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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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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玉言的書房裏,謝老夫人正在苦口婆心的勸說。

「玉言啊,你真的不該冷落如意,她是多好的一個姑娘。」想到賀如意的表現,謝老夫人長嘆一口氣,越發覺得自己全家都委屈了賀家的女兒。

好好一個美人嫁過來,沒被夫君千般憐惜就算了,竟然還遭了冷眼,更可憐的是,她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意,三日來每每請安都是溫柔笑著,一點怨憤都沒有,千般委屈都藏在心頭,怎麼能不讓人心疼。

別說為人父母看不慣自己兒子,就連府裏的下人也都從一開始的看好戲變成同情。

想到這,謝老夫人更加不滿自己的二兒子,可從小心肝肉一般看大,即便不滿也不忍心說重話,只能勸說,萬幸賀如意是個溫柔的性子,一時倒不至於無法挽回。

「聽我的話,好好地對待如意吧。」

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千依百順的表情,謝玉言含著笑,「母親說笑,我對她哪裏不好。」

「你說呢?」對自己兒子的脾氣最清楚,謝老夫人也不想招惹他,這孩子雖說看起來時時掛著笑,做起事情來卻十分的有主見,強迫換不來他屈服,要不然自己的丞相夫君每每大發雷霆早改了他的性子。

細長的眉微挑,謝玉言輕笑,「她是我的新娘子,我怎麼會對她不好。」

看他這樣打太極,謝老夫人也沒心思繞遠,直言說道:「我知道當初你父親送走采菱的事情你還介懷,可是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

這個名字一出口,一剎那,房間裏似乎被冰霜填滿,涼意頓起,謝老夫人立刻意識到自己不該提到那個名字,停了一下,看著兒子臉上依舊掛著笑,那笑容卻透著寒意,「玉言……」

「母親,我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眉梢眼角的風流怎麼掩飾都去不掉,謝玉言輕緩開口,聲音裏依舊透著笑意,卻怎麼都不能讓人感到溫暖。

蹙著眉嘆口氣,謝老夫人說道:「好,我不會再提那個名字,可是看在我與你父親的面子上,對如意好一些吧。」

「現在不是很好嗎,給她夫人的位置,錦衣玉食,難道這些還不夠?」

「自然不夠。」同樣身為別人的妻子,被謝丞相寵愛了一輩子的謝老夫人一下子嚴厲起來,「你是如意的夫君,是她的天,難道你真的覺得這樣就是夠了?」

謝玉言垂眸看著桌子,涼涼說道:「我以為聽從安排娶了這個女人,父親就能滿意呢。」

「放肆,不準這樣說你的父親。」看著二兒子,謝老夫人收斂怒氣,苦口婆心說道:「無論如何,你不準繼續冷淡如意,無論以往我與你父親做了什麼讓你不滿,賀家的女兒都是無辜的,她是我的兒媳,這輩子改不了了。」

謝老夫人看謝玉言面無表情絲毫不被觸動,又放軟了聲音動之以情,「如果你還想讓我多活幾年,就別再胡鬧了,這些年夠了,無論你以往做了多少錯事,今日一筆勾銷,就當看在我與你父親的面子上,好好地對如意吧,你既娶了她,就要對人家好,她是最無辜的那一個呀。」

一番話說得連聲哽咽,謝老夫人還想這一次恐怕很難說動自己的兒子,正想找機會再說,卻聽謝玉言突然笑著應了。

「好,我不會再冷落她了。」無論何時,他總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即便是此刻也是如此。

不過能聽到這樣一句話已經阿彌陀佛,謝老夫人哪裏還敢強求,點頭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我先走,你且忙吧。」

眼看母親欲走,謝玉言相送,似笑非笑的臉上三分認真幾分玩笑,「既然您與父親都希望我與她好,今日我便帶她去別院了,每日不能請安還請原諒。」

身形頓了一下,謝老夫人點頭,「去吧,你高興就好。」

看著母親被人攙扶走出去,謝玉言擺弄著手裏的毛筆轉動幾圈,輕輕一笑,卻透著讓人看不透的平靜……既然要求他好好對待賀如意,他就溫柔些。

至於為什麼突然答應善待賀如意,自己的心裏也不是很清楚,也許是母親的哀求,也許是早上看到的那一幕,楚楚動人的女子擡頭望天,眼底一片寂寥,那一滴將落未落的淚。

明明受了三日的冷落仍不動聲色,為什麼又落淚?一面笑著一面落淚,這個女子到底是怎麼樣的性子?那些堅強是偽裝的還是心思本就深沈?

