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課，照例是學校的大課間，要去操場做廣播體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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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音樂聲響起，學生們都裹著臃腫的衣服，擠在樓梯上，保安叔叔還拿著碩大的擴音器，叫他們快點有秩序地下樓。
本來是每個班排隊下樓的，但在樓梯上就被沖散了，三三兩兩地往操場跑，像是迷失方向的螞蟻群追尋著食物。
駱音特意留下來在教室門口等林秉。
他這個人有個特點，就是不喜歡人多，不喜歡擁擠，不喜歡社交。
不管是去食堂吃飯，做課間操還是上體育課，他都是最後一個掐著時間到的。
駱音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就見到他雙手插著衣兜，慢吞吞從教室出來。他看到駱音，有些驚訝，但還是面色平靜地從她身邊走過。
“林秉！”
駱音叫住他，把自己的厚臉皮發揮得十成十：“我們一起呀。”
林秉轉頭看她，瞳孔在日光下呈現出透亮澄澈的琥珀色，他緩緩點頭：“好。”
駱音嬉笑著從跟上他，還不忘誇自己：“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看我換的新發型，像不像跟你一起混的？”
林秉笑了下：“嗯。”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笑，他是那種很溫和的長相，濃眉大眼，睫毛很長，看起來深邃又深情，鼻子很秀氣地挺立，嘴唇偏厚，顯得友善好相處，笑起來的時候，頗為純真孩子氣。
笑是會傳染的。
駱音也忍不住笑起來，眼睛彎彎，無憂無慮。
過了幾十秒，林秉突然反應過來，將頭轉回來，耳朵悄悄染了薄紅。
他們一起跑到操場，在各班組織排隊的時候，林秉對她低低地說了句：“對不起。”
駱音：？
林秉解釋說：“昨天我太兇了，對不起。”
“哎呀，過去的都過去了，你說什麽呢。”她大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肩膀，順勢跟他同一排做操。
在做操的時候，駱音很明顯能感受到他一直在看她，便故意在側身運動的時候做反動作，跟他面對面，沖他做個鬼臉，嚇得他慌亂之下也跟著做反動作。
他們身後學生會負責做操檢查的同學見狀，提醒了句：“誒，你們幹嘛呢？再這樣就扣分了。”
等看清楚駱音的臉，心裏一驚：完了！這不是學校裏臭名昭著喝酒抽煙打架的校霸嗎？他是不是招惹大麻煩了！
他心目中兇神惡煞的不良少女特別好脾氣地轉頭沖他說：“對不起嘛，我認真做。”
是本人嗎？
換了個發型，世界都玄幻了。
做操結束之後，不良少女仿佛才想起自己的人設，慌張彌補，用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他面前，捏緊拳頭，惡聲惡氣地威脅：“你要是敢扣我們班分，走著瞧。”
但是她頂著清爽的黑長直頭發，眼睛又大又明亮，實在沒有殺傷力。
三班的書呆子在後面叫她：“駱音？”
她立刻變臉，笑意滿滿，聽話地答應：“來了。”
林秉問她：“跟同學聊天呢？”
她恬不知恥地承認：“是啊。”
兩人的關系似乎飛速發展，就連中午吃飯的時候，林秉請她喝了橙汁而不是委屈吧啦的小青菜。
放學回家的時候，駱音跟昨天一起厚著臉皮請求跟他一起同路。
林秉答應了。
在學校門口，買了兩個熱氣騰騰的烤紅薯，一人一個。
林秉沒有吃，放在書包裏，駱音將紅薯剝皮，像只小倉鼠一樣啃著。
“你平常都走路回家嗎？”
“嗯，回家沒有順路的公交車，我一般都是聽著MP3的英語錄音回家，很快就到了。”
駱音聽完，滿臉崇拜，豎起大拇指：“哇！不愧是學霸！”
林秉不好意思地笑笑：“因為我沒有什麽朋友，就只能多學習打發時間了。”
學習打發時間？
駱音瞪大眼睛，露出了“你怕是在逗我”的表情：“駭人聽聞。”
她咽下嘴裏的紅薯，隨口開玩笑說：“那你跟我一起玩，就沒法學習打發時間了，你的時間都是我的，要做好成績下滑的準備哦。”
林秉聽了這話，又笑了下：“駱音，你願意當我的朋友嗎？”
“我願意啊。”
不當你的朋友怎麽鼓勵你把那件事說出口啊。
林秉說：“之前以為你是圖個新鮮感，或是捉弄我，才對你態度不好的，對不起。”
“哈哈哈，其實我也沒感受到你態度不好，你脾氣挺好的，最多就有種別扭的排斥而已。”
林秉眼睛亮亮的：“那就好。”
駱音吃完了紅薯，將殘渣連同塑料袋一起準備扔進垃圾桶。
