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餘存說他出來相親，碰上的居然是你。”

“怎麽，你真要收餘存那妖孽啊？我可是一直期待著你出手收了汪洋呢。”

“不過餘存也不錯，起碼就他張臉，隨便放一屋子都蓬蓽生輝的。”

“還有餘曼，你要是跟餘存在一起了，餘存加上餘曼，你後半生一定樂呵。”

ZOE咬牙閉目，強忍著拿掃把把安寧趕出去的沖動，“你說完了嗎？”。

“額，好像還沒有。”安寧看著ZOE雙手合在一塊捧著自己的臉笑做嬌花狀。

“沒有也給我閉嘴，再笑信不信我撕你的臉。”ZOE說著起身隔著桌子伸手作勢往她臉上招呼，看寧見狀往少發的尾處躲了過去，“怎麽還生氣了？”安寧看她臉色似是要炸的樣子於是也不再逗她，“以前你老勸我女人得有自己引以為傲的事業，你也一直以獨立自主的職業女性標榜自己，可是你看，去相親這種事情你現在都做得出來，你這是在表演打臉的行為藝術？”安寧轉了語氣數落到。

“我有病。”ZOE坐了回去，拿著馬克杯在手裏無意的轉著圈。

ZOE的聲音裏所透出來的不僅以無奈，還有絲絲縷縷的悵然，這樣的ZOE是安寧不曾見過的，一時看著她兩人都默契的陷入了沈默。

“這麽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花。”沈默是ZOE打破的。

安寧搖頭，然後低頭調整了一下情緒，再看著ZOE時便又恢覆了剛剛的調笑樣子，“我發現你還真挺有文青氣質的，要是再裝個憂郁什麽的肯定特能唬人。”

“滾你丫的。”ZOE笑罵，心裏一時又有些暖暖的，幸而安寧沒有追問，可即便她追問了，她也沒辦法給她答案。

有快遞小哥進來，樣子有些招眼，但態度禮貌又客氣“請問誰是ZOE小姐。”

“這裏。”ZOE答著起身走了過去，安寧也跟著起身走了過去，因為小哥手裏的東西太招眼了，幾乎擋了他的視線。

“您的花，請簽收。”小哥轉了個身看到人確定是誰之後，把花放在了一邊空著小角幾上，發現地方太小並不牢靠之後又放在了一邊的空地上，然後騰出手拿了單子和筆出來請ZOE簽收。

“有情況啊小ZOE，誰這麽大手筆。”安寧看著那一大捧數量大概會是999朵的香檳玫瑰以及旁邊小幾子上的包裝雅幾種花搭配得錯落有致的小花束時不禁撇嘴感慨，這人也是個奇才，送花還一塊送兩束風格迥異的，“咦，有卡片。”安寧在哪束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讓她看得眼暈的香檳玫瑰裏看到了一張居然是同色系的卡片，彎腰拿了出來遞給ZOE，“藏得這麽嚴實是不想給人看到嗎？你招惹的怎麽都是怪人。”

ZOE打開卡片，安寧湊頭過去一起看，看著看著她便忍不住笑了起來，帶著聲音的哪種，ZOE扭頭看她，眼神帶著威脅，於是安寧輕咳一下，忍笑道，“抱歉，實在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笑的是餘存也不是你。”

花是餘存送來的，卡片當然也是餘存寫的，上邊寫著他晚上訂了餐廳請ZOE吃飯，請她務必賞光，還清楚的寫明了餐廳的名字地址以及時間，最後落款就是他餘大少爺名字了。

“哎，我說，這是幾個意思，餘少爺來真的？”安寧擡著下巴朝那半座小山丘似的香檳玫瑰花束的方向指了一下。

“餘存這貨腦子絕對有病。”ZOE對餘存也是無語了，“這餘家人怎麽就沒個正常的。”

“嗯…”安寧沈吟了一下，看著ZOE後退了兩步，“我想說其實餘存不錯了，本來就是朋友，知根兒知底兒的，相處起來肯定輕松，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你就認真的考慮一下？”

“考慮你大爺。”ZOE又坐回到沙發上，想起什麽後又看著安寧，“幫個忙，MS和我約了七夕情人節的特刊，你帶著我偶像給我拍組照片。”

“可以啊，但是我要好處。”

“好處就是今晚我帶你去吃大餐，還管飽。”

安寧吞了吞口水，“姑奶奶，你這是讓我去砸餘存的場子壞他好事兒啊，我下個月要開機的馮導的哪部戲可是餘存幫我引薦的，做人不能得漁忘筌不是。”

“你又不是沒做過，順帶手兒事兒，而且你今天肯定會被宰得很慘，就不打算從其它地方找補回來點兒？”ZOE拿著杯子朝著另一頭的工作間舉了舉示意安寧，“你把她們的男神私有化了，她們可是憋著口氣兒等了你好幾天了，早就磨好了刀準備霍霍了你的。”

