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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除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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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咒詞念完的同時,那一個由紅繩構成的“球”猛的膨脹了一下。

隨著喜哨聲響起,這個“球”突兀的開始了慢慢縮小,繩子也越收越緊,不到半分鐘這“球”就小了一圈。

“嘶!!!”

一聲邪齜猛的在大廳中炸響,但我可沒被它嚇住,這是那孫子在玩命,只不過現在它玩命玩得過我嗎?

不光被我拿蚨匕捅傷了魂魄,現在還被我的束孽鎮給困住了,它還想跑?!

雖我沒有破了它的十關,可那一刀一樣的對它造成了傷害,一個兩次受傷的魂魄,想要沖開束孽鎮,無異於天方夜譚。

這種方術可是專門用來對付畜生魂魄的鎮法,在《湘密》一書中,關於束孽鎮的記載可是不少。

“紅繩青蚨,點陽孽哭,天罡地煞,邪祟自服。”

整句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大概是這樣的。

以兩丈紅繩穿過銅錢(銅錢古稱青蚨),再以人血點陽,冤孽遇見這種鎮法估計就得哭。

一百零八枚銅錢正暗含了天罡地煞之數,以陽制陰,再以天罡地煞鎮之,邪祟自然無不順服。

錢經萬人手,雖銅錢所帶的陽氣不是太盛,但依舊能夠震懾冤孽,更別說是經過點陽的了。

在紅繩一頭以人血覆之,這就叫做“點陽”。

我覺得原理跟人用燭火點炮仗一般,在點之前或許“炮仗”不會炸開,但在點了之後,炮仗的威力可就出來了,肯定得炸得畜生“滿手血”。

“跟我玩兒……”我狠笑著癱坐在了地上,歪著頭看著正在收縮的“紅繩球”,心裏暗暗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拍了我一下肩膀,這下子可差點沒嚇死我!

我下意識的大叫了一聲往前爬了幾步,心想著這應該能躲過危險,誰知道我回頭一看,立馬就有了種殺人的沖動。

“鳥人!你他媽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我欲哭無淚的看著海東青,見他滿臉平靜,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鼻子罵道:“下次喊我能不能先吱個聲?!別神出鬼沒的跑我背後拍我肩成嗎?!”

“好。”海東青從善如流的答應了我。

“你下來幹嘛?!我不是說了讓你們別下來嗎?!”我見他一臉的滿不在乎,一時間心裏更氣了。

我欠你錢還是咋的?頂著副死人臉出來你就不怕嚇死人?!被批評了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我現在咋這麽想揍他呢……

“聽見你慘叫,我怕你有什麽意外,就下來了。”海東青平靜的回答道,目光一凝,低下頭看了看我受傷的左手臂,他難得的變了個表情,皺著眉頭說:“去醫院。”

“去個蛋,這兒還沒處理完呢!”我雖然是這麽回答他,可心裏還是有點高興的,看來這孫子也不壞啊,起碼還會關心人不是?

聞言,海東青擡起了頭,淡淡地看了看不遠處的“紅繩球”,沈默了半晌,海東青伸手把沙發上墊著的布扯了下來,擰成一股,緊緊的幫我綁住了上臂,又把桌上的餐巾紙遞給我,示意讓我先捂住傷口,這才問我:“現在還需要做什麽?”

“找到它真身,把它真身給剁了。”我聳聳肩,臉上的笑容也頗為無奈。

海東青默默的點了點頭,左右掃視了一下大廳,問道:“它真身在哪兒?”

“就在附近,但我也不知道確切的位置。”我撓了撓頭,下意識的撓頭這動作直接導致了我傷口又疼了起來,我咬了咬牙:“把我背包拿過來。”

海東青答應了一聲,走到了大廳口彎腰拿起了我背包,沒多說什麽,走過來直接遞給了我。

“去廚房找一個碗,再打一碗自來水。”我坐在地上在背包裏翻找著東西,嘴裏說了一句,等我擡頭時才發現,海東青已經失蹤了。

就在我左右尋找海東青身影時,他面色淡然的從大廳走廊裏端著碗水走了出來:“這個碗行嗎?”

“行。”我點點頭,咬著牙就想站起來,可任憑我再怎麽使勁兒,雙腿還是有種軟癱癱的感覺,看來這是被畜生沖身的後遺癥。

見此情景,海東青走過來扶起了我,皺著眉頭問道:“你站起來幹嘛?”

