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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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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三人在飯堂碰頭,一直沈默吃完了早飯,致謙才開口問說,“雲錦公子接下來要去哪裏呢?”

雲錦看冰冰一眼,回答說,“向東。”

他糾結了一晚的事情,桎嘯幫他解決了,因為記好也很巧合地一路往左。三人略微尷尬地上路了,步行,一路上山路風景尚可,只是路不是很好走。桎嘯以步行去追馬程,致謙頗有些擔心他吃不消,希望那幫響馬能快點找地方落腳,好讓他們碰頭。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她這個願望,那日傍晚,他們就看到記好往城中去了。

雲錦的目的地恰好也是這裏,這巧合地有點過分了,讓他都有點起疑。而致謙和冰冰,就徹底地懷疑了,這個人肯定是故意的吧,都是這種感覺。這一整天,冰冰都只壓低聲音說了兩三句話而已,基本只限於,謝謝,不好意思,諸如此類的。因為這一路實在不適合女孩子,致謙因為以前經常上山采藥所以還好,不過也實在有些顧不上冰冰,因而雲錦照顧她的機會更多點。

今天的費雲錦沒有再那麽失禮,只是這樣沈默而禮節周到的幫助,又更添加了幾分尷尬。就好似他知道她會不好意思所以才體貼的不開口說話,卻反而導致了更壞的氣氛。因為艱難的山路,加之心裏擔心桎嘯,致謙也沒有餘力開玩笑打趣之類的。

三人進城之後,很容易就找到了桎嘯,他正坐在城門不遠處的茶樓等他們。還不等他們坐下,桎嘯就起身焦急地看著他們說,“看樣子他們不打算和前面的人匯合。”

雲錦沒有說話,冰冰也不會接話,致謙只好接口問說,“你為什麽這麽覺得?”

“那個大當家應該是有別的事,所以才兼程趕路,但到了下午就派人到這裏查探,現在已經在這裏找地方落腳了,又是那種廢屋。”不止重新回到了人多的地方,而且來的時間還更早了,大白天就進城了,那些抓捕的官差到底有沒有在搜尋啊,雖然現在他們被抓起來也是個麻煩事,尋找冰翎的線索就斷了。

“雲錦師弟你都不擔心小師妹嗎?”桎嘯看雲錦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有點帶火氣地問,雖然這脾氣來得很奇怪,倒把冰冰和致謙嚇一跳。

“小師妹那麽漂亮,如果說是響馬擄走她,那必定是那個大當家的命令,在他和另一波人匯合之前,應該不會有人敢傷害她才是。”雲錦用了如果這個詞,而桎嘯一直是確信冰翎被響馬抓走的事實。致謙註意到這一點,不過也很感謝他還幫她們隱瞞。

她和冰冰還沒想好之後的路要怎麽走,而且桎嘯好像這一路越來越煩躁,應該和那幫響馬有關系,這條路還要繼續走下去。

桎嘯察覺到自己失態,松了口氣說,“倒也是。”

“那我還有點事,出去一下,晚上如果有必要再和你一起去監視那些響馬。”雲錦這麽說著離開了。致謙和冰冰對視一眼,才有點相信他的確是要來這裏的,而不是純粹為了送她們。

雲錦走後,他們在附近找了個客棧入住,致謙強迫桎嘯一定要休息,說等晚上雲錦回來了再叫醒他。

從桎嘯房裏出來關上門,轉身就看到站在那裏的冰冰。

“怎麽了,憋死了?”致謙笑著說著帶她往客棧院子裏空曠地方走去,冰冰長出了一口氣跟在後面。

“也不像是,大約是緊張吧,擔心他說什麽。”冰冰聽致謙說了,雲錦肯定是看出了什麽,她也不知道原因,私下裏猜測是因為冰翎是雲錦以前就很喜歡的人,會認出來只能說是長時間關註的結果吧。

