽還給豬加了蝴蝶結?”

原本一臉驚悚抽條的豬因為添加了蝴蝶結的可愛元素,竟顯出幾分詭異的柔和可愛之處。

類似貞子頭上會戴著大花蝴蝶結的效果。

“太宰先生不喜歡嗎?”纂刻刀在紅薯切面小心雕刻劃過,她小聲說道:“我覺得戴蝴蝶結的小豬會很可愛。”

“啊、當然其他動物戴蝴蝶結也會很可愛,”貓澤奈奈有些忐忑放下手裏的紅薯章,道:“要是太宰先生不喜歡就刮掉吧。”

紅薯章不小心刻壞也可以刮掉重新刻,只要小心切除重新削平紅薯。

“沒什麽不喜歡的,”太宰治拿著紅薯章沾上紅色的印泥,蓋在一張嶄新的新年賀卡上,忍俊不禁道:“奈奈說得沒錯,這樣也挺可愛的。”

比起書裏世界的【太宰治】以及他雕刻出來的東西,這樣加上可愛元素的印章確實會可愛不少。

他轉頭看向貓澤奈奈問道:“奈奈想要刻什麽?”

他們幾個中要說最不熟悉刻章的人,可能就是蘭波和貓澤奈奈。

不過蘭波使用了中規中矩的辦法,先把紅薯的切面大小在白紙上畫出來,再填入自己想寫的字樣內容,反過來再重新描一遍罩在紅薯切面上,刀尖只要對準紙上寫好的字樣就能正常刻出漂亮的文字。

而貓澤奈奈沒有想刻的字,她是直接用鉛筆在紅薯切面描出自己想要的圖案,再小心用纂刻刀把多餘的空處刮走留下突起的圖案。

“這是長著翅膀的豬?”他有些意外。

她輕輕應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有鵬程萬裏的祝賀詞嗎?我想生肖豬長出翅膀也會有自由飛翔的用意吧?”

她認識的人比較多,想要準備所有人的新年賀卡需要費不少時間,要是有紅薯章的圖案再簡單寫幾句祝福語,新卡賀卡就會變得漂亮又工整。

“除了長翅膀的豬還有別的嗎?”他見貓澤奈奈手裏的紅薯刻完章還可以再切一切,把圖案切下保存,剩下繼續刻新的章。

貓澤奈奈一邊慢慢刻著,一邊思考著道:“抱著錢幣的豬?”

錢幣象征著財富,這點應該很少人會不喜歡吧?除了過分有錢的五條悟,她認識的其他人都要靠著任務賺錢買東西。

像是釘崎野薔薇喜歡的好看衣服、禪院真希想要的咒具、三輪霞家裏兩個弟弟的危險經濟狀態……

感覺這樣的祝賀章會比較適合她們。

“只有抱著錢幣的豬會不會太單調了?”太宰治摸著下頜思考片刻,笑著道:“我來幫奈奈減輕一點負擔吧。”

“呃、這樣不會太麻煩太宰先生嗎?”

他輕笑一聲,纂刻刀在他手裏穩穩打轉幾圈,道:“不會,我很樂意可以幫奈奈哦。”

貓澤奈奈左右衡量,見真的無法阻止太宰治,心下略沈重幾分。

不管太宰先生刻出來怎麽樣,她都一定會用上太宰先生的刻章。

旁邊寫上幾句好聽的祝福語,應該就不會被收到賀卡的人誤會。

然而,令貓澤奈奈意外的是太宰治不僅覆核了她的小豬風格,還按照她的意思刻上可愛的錢幣和祝福語。

“好、好厲害……”

她看著太宰治手上漂漂亮亮的新印章,不由陷入疑惑:“太宰先生既然可以刻出可愛的印章,為什麽又要刻這種……?”

應該如何去形容,這只過分超前的藝術豬。

“嗯?我只是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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