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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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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咒靈改變靈魂形態變成怪物的公寓住戶全部交給乙骨憂太和狗卷棘,  由他們以及輔助監督負責帶回咒術高專處理。

【請君勿死】無法治療逆轉過的靈魂,但家入硝子深谙反轉術式,或許能找到治療靈魂被改造的方法。

要將亞空間內所有的怪物都運送回高專並不容易,  輔助監督為此專門聯系了一輛卡車過來運送他們,只是卡車司機並不是咒術界的相關人員,他們這一路必須要走得很小心。

要是一著不慎被非術師的司機發現自己運送的是這樣一批“貨物”,  怕是會鬧出什麽嚴重的社會新聞。

咒靈真人具體是怎麽形成,目前已經沒有源頭可以去追溯。

但真人改造過的人類,只要還活著就不可能不管。

貓澤奈奈的【請君勿死】不管用,  無法治療令他們恢覆原有的模樣和健康、黑貓太宰的【人間失格】也無法逆轉【無為轉變】已經改造過的靈魂。

唯一的辦法是找到還原、洗褪術式效果的特殊術式或咒具,清洗幹凈【無為轉變】曾經在人類靈魂留下的術式痕跡。

這樣才能令變成怪物的人類重新變回原本的樣貌。

咒術界這邊的做法如何,  警視廳公安部暫時無權幹涉,  但他們也不可能完全放著不管,任由咒術界的人全權處理變成怪物的人類。

要是咒術界的頑固派不願意浪費時間和心力研究治療這些人類的辦法,  隨意將他們祓除殺死,再另找借口打發警視廳的人,  他們再想追查下去都十分困難。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已經向警視廳公安部的上峰匯報過情況,  這次整棟公寓樓的住戶出事並不是什麽普通的命案,  警視廳方面必須要早早做好應對的策略和準備。

一些與咒術界交涉的相關事宜,以及要怎麽應對記者和媒體的追問采訪,都需要諸伏景光他們回去匯報案件詳情再決定要如何應對。

警視廳公安部與咒術界的聯系還在,  為了不引起民眾的恐慌,讓大多數人知道這個世界還生活著自己看不見的危險,爆發大範圍的負面情緒,必然會想辦法將事件盡量掩蓋下去。

只是這些後續的收尾工作都與貓澤奈奈無關。

不是警察也不是咒術師的貓澤奈奈,  兩邊都說不上什麽話,  自然也不用擔心什麽壓力需要肩負在自己身上。

她現在最想做的是回去酒店,  跟黑貓太宰說:“我回來了。”

然後倒在床上好好休息,昏天暗地睡上一覺讓疲憊酸軟不堪的身體得到足夠的放松。

“奈奈君,很累嗎?”金蟒蘭波盤在貓澤奈奈的手腕,一直都表現得非常安靜寡言。

要不是還能感覺到手腕被纏繞住的細微約束感,她都要忘記金蟒蘭波的存在。

貓澤奈奈揉了揉臉,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是有一點累,不過蘭波先生不用擔心,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會恢覆。”

她還是第一次這麽胡亂使用咒力強化身體,生命被威脅著逃跑刺激著身體不斷使用咒力強化速度,恐懼籠罩著心頭讓她分不出心神計較身體的疲憊和酸痛。

那時候的貓澤奈奈只記得,要是被真人抓住,她也會被變成怪物的模樣。

真人說過要把她變成兔頭人。

一旦落在咒靈手裏,以術師頑強的生命力怕是輕易都死不去。

一想到自己差點變成兔頭人,貓澤奈奈就止不住感到後怕。

“只是休息一下還不夠,奈奈君的身體會痛上四五天,”即便以前使用的能力不是術式而是異能,金蟒蘭波也清楚貿然使用自己不熟練的能力會造成什麽後果:“要是能在這幾天之內,盡快讓身體習慣被咒力強化的感覺,力量、速度和反應都會有很大幅度的增長。”

當然這裏的大幅度增長,只是相對於以前普通人身體的貓澤奈奈。

想要成為體能比肩異能超越者的存在,她還要很長一段路要走。

貓澤奈奈無力說道:“這算是因禍得福嗎?”

