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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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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值八位數的海市房產做見面禮, 就算對方是何詹芝芳, 也堪稱大手筆。

而且何詹芝芳顯然很清楚詹姆斯亨特拉爾對她不能忘情, 對於陳家蜜很快就要被他逼到絕境這件事, 她不但了然於心,而且願意出手施加自己的影響力。

對於陳家蜜來說, 無異於雪中送炭。

可是這塊炭握在手裏,未免燙手。

“雖說只是個借口,我記得何太之前提過,賣房是為了給維克多買車, ”陳家蜜反問,“如今也是這套房,讓我嫁給克魯克山,我是否可以認為,一輛車就可以買到克魯克山一輩子的幸福?”

何詹芝芳一楞。

然後她笑了:“看看, 還說不是那種關系, 難道不是在為克魯克山打抱不平?”

陳家蜜不承認:“也許我是嫌太少了呢?”

“陳小姐,我兒子能看到你身上的優點,我自然也是能夠看到的, 你這不是嫌少, 你是在拒絕我。”何詹芝芳往後靠在床頭,顯得非常放松,“以何氏的身家,目前並不一定執著聯姻,何況克魯克山不姓何, 他既然喜歡你,我是歡迎你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的。”

陳家蜜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不是敲擊鍵盤的手,而是已經習慣被玫瑰刺紮到的一雙手。

“您的厚愛,我發自心底的感謝,”陳家蜜非常坦然,“何太的條件的確很誘人,而且我不否認自己喜歡克魯克山,可是如果我就這樣接受了,我一定會時時地問自己是否心安。不,不如這麽說,我會質疑自己得到了那麽多,反過來我能給克魯克山提供什麽?”

何詹芝芳毫不猶豫地接口;“愛呀,很多很多的愛。”

“您看,您明明也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陳家蜜笑著反問。

何詹芝芳沈默,她自然是知道的。

但她沒想到陳家蜜也早已看穿,也許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成為克魯克山心裏的那個女孩吧。

“克魯克山三十歲,不是三歲,詹姆斯的繼承人身份,是我能給到他最好的禮物。”何詹芝芳不掩失落,“可是錯過的時光畢竟是錯過了,無論我給他什麽,他對著我的態度永遠都是拒絕。”

這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事情,但是直接結果就是克魯克山在感情中的屢次退縮,陳家蜜作為這種龜縮不前的感情的受害者,倍感無力和焦躁。

這就是陳家蜜必須拒絕的原因:“所以就算我今天單方面答應你,也沒有意義,歸根到底這是我和克魯克山之間的事情。。”

“那不一樣,我給他的他都不要,好不容易等到他心有所愛,我總要為他達成心願吧。”何詹芝芳這才道出自己的本意,“不然,我還能為他做什麽?”

陳家蜜哭笑不得,那也不能直接拿房子來買斷婚姻吧。

“這處房子,我自己也買得起,不過您應該清楚我的家底,要是我真從您手上買下來,我的流動資金就全部掏空了。”三觀不同,陳家蜜試圖跟何詹芝芳好好交流,“我不是沒有能力,而是沒有意願,感情這種事情,只有一方努力是不行的。”

這道理何詹芝芳懂,就是因為懂,所以才對兒子恨鐵不成鋼。

這趟特地安排的海市之行,算是白來了。

只不過真正認識了陳家蜜其人,何詹芝芳覺得如果說原來她只是欣喜克魯克山有了可以交往的對象,那麽今天之後,她是樂意陳家蜜成為自己半個女兒的。原因無他,只為陳家蜜正是克魯克山所需要的。

陳家蜜能給克魯克山的,何詹芝芳錯過了二十年,早已給不了。

何詹芝芳給予何維克的溺愛,也正是因為她沒有能給全程參與克魯克山成長的代償心理。遺憾是有的,但何詹芝芳回顧自己現在所擁有的,卻並不見得後悔。

人的延續太奇妙了。

母親和老珍妮養育了自己這樣的女人,而她又生下了性格截然不同的克魯克山。詹家的異類,只她何詹芝芳一個人。

何詹芝芳起身抹平自己套裙上的褶皺,拉著陳家蜜的手出門。

陳家蜜受寵若驚。

“續約的事情,我的理財顧問會和你來談,”何詹芝芳好笑地看著一臉如臨大敵的於冰姿,“至於賣房的提議,我們只當沒發生過。”

兩人親親熱熱地聯袂走出房間,於冰姿和林深深都表示看不懂。

何詹芝芳走到玄關,突然湊近陳家蜜的耳朵:“你的家底我知道了,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將來真的嫁給克魯克山,我改送你一套別墅做見面禮。”

然後拍拍陳家蜜的肩膀:“別送了,說不定以後就是一家人。”

於是飄然下樓,賓利房車在眾人的圍觀中開出了小區。

於冰姿慢慢消化著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然後指指陳家蜜,再指指窗外:“你和她?一家人?”