不可否認,那一刻的賀如意觸動了自己,可想到那些所作所為有可能是一種偽裝,又覺得心裏一陣不舒服,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的偽裝能逃過他的眼睛,賀如意是個例外。

平常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預料之中,突然出現一個例外,謝玉言有些好奇,他可以容忍娶一個並不愛的女子,但他絕不允許有一個心機深沈的女人埋伏在自己身邊。

把手裏的毛筆丟到一邊,謝玉言瞇著眼看著窗外,既然她有心留在自己身邊,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的真面目。

午歇醒來,賀如意沒料到一睜眼就看到自己床前坐著一個男人,撫著胸口退後靠在墻上,透過外面的光亮這才看清楚,是謝玉言。

「你醒了。」謝玉言慢吞吞地開口,對自己嚇到她的行為絲毫不覺得抱歉,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自己的新婚娘子,卻不知自己眼睛裏天生帶著一股風流,就算只是這樣看著,也讓人心如撞鹿。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樣盯著自己瞧,即便心裏早就作好與這個風流公子做夫妻的準備,賀如意一顆心也怦怦直跳,撫著胸口,她垂下頭掩飾自己的無措,只覺得這個男人並不像傳說中只顧風流,雖然那雙含情的眼睛總給人錯覺,可更淩厲的是他的氣勢,不怒自威,偏偏長了一張勾人的臉。

深呼吸幾下安撫自己小鹿亂撞的心,賀如意強迫自己冷靜不被他看出異樣。

「夫君……你忙完了?」再擡頭時,賀如意臉上已經掛著溫婉的笑。

明明彼此都清楚,這幾日的冷落不是因為忙碌,卻偏偏說出這樣溫柔的話,謝玉言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被諷刺,可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毫無破綻的笑臉,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細長的眸一直打量她,謝玉言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女人,不過這樣才有趣,伸手挽起她鬢邊一絲發,他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是啊,忙完了。」

說著他又湊近幾分,含笑的眸子好似有無限深情凝視眼前的臉龐,直看得她垂下眼眸也不放開,「我叫你如意,可好?」

那樣溫柔的聲音說出纏綿的話語,此情此景無論哪個女子怕都抵抗不住,賀如意打定了主意不動於心,卻也怔了一下,笑容裏就多了幾分勉強,「夫君喜歡就好。」

「既如此,你也喊我玉言吧。」

如果說被他稱呼如意還不算什麼,現下要喊他名字卻難了些,賀如意擡頭看自己的夫君,他笑著,臉上的表情卻表明了對這個稱呼執著得很,必定無轉圜的餘地。

兩個字在口中轉了幾萬遍,終於還是啟了口,「玉言……」

輕飄飄的兩個字卻百轉千回,聽到這樣的一聲稱呼,謝玉言眼睛透出片刻的失神,明明花街柳巷之中無數女子都這樣稱呼自己的名字,賀如意的這一聲卻比所有的都特殊,不似那些纏綿悱惻,卻透著三分委屈、三分為難,還有三分的嘆息。

眼尖地發現他的失神,賀如意歪著腦袋打量他,直到此刻才有機會好好看謝玉言的模樣,往常他的目光太過放肆,總沒有機會,眼神相對的時候又總是被他的眼睛吸引,來不及看別的,只有此刻她才能真正打量謝玉言。

無可否認,眼前的男人是俊美的,不同於旁人的英姿俊朗,他的容貌裏還透著一絲柔美,眉修長上揚,眼眸透春暉,笑含情,不笑的時候又有些憂郁,怪道傳言這世上的女人都逃不過謝二少的眼睛,原來他顧盼間真能奪人心魄。

