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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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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用,沈致行一直覺得奇怪,就算沈易行再恨他,也斷然不敢貿然趕他出佳美。而且最近網上的爆料,他肯定不是沈易行幹的,他也一直在猜測到底是誰?

為什麽有人會這麽恨他?而且還是在沈立勳醒過來時。

這就不難判斷了,因為佳美有人根本不想讓他留在那裏,這樣他在外面運作的一切就不會被人發現,換言之,他在佳美就可以只手遮天。

沈易行不過是個傀儡皇帝罷了。

他雖然離開了佳美,可還是不想讓它毀在別人的手裏。

好在現在沈立勳醒了過來,一切都還不算晚。

***

江盈脈順利息影,在被沈致行當豬一樣的餵養了一個月後,升級為準媽媽的江盈脈比從前胖了一圈,饒是如此,卻仍然身材好到不行。

她無所事事時,就和楊子彤溝通育兒經,楊子彤預產期比她早了一個月,壬辰期沒什麽反應,江盈脈會晨吐,白天的時候還好。

程漫菲從劇組回來,可以休息幾天,然後開始全國各地的跑宣傳。

這種套路江盈脈再熟悉不過了,所以趁著她休息的空檔,約她出來吃了頓飯。

狗仔最近盯她盯的緊,網上已經有人爆出,她穿著寬松,連高跟鞋都不穿了,八成是懷孕了。

但江盈脈和沈致行都沒有公開,圈裏有三個月不公開的說法,他們也只是想順其自然,若有人問起就正面回答,網上的那個傳言也就不理采了。

楊子彤和江盈脈兩個孕婦,自然不能喝酒,尤其是江盈脈,坐在那裏喝鮮奶……

程漫菲左右看看,頓時笑出了聲,“你們倆連孕婦裝都一樣,以後要不要考慮結個娃娃親。”

“不要。”

“免了。”

兩人同時拒絕,她們都不想做不理性的母親。

江盈脈笑著對她說,“恭喜你了,現在可是四小花旦,致行說公司今年都力捧你,好的資源先緊著你上。”

程漫菲喝了口酒,略有些驕傲,卻也不免嘆息,想起上次沈致行問過她,為何會突然對江盈脈這麽好。

她照實回答,“因為只有她才能讓沈董對我另眼相看,不是嗎?”

沈致行沒回答,但她看的出,他對她的回答不是很滿意,但也在讚許她的坦白。

“你能有這個認知很好,不過我想盈脈會更希望你真正的把她當作朋友。”

“我是真的把她當作朋友,沈董可以放心。”如果她的朋友,既可以交心,又可以幫她,又何樂而不為?

拉回了思緒,楊子彤還是快人快語的問她,“上次那個視頻是真的嗎?”

江盈脈在桌子下面踹了她一腳,朝她狠狠一瞪眼。楊子彤方才覺得不應該有此一問,馬上訕訕低下了頭。

程漫菲不甚在意的挑了下眉,“當你成名了以後,誰還會在意你的過去?”

江盈脈不知是喜是悲,但當年的程漫菲是真的不覆存在了,坐在她們面前的人只是頂著一張相似的臉,有些東西就像時間一樣,過去了再也找不回來。

程漫菲看著她道,“我前兩天在美國遇見了馮佳琳……”

江盈脈挺起了脖子,十指緊握住瓷杯,“她……”

“她和一個老外關系很親密,我們聊了兩句,她似乎比原來開心了不少,我想那個男人應該是她的男朋友。”

江盈脈吐了口氣,揚唇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她能夠放下,真是太好了。

***

沈致行最近也沒閑著,準備辦一個月子中心給江盈脈做,反正家裏會有阿姨帶孩子,她無聊時可以打發時間。沈立勳也出了院,回家休養。

沈致行知道,有些事情恐怕瞞不住了。

江盈脈的肚子不是很明顯,沈立勳出院後就急著要他們搬回家住,好歹家裏有好幾個阿姨可以幫忙,否則沈致行去上班時,江盈脈一個人在家,他也不放心。

從前他們結婚後在沈家的別墅住過一陣子,不過江盈脈那時候早出晚歸,時間沒個定性,好說歹說才和沈致行搬了出去。

現在沈立勳又念叨起來,小兩口只能面面相覷,尤其是沈易行,從他們一進門就沒有好臉色。

沈立勳則是異常的開心,從江盈脈一進來就盯著她的肚子看。

“怎麽還是這麽瘦?要多吃些才行。”人老了,又經歷了一場生死大劫,難免喜歡嘮叨,“吐了沒關系,吐了可以再吃嗎?你媽媽……”