林深深不像於冰姿那樣大大咧咧地直接審問,卻也豎起耳朵要聽陳家蜜的答案。

“嗯………就是……”陳家蜜支支吾吾,“何太是那個人的媽媽。”

於冰姿大吼:“哪個人?”

陳家蜜急了:“還有哪個人啊?!”

那個讓自己又哭又笑、又愛又恨的男人啊。

於冰姿簡直瘋了:“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為什麽隔了半個地球還能再遇上?!你們……”她又驚又氣,“你們這是剪那個什麽……”

“剪不斷,理還亂。”林深深及時補充。

“對!剪不斷理還亂!”於冰姿痛心疾首,“本來就是異國戀無疾而終,現在他親媽又是個超級豪門的貴婦,齊大非偶的道理你懂不懂啊陳家蜜?你賣花賣到七十歲,也未必能和這家人平起平坐啊!豪門裏齷齪事兒多了去了,以後受了委屈有你哭的時候!”

道理陳家蜜都懂,她嘗試找借口:“可他不姓何啊。”

有八卦的味道,八卦足以讓女人們握手言和、統一戰線。

於是事端暫時平息,三人去了隔壁的川菜館子,點了一桌子的炒菜外加一海碗的沸騰魚片,陳家蜜就著辣椒把在馬拷島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於冰姿翻著一堆辣椒底下沒幾塊的麻辣雞丁:“電視劇都編不出這種橋段吧,這何詹芝芳也太厲害了,一次比一次嫁得好,偏老公都還愛她愛得要死要活,前夫離了婚還把她當做白月光,‘人生贏家’這一稱號她是絕對當得起啊。”

林深深飛速地消滅碗裏的魚片,一邊吐槽於冰姿:“節操呢?”

“人各有志嘛,”於冰姿倒是挺豁達的,“咱們雖然過不了這種生活,但是把一種生活態度運用到極致的,還是可以點讚一下。”

林深深轉而問陳家蜜:“我看何太挺自信的。”

這是看好她和克魯克山的意思。

陳家蜜也不知道何詹芝芳哪裏來的自信,如果克魯克山能夠輕易改變想法,當初她就不會一個人落寞地回國。而且在所有可行的方案裏,何詹芝芳才是最令克魯克山抗拒的一個環節。

她的加入,只會平添波折而已。

陳家蜜已經夠煩惱的。

她便把詹姆斯亨特拉爾繞過協議,直接在她背後插刀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於冰姿好不容易夾起來的魚片又掉回碗裏:“你們很潮啊?走最時髦的相愛相殺路線嗎?雖然是那個死老頭做壞事,但是克魯克山脫不開幹系吧。”

陳家蜜咕噥了一句:“他說他不知道這件事。”

“他說你就信啊?豬腦子,”於冰姿恨恨道,“男人的話能信,豬都要飛天。”

所謂鮮切花生意,只不過是人把感情強加於鮮花之上成為商品。否則詹姆斯亨特拉爾貴為“紅玫瑰教父”,怎麽會一邊以愛情象征標榜自己,又一邊屢屢做著棒打鴛鴦的壞事,歸根到底一切都是生意罷了。

陳家蜜要的只是克魯克山的一句“不知情”,卻不會要求他為自己做任何事情,就如她當初一個人在阿斯米爾力挽狂瀾。克魯克山為她打開了那扇大門,陳家蜜跨過門檻,一路走的卻是自己親手搭出來的登雲梯。

事實就是他們如今成為了競爭對手,陳家蜜心想,有資格成為亨特拉爾的對手,已經是她過去一年努力的最好褒獎。

事到如今,她還保持著樂觀的心態。

林深深擔心地問:“那你打算怎麽辦?”

誰都看得出,實力相差是懸殊的。

陳家蜜是小白兔,亨特拉爾公司就是大灰狼。

“不怎麽辦,”陳家蜜不慎嚼到一顆花椒,麻得她直吐舌頭,“外商投產鮮花基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亨特拉爾公司為了避開我在雲市的影響,把地點選在了魯地,我覺得很不明智。”

早年就有日本和灣島公司在魯地投資過一些符合亞洲人審美的蝴蝶蘭品種,可惜都失敗了。中國人自己就能種盆栽,實在沒必要去購買蘭花成品,倒是玫瑰之類的鮮切花,每年還有固定的節日需求。

而且魯地素來主打的是鮮花大棚基地,沒有運營高端鮮切花的基礎。

業內甚至有這樣的戲謔,說魯地種菜比種花的技術好。

亨特拉爾公司則認為,自己的經驗和人才正好可以彌補魯地在這之上的不足。

雙方都在賭。

詹姆斯亨特拉爾賭自己可以踩在陳家蜜身上穩贏。

陳家蜜則賭他進入中國市場水土不服。

雙方明面上卻沒有完全撕破臉,陳家蜜提出第二年的主打產品為紅拂、荔枝和蕾絲三樣品種,亨特拉爾公司也履行協議全面供應。甚至新一季的目錄,也是如期發送到陳家蜜的郵箱,任鮮花交易中心挑選。無論如何,亨特拉爾公司作為百年歷史的鮮花育種公司,依然十分愛護自己的聲譽,五年專利協議合同裏提到的義務,目前全部都做到了。

