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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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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不見的黑貓太宰受到了澤田奈奈的熱烈歡迎,  她雙手合十高高興興道:“原來奈奈是去找太宰了。”

這只小貓咪只在貓澤奈奈第一次拜訪澤田家的時候來過,之後貓澤奈奈再搬過來,黑貓太宰都沒有出現,只餘下金蟒蘭波一起搬過來並盛町。

“抱歉澤田夫人,  ”貓澤奈奈不好意思笑笑,  說道:“讓你擔心了。”

她突然在晚餐的時候跑出去,  連解釋都沒有一句就匆匆跑走,留下一大堆小動物在澤田家。

還好澤田夫人沒有生氣,  態度依舊如同往常一般熱情天然。

“幾個月沒見太宰看起來沒有怎麽長大,”澤田奈奈托著臉,擔憂說道:“是不是這段時間沒有好好吃東西呢?”

貓澤奈奈跟她說黑貓太宰是暫時放去別人家寄養,以後會接回來並盛町,  還以為很久都不會看見這只小黑貓。

“阿姨去幫太宰準備最喜歡的蟹肉料理,  你乖乖等一下。”

她抱著貓,  連忙跟著道:“澤田夫人,  我也來幫忙……”

澤田奈奈笑著搖頭,  不放心摸摸她的頭發,  道:“奈奈先帶太宰去吃飯吧,  你今晚都沒吃什麽東西。”

一直在照顧家裏的幾只小動物,  幾乎沒吃下去多少東西。

她猶豫著站在原地,黑貓太宰昂頭看她一眼,說道:“奈奈,我們先過去飯桌那邊,  別讓澤田夫人擔心。”

“正好我也有些話,  想對奈奈說。”

貓澤奈奈一下緊張起來,  僵硬著身體坐回自己的座位,  懷裏還抱著黑貓太宰不敢亂動。

貓咪鳶色的眼眸掃過面前一大桌子的蟒蛇、狼和獵犬,  語帶笑意道:“看來奈奈這段時間真的經歷了不少事。”

連道具靈魂都召喚出來不少。

他離開的時候,貓澤奈奈身邊還只有金蟒蘭波,不成想再回來會多出這麽多人。

“太宰,”叼著炸雞腿的織田作犬擡起頭,聲音平平淡淡:“我應該說好久不見嗎?”

按說他死之前還見過太宰治,應該算不上好久不見。

但黑貓太宰比他來到貓澤奈奈身邊要早,少說也有幾個月半年時間呆在這裏,對黑貓太宰來說,他們確實是有一段時間沒見。

雖然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也不是每天會見到,但一個月總能見上幾面。

“……織田作?”黑貓太宰好像恍惚一下,連搖晃的尾巴都僵住了。

鳶色的眼眸落在身旁的深棕色大狗,那股淡定平靜的氣質幾乎要透出面前的狗臉,咬著炸雞腿沒什麽變色的模樣。

織田作犬平靜應聲:“是我。”

犬齒利落幹脆把炸雞腿上面的肉咬下來,連骨頭都咬得卡卡作響,最後吐出破碎的一堆骨頭渣子。

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織田作犬已經適應自己的身份,任誰來了都看不出他身體裏的靈魂是個人。

“太宰先生跟織田作先生很久沒見了吧?”

貓澤奈奈小心摸摸貓咪後背的毛發,問道:“太宰先生要坐過去跟織田作先生聊聊嗎?”

畢竟是老朋友重逢,肯定會有很多想要說的話。

黑貓太宰沈默片刻,扭頭背對著織田作犬,說道:“不用了,我呆在這裏就好。”

“誒?”貓澤奈奈不解眨眨眼,有心想問什麽,但是沒有人願意跟她解釋情況。

金蟒蘭波死的時間太早,以前根本不認識織田作犬,不可能知道他跟黑貓太宰是怎麽認識。

銀狼立原更是陌生茫然,桌上的所有人都是他今天剛剛認識,唯一說得上聯系的人還是貓澤奈奈。

“貓澤,你不用在意。”倒是織田作犬表現從容,說道:“你今晚不是沒吃什麽東西嗎?先吃飯吧。”

“啊、好的,”貓澤奈奈努力壓下困惑,問道:“太宰先生想先吃點什麽嗎?”

