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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只是一個長得好看的二皇子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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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歡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即便生活過的坎坷流離了些, 不過心性卻始終都是樂觀活潑的。

雖然他成了小太監,以後也沒辦法娶妻生子了, 不過在深宮裏有的吃有的穿, 睡的屋子又不漏風,他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而且現在他還遇到了這麽好的人,這個被外面的宮人傳言說最不受寵最落魄的二皇子分明頂頂好,會溫和的問他以前的日子, 會誇他勇敢, 還會笑著摸他的頭。

春歡從未沒有遇到過對自己這麽溫柔的人,他眼巴巴的想多和江扉待著, 可楚頤卻根本就不準任何人進來, 春歡只能在送膳食進來或者楚頤不在的時候才能趁機和江扉說說話。

他之前被嬤嬤調/教過,對於男子間的情/事也懵懂的了解一些,更何況楚頤對於江扉的親昵與占有欲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春歡納悶的想著他們明明是兄弟, 兄弟間也可以這樣嗎?

可是沒有人敢提出這個心照不宣的事實, 他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只好也憋著不說,因為皇後娘娘很兇的警告他們說誰敢說出關於江扉的一個字就拔了他們的舌頭, 讓他們生不如死。

春歡才剛十四歲,他還沒活夠呢, 他還不想死。

不過在鳳祥宮外面走動的時候他聽到其他宮人偷偷說二皇子風寒太重一病不起,皇上卻沒有任何寬慰,也沒有要他延期離京的打算。

那個傳言和二皇子關系很親密的七皇子每天都會去二殿下居住的閣樓外面求見, 卻從來都沒有被允許進去過,春歡還聽說他去養心殿門口跪著求皇上派太醫去為二皇子治病,不過那件事被皇後攔下了,還以風寒易感染為由加強了閣樓的戒備。

連那個赫赫有名的霍晟大將軍也以要商討邊關戰事為由請求見二皇子,不過皇上根本就不管這個事了,都是皇後在全權負責,自然也滴水不漏的擋了回去。

春歡曾偷偷見過七皇子失魂落魄回宮的落寞背影,真的很想跑過去偷偷告訴他說他想見的二皇子根本就不在閣樓裏,而是在皇後的鳳祥宮裏呢,被太子殿下關著不肯放出來。

可是他不敢,他實在是太膽小了。

晚上在偏殿外面的臺階上蹲著守夜聽到裏面傳來的壓抑聲音時,他也膽小的根本就不敢說話。

他隱隱約約聽得到江扉模糊破碎的聲音,像是被揉碎了一樣帶著喘息的崩潰哭腔聽的他心裏又慌又怕,好想跑進去讓太子殿下不要再欺負二殿下了。

二殿下那麽好,那麽溫柔,太子殿下怎麽忍心把他欺負哭了呢。

春歡每天晚上聽到的時候心情都很難過,他焦灼的咬著自己的手指頭,沮喪的覺得自己好沒用啊,他想救救二皇子,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救。

在皇上下令江扉和霍晟率兵回到北上邊關的前一天,春歡送早膳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怯生生的問。

“二殿下,他們說您明天就要離京了,是真的嗎?”

天真的話裏還有藏不住的歡悅,他不知道楚頤暗中安排好的一切,只替江扉感到高興,以為他終於能從這不見天日的昏暗偏殿裏走出去了。

這時楚頤剛去上早朝,他在離開前和江扉溫存過,整個偏殿裏都還彌漫著暧昧的濃烈味道,春歡一走進來臉刷的就紅了。

江扉側身背對著他躺在被子裏,皺巴巴的褻衣散落在了床上,春歡偷偷望過去的時候看到他的一截肩頸露了出來,雪白皮膚上的斑駁痕跡猶如被野獸啃噬撕咬過似的,讓人只看了一眼就心驚的慌張避開了視線,仿佛再多停留一秒就會被那兇狠的野獸咬斷了脖子似的。

聽到春歡的話後,江扉低低咳嗽了幾聲,然後慢慢的翻過身來看著他,沙啞的聲音像是含了一把沙子似的粗糲,不過語氣依然極其溫和,甚至十分溫柔。

“春歡,我有件事要求你,你能幫我嗎?”

那些王親貴族從來都不會對一個卑微的太監說“求”,春歡呆了呆,傻傻的囁嚅說。

“可是我...我什麽都不會做呀...我太笨了....”

