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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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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親吻,他甚至在酒醉後的肆意妄為狀態,而這種感覺卻不是他不顧一切的沖動。

那種甘願沈淪的放縱,或是一抱上某人時滿腔的欲意翻騰。但總不會是這樣,居然還有心思在冷靜比較。

他微微用力,逃離似的轉了轉頭,自己先哼笑了起來,“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連本能的欲望都沒有,那會說明什麽?”

白織的燈光變成刺眼起來,他坐氳氤著白霧般的地板上,顯得有些倉促狼狽,但指尖押玩的高腳杯,卻讓他看起來有著玩世不恭的邪魅。

馮佳琳徹底把頭落到了沙發上,她在自嘲的哼笑,“那只會說明,我輸了,徹底的輸了。”

連灑後亂性都無法駕馭這個男人,女人的資本還真是廉價。

沈致行手間的高腳杯驀地握緊,他人已站了起來,從衣架上隨便拽了一件外套。馮佳琳亦是站了起來,這樣簡單的畫面,卻突然讓他氣悶。

旁邊的紅酒瓶所剩的只有酸澀,他們相對而立,皆是無語。馮佳琳似乎想做最後的掙紮,她咬著唇懺悔,“我知道我傲慢我任性,但那是因為你……你知道從前我和盈脈的關系有多好嗎?我們無話不說,可是因為你,我們連朋友都不是了。”

沈致行挽著外套的手臂連同呼吸都沈了一下,他看著自己的手指,出於真心道,“如果是這樣,那真是抱歉。我也不想,只是……控制不住。”

眉宇間是沈重的道歉,內斂而深沈。

馮佳琳冷靜了下來,回手拿起最新的一本娛樂雜志,極度想讓他認清一件事,“江盈脈已經和蘇時宇在一起了,他們吃飯逛街,而且程漫菲也說了,他們確定在拍拖,這說明什麽,她已經不愛你了。”

真的不愛了嗎?如果不愛,她昨天何至會甩了他一巴掌,以她的性格,平靜的轉身才是明智的。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在調侃著回憶,“她每天晚上蜷在我懷裏的時候,必須要抱著我的手臂才能入睡,如果我回去晚了,或是出差,她就會像小孩子一樣聽著我的聲音入睡……我很怕我不在她會失眠。”

馮佳琳面色不帶,哀笑道,“你這麽說,真讓我難堪。”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江盈脈愛不愛他的問題,她若不愛便不會嫁給他,她若不愛便不會對他撒嬌。

她從不是一個很堅硬的女人,他在與不在她判若兩人。這也是分別了四年後,他最近才感悟出來的。

他在時,她像個孩子一樣對著他傻笑,如某個周末的早上,他被眼上的一陣瘙癢弄醒,卻發現肇事者正在自娛自樂的撫摸著他長長的睫毛。

他不在時,她就像一只冰蠶,用一層厚厚的蛹將自己包裹嚴密,只是裏面寒冷無比。

這些過往已經布滿了歷史的塵埃,但有的不久前還在繼續。

沈致行手指撫著自己的臉,昨天那一巴掌還火辣辣的烙在那裏——言語上的攻擊,從前是他所不屑的,卻沒想到已經是第二次遇到。

他企圖尋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哪怕說自己妒忌吃醋都好。可是這些分明不是借口。他每一次生氣,都是因為自己在質疑她的感情,他可以容忍她生氣,甚至離家出走。那一巴掌都沒有讓他有一絲羞恥感,唯一難以忍受的只有她對他的感情。

而如今,她不顧一切的選擇了另外的一道路去走,他竟然有些不確定這是否在賭氣,或是真的絕望了。

在他那樣的隱瞞和言語的傷害下,原本就已經脫了韁繩的感情,他要如何挽回?