就比如此刻,這雙眼睛盯著自己,透著笑,唇角揚起……意識到自己的偷偷打量被發現,賀如意一下子收回目光,躲閃起來。

真是的,這個男人不是在發呆嗎,怎麼突然回神,害她偷看被發現。

恍神不過片刻,一回神卻看到自己的新娘子正楞楞地看著自己,謝玉言噙著笑反打量過去,直到對方低頭才開口,聲音裏帶著打趣的意味,「我的臉上可是有什麼東西,讓如意看呆了?」

「沒有……」心潮澎湃,賀如意只覺得自己一時不慎,差點滿盤皆輸,明明打算好要用最完美的一面應付這個男人,為什麼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出醜。

「既然沒有東西,那就是如意喜歡我了。」臉上的笑容並未到達眼底,謝玉言對這樣的調笑信手拈來,擡手撫弄她的臉頰,動作柔情萬分,「如意為何不敢擡頭,難道我長相嚇人?」

就算是心裏再亂,此刻也知道這個男人是故意挑逗自己,明明新婚的前三日都冷漠對待,他萬萬沒有突然對自己情根深種的道理,想到這,賀如意不認輸地擡頭,也是輕輕一笑,「玉言說笑了。」

突然被直呼名字,謝玉言僵了一下,見慣了女人沈淪在自己的笑裏,往往此刻不是柔情繾綣也要含羞帶怯,明明賀如意前一刻還嬌羞萬分,現在卻突然變了一張臉,想到她比自己以為的還要理智,他忍不住在心裏重新打量賀如意。

眼前的女子柳眉櫻唇,秀美可人,一張臉挑不出一絲毛病,膚色如玉,偏偏眉目間又透出一點英氣。

這樣的女子毫無疑問是美麗的,可見慣了各色美人的謝玉言哪裏會因為一張臉吃驚,讓他意外的不是新婚娘子的美麗,而是她的那一點堅毅隱藏在艷麗之中,淺淺流露。

這樣的一個人會是一個心機深沈的女子嗎?謝玉言有些不確定,探究的心思卻越發濃烈。

想到母親那些話,要自己溫柔對待這個女子,若是一開始還有些賭氣的成分,現在看著眼前的人,卻覺得溫柔並不算很難。

被夫君冷落、被別人的流言蜚語議論紛紛,她為什麼在笑,難道不委屈嗎?謝玉言的心裏突然湧出這樣的疑問。

想到以往身邊的女子,每一個面對自己的放浪總是淚眼盈盈、一臉委屈,可她在笑,仿佛之前被冷淡的時間都不存在,眼前才是兩人的洞房花燭夜。

那樣的羞辱都能忍受,那有什麼能讓她俏臉變色呢?謝玉言心中突然湧出惡作劇的沖動,不想看到她這樣平淡柔和的笑容,他想要這個女子和以往的每一個女子一樣,為自己瘋狂。

想到這,謝玉言突然低頭擒住她唇瓣,毫無預兆的就那麼吻了她。

賀如意驀地睜大的眼睛,她的視線裏只剩下自己的影子,這讓他滿足,吻著的感覺更是難得的沈迷……他不喜歡吻女人,即便是床笫之間也不吻任何女人,可是看著賀如意冷靜又自持的眼神,他竟然毫不猶豫吻上她的唇,放肆的啃咬、粗魯的占有,他順著自己的心意繼續下去。

驚惶過後就是拒絕,賀如意推搡了幾下,卻換來他的手捧住了她細嫩的脖頸,加深彼此的糾纏。

這個吻來得又急又猛烈,她無力抵擋,明明想要抗拒,卻慢慢沈淪了下去,抗拒變成屈服,她軟著身子靠在他的懷抱裏,任憑狂風暴雨般的吻占有自己所有的思緒。

「唔……」嚶嚀出聲,賀如意閉上眼,承受這樣突然地親密。

在嫁過來的那一刻已經作好準備成為他的女人,卻被冷落三日,好不容易心裏放松,意識到自己還是屬於自己的,謝玉言卻又突然出現,霸道宣告他的存在。

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都那麼隨性,她猜不透,也抗拒不了。

懷中女子的聲音無疑是甜美的,嬌軟的身軀也引誘著內心的慾望,謝玉言不懂自己為什麼突然想要占有她,也許是那眼中的驕傲太過明顯,才引得自己方寸大亂,從沒有一個女人能逃出他謝玉言的手掌,這個女人也不可以。