呆在道具空間沈睡的靈魂許久沒有出來,或許黑貓太宰現在會想吃點什麽東西。

貓咪輕巧跳離她的懷裏,矜持克制蹲坐下來,尾巴在身後慢慢搖晃:“奈奈不用想著照顧我,我還想等一下澤田夫人準備的蟹肉料理。”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黑貓太宰呆在織田作犬不遠不近的地方,沒有輕易靠近和敘舊的意思。

他不是沒有看見貓澤奈奈的疑惑以及其他道具靈魂或好奇或打量的視線,只是黑貓太宰心裏有自己的想法。

面前的織田作犬並不是過去他在lupin酒吧見過一面的織田作之助,他屬於港口黑手黨,是另一世界的太宰治引薦進入黑手黨世界的織田作之助。

那個他在書裏見過,與【太宰治】【阪口安吾】在lupin酒吧喝酒閑聊的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犬打招呼的人不是他,而是他所認識的【太宰治】。

他這個時候親親熱熱湊過去,就像是冒領自己身份的小偷,要偷走這份不屬於他的友誼。

在他的世界,太宰治從來都沒有跟織田作之助認識相交。

唯一一次見面還是在lupin酒吧,聊不上兩句就被識破身份。

黑貓太宰被槍口指住的那一刻,終於意識到世界是有所不同,屬於另一個世界【太宰治】的友誼並不會屬於他。

他從始至終只是一個看客,沒有經歷過那份高興喜悅、沒有一起在lupin酒吧碰過酒杯談天說地,更沒有提過什麽黑手黨下級成員的工作多麽有趣刺激。

屬於另一個世界【太宰治】的友誼與他無關。

“太宰先生……”

貓澤奈奈吃了兩口天婦羅蝦,看著黑貓太宰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思考的動作,悄悄拿出準備給他的小碗分撥過去幾塊天婦羅:“要試試我做的天婦羅嗎?”

黑貓太宰總是吃著辣咖喱和蟹肉料理,織田作犬在的時候,反而不說什麽想吃辣咖喱。

她有點看不懂黑貓太宰和織田作犬的情況,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吵架了。

如果是吵架,希望他們能快點和好。

她知道黑貓太宰其實非常重視織田作犬,只是面對織田作犬的時候可能有些不太好說出口。

“還有辣咖喱,”筷子末端抵住臉頰蹭一下,貓澤奈奈試探著道:“澤田夫人今天準備了很多辣咖喱。”

符合織田作犬口味的激辣咖喱。

不過黑貓太宰可能吃不了這個,他平時都不怎麽吃辣,只有在吃辣咖喱的時候偶爾吃一點。

垂落在身後的尾巴動了動尾巴尖,黑貓太宰低頭看著碗裏的天婦羅,問道:“這個是奈奈做的天婦羅嗎?”

他記得自己離開的時候,貓澤奈奈還是不怎麽會料理,經常帶著他們外出覓食或是在便利店買速食便當、飯團、壽司這些東西。

基本沒怎麽進過廚房學著做料理。

“雖然有些冷了,但是味道很好。”天婦羅浸泡著湯汁帶著鮮甜的味道,滑過舌尖口腔流入胃部。

比不上黑貓太宰曾經吃過的頂級料理,但卻是非常舒服讓人放松的味道。

貓澤奈奈抿唇壓住笑意,開心道:“等明天我再做新的天婦羅。”

今天要先把澤田奈奈辛苦準備的平安夜大餐全部解決,這裏許多食物都是第一頓好吃,再加熱風味都會下降許多。

“奈奈身邊真的變了好多,”黑貓太宰似嘆似怨,感慨道:“不僅多了很多新人還學了不少新技能。”

都是他不在的時候,貓澤奈奈努力生活的證據。

“啊?”貓澤奈奈回頭一看,糾結著道:“可是這裏太宰先生不認識的人不是只有立原先生嗎?”