身體能快速提高自身的反應能力、力量和速度,固然是一件好事,但這樣的好事也不是誰都受得來。

“你不開心嗎?”金蟒蘭波有些意外,這樣的語氣聽著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她掏出房卡打開酒店客房的門,糾結幾分道:“不能單純用高興或不高興來形容吧?”

實戰是最好鍛煉自己的辦法,但每次都這麽賭命般實戰,確實很容易讓人生出膽怯畏懼之心。

“總之,能掌握住咒力強化身體的辦法是件好事。”

好像也只能往這方面去想了。

“為什麽會這麽黑?”貓澤奈奈奇怪嘀咕道:“太宰先生沒有打開房間的燈嗎?”

在這種黑漆漆的環境下看書,就算是小貓咪也會看壞眼睛的。

摸索著墻邊的開關打開燈,她驚訝發現黑貓太宰蹲立在不遠處的位置,安安靜靜昂頭看著她,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她困惑問道:“太宰先生,你在幹什麽?”

貓咪腦袋、脖頸和四肢尾巴都裹纏著繃帶的黑貓昂頭看著她,鳶色貓眼在燈光打開的瞬間,堅持著放大瞳孔睜著溜溜圓的眼睛:“奈奈,今天發生了什麽事嗎?”

精神狀態帶著遮掩不去的疲憊之色,衣服幾處破爛劃開露出下面皮膚的擦傷和紅腫,她看起來像是經歷過一場戰鬥。

“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吧?”她扒拉兩下淩亂翹起的發尾,沒怎麽在意黑貓太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對了、太宰先生,這位是蘭波先生。”

“他跟太宰先生一樣也是系統道具出來幫助我的人。”

貓澤奈奈蹲下身,伸出右手展示纏繞在自己手腕上的金蟒蘭波,個頭細細小小的黃金蟒看起來相當精致可愛,一動不動的時候讓人難以察覺,他是動物而不是真正的裝飾品。

金蟒蘭波擡起頭,若有所思看向黑貓太宰:“你是太宰君?”

生前最後的記憶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聯手打敗他的時刻,沒記錯的話,太宰治是現任首領森鷗外身邊的人。

看似跟組織關聯不大,加入港口黑手黨一年都沒做出什麽實績,接下的第一件任務就是調查荒霸吐事件,最後推理出最後的幕後之人是他。

是個過分聰明的少年。

雖然面前的黑貓看不出內在真正的模樣,但漆黑的皮毛加上熟悉的繃帶打扮和鳶色眼睛,大概沒有多少人會這麽快忘記殺死自己的人。

“原來是蘭波先生,”黑貓太宰宛如掛上公式化的面容,聲音不急不緩帶著笑意:“看來你已經想起自己的記憶了?”

作為負責調查荒霸吐事件的主要成員,又是先中原中也一步成為港口黑手黨幹部的人,太宰治怎麽可能沒看過關於蘭堂真實身份的資料。

假名是蘭堂,真名是阿爾蒂爾·蘭波。

或許說,蘭波現在的名字都是跟保羅·魏爾倫交換過的名字。

“我應該要祝賀你嗎,蘭波先生?”黑貓太宰起身,尾巴在身後輕搖慢晃:“死亡還真是件不錯的事,還能想起自己過去的記憶。”

饒是貓澤奈奈不清楚他們曾經的過往,都覺得黑貓太宰這番話聽著很不對勁。

她小心翼翼問道:“太宰先生,你認識蘭波先生嗎?”

黑貓太宰邁著貓步,動作優雅又矜持:“當然認識,當時殺了蘭波先生的人就是我和某個煩人的小矮子。”

溫潤隨和的聲音微微壓低,泛起特殊的意味和潛在意思。

任誰都猜不透黑貓太宰此刻的想法和行為,他甚至能笑吟吟說:“這件事對我來說,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

黑貓太宰死在二十二歲的時候,而金蟒蘭波則是在他十五歲那年死亡。

無論哪個世界的蘭波都會在失憶之後,制造出荒霸吐事件找出中原中也,而沖動好騙的小矮人自然每一個世界都會一頭紮進去這個針對他的陷阱,最後踏上成為港口黑手黨一員的道路。

