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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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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

這大大出乎陳家蜜的意料。

當初陳家蜜好不容易找到這處可心的出租屋, 雖然是三人合住, 但每個人都能保證自己的**。公共面積不大, 好在客廳、廚房和衛浴都夠用, 一簽就是五年也足夠穩定。最重要的是,房東從來不秀自己的存在感。

五年轉眼就快期滿。

而且看於冰姿的反應, 這房東是要麽不出現,一出現動靜就很大。

陳家蜜沒有多想,攔了輛出租車就直接往家裏奔去。

才進小區,就被樓下大喇喇停著的一臺賓利閃瞎了鈦合金狗眼。

因為小區車位緊張, 這臺賓利就停在了公共區域的車位上,來來往往的人都不會錯過,而且一定會駐足觀看這臺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豪車。

如果不是賓利車上有位司機坐鎮,搞不好這會兒晚飯後下樓散步的圍觀人群已經忍不住上前排隊合照了。陳家蜜心裏有種特別不好的預感,難不成這臺車就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房東所有。

她上樓的時候還遇到了下樓散步的鄰居黃阿姨, 黃阿姨長久不見陳家蜜還嘮叨了兩句, 最後說道:“樓下那臺車看到了伐?不得了,不得了,人就在你們家呢, 氣派得不得了。”

還指望陳家蜜八卦點什麽給她聽聽。

陳家蜜自己都不知道出了什麽幺蛾子呢, 便匆匆敷衍了兩句,上樓開門進屋。

進門左手邊就是廚房,林深深正在廚房裏拿著個托盤泡茶,見陳家蜜回來,趕緊給她使了個眼色, 陳家蜜換了拖鞋,輕輕拐了個彎進到客廳,來人正坐在一側的單人沙發上,於冰姿則坐在對面的長沙發上諂媚地笑。

林深深倒了茶來,胳膊撞了一下陳家蜜,她倆便挨著於冰姿也坐在長沙發上。

這陣仗,仿佛是天鵝女王座下,三只楞頭楞腦的呆頭鵝。

這天鵝女王,倒勉強可以稱得上認識,就是和陳家蜜在馬拷島有過一面之緣的賭王夫人——何詹芝芳。

說是一面之緣,陳家蜜覺得說出來也是托大,她是認得對方的,卻不保證對方認得她,畢竟當時蕓蕓眾生、名流薈萃,在賭王夫人的交際圈裏,陳家蜜實在是個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所謂打聲招呼,招呼打完了也就不記得你是誰了。

但陳家蜜就是覺得,何詹芝芳應該是沖著自己來的。

畢竟這麽一處產業,不值得她親自前來大動幹戈。

有了這層心理建設,陳家蜜也就淡定應對了。

果不其然,明明是三人共坐在沙發上的情況,何詹芝芳卻唯獨定定地打量了一下陳家蜜。這種眼神上獨特的關照,清楚明白得立刻讓於冰姿和林深深感受到了,於冰姿大概知道這裏頭可能有段什麽官司,畢竟陳家蜜現在做鮮花生意,交際圈比起之前寬廣太多。

她還想著替陳家蜜擋擋風頭,伸手取了杯茶遞給何詹芝芳。

這茶是從她老家山頭上采摘的白茶,雖然外頭不見售賣,卻是自家人才會喝的好貨,拿來招待並不丟人現眼。

沒成想何詹芝芳並不接:“白水,謝謝。”

有錢人都是什麽怪毛病?於冰姿為自己的茶葉不值,忿忿地起身直接拿了瓶礦泉水給何詹芝芳,回身卻擠到林深深身邊,陳家蜜被頂到了最前頭。

陳家蜜也不怪於冰姿沒有情義,畢竟對方是沖著自己來的,還是以房東的名義,哪怕是為了這五年“溫和”的房租,陳家蜜心裏也挺感激她,她恭恭敬敬叫了對方一聲“何太太”。

何詹芝芳果真記得她:“沒想到又見面了,陳小姐。”