聽到林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駱音，我可以問你，你為什麽突然接近我嗎？”
她手一抖，沒有扔進。
林秉還在說：“還是在高毅去世之後。”
駱音蹲下去撿，這次終於扔進去了。
他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從別人那裏。”
駱音轉過身，點點頭。
林秉的臉色瞬間煞白，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我都知道了。”駱音繃著臉，十分嚴肅，她避開回答林秉的問題，反問他一句：“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說你也知道些什麽？”
林秉的腳往後退了一步，這在心理學看來，是人潛在意識的逃避和退縮。
駱音不會讓他逃的，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你就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的？”
“你都知道了，那我還有什麽可說的？”
駱音刻意打啞謎：“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知道的是不是我知道的？”
她這句話一出，林秉反應過來，她其實什麽都不知道，只是順著自己的話可以炸自己。
只是，他露出的破綻太多，想補救已經來不及。
他必須說點什麽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可是，他能說什麽呢？
用謊言掩蓋嗎？之後再用謊言圓謊？有什麽意義？
他只能坦白。
“駱音，你接近我，是不是為了高毅。你什麽時候看出我不對勁的？”
駱音整理自己的思緒：“看出你不對勁，是在咱倆一起罰站的時候，一個優等生突然上課走神，我就隨口試探一下。但是，接近你，不但為了高毅，也為了你。你知道什麽但不說，影響警察抓捕兇手的效率，讓兇手多活幾天，那豈不是給其他人造成了安全隱患？”
“我不是故意不說……只是……”
他藏在眉間深深的顧慮，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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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人有個特點，就是不喜歡人多，不喜歡擁擠，不喜歡社交。
不管是去食堂吃飯，做課間操還是上體育課，他都是最後一個掐著時間到的。
駱音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就見到他雙手插著衣兜，慢吞吞從教室出來。他看到駱音，有些驚訝，但還是面色平靜地從她身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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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音叫住他，把自己的厚臉皮發揮得十成十：“我們一起呀。”
林秉轉頭看她，瞳孔在日光下呈現出透亮澄澈的琥珀色，他緩緩點頭：“好。”
駱音嬉笑著從跟上他，還不忘誇自己：“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看我換的新發型，像不像跟你一起混的？”
林秉笑了下：“嗯。”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笑，他是那種很溫和的長相，濃眉大眼，睫毛很長，看起來深邃又深情，鼻子很秀氣地挺立，嘴唇偏厚，顯得友善好相處，笑起來的時候，頗為純真孩子氣。
笑是會傳染的。
駱音也忍不住笑起來，眼睛彎彎，無憂無慮。
過了幾十秒，林秉突然反應過來，將頭轉回來，耳朵悄悄染了薄紅。
他們一起跑到操場，在各班組織排隊的時候，林秉對她低低地說了句：“對不起。”
駱音：？
林秉解釋說：“昨天我太兇了，對不起。”
“哎呀，過去的都過去了，你說什麽呢。”她大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肩膀，順勢跟他同一排做操。
在做操的時候，駱音很明顯能感受到他一直在看她，便故意在側身運動的時候做反動作，跟他面對面，沖他做個鬼臉，嚇得他慌亂之下也跟著做反動作。
