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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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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以後了,人還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毯子,客廳的角落裏亮著一盞落地燈,燈光暖黃,有絲溫馨之感。

安寧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楞了一會讓自己醒了醒神,雖不及宿醉那麽難受,但頭還是有些隱隱作痛。安寧在茶幾抽屜裏摸到了大燈的遙控,輕輕按一下瞬間滿室光華。

明亮來得太突然,一時不能適應的安寧閉眼仰躺到了沙發柔軟的椅背裏,同時用手蓋在眼眶上緩解突來的不適感。

等安寧再睜開眼睛,從沙發上起身伸了個懶腰,轉身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再出來才覺得自己是清醒了過來。

從衛生間出來,安寧一擡頭便看到安坐在沙發上的程修傑,一時不防嚇了一跳。回神後拍拍胸口,轉頭瞪他,“程修傑你在你幹嘛不出聲,嚇我一跳。”

“你不能這麽不講道理,從你沒醒的時候我一直就在,而且你明明就是自己嚇自己。”程修傑捏捏眉心,打個了哈欠,從下午坐到現在,他也困了。

“有吃的嗎,我餓了。”程修傑情緒不對勁,安寧也不想跟他因為這種小事爭執。

“我去給你個煮面。”程修傑起來徑直去了廚房,安寧便直接上了樓,一身的酒氣,她自己都嫌棄。

安寧的速度快,程修傑的速度也快,她簡單沖了個澡下來的時候程修傑的面已經端上餐桌了,兩大碗簡單的海鮮面熱湯面,顏色搭配很協調,賞心悅目的同時還看得人食指大動。

程修傑從廚房裏拿了筷子勺子出來,還沒等他坐下安寧就伸長了胳膊從他手裏抽了過來,安寧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已經快淩晨了,她是真的餓慘了。

安寧拿過筷子準備下手的時候看著眼前的面停頓遲疑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程修傑才又繼續吃她的面。安寧只是瞬間想到了她剛回來的哪碗面,她煮好又對著面打噴嚏的哪碗,和現在她正在吃著的沒有多大的不同。

要說不同大概就是這碗是程修傑煮的,哪碗是安寧自己煮的,再有就是心境已然和以前不同了。

回想之前,哪個時候剛剛看到哪樣一幕的安寧只覺得滿心折辱,在發現一切有重來的機會她一心想著快點想辦法脫離程修傑,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一切是重來了,不過是她之前設想的重來。這一段的時間她有機會從一個客觀的角度重新的去審視看清楚,重新去感受,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理清她跟程修傑之前的糾葛,把上輩子錯過的事情有機會可以重新來過。

這樣的機會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吧,安寧覺得,如果不珍惜甚至是重蹈以前的覆轍她自己可能都會瞧不起自己,畢竟已經知道了底牌如果還能像之前一樣輸得那樣慘,一向自詡聰明的安寧第一個會唾棄的就是自己的智商了。

吃完面的安寧抽了紙按了下唇角,又喝了水壓了一下,然後看著程修傑正色道,“程修傑你今天絕對有事兒。”

聽了安寧的話,程修傑擡眼看著安寧,也把筷子放了下來,安寧明顯不是發問而是陳述事實的態度,所以程修傑也避無可避。

“我以為有了之前幾年的…嗯…經歷,或者是前車之鑒,我們都該從中汲取教訓才是,所以,你能把你想腦子裏現在想的東西說出來嗎,你不嫌憋悶我看著也好奇。”

“你確定要我說?”程修傑看著安寧挑眉毛,如果說了她不炸才怪。

安寧點頭,等著聽下去的意味很明顯。

程修傑斟酌了一下語氣開口,“我不想你跟陸飛走得太近,最好是不相往來。”

“什麽?”安寧以為自己聽錯了,程修傑反常關陸飛什麽事兒。

“我說,我不想你跟陸飛來往。”程修傑看著安寧又重了一遍。

“關陸飛什麽事兒,我們是同學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以前不也認識嗎?”安寧覺得可笑,甚至還有些不可理喻,但心底卻是疑慮更甚,程修傑不是會無的放矢的人,“理由呢,總得有個理由吧。”

‘理由就是那家夥喜歡你,從上學的時候開始就對你沒安好心’這話程修傑當然不會說出來,安寧本來就不知道的事兒這輩子程修傑也不打算讓她知道,但是實話不能說,瞎話也只能現編了,程修傑擡著望了一下天花板,“我看他不順眼行不行,藝術怪人,哪哪看著都不順眼。”

說完程修傑轉眼盯著一邊墻壁上的油畫,安寧最近添置的,沒有特定的形狀線條,只是大片的各種色彩堆疊。

安寧盯著程修傑不轉眼,過了一會程修傑認輸,像是認命般的低嘆了一聲然後無奈道:“是他以前老嘲笑我…嘲笑我不敢表白,所以我看著他不舒服。”這安寧總該相信了吧,起碼這算是事實。