***

江盈脈草草吃了晚飯,在電腦前舉著咖啡杯看微博——昨天她和沈致行的一幕竟然沒有被傳到網上,可見劉導的班底真是嚴明,口風很緊。

她舉起了手機,卻躊躇著要不要撥給他。

蘇時宇的故事真是震撼到了她,他說的沒錯,人生到底有幾個二十年?他們又何苦在這裏浪費下一個二十年?

她相信他的感情,一如她的感情一樣。

到底都無藥可救了。

大門有鑰匙轉動的聲音,江盈脈沒有動彈,心想這麽晚了,小魚怎麽還過來。

只是當小魚的樣子換成了一個男人時,江盈脈緩慢的走了過去。

沈致行雙眼布滿了血絲,眼窩深陷,看向她的一剎,卻分明精亮無比。他手裏握著那串銀晃晃的門鑰匙,被他用力的拍到了懸關的腳架上。

在江盈脈剛想開口時,他的身體已然壓了過來——這男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也學會了用身體講話。

剛還在想著是不是要打電話的江盈脈連掙紮都省了。

唇齒相依,他捧著她的頭,覺得這一刻他真的徹底沈淪了。

臥房裏開著暈暈夜燈,江盈脈被酒精的味道熏得實在困乏,想說的話也無力開口,只是某人的欲望還沒有發揮到極致。這個晚上江盈脈醒醒睡睡,不知道多少次被扯過來扒開衣服。

她真的想大叫,但沈致行連叫的機會都不給她。

江盈脈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醒,身邊的男人不知所蹤,只聽到隔壁的書房有輕微的交談聲。

她籲了口氣,托著麻痹的雙腿跌進了浴室,洗漱後沈致行用毛巾罩在了她的頭上,輕柔的搓著。

江盈脈更氣了,一把扯了下來,她又沒洗頭,搓什麽搓?

前賬未消,又添新賬,他還好意思幫她搓頭發?

沈致行眉眼不動,笑得溫和淡然,似乎又變成了原來的他,總是寵溺,“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劉導剛打電話給我,說你那天的表現真的不好,所以他們決定啟用程漫菲當女一。”

“漫菲。”她帶著欣喜的笑意,如果是程漫菲,會比她自己更讓人高興。

但看著眼前這個略帶嘲笑的男人,她不由得又朝他胸口搗了一拳,“我表現不好,還不都是因為你。”

沈致行看著她,這才淡淡的道歉,“對不起……以後不管什麽事,我都會告訴你,就連我穿哪件內褲都告訴你。”他笑得有些像無賴。

這哪裏是道歉,分明是撒嬌。

只是江盈脈更清楚,每次他發脾氣,都是因為她的態度,如果不是她殘忍的轉身,沈致行也不會失態。

“無賴。”她笑著越過他,開始整理被子和床單——

真是夠淩亂的,連枕頭都掉到了地上,可見昨晚有多麽倉促。

沈致行赤著上半身立在正午的陽光中,看著江盈脈同樣泛著金黃色的身體,只穿了一件寬大的毫無身材可言的大媽裝,這種不修邊幅的模樣,也帶著熟悉的甜意。

小魚過來時,不知道沈致行在,她自己開了門,馬上捂住了眼睛默默轉過了身,只是嘴角難掩的笑意,“我不知道沈董在這,實在不好意思。”

好在沈致行穿了一件休閑的長褲,否則還真是糗大了。

“去穿衣服。”江盈脈用手肘捅了捅他,輕咳著在他耳邊說道。

沈致行笑著走去臥室,拉開衣櫃,看到自己從前的衣服幹凈整潔的排在那裏——有時覺得他們都屬於極度冷靜的人,卻偏偏百密一疏的暴露出不冷靜的一面。

而且都是以對方為前提。

他穿了件T恤,再走出來時,聽小魚很大聲的問江盈脈,“我還以為進來看到的男人會是蘇時宇呢。”

沈致行一楞,就見江盈脈在狠狠瞪她。

頗有警告的意味。

小魚很壞心的揮手告辭,到大門口時還不忘故意道,“脈姐,明天的通告能下的了床哦?”