有些事無論變更多少個世界都是不會改變,黑貓太宰觀測過許多相似的世界,幾乎所有人都有著不同的可能性,但唯有中原中也一定會走上黑手黨的道路。

還有織田作之助,不管他會不會放棄殺人,想不想寫,有些結局就是早早被人書寫好一般……

織田作之助一定會死在mimic的爭鬥之中。

“那件事對太宰君來說是七年前的往事,但在我看來是前不久發生的事。”金蟒蘭波離開貓澤奈奈的手腕滑落在地面,平靜回答:“我還記得太宰君和中也君的配合是多麽出色。”

利用【人間失格】無效化【彩畫集】,再讓中原中也打敗他。

“……誒?”貓澤奈奈幾乎呆滯,看著黑貓太宰和金蟒蘭波:“太宰先生殺掉了蘭波先生?”

黑貓太宰輕笑一聲,道:“突然提起七年前的事還是真是讓人害羞。”

“自己居然要跟蛞蝓聯手活下來,”他故意嘆息著道:“現在想想還真是可惜,要是當初幹脆一點,死在蘭波先生手裏就不會有後面幾年的辛苦事。”

金蟒蘭波不在意自己現在的體型比貓咪要小多少,他直立起前半段身子,語態平平淡淡:“我倒是沒什麽遺憾,想做的事都已經做了。”

留下最後的異能力在橫濱,等待魏爾倫的到來。

只要中原中也還在橫濱,他肯定會再次來到橫濱這片土地,唯一遺憾的是不知道魏爾倫會不會喜歡他最後送的那份禮物。

“不過太宰君居然能活到二十二歲,”金蟒蘭波吐了吐蛇信,聲音染上幾分笑意:“我還是挺驚訝的。”

一直嚷嚷著想死的少年,居然又多活了七年時間。

“是啊,多活七年可是很辛苦的事,”黑貓太宰重新蹲坐下來,嘆氣道:“要是能像蘭波先生一樣早早解脫就好了。”

貓澤奈奈幾乎木著臉看著他們,貓一言蟒一語在討論早死這件事。

在聽到黑貓太宰就是殺死金蟒蘭波的兇手,她還以為他們會在這裏打起來,沒想到他們聊著聊著,話題居然會轉向這麽奇怪的方向。

她深深嘆了口氣,道:“太宰先生,我回來了。”

掛念著想說的話,終於成功說出口。

“歡迎回來,奈奈。”黑貓太宰停下念念叨叨的話,“辛苦你了。”

在外面把自己弄成這樣疲憊乏累的樣子,甚至連道具和新的祈願召喚人物都帶回來。

看起來真的是經歷不少辛苦的事。

她好像又成長了不少,但黑貓太宰已經沒什麽時間留下來,再觀察貓澤奈奈以後會變成什麽樣的人。

……

成功祈願召喚出其中靈魂的道具會化作生物擬態的模樣出現在貓澤奈奈身邊,像是黑貓太宰的【一段染血的繃帶】和金蟒蘭波的【破碎的金色小方塊】。

在他們沒有回歸系統沈睡之前,他們會一直維持著生物擬態的模樣。

貓澤奈奈這次一共得到兩件道具獎勵,一個已經召喚出金蟒蘭波,一個【銹跡斑斑的金屬牌】還是沒有動靜。

不知道【銹跡斑斑的金屬牌】到底想聽見什麽聲音,她幹脆把金屬牌掛在脖子上行動,時不時嘗試著跟它溝通兩句。

“2017年9月27日,一樁大型的惡性投毒事件發生在梨善町的一棟公寓……公寓頂層的蓄水池被投放烈性毒藥,通過接觸皮膚就會發生強烈的過敏紅腫反應……現居住在公寓的六十四家住戶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毒性影響……死亡人數達二十六人,還在接受治療的人有……”

貓澤奈奈關掉電視,嘆著氣道:“果然警視廳不會把咒靈的事公布出來。”

不把咒靈的存在和真相告訴民眾,理由非常容易想見。

非術師會產生大量的恐慌情緒,滋長咒靈的實力和生長速度,為了保護目前的現狀,最好的辦法是不要讓非術師知道咒靈的存在。

畢竟非術師看不見咒靈,僅僅是知道咒靈的存在,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並不是一片太平,又沒辦法真正看見咒靈,難免會產生害怕畏懼的恐慌情緒。