金蟒蘭波是黑貓太宰以前認識的人還是他離開之前就在的,織田作犬也是黑貓太宰的舊友,這回算是久別重逢。

真正能說是不認識的新人,其實只有銀狼立原。

“我說的有什麽不對嗎?”黑貓太宰聲音染著笑意,透亮的鳶色眼眸映出她模糊的身影。

貓澤奈奈連連搖頭,說道:“這位是立原先生,今天跟織田作先生一起來的。”

銀狼立原禮貌點頭示意:“請多指教。”

相較於離開又回來的黑貓太宰,他在這裏其實呆得更加拘謹,周圍的道具靈魂都是第一天認識,僅有貓澤奈奈是他們唯一的聯系。

“太宰君這麽久沒回來就是來欺負一下奈奈嗎?”金蟒蘭波修長的蟒軀盤繞在椅子上,尾巴不輕不重抽了下椅子,發出悶悶的聲響。

吃飽喝足的黃金蟒本來不想摻合這些小輩的事,但是黑貓太宰放著舊友不去敘舊,在這裏欺負貓澤奈奈,實在是讓蛇有些看不下去。

黑貓太宰笑吟吟回答:“我可沒有欺負奈奈。”

他尾巴搖起來勾了下貓澤奈奈的手腕,故意說道:“奈奈,你覺得我欺負你了嗎?”

貓咪細長的尾巴勾勾纏纏掃過手心、落在手腕滑蹭而來,留下癢癢而輕微的觸感。

“沒、沒有……”貓澤奈奈夾在他們中間,笑容都變得勉強起來:“太宰先生,沒有欺負我吧?”

金蟒蘭波和黑貓太宰的對話,一不小心就會變成這樣。

她以前夾在他們中間手足無措,勸都不知道要怎麽勸,時間過去幾個月,現在看見他們又一次用這樣的方式說話,還是不知道要怎麽應對。

“居然疑問句嗎?”貓咪尾巴輕輕抽了下她的手心,黑貓太宰似真似假抱怨:“奈奈都不相信我,我會很難過的哦。”

貓澤奈奈神情一凜,超級認真說道:“我相信太宰先生的!”

她肯定會相信太宰先生不是在欺負人。

而且她好像也沒有吃什麽虧?沒有吃虧就是沒有被欺負吧……

大概。

金蟒蘭波暗暗嘆氣,時間過去幾個月,貓澤奈奈看見黑貓太宰還是沒什麽長進。

這不是被吃得死死的嗎?

明明是在逗她的話都能這麽認真回答。

“太宰先生是這樣性格的人嗎?”就算銀狼立原跟貓澤奈奈、黑貓太宰認識時間不長,多少也能看出他是有意在說這些話。

好歹曾經也是喜歡看詩集,知道送蝴蝶頭飾給小女孩的少年,一些人情世故上面都能看得非常清晰透徹。

“太宰嗎?”被他問到的織田作犬思考一下,回答:“差不多吧。”

他其實沒覺得黑貓太宰剛才的話有什麽問題。

“他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嗎?”織田作犬虛心請教。

銀狼立原遲疑著道:“你不覺得他是有意在逗奈奈嗎?”

那些好像是調侃又好像是吃醋的話,不就是想看貓澤奈奈慌慌張張給他解釋的樣子嗎?

織田作犬陷入沈思,道:“是這樣嗎?”

