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把剛剛林思思的話一字不落的轉述給程修傑聽，其實撇開現在程修傑想處理網上的緋聞這一點，以一個專業人士的看法，林思思的話以及做法並不無妥，不僅沒有不妥而且這也是很多經紀人和公司處理這樣事情的一貫手段跟方法。

緋聞嘛，呆在這個圈子裏終歸是避免不了的，反正炒著炒著總會被新一波蓋過去。

程修傑聽完也沒有什麽反應，林思思說的不錯，現在澄清對於即將上映的電影來說一定是弊大於利的，但是事情總有輕重緩急，顧此總會失彼的，而且即便現在有雙項選擇的餘地，他也會單項的答題。

“澄清的事情我來做，如果林思思來電話來問，你就說緋聞可以炒，但只能炒不合。”

“我沒聽錯吧，這什麽愁什麽怨吶，就一個初戀的緋聞你至不至於，難不成人家白寧冤枉你了，網上可都扒出來你們不僅同校而且還同班呢，就是戀愛不成這還有同學情誼呢，下手太狠對你可沒什麽好處啊。”

程修傑並不理汪洋的話，轉而問道，“公司現在有沒有什麽活動出席，有大批記者到場的那種，你給我安排一個。”

“我明天有一個新片發部會要出席。”

“你歇著，我去。”

程修傑在這個圈子裏浸淫這麽多年，雖然不喜歡炒新聞操縱媒體引導輿論，但這個行業裏的規則以及各種潛規則也都是門兒清的，今天她和白寧的新聞鋪天蓋地，雖說有他們人氣高的緣故，但也不乏有人在背後操縱。

如果這次的緋聞背後沒有推手，媒體憑著幾個暗示的眼神或許可以猜測出他們有過什麽，但絕不可能一夜之間，挖出連程修傑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拍過的跟白寧同框的照片，甚至每一張角度都把握的剛剛好，畫面感很強。

程修傑當年是高三轉過去，在那個全國重點，正是每個人都身處猶如煉獄的關鍵時期，所以那個高三，他基本沒什麽朋友，所以能提供這些照片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那麽這次緋聞的幕後推手也是不言自明了。

***

安寧從父母家裏出來，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到飯點了，不想再回家，所以開著車直接去了ZOE哪裏。

剛到還沒來得及坐下，電話就響了，只是打來的人讓她有些意外，居然是汪洋，安寧接了起來，她還沒出聲，汪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在哪兒呢，我請你吃飯，不吃的話就見個面，有正事兒。”

“你等會兒。”安寧回了這麽短短一句就把電話稍稍拿下來了一點，問坐在一邊拿著筆跟一副素描較勁的ZOE，“中午想吃什以，多貴多遠的都可以，有專人送餐上門。”

ZOE把一邊改來改去都差點意思的畫扔在了茶幾上，拍拍手，“我想吃烤鴨，還有廣福樓的蔬菜什錦粥。”

“烤鴨，廣福樓的蔬菜什錦粥，再加一個合慶齋紅豆酥，我在ZOE工作室等著。”說完安寧便掛了電話。

“誰呀？”ZOE好奇的問，“你老公。”

安寧把手機扔在面前的茶幾上，踢了腳上的鞋子，然後伸手就拿起了ZOE剛剛的畫板直接上手抹了起來，鉛筆層層疊加反覆畫過的地方上手之後很是光滑。

“你還有心情改這破畫，怎麽回事啊今天，先是鬧騰了這麽一出，現在白影後又在微博主動澄清說和你老公只是普通朋友，我都看不明白了。”

“你說什麽？”安寧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ZOE，本來是伸手要拿剛剛被ZOE丟在桌子上的筆的，聽到她的話手頓在了原處。

白寧澄清？怎麽可能，以安寧對白寧的了解以及她做事情的動機，現在她應該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跟程修傑的關系的，怎麽可能會主動澄清。

“你不知道啊？”ZOE把擦手擦的臟臟的濕巾丟進垃圾桶裏，又抽了一張遞給安寧，順便抽著了她手裏的畫板，看了一眼，果然看著比剛才好多了。

“嘖嘖，安寧，你不畫畫還真挺可惜的。”

安寧打開微博看了一下然後自己也有點蒙了，白寧的置頂微博寫道：沒想到昨天因為我一個無意的動作會引起今天大家這麽大的關註，我和修傑在高中的時候做過一年同學，是不錯的朋友，現在也依然是朋友，鄭重聲明一點，也是最重要的，我單身，可以追，求大家放過不要斬我桃花。