江扉看著他局促又沮喪的神情後笑了一下,那笑意淺淡卻真切,蒼白沈靜的面容便綻放出了粲然的風華,只一瞬就攝人心魄。

春歡的心撲通撲通的劇烈跳著,癡癡的望著他忘記了說話,連口水都差點要流下來了。

江扉的笑意淡了,眉眼卻還是柔和的,掖在被褥裏的手摸索著伸了出來,把掌心裏的一個藍色香囊遞給了他,溫聲說。

“明天的時候你幫忙把這個給霍晟將軍,好嗎?”

春歡楞楞的低頭,最先看到的卻是他手腕上的一圈痕跡,是被人死死錮著用力過度而留下來的,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觸目驚心。

他突然間鼻頭一酸,悶悶的想著二皇子殿下明明也是皇子,為什麽皇上對他這麽不好呀,皇上知道他被太子殿下欺負了會狠狠責罰太子殿下嗎?

江扉的手落在了他的頭上,然後輕輕的揉了揉,嘆氣說。

“你怎麽哭了呀。”

春歡連忙擦擦發紅的眼圈,接過他手裏的藍色香囊小心的塞進懷裏後,信誓旦旦的仰頭看著他,鄭重其事的認真說。

“二殿下,奴才一定會辦到的!”

江扉笑了笑,說。

“多謝你了。”

第二天就是江扉這個二皇子和霍晟將軍在文武百官的歡送下離京的日子,霍晟焦灼的等了多日終於繼皇上壽宴那晚後再次見到了江扉,對方依然是那副沈默冷淡的模樣,騎著馬朝他微頷首的時候,霍晟卻冥冥覺得哪裏不對勁。

列隊聲勢浩大,皇上立於首位慨然的說著望子成龍的期望,還鼓勵的在江扉的肩上拍了拍,立在後面的霍晟看著江扉同皇上相擁著露出父子情深的坦然模樣,眉頭皺了起來。

等所有儀式都結束了,霍晟和江扉分別翻身上馬,一同往宮門走的時候他側頭問。

“江先生,你的風寒好了嗎?”

江扉朝他微頷首,客氣又疏離的說。

“已經好了,多謝將軍關懷,我們還是盡快啟程吧。”

霍晟恩了一聲,駕著馬往前走的時候餘光總忍不住瞥向旁邊沈靜挺拔的人身上,心裏莫名浮出了一陣煩躁,總覺得有什麽是自己忽略掉的。

可是他想不出來是哪裏,只好就這樣心事重重的率領軍隊離宮往郊外走。

一行人都是身強體壯的將士,走了兩個多時辰到了一處寬闊的樹林後霍晟下令原地修整,瞥了江扉一眼後翻身下了馬,走過去將水壺遞給了他。

“江先生你也渴了吧,先喝點水,咱們的路比較長,晚上可能要在野外紮營了。”

立在馬旁的江扉伸手接過了水壺,溫和的道謝說。

“謝謝霍將軍。”

他蜷縮的指節虛握住水壺的剎那間霍晟忽然楞住了,目光落在他虎口處經年的老繭時凝滯了一秒,然後不易覺察的收了回來,神色無異的笑著說。

“江先生如今可是總統領,我不過是副統領,您不用對我這麽客氣。”

江扉笑了笑,擰開壺蓋仰頭喝水的時候白皙的脖頸在漸漸暗下來的日光裏顯得格外耀眼,如同白玉似的溫潤美好。

霍晟卻神思恍惚的盯著他的手,方才窺到的那一眼在腦海裏反覆閃現。

江扉不愛習武,偏愛舞文弄墨,所以他手上的繭子長在了指腹,可方才霍晟無意窺到的那雙手的老繭卻長在了虎口的地方,那是因為長期使用刀劍才會留下的印記。

他不是江扉。

這個荒誕的念頭從霍晟的腦海冒出來的時候他猛地吸了一口氣,盯著江扉的目光從疑竇變成了凜冽的殺意,在昏暗的樹林裏如同藏在暗處的嗜血野獸,充滿了滔天的慍怒與淩厲。

這是假的江扉,那麽真的江扉在哪裏?

他為什麽今天沒有出現?是自己不肯來所以找人偽裝自己,還是....還是有人不讓他來?

亂糟糟的念頭像一團線理不清楚,他又憤怒又惶恐,生怕江扉會在這個疏漏的時刻出了什麽事,不過要想知道江扉到底在哪裏,眼前這個假江扉肯定知道!

他沈著臉殺氣騰騰的就朝假江扉走了過去,對方正笑著輕撫著馬頭開玩笑似的說著話,熟稔順毛的動作與之前他們去郊外騎馬時的生疏完全不一樣。

果然是不同的,他竟然會粗心大意到根本就沒有察覺出這個假江扉的不對勁!