“但是包裝成投毒事件,總要有個人出來背鍋,”黑貓太宰抖了抖耳朵,專註看著《天衣無縫》,貓爪肉墊壓著書小心翻頁:“不是詛咒師就是久島海美惠子。”

真人是怎麽誕生,已經無法探討研究出來。

但據咒術界監事會的人調查,公寓曾經有過很多覆雜的咒靈氣息,它們似乎都是被某一只強大的咒靈吞噬了。

不出意外,這只咒靈就是真人。

“他們弄出這麽多咒靈聚集在一處,即便沒有這次的事件,公寓照樣會成為咒靈的樂園。”只是死亡的人不會變成怪物。

黑貓太宰十分冷靜道:“這件事,他們有很大的責任。”

不過詛咒師土田已死,沒有辦法再找到他追責,這個責任大概率會落在久島海美惠子身上,就算公布在外的案情公示沒有將她定性為投毒的兇手,檢察廳和法官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針對咒術界相關案件的法官,必然是知道咒術界和咒靈存在的人。

“確實是這樣,”貓澤奈奈捏住頸間的金屬牌轉動兩下,聲音很輕:“久島海夫人和土田召集了大量咒靈又沒有解決祓除它們的能力,僅僅是關上一扇房門離開,將所有咒靈都留在公寓。”

事情會鬧得這麽大,他們不能逃脫責任。

“咒靈的事不能讓非術師知道,案件需要一個人來承擔責任,”金蟒蘭波纏繞著裝滿熱水的杯子,整條蟒幾乎都要暖得化開癱軟下來:“但奈奈君也不必同情他們。”

同情是這個世界最沒有意義的事,什麽事都無法改變。

貓澤奈奈能做的唯有接受和應對。

“凡做什麽事都會有暴露失敗的風險,只要自己能想好承擔這個結果帶來的一切負面影響,想做什麽都是那個人的自由。”或許久島海美惠子早就想過會有這一天。

從她解決不了咒靈的問題,把大量的咒靈留在那棟公寓起,結果似乎早已經註定。

過程是投毒還是吸引大量咒靈,其實沒有什麽不同。

“我知道的,”貓澤奈奈無奈說道:“太宰先生、蘭波先生,不用擔心我會做什麽。”

她還不至於為了犯罪者出面,替受害者原諒久島海美惠子和詛咒師土田曾經犯下的過錯。

即便他們當初的目標不是公寓裏的其他住戶,可是他們吸引而來的咒靈已經給公寓的住戶帶來不可磨滅的危險和影響。

其中有二十六人以怪物的姿態死去,還有更多勉強活著的人在咒術界接受不知道能否讓自己恢覆的治療。

“我當然是相信奈奈不會做什麽,”黑貓太宰勾了勾尾巴,笑著道:“但是你不覺得自己最近太關心這件事了嗎?”

“奈奈已經沒有自己的生活了。”

剛來這個世界的貓澤奈奈還會出去找喜歡的店吃美味的食物,現在的貓澤奈奈已經沒有這個閑情逸致,每天都要買報紙看新聞關註公寓的後續情況。

貓澤奈奈楞了楞,認真回想一下:“我最近很關心這件事嗎?”

仔細想想,她有多久沒去喜歡的店吃泡芙和舒芙蕾,連給黑貓太宰的料理都是通過外賣或打包帶回來。

沒什麽機會好好坐在店裏吃一頓。

“好像真的是這樣?”她恍然發現這個事實。

從第一次進行祈願召喚道具的幫助,一直到找出真正想要傷害久島海修的犯人,進入夢境世界祓除咒靈【夢魘】。

之後勉強可以說休息了幾天,但很快緊接著去警視廳錄口供,跟諸伏景光尋找村內的死亡現場,遇見咒靈真人和公寓的怪物。

這段時間精神幾乎一直繃緊沒放松過。

“找些自己喜歡的事放松一下,”金蟒蘭波活動身體,腦袋搭在杯沿的位置:“沒有人在後面追著你。”