他們身後學生會負責做操檢查的同學見狀，提醒了句：“誒，你們幹嘛呢？再這樣就扣分了。”
等看清楚駱音的臉，心裏一驚：完了！這不是學校裏臭名昭著喝酒抽煙打架的校霸嗎？他是不是招惹大麻煩了！
他心目中兇神惡煞的不良少女特別好脾氣地轉頭沖他說：“對不起嘛，我認真做。”
是本人嗎？
換了個發型，世界都玄幻了。
做操結束之後，不良少女仿佛才想起自己的人設，慌張彌補，用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他面前，捏緊拳頭，惡聲惡氣地威脅：“你要是敢扣我們班分，走著瞧。”
但是她頂著清爽的黑長直頭發，眼睛又大又明亮，實在沒有殺傷力。
三班的書呆子在後面叫她：“駱音？”
她立刻變臉，笑意滿滿，聽話地答應：“來了。”
林秉問她：“跟同學聊天呢？”
她恬不知恥地承認：“是啊。”
兩人的關系似乎飛速發展，就連中午吃飯的時候，林秉請她喝了橙汁而不是委屈吧啦的小青菜。
放學回家的時候，駱音跟昨天一起厚著臉皮請求跟他一起同路。
林秉答應了。
在學校門口，買了兩個熱氣騰騰的烤紅薯，一人一個。
林秉沒有吃，放在書包裏，駱音將紅薯剝皮，像只小倉鼠一樣啃著。
“你平常都走路回家嗎？”
“嗯，回家沒有順路的公交車，我一般都是聽著MP3的英語錄音回家，很快就到了。”
駱音聽完，滿臉崇拜，豎起大拇指：“哇！不愧是學霸！”
林秉不好意思地笑笑：“因為我沒有什麽朋友，就只能多學習打發時間了。”
學習打發時間？
駱音瞪大眼睛，露出了“你怕是在逗我”的表情：“駭人聽聞。”
她咽下嘴裏的紅薯，隨口開玩笑說：“那你跟我一起玩，就沒法學習打發時間了，你的時間都是我的，要做好成績下滑的準備哦。”
林秉聽了這話，又笑了下：“駱音，你願意當我的朋友嗎？”
“我願意啊。”
不當你的朋友怎麽鼓勵你把那件事說出口啊。
林秉說：“之前以為你是圖個新鮮感，或是捉弄我，才對你態度不好的，對不起。”
“哈哈哈，其實我也沒感受到你態度不好，你脾氣挺好的，最多就有種別扭的排斥而已。”
林秉眼睛亮亮的：“那就好。”
駱音吃完了紅薯，將殘渣連同塑料袋一起準備扔進垃圾桶。
聽到林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駱音，我可以問你，你為什麽突然接近我嗎？”
她手一抖，沒有扔進。
林秉還在說：“還是在高毅去世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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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音轉過身，點點頭。
林秉的臉色瞬間煞白，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我都知道了。”駱音繃著臉，十分嚴肅，她避開回答林秉的問題，反問他一句：“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說你也知道些什麽？”
林秉的腳往後退了一步，這在心理學看來，是人潛在意識的逃避和退縮。
駱音不會讓他逃的，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你就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的？”
“你都知道了，那我還有什麽可說的？”
駱音刻意打啞謎：“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知道的是不是我知道的？”
她這句話一出，林秉反應過來，她其實什麽都不知道，只是順著自己的話可以炸自己。
只是，他露出的破綻太多，想補救已經來不及。
他必須說點什麽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可是，他能說什麽呢？
用謊言掩蓋嗎？之後再用謊言圓謊？有什麽意義？
他只能坦白。
“駱音，你接近我，是不是為了高毅。你什麽時候看出我不對勁的？”
駱音整理自己的思緒：“看出你不對勁，是在咱倆一起罰站的時候，一個優等生突然上課走神，我就隨口試探一下。但是，接近你，不但為了高毅，也為了你。你知道什麽但不說，影響警察抓捕兇手的效率，讓兇手多活幾天，那豈不是給其他人造成了安全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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