混蛋!

他痛恨又懊悔的在心裏狠狠罵著自己,步伐又重又疾,駭然的面容幾近扭曲,一聲暴喝就要喊出口的剎那間,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士兵忽然莽莽撞撞的一頭撞到了他。

霍晟陰沈著臉就要把這個浮躁的家夥拎到一邊去,手掌卻被胡亂塞進了一個質地綢軟的東西,還綴著細碎的穗帶。

身材瘦弱的士兵撞上他寬厚結實的胸膛後反而自己被彈到了地上,柔嫩的掌心被粗糙的草叢紮紅了,頭上戴的盔甲也砸到了頭。

他疼的哎呦就叫了出來,聲音細細弱弱的,哪裏像個士兵?

霍晟僵硬的看著掌心裏的藍色香囊,他記得很清楚,江扉親口說過這個藍色香囊是他母親親手為他縫的香囊,裏面裝著長秀園裏種的花草葉子,對他來說非常重要,所以這個藍色香囊從未離過他的身。

霍晟喉嚨艱澀的攥緊了手裏的香囊,在和馬兒聊天的假江扉疑惑的扭頭看過來前不動聲色的收了起來,然後面色不耐的把跌在地上的士兵拽了起來,拎著他邊大步走邊訓斥說。

“你怎麽這麽笨,來這邊給我做五十個俯臥撐,不做完晚上不許吃飯!”

像個小兔子撲騰的士兵目光驚恐的望了過來,清秀動人的一張臉白的過分,眼眶裏積蓄著可憐的淚水。

霍晟只掃一眼就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士兵,餘光瞥到假江扉毫無疑心的又收回目光繼續逗著馬兒後,緊繃的心松了下來。

他把小士兵拎到稍微遠的偏僻地方,飛快的掃了一眼四周確認安全後,擰著眉沈聲問。

“你到底是誰?江扉的香囊為什麽在你手裏?他現在人在哪裏?”

咄咄相逼的森寒聲音和淩厲浴血的眼眸直接把小士兵嚇的臉色慘白,他雙腿發軟的緊緊靠著身後的樹幹,咽了咽口水才用快哭了的聲音哆哆嗦嗦著說。

“二、二殿下被...被太子殿下關起來了....就、就在鳳祥宮裏面...”

霍晟從這句話就能推測出江扉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臉色驟變,松開小士兵就迅疾的跑了過去,等小士兵驚慌失措的追過去的時候,霍晟已經將要緊事都吩咐了副將,然後利落的翻身坐上馬就要抽鞭子回去。

為了幫江扉把藍色香囊親手送到霍晟手裏,春歡費盡心思才好不容易混進了士兵隊伍裏,忍著酸麻的勞累委委屈屈的走了兩個多時辰才尋找了和霍晟私下說話的機會。

他現在腳上都磨出了泡,渾身都是臭烘烘的汗,早就想趕快離開這裏回宮了,一見霍晟要丟下自己連忙瞪大了眼睛急忙喊。

“將軍!將軍你別丟下我啊!我也要回宮的!”

不遠處懶洋洋倚著馬喝水的假江扉敏銳的立刻看了過來,然後微微揚起了眉,臉上浮出了一絲興味。

霍晟只偏頭瞥了春歡一眼,簡短的吩咐副將給他一匹馬就揚著馬鞭子沖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春歡的視線裏。

他茫然的立在原地沒動,旁邊的副將看著他白凈的小臉,把馬兒的韁繩塞給他時不自覺放溫了聲音說。

“將軍讓我給你備一匹馬,喏。”

春歡呆呆的仰頭看著嘶鳴了一聲擡起前蹄的高大馬兒,慌慌張張的松開馬韁繩跑到了身後的樹後面躲著,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怯生生的看到休息著的粗糙士兵們疑惑望過來的目光後,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他縮在樹後面害怕的蹲了下來,抽抽噎噎的委屈哭著說。

“我、我不會騎馬呀....嗚嗚嗚我想回宮...”

作者有話要說:江扉之所以在大軍離京前一天才讓小春歡幫忙是因為當天楚頤以為事情已經落定了就會放松警惕,而且江扉在香囊裏留了紙條說請霍晟把小春歡也保護起來,因為後面楚頤查他被人救了的話肯定知道是小春歡偷偷幫忙的,小春歡就性命擔憂了

哈哈哈然後小春歡被千面郎君撿漏了,不過這一對不會詳細寫的(後來在一起後因為小春歡崇拜又仰慕江扉,所以千面郎君易容成江扉的時候看到他對自己的花癡臉都特別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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