征服賀如意這件事突然變得有趣起來,不論她的心裏在想什麼,不去管她為什麼願意嫁給風流場上聲名狼藉的自己,既然她嫁了過來,還不知死活的引起自己的興趣,那她就要負責到底了。

是堅強的、軟弱的,或者偽裝的什麼人都好,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探究清楚,打定主意,謝玉言更為放肆,不再去揣摩賀如意的心思,專心致志地加深這個甜美的吻。

懷中的身體在顫栗,柔軟的、清幽的香氣把兩個人包圍,與以往膩人的脂粉香完全不同。

謝玉言緊摟著賀如意不許她後退,指尖在她耳後摩挲,在她驚呼的那一刻撬開貝齒進去,攪動甜美的津液彼此共舞,不同於表現出的大膽,她的吻很生澀,卻引人不能放開。

如果不是她笨拙得沒法呼吸,謝玉言簡直不想放開,只想一鼓作氣占有她,她是自己的娘子,這樣的事情原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賀如意的笨拙救了她,等到謝玉言心滿意足地放開她,她已經完全楞住,再不覆以往的玲瓏心思,她呆呆地看著他,不敢置信這個男人輕薄了自己。

他的唇溫熱得就像是他的人一樣,讓她不受控制的悸動……不,不只是悸動,還有滿滿的不能相信,直到這一次才真切意識到,自己和這個男人有了斬不斷的牽扯。

懵懂的眼神,賀如意的意識一下子飛遠,飛到五年前的那一個午後,那個少年帶著譏諷的口氣說自己是個木頭美人。

沒有人知道賀如意為何答應嫁給謝玉言這個浪蕩子,就算是賀家雙親和小舞也不知道,只是隱隱察覺到賀如意對謝家的小子有些在意。

就連嫁過來後的一連串表現,小舞都很迷糊,完全不懂主子為什麼費盡心思來做那些事情,難道是喜歡謝玉言?連面都沒見過的兩個人,這樣的可能微乎其微。

只有賀如意知道,謝玉言對自己來說是特殊的,一句木頭美人,對他來說也許只是一時戲言,可沒有人知道那句話對她意味著什麼。

父親、母親感情深厚,幾十年情深卻只有賀如意一個女兒,無數次聽到母親嘆氣自己不能為父親生下兒子,無數次聽到父親安慰母親只有如意一個就好,所以從懂事起,賀如意就發誓要做最規矩、最讓父母得意的大家閨秀,就算沒有兄弟扶持,她也要讓父母為自己驕傲,從發誓起,她也是一直這麼做的。

十二歲的少女已經懂得事事都做到最好,換來的也全部是美名,所有人都在讚美她賀如意溫婉大方、懂事有禮、容貌出眾、才華無雙……那麼多讚美之詞,讓少女時候的賀如意完全沈侵在那樣虛無的滿足中,她不比任何人差,她是能讓父親驕傲的女兒。

直到那一日,那個素未謀面的少年一句木頭美人完全打破她的一切,所有的驕傲和滿足頃刻破碎。

賀如意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那一刻是如何驚愕地聽完那些話,只是年幼的驕傲讓她狠狠記住了那個聲音、記住了那個人,謝玉言,謝丞相的二公子,那個打破她所有驕傲的少年。

沒有人知道這些,就算是面對父母,賀如意也沒有表露過絲毫的受傷,只是從那一刻開始,在聽到那些半真半假的讚美的時候,耳邊總會響起那句木頭美人,也正是從那一年開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賀如意開始學習更多的東西,不再以守規矩為榮,她暗暗地改變自己。