安寧聽完笑了起來,先是聳動肩膀後來是便是放聲大笑,這樣的答案還真是非一般的讓人意外。

“程修傑,陸飛是我同學,更是我上大學時候最好的朋友了,所以你也不是小孩子,自己的情緒應該會自己調節。”安寧的話說得有些語重心長的,像是家長哄哭鬧要糖吃的孩子。

“就不能考慮一下,你們現在也不在一個圈子裏,你在娛樂圈演戲,他做他的藝術怪人,想要沒有交集還是很容易的,而且之前你們不也多年沒有聯系嗎?”程修傑看著安寧,聲音淡淡的但卻透著隱隱的堅持。

安寧這才意識到程修傑之前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於是重新看向他,眼神裏帶著審視,程修傑同樣直視了過來,兩個人相互對視了半晌,不知道的單看表象肯定以為是一出含情脈脈的告白戲,只是也只有兩個當事人知道,各自的不妥協,彼此的堅持的碰撞也只有兩人才知道。

最後是安寧先撇開了視線,同樣把目光落在了剛剛被程修傑盯著看的哪副畫上,熱烈而奔放。

“程修傑,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有一點,我不是以前的安寧了,不再是以前你一句話我就會小心翼翼的奉若真理,一切圍著你轉的哪個我了。”安寧停頓了一下,雖說現在的生活安寧舍不得折損,但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為好,以前過去的許多年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再會向你妥協,雖然這麽說你聽了可能會覺得不舒服,但這是事實,也是我的堅持。”

“還有陸飛,他是我朋友,和他來不來往只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自己的決定。”

安寧說完,微勾嘴角笑了一下,望向了程修傑,眼神平靜,無波無瀾,等著他的反應。

聽安寧這麽提到以前,無端的程修傑就有些生氣,不過是氣自己。

那些彼此誤會的年月,時時都在提醒著他過去那麽年的愚蠢行徑;那些錯過的時光,就像埋在心底的荊棘,時不時的總要破土而出,刺破皮肉,把痛感傳遍全身的神經。

還有安寧這樣平靜的闡明她不再是以前的自己,是的,她不再是以前的她,這些也都是他造成的,程修傑再看安寧那過於平靜的表情一時竟沒有勇氣再於她對視,迎接她的眼神,程修傑氣悶,迅速起身直接走去了陽臺。

安寧扭頭看著伏在欄桿上的背影,在這已經漸漸安靜下深夜裏顯得有些冷然。

看程修傑那麽氣沖沖的走出去,安寧本能的以為他是生氣了,但也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所以也不打算去哄他甚至對他妥協,她只是她老婆,又不是他老媽,沒有理由要包容他的一切。

安寧起身上樓,已經是深夜了,雖然剛剛醒來,但她還困的。

安寧雖然回房了,但躺在床上並沒有能輕易的入睡,翻來覆去的想著剛剛的事情,說是一回事,但真的做到不在意又是別外一回事。

安寧沒有翻多長時間程修傑便回屋了,拿了睡衣進了浴室,出來後直接躺到了安寧的身邊,伸手習慣性的攬著安寧的腰往身邊帶的時候遇到了阻力,安寧促住了他的手腕扔回了過去。

“我以為你今晚要睡客房。”安寧冷聲道。

“我為什麽要睡客房?”程修傑伸手抱過安寧,雖然得手了,但安寧不合作只給了她一個背影。

“你不是很生氣嗎,幹嘛還要回我的房間,看著我你難道還能安睡。”

“程太太,你這倒打一耙的功夫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聽聽你這口氣咱倆到底是誰生氣了。”程修傑也是無奈,他是生氣,不過是氣自己。“話是你要問的,我不說也是你非讓我說的,我說了你不配合也就罷了,自己生氣了反倒過來賴在我頭上,我冤不冤吶。”

“還是我的錯啦?”安寧掙紮著想起來。

程修傑手臂施了力氣把他箍緊,在她耳邊道,聲音無奈,“我剛剛不是生你的氣,我是氣我自己讓你生氣,你別動了啊,已經這麽晚了,再動下去我就不忍了,你後果自負。”程修傑的聲音到最後已經染上了警告威脅的意味。

“你下去睡客房。”安寧有些惱羞成怒了。

“不去。”程修傑拒絕得利落,他在哪住了幾個月費盡了心思好不容易才回得來,休想讓他再回去,“程太太我勸你真的別再動了啊,反正沒幾個小時天就亮了,你要不想睡我倒有想做的事。”程修傑的聲音透著隱忍的暗啞,帶著深夜獨有的惑人感。

反應過來冷靜了一些的安寧也才感受到了他的變化,於是終於不再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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