他倒是覺得這是太宰一貫能說出來的話,可能裏面沒有什麽意思,也可能有一些什麽沒有人察覺到的意思。

反正糾結太宰治口中說出來的話,只會讓自己陷入“操心師”的語言陷阱。

越是多想越是容易踩入陷阱,太宰治的語言與思想就是有這樣的魔力。

“……”織田作犬跟他的思考方式好像不太一樣。

銀狼立原看看貓澤奈奈,又看看其他人決定不去多管閑事。

當事人都沒有在意的事,他糾結這麽多也沒有用。

……

平安夜的派對一直在澤田家持續到晚上十點,貓澤奈奈幫著清潔打掃廚房,跟澤田奈奈一起處理善後派對結果留下的大堆臟盤子以及亂糟糟的飯廳。

金蟒蘭波吃飽喝足又回去被爐的位置享受溫暖,就算是在關緊門窗的室內冷意也是不會斷絕。

這個時候就會相當羨慕另外三個一身皮毛,看著都相當暖和的同伴。

軀殼現在是動物沒有方便的手腳,織田作犬幹脆踩著抹布去擦走廊的地板,從玄關這頭一直到衛生間的走廊盡頭來來回回、勤勤懇懇。

銀狼立原看著感覺不幫忙不太好,索性叼著雞毛撣子在樓梯附近來回晃悠打掃灰塵。

“大家看起來都很忙碌。”黑貓太宰蹲坐在電視機上面,悠閑感慨似乎沒有下去幫忙的意思。

以貓咪的身體能做的家務其實也不多。

貓澤奈奈和澤田奈奈都沒想過讓小動物幫忙做家務,他自然呆在這裏樂得清閑。

“太宰君要是想幫忙也可以跟織田作君他們一樣,”金蟒蘭波懶懶擡著眼皮,翻滾著身體道:“平安夜幫忙打掃做些家務分擔一下澤田夫人的負擔。”

黑貓太宰沈默並且由衷感到疑惑。

他是怎麽能在被爐裏面打滾舍不得出來的時候,跟他說這些人生教育一樣的話。

拜托他先從被爐裏面出來,再教育他偷懶是什麽不好的事。

“蘭波先生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不想下去弄臟身體,”他不緊不慢說道:“黑貓臟掉看起來是很明顯的。”

不要以為黑貓變臟是什麽看不出來的事。

恰恰相反,黑貓一旦沾上什麽灰塵會比一般的貓咪還要明顯。

“是嗎?這倒是我不知道的事,”金蟒蘭波隨意應聲,擡著金綠色的眼眸直直看向他,問出自己真正想問的問題:“奈奈這次跟太宰君祈願了什麽?”

一直以來都沒有被貓澤奈奈的行為和話語說服再次出來的黑貓太宰,為什麽這次會在平安夜出現。

如果他沒猜錯,開始黑貓太宰是沒想過要再回來的。

誠然他不討厭貓澤奈奈和現在的生活,但這樣的生活也沒什麽值得他留戀,隨時可以拋棄、隨時可以離開沈睡。

只要睡著就可以逃避開不想面對的世界。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黑貓太宰垂眸望著被爐裏的黃金蟒,金綠色的眼眸帶著冰冷危險的色澤:“我倒是不知道蘭波先生是會關心這些的人。”

以前的金蟒蘭波秉持著工作一樣的態度出現。

保護貓澤奈奈是因為系統的條件,本身沒有什麽特別在意或是逆反的想法,僅僅是因為規則如此就選擇去做。

他似乎變得更加關心貓澤奈奈的事,不再是當初游離在他們之外的人。

“那麽我換一個問題,”金蟒蘭波盤起身體,挺立蟒軀與貓咪平視著道:“太宰君這次要在這裏留多久?”

會不會又一次在完成貓澤奈奈的祈願之後離開?