聽說他喜歡大膽熱烈的女子,就開始試著出府與人交往;聽說他開始經商,就纏著管家教自己看帳本,甚至硬著頭皮騎馬、學著洗手做羹湯,受過傷、落過淚,卻不肯放棄。

賀如意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少苦,或者說已經忘記自己學了多少東西,只是聽到一絲一毫關於那個少年的事情都忍不住去比較,只為再一次站在他面前的時候能夠讓他收回那句木頭美人,那是她畢生聽過最冷漠的評判,她破碎的驕傲也要從他的身上拿回來。

所以當父親、母親提起要與謝家結親,賀如意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就答應了,五年的時間過去,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心裏對謝玉言是什麼樣的感覺,是否還是單純的比較之心,不過那不重要,因為他少年時已經在她的生命裏烙下深深的痕跡,談不上恨,卻總忘不了。

嫁給他、奪了他的心,深夜難眠的賀如意一直這樣告訴自己,當初失去的驕傲,她一定要奪回來,她也時時告誡自己不要沈淪,只是要千方百計得到這個男人的心,再狠狠地摔到他的臉上。

賀如意這些心思從未對別人講過,就連小舞都不知道,她以為自己可以保守這個秘密,在謝玉言面前淺笑倩兮,可是此刻在這樣一個突然的親密後,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執念有些孩子氣。

自己真的能完全不受他的誘惑嗎?在一個吻後,原本的信心轟然崩塌。

謝玉言……這個男人到底為什麼幾次三番影響自己的情緒,當年的一句戲言、如今的片刻纏綿,為什麼總能讓她忘記當初的初衷,不由自主地沈浸在他的溫柔裏,盡管心裏清楚的知道那溫柔不是真實的,不過是習慣使然的舉動,卻還是不得不被影響。

他是盛都聞名的風流浪蕩子,他最擅長的就是奪取女人的心,他對每個女人都是如此的溫柔,自己並不是特殊的,明明清楚地知道這些,為什麼還是沒有抵抗的勇氣?

心裏說不出的難受,想到剛才的沈淪,賀如意艱難地推開眼前的男人,咬著唇,不知所措。

「夫君……」說不出的感覺,心酸之外,隱約還有一些害怕,她此刻才終於明白自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他太放浪,每每略占上風就被他出其不意的行為毀壞。

眼睛裏都是委屈,卻又透著親昵後的春色,看著賀如意粉面含春的模樣,謝玉言只覺得心中一動,他不是情之所衷吻了這個女子,只為輕薄……可是看著她此刻這樣荏弱地站在自己面前,仿佛剛才的不滿一下子都消失不見了,眼睛裏只剩下她嬌柔的模樣,還有那一聲夫君。

謝玉言下意識地放輕了口氣,他的手指抵在她唇上,「叫錯了。」

「夫……」

「又錯了。」

心思大亂,賀如意停了片刻,才緩緩喊出口,「玉言……」這樣的時刻喊出這樣的名字,對她來說,好難好難。

謝玉言卻不管,一時間心裏充溢著滿足,他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有這樣的感覺,只是覺得征服眼前的女子,似乎讓自己滿足得很。

藉著此刻的輕松,他突然想到一事,「對了,今日你跟我搬去別院。」

剛剛從纏綿裏回過神,沒想到就聽到這個消息,賀如意十分意外,擡頭看他,「別院?」

「恩,是我在外面的住處,你隨我搬去那邊。」

輕描淡寫的口氣,卻讓賀如意狠狠地吃了一驚,誰說女人的心思難猜,在她看來,謝玉言的心思才更加難猜,先是冷落自己,又是這般親密,最後再搬去別院……相比出嫁前的穩定,出嫁後簡直成了一出跌宕起伏的好戲,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想到搬去別院的事情,賀如意有些疑問,「我們不過新婚……搬去別院有些不妥吧。」

「母親已經同意。」

「可每日請安來回不方便。」

眉梢一挑,謝玉言笑著看她,「誰說要每日請安,你隨我去別院就不用每日回來這邊,母親不會怪你。」

賀如意還想再說,謝玉言卻伸手堵住她的唇,「如意難道不信我的安排?」

凝望著他,賀如意只得點頭。

「乖。」哄孩子一般的口氣,謝玉言又落下一個吻在她唇邊,「你且收拾,待會我帶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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