“易行的媽媽當年孕吐的很厲害,基本吃不下飯,可她就強吃,喜歡吃的不喜歡吃的都吃,這樣對大人對孩子才有好處。”

江盈脈和沈致行相視一笑,擡頭看沈易行時,卻是都嘆了口氣。

“爸,盈脈才一個多月,看不出來正常。”沈致行笑著提醒他。“

沈立勳好像哦了一聲,自嘲笑道,“看我,真是老糊塗了。”

等張羅了一桌子的菜,他又把自己珍藏了多年的紅酒拿了出來……沈致行不讚同道,“大夫說您不能喝酒。”

“沒事,就一杯,今天高興嘛!”沈立勳走路還不是太利索,在家裏時就坐在了輪椅上,有時到院子裏散步時,會架上一支拐杖。

沈致行沒再攔著他,給他倒了半杯酒,也給自己斟滿,待到沈易行時,他擡眉看了他一眼,後者還是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

“別楞著啊,給易行也滿上,他這個做大哥的,都快當大伯了,也得跟著高興高興。”

有了沈立勳這話,沈致行沒再猶豫,也給沈易行倒了一杯。

江盈脈不能喝酒,還是喝她的鮮奶。

沈立勳看著兩個高大挺拔的兒子,感觸道,“歲月真是不饒人哪,一晃眼我都快入黃土了……”

“爸……”

沈立勳朝沈致行打了個手勢,繼續道,“致行,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但這些年,我一直拿你當親生兒子看待。我知道你當年選擇專業的時候,偏向經濟學,但你卻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傳媒業。這些年,你為佳美付出的,爸爸都看在眼裏……你大哥有殘疾,他腦子不太靈光,如果他哪裏有做錯的地方,你千萬不要跟他計較……”

沈立勳說著,眼眶先紅了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沈致行也不講話了,他猜測父親應該是聽到了什麽,尤其是最後這句話,擺明了是點晴之筆。

“易行啊,你還記不記得,當年致行到沈家時,每天都躲在房裏哭,還是你哄著他,把自己的玩具都給了弟弟,”他轉眸問自己的兒子,“你那時候就說,我終於有了一個弟弟,終於有人可以跟我作伴,可以跟我聊天,你終於不再害怕爸爸會突然離開你。”

沈易行雖然腦袋不靈光,但也不傻,他也聽出了沈立勳的話外音,這會更是低著頭。

江盈脈在桌子下面握了握沈致行的手,這樣沈重的氣氛,她實在不想哭出來,反而笑著問他,“原來你以前還喜歡哭呀?”

沈致行看著沈易行道,“我那個時候是個愛哭鬼,不過幸虧有大哥在,還是他在開解我,否則我可能會抑郁也說不定。”

江盈脈也跟著他附和道,“那真是多謝大哥,要不然我和致行說不定就錯過了。”

說了幾句肺腑之言,沈立勳才開始笑著問東問西,包括預產期,是男是女?

眼看著阿姨最後把一盤子蒸魚放了上來,江盈脈馬上沖去了洗手間,沈致行自然要跟去,飯桌上,沈易行好像再也憋不住了,“爸,我……”

“什麽都別說了,爸只想告訴你一個道理,這世上不是只有血緣關系的兄弟才是一成不變的,相反,血情不見得就真誠。”

沈易行自然聽不懂,但沈立勳沒有責怪他,倒是讓他松了口氣。

江盈脈吐完,食欲倒是很好,吃了兩碗飯,還喝了一碗湯,當真吃的小肚子圓鼓鼓的。

她偷偷問沈致行,“真的住在這裏嗎?”