這樣一次次的分別到底是黑貓太宰的逃避還是貓澤奈奈縱容他的選擇,接受他可以會在出現不久後又再次離開。

鳶色的眼眸靜靜回望著他,呆在廚房和澤田奈奈聊天的少女不知道他們這邊的交鋒。

黑貓太宰安靜半晌,開口道:“這兩個問題在我看來沒有什麽不同。”

太宰治不是什麽能直白說出自己心裏話的人。

過去不是、現在也不是。

他跳下電視機頂的位置,貓爪肉墊落在榻榻米上發出輕微的聲音,從容冷靜走過金蟒蘭波身邊,說道:“可能隨時都會離開,誰知道呢?”

貓澤奈奈說需要他。

想要他留下來,一直呆在身邊。

真是個任性的孩子,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厭倦這樣的生活。

現在的生活很平靜,沒有港口黑手黨的工作、沒有永無止境的暗殺以及日日要面對前搭檔的煩惱……

這裏有織田作犬、有貓澤奈奈還有一些過去認識和不認識的人,想要找到東西無法在黑暗找到,這點他早就明白。

但是什麽地方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黑貓太宰也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再次對這裏產生厭倦,就像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即便身邊有織田作之助都無法拉住他想要離開的腳步。

“奈奈需要幫忙嗎?”晃著尾巴的黑貓來到廚房,蹲立在不妨礙貓澤奈奈她們的位置矜持又端莊。

她低頭一眼,忍不住笑道:“不用了,我們這邊很快能收拾好。”

這些都是平時做慣的家務,只是這次要洗的碗筷比較多。

“太宰先生不去找織田作先生嗎?”這個時間,他們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黑貓太宰要是有什麽話想對織田作犬說可能是最好的時候了。

黑乎乎並攏在一起的貓爪如同山竹,他緩緩問道:“奈奈覺得我應該去找織田作嗎?”

貓澤奈奈動作慢下來,有些不確定道:“太宰先生……是在不自信嗎?”

她好像第一次從黑貓太宰身上感受到這種情緒。

以往的黑貓太宰總是給她一種無所不能的感覺,什麽事到他手裏都能輕松解決,不需要有半點煩惱。

“太宰先生在猶豫什麽?”她不解疑惑問道:“織田作先生不是太宰先生的朋友嗎?朋友的話,有什麽話直接說就好了吧?”

可是他跟織田作犬並不是朋友。

織田作犬認識的【太宰治】並不是他。

“……奈奈平時會跟朋友聊什麽?”黑貓太宰不知道要怎麽跟織田作犬說話。

上一次見面沒有給【織田作之助】留下什麽好的印象,盡管在他眼裏,他們是可以成為朋友的人。

但在【織田作之助】眼裏,他們是互相敵對的存在。

他不知道要怎麽以平常的態度去接觸織田作犬,不管怎麽相似,生活在不同世界、有著不同經歷的太宰治都是不一樣的人。

織田作犬認可的朋友是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不是他。

“會跟朋友聊什麽?”貓澤奈奈一時被他問住了,遲疑著道:“一些普通的話題?”

一般人會思考跟朋友聊天需要聊什麽話題嗎?朋友的話,不是什麽話都可以聊的嗎?

她跟中原中也聊天的時候,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一直都是想到什麽說什麽,中原中也會給她十足的耐心,好好聽她說那些醫院發生的無趣瑣事。

貓澤奈奈眨眨眼,提議道:“要不先從太宰先生和織田作先生熟悉的話題開始?”

許久未見的友人會有所生疏是正常的事。

不知道說什麽話,可以試著從一些過去他們都熟悉的事開始。

“黑手黨相關什麽的,”她半開玩笑說道:“太宰先生和織田作先生不是在港口黑手黨認識的嗎?”