這是貓澤奈奈的第二次人生,不需要整日在這裏忙忙碌碌為了別人而奔波。

她應該要有自己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嗎?”緊繃著忙碌太久,貓澤奈奈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她已經很久沒有那種,不需要任何計劃,只是因為突然想去做什麽就立刻開始行動的感覺。

“宿主,公寓爆炸的賠償金已經轉入你的銀行賬戶,你可以自行去選購喜歡的房產,也可以由系統負責安排一切事宜。”

貓澤奈奈眨眨眼,驚訝道:“我都忘記這回事了。”

長期住在酒店,她都忘記需要一個真正的家。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貓澤奈奈,不需要一直住在醫院或是酒店這種不能稱之為家的地方。

“友情建議,系統負責安排的房產地段和價格都是最合適宿主,不會過分浪費也不會讓宿主踩坑的優質房產。”

系統這話說得已經接近明示了。

不想被騙踩坑吃虧,最好交給它來處理。

貓澤奈奈忍俊不禁,問道:“我能知道小轉看中的房子是怎麽樣的嗎?”

她倒不是很在意未來居住的房子是什麽樣的,只要不是太過狹窄轉不開身,能有一個正常的活動空間都能接受。

連醫院的病房都住了十幾年,外面的房子應該不會比病房的活動空間更小。

“房產位置在並盛町,去往杯戶高中需要乘坐二十分鐘的電車,”系統調出三維立體可視圖在他們面前,“一戶建帶一個小庭院和車庫,上下兩層活動空間,有一個小閣樓的空間。”

要是論交通方便,肯定是沒有公寓接近車站和商店街,但一戶建和公寓的價格差距不小,選擇單獨的一戶建空間和資金方面都會寬裕許多。

要是貓澤奈奈依舊想選公寓,系統也可以給她找出合適的公寓高層,只看她想怎麽做。

“聽起來很不錯的感覺,”貓澤奈奈轉而問道:“太宰先生和蘭波先生,認為怎麽樣?”

一戶建的活動空間大些,他們也不用整天憋在酒店客房,來回走幾圈擡頭低頭都能看見對方,可以多出一些私密空間。

黑貓太宰頓了頓,回答:“這是奈奈的家,應該按奈奈的喜好選擇。”

而不是選擇問他們。

似乎已經準備好要在家裏留下屬於他們的位置。

他很快就要離開了。

一本書就算再怎麽珍惜,看得再怎麽慢也會有看完的一天。

金蟒蘭波是什麽打算,黑貓太宰不知道。

但他並不希望在這裏停留太久。

“但是太宰先生和蘭波先生也要住進來,不是嗎?”

貓澤奈奈抿著嘴角,紅眸柔軟發亮猶如美麗的紅寶石,她有些靦腆道:“我希望我的家也能讓太宰先生和蘭波先生喜歡。”

道具中的靈魂應她的祈願召喚而來,他們什麽都沒有計較幫助她完成願望,她也希望能讓他們在這個新世界過得快樂一些。

至少不要離開的時候,都是抱著遺憾和郁悶的心情離開。

“我喜歡這個庭院和閣樓的天窗,”金蟒蘭波用尾巴尖戳了戳庭院的位置:“這裏很適合曬太陽。”

呆在酒店的客房想要汲取溫暖,只能依靠熱水和太陽。

但客房有朝向問題,不可能一整天都能曬到太陽,金蟒蘭波能出去透透氣的時間只有下午。

其餘時間,他都不太喜歡陰涼透著秋風的天氣。

“我們一起去看看吧?”貓澤奈奈抱起黑貓太宰,手腕伸向金蟒蘭波等著他纏繞上來:“實地考察,要是都覺得不錯就拜托小轉了。”

黑貓太宰尾巴快速甩動兩下,語氣壓下來幾分:“奈奈,我可沒有說過要去。”

“不會耽誤太宰先生多少時間,”她輕聲細語,安撫著摸摸貓咪的毛發:“我們去看看就回來。”

黑貓太宰沈默半晌,最後還是默認跟貓澤奈奈一起出門。

……

在杯戶車站乘坐電車,一路去往並盛町,再沿著系統給出的地址開啟尋路模式。

貓澤奈奈有些頭痛:“一戶建的位置,不太好按照門牌號來找呢。”