沈致行也是猶豫,他把握不住父親到底知道了什麽,但也不想讓他老人家不高興。

“住吧,有你陪著爸爸,我也放心些。”

江盈脈痛快的點點頭,她還瞞喜歡沈立勳這個公公的,又開明又和藹。

飯後,江盈脈到樓上沈致行從前的房間休息,沈易行也回了房間。沈立勳把沈致行叫到了書房,有些話,他要單獨跟他講。

本來以為沈立勳會跟他講佳美的事,沒想到一上來他就拿出了一個相冊.

這本相冊沈致行從前經常看,都是從前沈家的老照片,有沈易行的爺爺奶奶和他的媽媽,還是他的妹妹。後來還有沈致行和他的媽媽。

很厚的一本相冊,承載了沈家三代的回憶。

沈立勳一張張的翻開,眼睛微微發紅,“致行啊,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是關於易行的妹妹……”

沈致行眉眼一蹙,目光落在那個小女孩的身上——那時她也就不足一歲,胖胖的小臉蛋,大大的眼睛,頭發還很少,只束了兩個牛角一樣的小辮。

他看過很多次,從前還問過沈立勳,不知道今天他為何突然提起。

“有沒有感覺她像誰?”沈立勳好像在引導著問他。

沈致行看了一會兒,還是誠實的搖了搖頭,“爸爸為什麽突然說起這個?”

沈立勳沒有徐會,徑自往後翻,直到沈易行母親那頁,那年應該也就二十多歲,“這張呢?”

沈致行仔細看了會兒,的確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尤其是她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像艷極的玫瑰花……

這個神色……他驀地看向了沈立勳,“爸爸?”

“像盈脈對不對?”他嘆了口氣,坐在輪椅上手指慢慢的摩挲,“其實第一次見到她我就懷疑了,所以我請了人去調查。”

他擡眸問沈致行,“知道為什麽我會突然腦梗嗎?”

沈致行還沒有消化這個事實,被他一問,自然訥訥起來。

“因為我太激動了……”

答案呼之欲出。

沈致行沈了沈氣,其實這樣挺好,反正他和江盈脈沒有血緣關系,他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他應該替她高興。或許這也是一種緣分,把她送回到了沈家。

只是,“爸爸,既然如此,您為何不認她?”

這樣把他叫到書房,明顯是要瞞著江盈脈。

“因為這其中還有別的事情……”沈立勳放下了相冊,沈致行為他倒了一杯茶,父子倆相對而坐,他才開始慢慢的回憶,“當年,我和易行的母親結婚不多久便有了他,他一直都很聰明,並不是像我從前說的那樣,因為他天生智力不足,所以要的二胎。”

“我那個時候創辦了佳美,整日工作很忙,漸漸忽略了易行的母親。後來有一天,她要求跟我離婚,原因是她愛上我的親哥哥……我當時真是驚訝極了,但我能理解她獨守空房的寂寞,於是我同意離婚。”

“可就在我們剛想要辦手續時,我的哥哥因為一場車禍就這麽走了,她當時痛不欲生,幾欲自殺。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懷孕了,最可悲的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盈脈出生後,她的精神開始抑郁,經常出現幻覺,認為是盈脈的出生才會導致我哥哥的車禍。就在盈脈年滿一歲時,她就偷偷把她帶出去,從此以後,那孩子再也沒有回來。就在同一天,她服了一瓶的安眠藥……”

說完這個故事,他終於看向了沈致行,“易行是第一個發現的,他抱著母親去醫院的途中,遭遇了一場車禍,醒來後大腦就變得有些笨拙,腿也殘廢了,而且關於他媽媽的事情也都不記得了。”

“這件事我一直瞞著他。直到我遇到了你母親,我大學時的初戀,才決心把這一段過往都掩埋起來。”

沈致行靜靜的聽著,除了對盈脈的憐惜,還是對沈易行的同情。但不管是誰,都是他至親的人。而盈脈是誰根本就不重要,她現在只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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