黑貓太宰搖搖頭,糾正說道:“我們不是在港口黑手黨認識的。”

他昂著頭望向貓澤奈奈,鳶色的眼眸在燈光下泛起某種讓人看不分明的思緒色彩:“我是先認識織田作,再推薦他去港口黑手黨的。”

事實證明,這個做法是錯誤的。

織田作之助進入港口黑手黨,只會讓他再次跌入想要擺脫遠離的殺人生活,失去自己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切。

黑貓太宰不在乎自己的死亡。

但是他在意織田作之助是因為自己推薦他加入港口黑手黨,而被森鷗外盯上【天衣無縫】的能力。

織田作之助已經不想殺人,打算好好為自己喜歡的故事續寫上結局。

可是風暴不會按照他的意願離開,試圖利用解決mimic作為交易與異能特務科換取異能開業許可證的森鷗外也不會放任織田作之助閑散在外。

黑貓太宰曾經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他深切知道異能特務科對港口黑手黨的警惕,如果不是真的對付不了mimic,他們是不會發放異能開業許可證給港口黑手黨。

一旦發出異能開業許可證,這就意味著港口黑手黨的勢力無法再輕易扼制。

森鷗外利用mimic獲得異能開業許可證的計劃是可行的,只是黑貓太宰無法接受犧牲的人是織田作之助。

換做任何一個異能者,他其實都會讚同森鷗外的做法。

畢竟這就是最優解。

只是當組織的刀尖對準織田作之助,他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即便他明白從理性的角度犧牲一個織田作之助,可以減少港口黑手黨多少人的犧牲。

在黑貓太宰的世界,他為了解決mimic得到異能開業許可證,幾乎耗費了十倍數十倍的代價解決紀德以及他的手下們。

mimic會找上織田作之助,不管他在港口黑手黨還是在武裝偵探社,不管他有沒有收養那些孤兒,有沒有放棄殺手的身份……

紀德和織田作之助,終將都會有這一戰。

書裏無數的平行世界都告訴他同一個答案,那就是織田作之助會死在與mimic的鬥爭之中。

沒有例外。

所以黑貓太宰選擇奪取首領的位置,努力擴大組織的勢力,推薦織田作之助進入武裝偵探社,先一步把mimic給解決了。

至少讓他所在的世界【織田作之助】能活下來。

“啊、原來是這樣,”貓澤奈奈擦幹凈碗放進消毒櫃,若有所思道:“我還以為大家都是在黑手黨裏認識的。”

她身邊的港口黑手黨濃度簡直過高,除了銀狼立原不是港口黑手黨的人,金蟒蘭波、黑貓太宰以及織田作犬都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就連救助過她的中原中也以及旗會幾人都不例外。

“那太宰先生是不想跟織田作先生聊黑手黨的事嗎?”平時都見慣不怪的事再用來做聊天的話題確實是有些無聊。

貓澤奈奈擦幹凈手,抱起黑貓太宰離開廚房,視線一轉在沙發找到織田作犬,他正一臉認真看著電視播放的新聞。

來到新世界的第一天,多少要了解一下這邊的事。

“織田作先生,現在有空嗎?”

織田作犬擡頭看一眼,沈穩點頭:“有什麽事嗎?”

狗爪子壓住電視遙控器推過去給銀狼立原,他沈默接過換了幾個臺都是在報道前幾天在米花町犯下三起殺人案的兇手案情交代。

算了,沒有別的東西就看這個吧。

“我可以問一下,織田作先生以前都會跟太宰先生聊什麽?”貓澤奈奈抱著異常安靜的黑貓太宰,小聲問道:“我有一點點好奇。”

織田作犬思考片刻,道:“好像都是一些普通的話題。”

“一般都是太宰說的比較多,”他都是不怎麽會聊天,平平淡淡給出回應的人:“工作之類的事。”

在lupin的聚會總是另外兩個朋友抱怨比較多,他覺得自己所做的事跟他們相比簡直平平無奇,不值一提沒什麽好說。

要不是太宰治過去問起,他連提都不會提起那些工作。

貓澤奈奈緊張摸摸貓貓,小心翼翼問道:“工作上的事……是可以說的嗎?”