然後下邊的配圖是一卡通的小女孩，表情委屈。

再看下邊的評論，原來女神還是我的，虛驚一場；還好還好女神還是大家的；大部分都是這樣的很慶幸白寧依然單身的論調。

最矚目的是有兩個娛樂大V在下邊的評論，而且都在上邊最醒目的位置。

一個說：我就說吧，是電影上映前的例行炒作，不過影後能現在出來澄清當真是貴圈兒的清流，必須包場請朋友到電影院支持。

另一個說：女神這個檔口出面澄清，不跟著輿論炒熱點，看來對‘真實謊言’很自信，一定到場支持。

點讚的人更是不少，都是五位數，首當其沖的安寧就看到了程修傑。

順手點進他的微博裏，最上邊的一條是今天早上發的。

非原創，是轉的ZOE的微博。

ZOE微博寫的是：和偶像的合影。然後配了一張他們兩個伸著剪刀手的自拍。

程修傑轉發之後寫的是：咖啡確實不錯，汪洋有地方拜師了。

再看下邊的評論，基本和白寧微博下邊的論調差不多，都是一些慶幸偶像，男神，還在大家的，這樣子的評論，更有很多好奇ZOE是何許人也的。

公關公司的水軍都挺敬業的，安寧也沒再看的心思，返回到主頁面才又註意到下邊顯示的是他剛剛點過讚的微博。

這時安寧才發現提示的並不是他剛剛點讚白寧的那一條，居然還是ZOE的。

微博內容是：第一次上了雜志的作品，謝謝MS，也謝謝我的特約模特（我閨密）。

後面就是同時艾特了MS的官博和安寧，配圖就是MS今天新發行這期雜志裏的照片，照片裏的人自然是安寧。

接著安寧又看了一下這會兒的熱搜榜，沒意外的“白寧澄清和程修傑的戀情”已經高居榜首了，看到這裏再看下去也沒意思了，安寧把手機鎖了屏幕又扔到了一邊直接閉眼躺在了沙發上。

“哎，多虧了我偶像，我今天一上午已經微博粉絲多了二十萬，你老公的號召力還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對於ZOE的話安寧沒有回應，想著今天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事情跟她上次經歷過的相差太多，不僅是結果，還有過程，更有程修傑今天早上離開時的氣極敗壞。

他們的電影一個星期後就上映了，這個時候炒新聞造勢正是時候，程修傑是用什麽方法讓白寧出面做了澄清安寧不得而知不過這會兒她也不好奇了，終歸‘國民初戀’這個CP熱了一上午已經差不多可以宣告瓦解了。

只是安寧的心裏有些亂亂的。

明明是心裏長久一直篤定的事情這會發現是虛妄的泡沫，就像穿在身上的衣服後背染上了汙漬本來以為是難以去除衣服就此報廢了，沒成想脫下來一看居然只是沾上了塵土，輕輕一抖就全然無蹤，松了一口氣慶幸的同時，再看已經準備丟棄的衣服心裏還會怪怪的，想丟又不能，不丟卻也沒那麽想要了。

***

另一邊白寧結束了一個奢侈品的站臺活動，剛回到車裏就看到林思思一臉凝重不解的看著她，於是問道，“出什麽事了？”

“發微博澄清今天的新聞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不和我商量一下。”林思思聲音裏有了一絲怒氣，面對白寧，這是這麽多年來的第一次。

“什麽澄清，我為什麽要澄清？”白寧有些不解，為也制造今天的局面她費了多少心思只有自己才知道。

“你自己發的微博你不知道？”林思思反問，同時心裏也有了猶疑，白寧不必和她說慌，何況炒今天的新聞本來也是她自己的意思，沒理由目的還沒達到就自己先退回來，這也不是她的處事風格。

“諾，你先看一下。”林思思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白寧。

“這不是我發的，我手機今天一直在丁丁手裏。”白寧看到自己的微博置頂有些不可置信，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但她也明白輿論已經成形，這會再說其它也是無用，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把事情弄清楚，於是把車前的檔板升了上去。

“白寧姐，什麽事？”丁丁扭頭問，看著思思姐和白寧姐的臉色都不是很好，丁丁的心裏也跟著打了個突。

“沒事，把手機給我吧。”白寧勾了下嘴角，勉強得可以，是她著急失態了，怎麽可能是丁丁，指紋鎖她就打不開。

不是丁丁白寧又想到了工作室的其它人，她的微博密碼在工作室不是什麽秘密，而且她發的每條微博都是經過工作室反覆推敲更改的，這次的這條微博，語氣說話方式和她往常差不多也是一個樣的，只是工作室的其它人沒有理由會做這樣的事情。

林思思又把擋板升了回去，到了這會事情在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譜了，看著臉色陰沈的白寧嘆了口氣，“我今天接過汪洋的電話，他有意想讓我們出面澄清一下，我沒同意。”

不等白寧的反應林思思又接著冷笑一聲，表情輕蔑，“這手段，難怪安橙這短短幾年能發展成這樣，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可能”

白寧看了林思思一會才有些艱難吐出了這幾個字，一時難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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