附近都是寫著名字的表劄,似乎沒有什麽可供出售讓人居住的地方。

“要問人嗎?”金蟒蘭波閉著眼睛,縮進貓澤奈奈的袖口避開瑟瑟吹來的秋風。

九月十月的深秋,已經是需要穿外套大衣的季節,秋風吹過來一陣陣帶走蟒軀的體溫,唯有靠著貓澤奈奈還算暖和一些。

其實貓咪的體溫應該是比人類的體溫要高。

但黑貓太宰肯定不樂意他靠過去,金蟒蘭波自己也不是很想掛在他身上。

“可能還是要問一下,”貓澤奈奈左右看看,前面不遠處正好有人走過來:“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你知道這個地址怎麽走嗎?”

澤田奈奈挎著購物袋,高興笑道:“啊啦,這個位置距離我家很近,你是準備搬過來的新鄰居嗎?”

“誒?”貓澤奈奈有些吃驚,沒想到隨便找的問路人就是新房子的鄰居:“不、其實我還沒決定好要不要搬過來……”

她還在猶豫著要怎麽跟對方解釋。

澤田奈奈已經很輕易接受她的話,高高興興笑道:“那就是有機會成為鄰居的可愛小姐嗎?我帶你去這裏吧,正好跟我回家是一條路。”

難以拒絕澤田奈奈的熱情,她還是選擇跟上去,小聲說了自己名字。

然後驚訝發現她們的名字都是奈奈。

不知道算不算是緣分,奈奈這個名字其實並不少見,但作為鄰居都是一樣的名字還是比較特別的事。

“你名字也是奈奈,”澤田奈奈顯然很高興,笑容燦爛問道:“我可以叫你奈奈嗎?”

“當然可以。”貓澤奈奈覺得臉頰有些發燙,有點害羞又有點高興的感覺。

友好的鄰居和熱情的女性長輩關照,無論哪種都是貓澤奈奈鮮少體會的感覺。

她開始有點喜歡並盛町了。

“看來只要這裏的房子不太差,奈奈大概很快能定下來。”金蟒蘭波縮在袖口的位置,完全不打算在秋風正盛的時候冒頭。

黑貓太宰表面溫馴乖巧窩在她懷裏,無聲哈欠道:“是啊,奈奈喜歡這位澤田夫人。”

一定程度上,擁有一個友好熱情的鄰居對貓澤奈奈來說吸引力確實很大。

不需要自己摸索認識新環境,澤田奈奈可以帶著她融入並盛町的小圈子。

要是住在公寓樓,或許鄰裏之間的關系就不會這麽親密。

貓澤奈奈是喜歡熱鬧的人。

系統確實沒有看錯,一戶建的房子比公寓的房子更合適她。

“就是這裏。”澤田奈奈伸手指向不遠處的房子,熱情又開朗道:“那邊是我家的位置,隨時歡迎奈奈來我家做客。”

貓澤奈奈禮貌彎腰,道:“謝謝你,澤田夫人。”

要是沒有澤田夫人幫忙帶路,她或許還要在這裏繞上好一段時間才能找到地方。

“不是什麽大事,我也是順路回家,”明亮的蜜色眼眸看著她,澤田奈奈笑著問道:“看完房子之後,奈奈要留下來一起吃飯嗎?”

貓澤奈奈楞楞眨眼,遲疑問道:“可是這樣不會很打擾澤田夫人嗎?”

“而且、我今天什麽都沒帶……”

正常突然上門拜訪是需要帶禮物的吧?她今天什麽都沒帶,只帶了一只貓和一條蟒蛇出門。

本意也是想著盡快看完房子回去,要是不滿意還可以趁這時間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奈奈不用帶什麽,可以一起來吃頓飯就很好了。”

澤田奈奈托著臉,笑得甜蜜又無奈抱怨道:“我丈夫經常在外面工作,這幾年兒子也跟著他爸爸一起去了南極挖石油,已經大半年沒有回來。”

要是貓澤奈奈能來,家裏難得可以熱鬧幾分。

貓澤奈奈恍恍惚惚,應道:“原、原來是這樣。”

只知道澤田奈奈已經結婚,沒想到她兒子都已經長大到可以外出工作的年紀。

不過去南極挖石油……

這樣的工作是認真的嗎?