不會有什麽保密協議之類的,不能隨便告訴外人的條例。

“這個世界沒有港口黑手黨,應該是可以說的,”織田作犬認真考慮,得出說了也沒關系的結論:“不過我的工作都不是什麽有趣的事,貓澤會想聽嗎?”

貓澤奈奈懷揣著緊張的小心情連連點頭,黑貓太宰被她緊緊抱著沒有吭聲。

“處理同盟組織幹部妻子和情人之間的矛盾、找出盜竊組織旗下商鋪財物的犯人還有拆除沒有爆炸的啞彈……”

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工作,與組織上層的成員所執行的任務不同。

他的工作更傾向於什麽都做的雜役。

貓澤奈奈驚嘆道:“聽著不怎麽像是黑手黨的工作。”

織田作犬的工作跟她想像的不太一樣,不是她所以為的那些危險工作。

走私槍支彈藥什麽的、在槍林彈雨中自如穿梭或是出門都是黑手黨打扮兇巴巴的樣子……

啊、最後一條pass。

她見過織田作之助在港口巡邏時穿的衣服,跟電視裏的黑手黨打扮不太一樣,看著並不是嚇人的那種外形。

“我有成功拆除過啞彈。”黑貓太宰突然冒出一句話:“千鈞一發之際,我在它爆炸之前處理掉了。”

他看向織田作犬,不知道是想要得到怎麽樣的回答。

“是嗎?”黑貓太宰眼睛裏的光暗下去些許,深棕色皮毛的大狗接著說道:“沒有天衣無縫拆除啞彈確實是很危險的事。”

“是吧是吧?”貓咪垂落下來的尾巴左右亂晃,黑貓太宰蔫蔫的興致一下子提起來:“所以我真的是太高興了!我還改良了豆腐的配方,把原本就很硬的豆腐變得無敵磕牙。”

“改良過的配方會更好吃嗎?”織田作犬還記得太宰治以前提過的豆腐。

黑貓太宰笑嘻嘻回答:“不知道,因為根本沒有辦法咬下去。”

貓澤奈奈十分茫然,道:“那種豆腐還算是食物嗎?”

連牙都能磕掉的豆腐完全就是武器了吧。

“因為原本就是為了當做武器使用的豆腐,”黑貓太宰伸爪拍了拍她的手臂,肅起聲音說道:“不是有種死法是拿塊豆腐撞死自己嗎?”

貓澤奈奈張了張嘴,懵逼道:“那不是因為太過羞恥才說的話嗎?”

類同“拉一根面條上吊”,一樣都是不可能成功的死法。

“是這樣嗎?”黑貓太宰可惜著道:“我還以為真的有人是這麽死的。”

“但是太宰不是研究出了很硬的豆腐嗎?”能把牙磕掉的豆腐,硬度怕是跟磚頭差不多。

織田作犬補充說道:“據說切成薄片沾著醬油會非常好吃。”

不過他沒有來得及嘗試這個豆腐,不知道黑貓太宰還弄出了改良加硬版。

“好厲害……太宰先生還會料理,”貓澤奈奈又是驚訝又是敬佩,說道:“我的料理都是跟澤田夫人學的,還沒試過自己研究什麽食物。”

不知道要如何形容黑貓太宰,對於他可能是無所不能的想法又一次加深了。

黑貓太宰興致勃勃道:“我還會做活力雞肉氽鍋和超人精力鍋,奈奈想試一下嗎?”

聽起來名字都有點奇怪。

不過可能是黑貓太宰的取名習慣。

貓澤奈奈猶豫片刻,還是點頭道:“有一點想,不過太宰先生要怎麽做呢?”