林深深沒有於冰姿的表情那麽露骨,但是也對陳家蜜和這位何太的關系深深好奇起來。而且這位何太顯然非富即貴,如果不是太失禮,她們都想摸出手機上網搜索一下。

沒想到何詹芝芳主動解惑:“我夫家姓何,常年在馬拷島經營生意,想必你們或多或少也都聽說過。不過我今天會來,主要是為了處理這處房產,雖然我們之前從未謀面,畢竟你們住的是我曾經住過的房子,也算是一種緣分,大家也不用拘束,叫我克裏斯蒂娜就好。”

馬拷島上姓何的生意人,於冰姿手機都要嚇掉了。

林深深也猜出了這位通身富貴的闊太太是誰,徹底保持了沈默。

只有陳家蜜擔起場面了:“沒想到何太還會有這樣的產業。”

“不怕你說笑,”何詹芝芳似乎真的是跟幾個年輕女孩閑話家常一般,“將近二十年前,我從歐洲來到大陸生活,除了會說中文,這還是我第一次踏上這塊土地。你們現在住的房子,當時是我能夠找到的位置便利以及面積最大的商品房了,現如今雖然海市發展日新月異,可是我多年前買的這處房產,也是只漲不跌的嘛。”

的確是這樣的,五年前她們三人敲定合租的時候,同一小區的戶型在樓下中介的掛牌價就早已到達八位數了。

話雖然這樣說,那八位數對現在的何太來說根本九牛一毛,恐怕她自己也不記得在海市的這處產業。

何詹芝芳很有談興:“後來我在海市認識了我先生,結婚後移居到馬拷島的老宅,雖然隔一兩年偶爾回來海市小住,不過我先生的產業太多,哪裏住得過來。這處房產就交給了理財顧問打理,可能他也為了省事,便替我找了幾個年輕女房客簽了份長約。”

所以是來漲房租的,陳家蜜沒那麽天真。

就算是漲房租,理財顧問肯親自來都算給臉了,哪裏勞動得了何太本人。

陳家蜜只作不知,假裝天真問道:“那何太這次是來和我們談續約嗎?”

沒想到陳家蜜不接招,何詹芝芳也不屑跟她繞彎:“我小兒子維克多要買新車,不敢告訴他爸爸,所以我打算處置掉這套房產。”

何維克會缺這點錢買車,陳家蜜不信。

何詹芝芳只是找個借口趕客而已。

雖然對這房子很留戀,但是畢竟五年租約眼看就要到期,房東本人不肯續約,她們也沒有強求的道理。好在她們三人工作都還穩固,生活資金充裕,再找一處大房子合租不難,就是要耗費一點時間,並且承受租金的漲幅。

於冰姿突然插嘴:“哪個父母不為子女著想,大家都能理解,何太太對吧,能不能多給兩個月緩沖,畢竟我們要找新的房子,還得準備搬家的。”

沒想到何詹芝芳笑笑:“其實也不用那麽麻煩。”

換成於冰姿楞住。

何詹芝芳便道出自己的目的:“我有話要單獨和陳小姐說。”

護崽如老母雞的於冰姿,自然是不肯放陳家蜜一個人面對何太的,世界上最難對付的就是這種中年老阿姨,就算她貌比天仙、座駕賓利以及一身高定,也只是一個段數比較高的中年老阿姨。

結果不等於冰姿發作,陳家蜜便應承下來:“不如去我房間吧。”

這個陳家蜜,翅膀硬了啊!