父子倆都去南極挖石油,這是日本當前社會流行的工作嗎?

最後貓澤奈奈還是答應了澤田奈奈的邀請。

雖然她看起來很樂觀開朗的樣子,但兒子和丈夫不能經常回來,還是會讓一個人呆在家的澤田奈奈有些寂寞。

“去南極挖石油……”

貓澤奈奈扶著樓梯,一步步走上閣樓的位置:“南極是能看見企鵝吧?”

光是聽見南極就覺得好冷,更別說要長年累月呆在那裏挖石油。

“奈奈想要企鵝嗎?”黑貓太宰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道:“是我們已經不能滿足奈奈的心嗎?”

一只黑貓和一只黃金蟒。

有熱也有冷,夏季和冬季還可以換著揣手裏。

“南極……好冷……”是金蟒蘭波聽了就想拒絕的地方。

“太宰先生,請不要開這種玩笑。”貓澤奈奈無奈道:“我可沒打算養企鵝。”

她只是有些好奇,整日呆在南極是不是經常能看見企鵝,工作的時候會不會被企鵝妨礙行動。

“說得也是,企鵝不像我們能自己照顧自己,還需要奈奈整日前後看顧。”

黑貓太宰勾了勾尾巴,語氣似真似假:“不過說到底奈奈還是會對企鵝好奇吧?想親手摸一下吧?我們這些舊人,奈奈都不稀罕摸了。”

貓澤奈奈哭笑不得:“太宰先生……”

早上出門的時候不是摸過貓嗎?不要說得她是什麽喜新厭舊的人啊。

企鵝也不是一般家庭適合養的動物,她要是真想養企鵝,估計還要照顧著企鵝的生存環境搬去北海道那邊住。

可是這樣金蟒蘭波就要先受不了開始整日冬眠了。

“我沒有想養企鵝,只有你和蘭波先生就夠了。”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要是以後還有別的夥伴,我也會歡迎他們。”

系統說過她最多能獲得五個技能熟練度道具,或許以後還會有不同的夥伴出現。

黑貓太宰突然正經起來問道:“奈奈,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當然會!”貓澤奈奈毫不猶豫回答。

秀氣文弱的眉眼垂落下來,她輕聲說道:“太宰先生離開,我一定會很想你的。”

黑貓太宰是第一個應她的祈願召喚而來的人,也是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重要夥伴。

要是他突然離開了,她可能會很難過很想念他。

“就算奈奈這麽說,我也不會改變主意。”

黑貓太宰昂頭,以溫潤的鳶色眼眸看著她:“這樣奈奈會恨我嗎?”

恨他無論說什麽都要離開,明明是並肩作戰過的夥伴卻不願意為她留下來。

他找不到留在這個世界的意義。

現在的黑貓太宰不能說是活著,除非變回道具沈眠,不然他做什麽都不會死。

“不會的,”她的聲音輕而堅定道:“我絕對不會討厭太宰先生,更不會因為太宰先生拒絕我的請求就怨恨你。”

她知道太宰先生在追尋著什麽。

可惜她不是那個能告訴他答案的人。

“不會覺得我很無情嗎?”黑貓太宰接著問道:“無論奈奈怎麽說,我都不願意留下來。”

明明道具只要完成宿主的祈願,在新世界就相當於獲得第二次生命。

但他就是不願意接受第二次生命。

想要離開、想要逃避、想要回去沈眠。

“太宰先生原來也知道?”

貓澤奈奈突然感覺有些好笑,無奈道:“無論我多麽想你留下來,別人多麽想你繼續活著,你都不會接受。”

太宰先生就是個任性的孩子。

只喜歡按照自己的心意想法做事,別人說什麽都聽不進去心裏的人。

“太宰先生是只為自己而活的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也是只為自己而死的太宰先生。”

貓澤奈奈推開閣樓的天窗,探出頭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真羨慕這麽任性的太宰先生。”

想死想活都不會跟別人商量一下,全部都是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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