“幫你做指南針。”我咧了咧嘴,吃力的攬著他肩膀往“紅繩球”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等到了“球”的旁邊,我松開了海東青,咬著牙彎下了身子,拿出剛從背部裏找到的銀針插進了“紅繩球”的內部。

這根針有食指長短,質地純銀,據說是清朝時期一個易家前輩的東西,貌似是專門用來做“指南針”的。

等了半晌,我把銀針抽出,放進了盛滿水的碗裏。

只見這根銀針先是沈底,隨即又莫名其妙的浮了起來,仿佛是被定住了一般,在碗中心連連打著轉,一圈一圈的旋轉個不停。

“你出了屋子去找,這裏有‘信號幹擾’,尋畜針不太好用。”我笑著指了指碗裏不停旋轉的銀針:“針尖指著哪兒,你就去哪兒。”

尋畜針,這是湘西不少術士都會的招數,常用來尋找畜生的真身。

畜生的真身與惡鬼真身不同。

惡鬼分真身、幻身,而畜生則是分為真身、魂魄。

畜生的真身就是它的動物本體,一般而言,只要趁其不備把這畜生給剁了,那麽它就算是交代了。

可想法雖好,但要是實際操作起來還是有點難度的,畢竟畜生不傻,它的本體指不定就在隱秘的地方藏著呢。

就因如此,湘西的不少術士就研究出了尋畜針這玩意兒,以銀針沾染畜生的氣息,置放於水中,針尖所指便是畜生所在。

這其中的原理我也想過,但想了很久依舊沒想出個所以然,由此可見古人的智慧還真不是咱們這些後人能猜透的。

“它魂魄在這兒困著了,本體就跟冬眠了一樣,直接弄死就行。”我拿出煙盒,從中抽出了一支煙放進嘴裏,點燃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笑道:“束孽鎮只是起個束縛的作用,想要解決它,還是弄死它真身比較好,畢竟想要打散它的魂魄就得把繩子解開,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麽簍子,我可受不住。”

“等我。”海東青似乎是害怕水會灑出來,端碗的動作異常小心翼翼,看得我都想笑了。

見他出了大門,我便坐回了沙發上,嘴裏叼著煙抽著,歪著頭不停打量著海東青幫我綁住的上臂,嘴裏好笑地嘀咕著:“這孫子還挺有常識的,知道手臂出血了得綁住上臂,我原來還以為他一直都是個木頭腦袋死人臉的貨色……看來還是有點腦子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心也慢慢提了起來。

擡頭看了看壁鐘,見時間都過去了二十多分鐘,我好不容易放松點的心情,現在貌似又有點緊張了。

那鳥人不會出啥事兒了吧?咋現在都還沒回來呢?

我沒再繼續休息,站起身走到了大門邊,往外一看,只見外面異常的安靜,那幾盞紅燈籠早就沒了蹤影,院外的黑暗是屬於往常的黑暗。

雖然沒什麽異狀,但我心裏的不安卻漸漸加深了。

“大鳥!你死哪兒去了?!”我張口大喊道,語氣略微焦急了起來。

連著喊了三四遍,依舊沒人回應我,這下子我心是徹底懸了起來。

“不行……這得去找他……”我搖搖晃晃的從大門走了出去,左右看了看,擡腳就要往別墅的院子外走去。

可還沒等我有動作,只見左前方的黑暗中出現了一縷亮光,仔細一看,這不是海東青在拿著手機照路嗎?

“你答應老子一聲會死啊?!”我這時候都快抓狂了,咬牙切齒的看著滿臉無所謂的海東青,重重地喘了幾口氣:“黃鼠狼呢?!弄死了沒?!”

“被我一腳踩死扔垃圾桶裏了,前面我正在往回走,剛好聽見你喊我,我懶得答應,畢竟馬上就到了。”海東青聳聳肩走了過來,把碗遞給了我。

這時碗中的銀針已經沈到底了,沒再像先前一般漂浮在水面,而是靜靜的躺在水底,沒有絲毫的動靜。

見到這情況我才算是徹徹底底的放了心。

“鳥人,你過來點。”我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對海東青勾了勾手指。

海東青楞了楞,聽話的走了過來。

“轉過身去。”我不動聲色的說。

“怎麽了?”海東青轉過身問我。

沒給他一點反應的機會,我擡腿就朝著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力度肯定很足,這孫子被我一腳踹了個趔趄差點就撲街了。

我還沒等他發出聲音,扭過頭拔腿就跑,速度之快猶如祖師附體。

老子一個傷員好嗎?!非得讓老子焦心的出來找你是吧?!還懶得答應我是吧?!

活該被我踹!

要不是我手裏沒菜刀,說不準真得給你兩刀子!

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是易家憤怒的菜刀!什麽叫做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我心裏狂罵著海東青,臉上的笑容要多燦爛就有多燦爛。

說實話,人有時候總會意氣用事,事前爽快無比,事後,後悔莫及,不是有句俗話嗎?

踹人一時爽,轉眼火葬場,說的就是我現在的情況。

我這邊正撒丫子往大廳裏狂奔著,只聽身後幽幽的冒出了一句。

“你跑什麽?”

轉眼一看,我動作頓時僵住了。

海東青滿臉冰冷的跟在我身後跑著,表情沒什麽變化,但是……為什麽我感覺他想揍我呢?

我是一個極有眼色也是非常識時務的人,對於現在的情況,我能做的就只有……

“哥,我錯了,規矩我懂。”我滿臉虔誠的抱著頭原地蹲下:“別打臉,別打身子,除了這兩點以外,你可以用言語隨意‘毆打’我,但千萬別動手,咱們都是素質人,要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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