於冰姿有些心酸,但又不能拆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何詹芝芳跟著陳家蜜進了臥室。

林深深卻把手機塞給於冰姿,就這會兒功夫她已經在某論壇的八卦版面搜到了關於何詹芝芳的帖子:“這位何太太除了是澳門賭王的妻子,何氏家族同時也是津西的大股東,哈尼現在和津西有供貨關系,咱們別把事情想覆雜想壞了,也許何太就是來和哈尼談生意的。”

希望如此了,畢竟於冰姿和林深深並幫不上什麽忙。

陳家蜜的臥室簡簡單單,因為她現在並不常住,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個書櫃,幾乎就沒有其他的擺設。她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然後撣了撣床罩,示意何詹芝芳坐在床上。

何詹芝芳也不矯情,非常從容優雅地坐在了陳家蜜的單人床上。

“您有什麽要和我說的?”陳家蜜其實挺好奇何詹芝芳的來意,“我洗耳恭聽。”

何詹芝芳給出的答案卻讓陳家蜜有點意外:“關於我的兒子荷生,或者你習慣叫他克魯克山。”

被對方的母親來詢問這種事情,陳家蜜覺得有點羞赧,但她說得也是事實:“我們……嗯,不是那種關系。”

“哪種關系?”何詹芝芳微笑,“明明有機會發展而沒有發展罷了,否則他怎麽會把我的耳環送給你,而且在馬拷島的時候還到處找你?”

陳家蜜沒有想到何詹芝芳對他們的動向了如指掌。

但她並不是刻意為之,何詹芝芳解釋道:“你不要誤會,我在年會上見到你的時候,只是覺得太過巧合,畢竟那副耳環並非定制而是量產款式,雖然年代有些古早也並非獨一無二,頂多就是對你有些疑惑。我註意到你和克魯克山認識,是因為維克多的關系。”

何維克身邊常年都跟著保鏢,他在辦公室調閱監控以及找秘書聯絡徐薇薇的事情,事無巨細都會被匯報給何詹芝芳。何詹芝芳是看到陳家蜜和克魯克山在賭場裏的一舉一動,才知道兩人竟有這番糾葛。在對陳家蜜做了背景調查之後,何詹芝芳甚至驚訝地發現,陳家蜜還是自己的房客。

有了這個借口,上門談話就顯得不那麽唐突了。

陳家蜜是否還要感謝這位何太太,竟肯對自己如此用心。

“克魯克山是成年人,”她婉拒了對方的試探,“我也是成年人,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何詹芝芳眨眨眼睛,一雙美眸顧盼生輝,如果不是歲數放在那裏,陳家蜜想說幾乎如少女般靈動,難怪傳言賭王對這位太太從來就是愛若珍寶。

她生活優越猶如金絲雀,因為賭王給她打造的黃金宮殿太過廣大,仿佛沒有束縛。

“可他把你放跑了,從這一點上說他真不像我的孩子,”何詹芝芳托著腮嘆息,好像是個獨坐窗前的憂郁美人,“我之所以把他騙來相親,就是擔心他喜歡的是男人,才會多年沒有談戀愛結婚,其實男人也可以啊,人怎麽可以一直不談戀愛呢?你的出現終於讓我放心,可是沒想到十拿九穩的事情他也能搞砸。”

克魯克山之所以會這樣,不就是因為你做的壞榜樣嗎?

陳家蜜可不敢說這種話,她也沒有立場說。

“所以呢?何太你今天是來幹嘛的?”陳家蜜越發摸不著頭腦。

對於實現自己的目的,何詹芝芳還是很自信的。

“我聽說你最近境況不好,不如收收心,嫁給荷生當個全職太太,”何詹芝芳覺得自己真是相當體貼了,“要是不願意做全職太太,想要繼續小打小鬧經營你的鮮花生意也行,只要你和荷生結婚,我可以和詹姆斯說一聲,讓他別把事情做絕。至於這處房產,就當我送給你的見面禮,你和你的朋友可以繼續住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身體出了點小問題,不嚴重但是很煩惱

所以只能保證日更,加更可能要等月底視恢覆情況

跟小天使們說一聲

可能的話我還是在作話裏添加小劇場福利,麽麽噠

金絲雀,日本,算是比較有名的微型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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