作為全球化的育種企業,這是立足之本。

陳家蜜無數次地想過,雙方能不能破除這種你死我活的局面,回到合作共贏的平臺上來。但對於詹姆斯亨特拉爾這個覬覦了中國市場十幾年,始終沒有找到合適契機的掌門人來說,是不是這一番的順利投資落地,了卻他心頭宏願的同時,也放松了他對中國市場的警惕。

中國特殊的文化和地緣,使得無數外商在初期的意氣風發之後,經歷了慘烈的鎩羽而歸。詹姆斯亨特拉爾如果對戰線的縱深估計不足,很可能最後會被逼回到談判桌上來,但是陳家蜜現在主動去提,正沈浸在得勝勁頭的他很可能根本不會理睬。

不如就等他跌個大跟頭。

陳家蜜最擔心的就是屆時雙方已經兩敗俱傷。

而嘗到供應商競價甜頭的津西商城,以後則很可能不會允許切花價格回到正常的水準,這一行的利潤就會大大萎縮。

除非,陳家蜜能夠拿出獨一無二的產品。

那老爺子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可是品種和推廣都不是輕易能夠一蹴而就的事情。

陳家蜜看著淡定,其實連後路都想好了。

最差的情況,就是一切從頭再來。

詹姆斯·亨特拉爾插她刀,陳家蜜難道不會還手?

在鮮花貿易裏,西方花商的痛點,陳家蜜研究得很清楚。

她早已和徐薇薇商量好,由她另辟蹊徑,飛赴日本去談另一樁可以遏制亨特拉爾公司的生意。

詹姆斯·亨特拉爾一定沒有想過,中國市場對於花的存在,遠遠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廣博、更寬容。

作者有話要說: 日本的一項花卉技術,我覺得你們都能猜出來,一哥代言的

昨天收到很多小天使的關心,就不在評論裏一一答謝,寫了小劇場送給你們

小劇場之喵界戰爭

喵王克魯克山是傍晚後巷世界的喵界傳說。

在無數母貓春天做的美夢裏,都會有他姜黃色的身影掠過。

他的父親是前任喵王亨特拉爾,如今正劃了克魯克山手下的五號馬路作為養老底盤,至於克魯克山的母親,則是稱冠喵界的第一美人克裏斯蒂娜,一只通身雪白的波斯貓,長了一對勾魂攝魄的鴛鴦眼。

只是克裏斯蒂娜年輕的時候,一次在外閑逛,被人類丟棄的貓玩具所吸引,而誤入了其他頭領的地盤,從此一去不返。

喵王克魯克山知道,臨近地盤新近話事的年輕頭領,就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

這位年輕的話事喵,外號維克多,是一只剛剛成年的橘貓。

當他想起失蹤已久的克裏斯蒂娜,就會去跟蹤維克多,想看看他平日做些什麽。

或許他能帶著自己找到久未見面的克裏斯蒂娜。

維克多年紀輕閱歷淺,雖然坐上了話事喵的位置,卻往往覺察不到自己被克魯克山跟蹤。

某天夜晚,克魯克山跟著維克多來到一處人類的陽臺。

這一家人出去了,留下了足夠的貓糧和零食給家裏的兩只貓。

克魯克山瞇著一雙藍眼睛,看到其中一只長毛波斯貓,顯見的有了些年紀,正躺在天鵝絨的墊子上懶洋洋地掃著大尾巴,把一盆妙鮮包掃到維克多面前。維克多雖是話事喵,卻到底是流浪貓,妙鮮包就在眼前,它把頭埋在食盆裏大口大口吃起來。

白色波斯貓慈愛地看著它,尾巴一掃一掃地拂過維克多的身上。

克魯克山一動不動看了很久。

突然有個不知輕重的小東西在玩克魯克山的尾巴。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了陽臺窗上,把克魯克山的姜黃色大尾巴當成了玩具,她是這家人養的另一只貓,和克魯克山以及維克多這種真流浪貓不一樣,和克裏斯蒂娜這種假流浪貓也不一樣,她從頭到尾就是一只家養的。

連克魯克山身上的喵王霸氣,也不懂得閃躲。

克魯克山回頭打量她,眼裏竟有小小驚艷,正在玩弄他尾巴的,是一只天真的布偶小母貓,可愛得跟妙鮮包包裝上的廣告模特貓一樣,不論妙鮮包還是模特,都是流浪貓心裏的一個美夢。

克魯克山看了看她的項圈,可愛的小母貓有個尤其可愛的名字——“哈尼”。

小兔子,真的超超可愛的白色微型玫瑰,可愛到想送給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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