江盈脈自我反醒,平時太過縱容小魚了。

沈致行抿著唇站在她身後,自知是那小丫頭的離間記,讓他把精力發揮到極致,他似乎不應該辜負。

他吻上她的唇時,江盈脈在他唇邊低喃,“沈致行,我們覆婚吧。”

***

某知名娛記今天不得不站出來向廣大人民群眾道歉,因為華娛官方微博已經發了通告曬出江盈脈和沈致行的結婚證。

官宣覆婚。

沈致行配言:今生的唯一,不會改變。

江盈脈在下面回覆:我是你的妻。

其實他們不需要如此,只是前期的不利傳言太多了,沈致行不想再敷衍了事,決定大秀一次恩愛。

雖然是覆婚,但他還是打算大辦婚宴,地點選在了馬爾代夫——地球上的人間天堂。

江盈脈這次難得一口答應下來。

她給程漫菲、楊子彤和蘇時宇都發了邀請函,就只有馮佳琳,她猶豫著要不要給請柬。

沈致行想了幾秒,把手機遞給了她,其用意不言而喻。

至於馮佳琳的事情,沈致行後來想講給她聽,但江盈脈已經不想聽了,一個聰明的女人永遠要懂得為他為自己都留一點私人的空間。

他在她身邊,這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馮佳琳打算出國了,經過馮家這次的事情,她改變了不少,懂得放下,懂得成全。馮冠才雖然被洗清嫌疑,但馮家也沒比從前了,若不是當初投資了華娛,恐怕真的要一貧如洗。

後來馮冠才打電話給沈致行道謝時,還感慨道,“還是佳琳慧眼識珠啊!”

她走的那天,和四年前一樣,又不一樣,江盈脈、楊子彤和程漫菲都去送行。她沒有從前的冷漠,至少到最後,她的朋友還在她身邊。

“真的恨你,也真的羨慕你,還記得我說過嗎,如果當初的選拔賽你被選上的話我會祝福你,但到底沒有做到……真的,對不起。”

馮佳琳走進了安檢的通道,她臉上的笑容平靜了許多,飄落的幾滴淚水在春天的陽光下依洄。

江盈脈和沈致行的婚禮辦得相當轟動,宴請了大半個娛樂圈,中外媒體的到訪。他們無疑掩蓋什麽,大大方方讓記者全程報導。

這個頭條足足站了一個多月,被記者反覆用來撰寫,也不乏有人惡意拿出從前的事情來說道,只是不管外界如何評論,江盈脈的人氣還是高漲。

許多國際大品牌都排著隊找她做代言,但沈致行硬是都給壓了回去,還把她到期的幾個代言也都一並取消,這讓外界不得不傳,江盈脈是否要息影,在家裏相夫教子?更有人指出,江盈脈結婚後身體發福,都在猜測她是否已經懷孕了?

江盈脈一照鏡子就笑,好像沈致行真的把她養胖了。

程漫菲進了組劇,江盈脈有預感,她這次一定能大火。

***

最近的日子過的太悠閑了,讓江盈脈又開始懶散起來,陸莉也管不起,只忙著手下其他的藝人了。

江盈脈完完全全交給了沈致行。

抱著一個緊實而有溫暖的手臂,江盈脈一晚上像只小貓一樣睡的很沈,她睡姿很乖,都不會亂動。沈致行早上醒來時,發現胳膊有點發麻,原是她一直緊緊的抓著。

他動了動手臂,在她額頭上輕淺的一吻,不想打擾到旁邊的睡美人。

床頭的電話震了幾聲,他想抽出手臂去接——江盈脈轉了個身,迷迷糊糊的嚶了一聲,嬌柔的伸出一雙藕臂去推他,啞聲催促,“你快去接電話。”

實則,是吵到她了。

然後轉了個身繼續睡。

沈致行輕聲笑了笑,抓起手機翻身走去了書房——是醫院打來的,告訴他,沈立勳可能要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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