“也是。”安寧聳肩攤手，其實她也好奇餘存那貨到底是個什麽路子，去看看也好。

ZOE這裏下班之後，安寧給這裏程修傑的一眾粉絲們網上訂了吃喝玩樂一條龍後就和ZOE離開了，出發去了餘存訂的餐廳。

城內知名的純正法式餐廳，之前安寧還看過廣告，近期有米其林三星主廚坐陣，她之前還想過哪天閑了約了ZOE圓圓她們來一次呢，不想這次可以吃到免費的了。

安寧和ZOE到的時候離餘存在卡片上寫的時間還有五分鐘，正是快餐點兒的時間，餐廳裏的上坐率已經有了一半的樣子，ZOE報了餘存的名子，門口的侍者客氣禮貌的回道“餘先生已經到了。”然後直接領著她們過去。

餐廳裝修很有格調，主米色系，輔以大片的白和少量的灰，看起來雅致利落又透著溫馨，配著輕慢的音樂，很能松馳緊繃的心神。

“餘少爺不用強顏歡笑，我明白你大概是不歡迎我的。”

“你目光如炬。”

“也好，那我今天就敞開了吃了。”安寧快速的瀏覽了一遍菜單，擡手叫來了侍者點菜，完了之後沖著和她錯對面的餘存笑了一下，這下剛剛放出去的血輕輕松松的就回了本兒了。

侍者剛離開，安寧一個轉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他們走了過來，於是抿唇忍下了笑意，餘曼如果早生個幾十年，做特務一定是一把好手。

“好巧啊ZOE安寧，咦…”餘曼看著餘存遲疑的拉長了聲音，“你怎麽也在這兒，你不是今天有朋友從法國過來接機去了嗎？”

“你能不知道我怎麽在這兒。”餘存起身，坐到了裏邊的位子上，於是餘曼就直接坐了下來。

餘曼和安寧在，這一頓吃得就像是老友聚會，從最初的開胃酒到結束時的消化酒，氣氛一直都是輕松和諧，但這個合諧還是被餘曼打破了。

“ZOE你看看，你再睜眼看看，我們家餘存這長相這身材哪點不是一流的，雖然他也就這點兒能拿得出手的了，不過你一向樂善好施就發發善心收了他唄，我家餘存現在雖然不怎麽樣，但是改造空間還是很大的。”

“而且你看看你們倆，年紀相當，又門當戶對的，而且還有這一塊相親的緣分，多難得的天賜良緣啊，辜負了是要遭天譴會破財的。”

最先忍不住的是餘存，結賬回來就聽到了餘曼這一大串的長篇大論，立刻恨不得遁地走了得了，他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麽孽這輩子才能遇到這麽個冤家禍害。

餘曼被餘存拎走了，安寧和ZOE坐了一會也準備離開，起身之前ZOE的手機響了，是微信的提示音，安寧和她坐在並排，是不用刻意也能看到了距離。

微信是餘存發來的，兩句話，安寧看了有些大笑的沖動。

【餘曼的話雖然扯但道理還是在的，你…考慮一下。

“我看餘存不像開玩笑的，而且他這人一向也不拿正事開玩笑，怕是動了真格了。”

“走吧。”ZOE也是很想去死一死了。

她們兩個今天是開著程修傑的車去的，吃完飯後ZOE把車開到工作室，她的車還停在這裏，到地方之後車子沒熄火，但ZOE也沒下車，停車之後仰頭看著車頂坐了一會然後轉頭看著安寧副駕上的安寧，“我沒和你說過家裏的事吧。”

見安寧轉頭看她，沖著她笑了一下，接著又道，聲音清冷中透著平和，像是說著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我姓江，出身江家。”ZOE再次轉過頭看著安寧無奈一笑，“就是哪個說出來在這四九城裏沒人不知道的哪個江家。”

安寧有些驚訝，但沒有出聲打擾，更沒有詢問，等著她接下來的陳述或者說是獨白。

“我是江家的庶出之女，這次能和餘存相親碰到也是江家想和餘家聯姻，而真正該去見餘存的哪個人是我異母妹妹，她不滿家裏的安排在約定好見面的那天偷偷跑去了法國，所以我才被臨時叫回去應急，後來見到的人就是餘存了。”

“我媽是江書遠的初戀情人，她因為出身普通平凡所以不被江家接受，在江家反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相信了江書遠，甚至頂著世俗的眼光生下了我，可是江書遠卻沒能頂住家裏的壓力另娶了門當戶對的人。

“我不知道我媽這輩子是不是後悔過，是不是有恨過江書遠，但是我恨他…”ZOE停頓了一下，“所以像餘存或者是汪洋這樣豪門出身的人從來都不是我的選擇。”

ZOE說完有些釋然，轉頭看向安寧，“有沒有被嚇到，我們認識這麽長時間我居然隱瞞了你這麽多的事情。”

安寧看著那些平時不應該屬於ZOE的悲傷，愁緒，交織成了一張網嚴嚴實實的將她網羅，急急的安寧心頭就湧上了一股艱澀，又快又猛，刺得她心頭潮意洶湧。

“我朋友不多，你是少有的幾個讓我相處起來輕松的人，一直沒告訴你是因為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而且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安寧沖著ZOE笑了一下，伸手推了一下她的頭，笑罵，腦子有泡，你姓江還是姓海，又有什麽區別，反正不管你姓江還是姓海，你也都只是ZOE。”

安寧到家的時候程修傑已經在家了，見安寧進來從劇本裏擡起頭問，“你和餘存一起吃飯了？”

安寧換了鞋子往裏走，“你怎麽知道的？”

程修傑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娛樂頭條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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