黑貓太宰的身體不能做什麽料理吧?貓爪子連料理臺的位置都夠不著。

“奈奈不知道嗎?每維持一天的動物形態,可以獲得一分鐘的變人時間。”

只要一個月就能積攢下半個小時的變人時間。

如果是凈化成功的道具靈魂,可以變人的時間應該會更多。

貓澤奈奈鄭重問道:“太宰先生的活力雞肉氽鍋和超人精力鍋需要做多久?”

“活力雞肉氽鍋要一個半小時,超人精力鍋要三個小時吧?”黑貓太宰楞了楞,再次問道:“奈奈真的想吃嗎?”

一個半小時就是三個月、三個小時就是九個月。

貓澤奈奈毫不猶豫點頭,說道:“請務必讓我嘗嘗。”

“我們還可以變成人嗎?”銀狼立原以為他們要一直維持著動物或是道具的形態,沒想到還有可以變成人的機會。

如果能變成人,他其實是想出去外面走走。

以一個普通人類的身份,走一下許久沒有見過的和平世界。

黑貓太宰在飯後消食的時候,簡單看過他們所有人現在的道具說明,“立原君要是不相信可以等一個月之後,看看自己的道具面板有沒有出現形態變換的按鈕。”

貓咪轉了轉腦袋,看向金蟒蘭波道:“我想蘭波先生已經積攢不少時間了。”

他回去道具空間之後,一直呆在貓澤奈奈身邊的道具靈魂是金蟒蘭波。

說不定他現在都有幾個小時的變人時間。

“是的……我可以變成以前的樣子,”金蟒蘭波慢慢挪出被爐,道:“不過我沒什麽要變回去的想法。”

保持著黃金蟒的形態還是變回不到幾個小時的人類,這對他來說區別不是很大,跟貓澤奈奈可以在腦海裏溝通,其餘的一些事也沒有必須要變回人類才能做的。

“已經十點過半,你們還要呆在澤田夫人家嗎?”

他們不離開澤田家,澤田奈奈都沒辦法扔下客人自行回去睡覺。

貓澤奈奈慌忙擡頭看一眼時間,驚訝道:“我們耽誤這麽久了!”

今天發生不少事,又是咒靈又是新出現的同伴以及黑貓太宰的回歸,她都沒有太註意時間。

“我準備的平安夜禮物!”她匆匆忙忙把黑貓太宰放在腦袋上,抱起黃金蟒掛在身上,一手一只狗艱難抱住他們粗壯沈重還滿是毛的腰身:“抱歉澤田夫人,我們在這裏耽誤太長時間了。”

準備給澤田奈奈的禮物一早就送出去,但是準備給黑貓太宰他們的禮物都還在家裏的書房,要是耽誤了時間就不是準點的禮物了。

澤田奈奈看著放在玄關鞋櫃上的禮物,苦惱道:“阿拉,奈奈這麽著急就離開了?”

而且還沒發現她準備的回禮。

“……奈奈,其實我們可以自己走的。”銀狼立原被她艱難抱著腰,四肢懸空掛著,他委婉說道:“從澤田夫人家回去也沒有多遠。”

不用這樣勉強自己抱著他們回去。

黑貓太宰趴在貓澤奈奈的腦袋上,很快調整好動作蹲坐著道:“奈奈,你平時都是這麽帶蘭波先生回家的嗎?”

“是啊,”貓澤奈奈茫然點頭,反問:“有什麽問題嗎?”

金蟒蘭波不怎麽願意下地活動,天氣不冷的時候偶爾還會下來走走,天氣冷的時候多數都是掛在她身上。

“沒什麽問題,只是這樣腰有一點難受。”織田作犬誠實回答。

被攔腰揪著毛抱起來,四肢和身體都挨不著實處,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姿勢。

貓澤奈奈連忙放下織田作犬和銀狼立原,擔憂道:“抱歉,我弄痛你們了嗎?”

因為一只手根本環不住他們的腰,只好抱著揪住一把毛穩住身體。

銀狼立原抖了抖毛發,溫和回答:“放心吧,我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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