“他什麽都沒說你不也還是一直放松不下來。”致謙說著在臺階上坐下了,現在才有空好好講講話,女孩子其實有很多事可以聊啊,而且前路還要認真聊。

“好像……也是哦。”冰冰笑了下,這她就也說不清了,那樣莫名地緊張,明明不是兩個人獨處,或者說兩個人獨處時都沒有過這樣緊張。因為現在她不再是頂著謝冰翎的皮,而在某種意義上,有人知道自己本來是誰,所以才回到了以前的狀態麽,面對帥哥的時候沒免疫力?可是對桎嘯好像也並沒有。

“算了,覆雜的事情別想了,反正明天可能就不用一起走了。”冰冰故作輕松的甩甩胳膊,也坐下來,“現在這樣出來了,感覺又有點無所適從,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唉。”

致謙摸摸她的頭,“所以才要好好想一想啊,冰冰你有沒有在這邊發現喜歡做的事呢,然後我們每路過一個地方你也可以去看看,如果有喜歡的地方,我們可以考慮停留下來,然後告訴桎嘯真相,他應該能理解吧。前提是,我們必須先找到一個地方,然後你找到一個可以做的事。”

一個人嗎?冰冰感受著來自頭頂的溫柔,“致謙你為什麽要幫我呢?”那晚聽她說完之後,兩人商量之後采用了幫她易容並且收留她的做法的,就是面前這個和她本沒有半點關系的醫師。

“為什麽……嗎?”致謙歪著頭考慮著,女孩子的小動作暴露無遺,“其實,以前的謝小姐超級黏桎嘯,也因此識破了我的身份,而且之後她好像對我有敵意,大約因為知道我是女孩子,而我又和桎嘯關系特別好吧,所以我對她印象也不是特別好。感覺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什麽都不會卻又愛逞強,又沒有能力保護自己。”

聽到這裏,冰翎不自覺紅了臉,致謙看她模樣笑起來,“又不是說你,你幹嘛不好意思啊。”

“不過,那位小姐對桎嘯的感情肯定是真的,而且堅持了那麽久,也的確讓我很佩服,只不過並不能抵消那種不好的印象。”致謙唇邊含著一抹笑接著說,“所以當見到失憶的謝小姐的時候,覺得非常奇怪,一種與以前完全不同的樂觀開朗,就像一顆新長出的植物,充滿了生命力和活力。”

那是和桎嘯很像的一種積極態度,笑容燦爛,對什麽都充滿希望。準確說,和那時候的桎嘯很像,現在的桎嘯到底是怎麽了呢,臉色陰沈,也顧及不到他們,一個人不知鉆在什麽牛角尖裏了。

兩個女孩子話家常的時候,雲錦到了這城裏的首富陸大官人家裏,之所以這麽稱呼,因為陸家從商前曾當過一郡之長,葉清給他的紙條上有這麽簡略的介紹。

在門口通報之後,雲錦被管家帶到了會客廳,客廳裝飾的華麗大方,還擺放了一些古董花瓶。

“晚輩費雲錦,將入夜時分還前來打擾,萬分抱歉。”這麽寒暄過,主客各自落座。

陸大官人看了雲錦一會,開口說,“費…費……莫非公子是前商會會長費會長家的公子?”

沒想到會被一眼認出來,之前的金行老板也是在他問到多年前那件事才意識到這件事的。

“陸大官人認識家父?”雲錦謹慎地這麽回道。

“何止認識費會長,公子小時候,老朽還曾抱過你呢,呵呵,真是歲月不饒人啊。不過公子長得與費會長很像,一眼就能認出來。”對方笑著這樣說,捋了捋胡子。

雲錦一時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小時候的事,他已然不記得了,這還是第一個人對他說起他小時候,不覺有些酸澀湧上來,“那陸伯父可知道我費家一家遭人迫害,家破人亡的事?”

“這……”陸大官人沒料到他這麽直接問出來,一下子站起身,來回走了兩趟,“若說不知道,賢侄你恐怕也不信,唉。”他嘆了口氣,重重坐回座椅上。

“不知伯父可否告訴侄兒,究竟是誰人迫害我一家?”雲錦站起身就要跪下去,被對方拉住了。陸大官人拉著他的手,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打開了話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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