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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林波舞(營養液三千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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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和派特裏克都是我的朋友, ”陳家蜜壓抑著怒氣, “你不是。”

連著兩次拒絕, 對男人來說很傷面子, 即使是克魯克山,也不該再繼續糾纏下去。

克魯克山突然說:“我們能不能不要站在盥洗室門口說話?”

是你自己來堵路, 現在還好意思提?

陳家蜜深吸一口氣:“我現在就離開。”

她率先越過克魯克山,沿著走廊拐了出去,這是會場附設的洗手間,走廊盡頭就是先前的會場, 如今已變成了舞場。這是晚宴後休閑放松的時間,大股東和高管們早就去了更私人的小型酒會,並不重要的與會者們則開始享受大把紙醉金迷的時間。

東南亞裔的女歌手在臺上唱著柔緩的爵士,舞池裏的人慢慢擺動身軀並且閑聊,一派平和的景象。但陳家蜜的目標是右手邊的大門, 她打算回去自己的房間。

克魯克山不知道什麽時候快步走到她身後, 一下把她拽到舞池裏。

待陳家蜜反應過來,她已經被人群包圍了。

眼看沒法在大庭廣眾之下發作,陳家蜜打算聽聽他到底想說什麽, 她輕柔而堅定地拿開克魯克山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然後示意兩個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就這樣,不要有任何肢體接觸,既然是老朋友,你有什麽話想要敘舊的,請一次性說完。”

為了顯得合群, 她僵硬地隨著節奏搖擺起來。

克魯克山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陳家蜜像一朵玫瑰,美好卻又滿身的刺。

這全是因他而起,他活該。

兩個人明明在跳舞,卻沒有任何接觸,氣氛僵持得好像下一刻就要打架,讓周圍的人為之側目,不久他們倆身邊就空出了一塊地方。

見對方不說話,陳家蜜凝神聽了會兒歌跳了會兒舞,女歌手用慵懶的口音唱到:明明你也很愛我,為何愛不到結果。請你不要想起我,屆時你就知道有多痛。

克魯克山突然低嘆一聲:“很好的歌,對不對?”

“我教你個成語好不好?”陳家蜜突然對他笑,“這叫午夜夢回。”

午夜夢回的時候,你可曾想起過我,想起我口袋裏的那只榭寄生掛件,以及因它而來的那個吻。

克魯克山突然品味到了這個成語的含義。

陳家蜜看著他臉上的迷惘,她太熟悉這個表情了,他的迷惘總是在傷害自己,想要避免傷害,唯有堅定自己的內心:“從離開阿斯米爾的那天,我就從夢裏醒過來了,阿斯米爾是個神奇的兔子洞,可我不是愛麗絲。我表白而你拒絕,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這種事情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沒有什麽大不了。我並非一無所獲,至少我從阿斯米爾帶走了玫瑰。克魯克山,真的,我那時候是高興的,而且我後來再也沒有想起過你。”

和全然的悲傷比起來,還是有那麽一點高興的地方,陳家蜜挽救了陳官村的紅玫瑰,卻挽救不了自己剛剛萌動的愛情。

而且陳家蜜是誠實的,她忙碌到完全想不起克魯克山,辭職、創業、下地幹活以及在全國東奔西走,早已占據了她全部的時間。

“我想起過你,”克魯克山道,“自從那以後,我只要看到玫瑰,就會想起你。”

他的工作就是每天和玫瑰打交道,豈不是天天要想起陳家蜜。

陳家蜜快被他逗笑了。

如果這句話他在一年前說出來,陳家蜜會不顧一切地和他在一起。

但現在,已經太晚了。

而且陳家蜜並不覺得,克魯克山明白他這句話的內涵,他有時候太過耿直,因花而念人,也可能是因為長久以來一成不變的生活裏,終於出現了一個變數。見了玫瑰而想起陳家蜜,或許是自她離開後,克魯克山的生活裏除了玫瑰,再也沒有其他波瀾的緣故。

陳家蜜幹巴巴地評價:“很動聽,但那又怎麽樣?所以你想起我,會主動來找我嗎?”

誠實是克魯克山的優點:“不會。”

彼此不會再去主動找尋對方,命運卻又讓他們相遇。

陳家蜜覺得這種電視劇裏明明很浪漫的橋段,放在自己身上簡直乏味得緊。

“我想了很多關於你的事,”克魯克山把這種情緒歸作內疚,“聖誕節的那天晚上,我的確為你產生了動搖,這無法否認。你明明那麽高興,是因為你感受到了我的動搖,而我立刻又否定了你的希望。”

他們抱在一起吻了幾乎半小時,這僅僅只是他嘴裏的所謂“動搖”?

“那你打算怎麽辦?”陳家蜜挺不耐煩的,“先敷衍我,讓我不至於立刻失望,然後過兩個月打個越洋電話通知我分手?”

克魯克山因為陳家蜜惡意的揣測而皺眉:“不,我認為錯誤在我,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動搖,從而讓你有了希望又面臨失望。”

詹姆斯亨特拉爾曾經說,比痛苦更痛苦的是空歡喜。

這話沒說錯,陳家蜜體會到了。

這份空歡喜,最後卻不是來自他的種苗。

而是來自克魯克山,辜負了陳家蜜的愛情。

比起傷害父母親人,陳家蜜寧可受傷的只有自己一個。

玫瑰是生意,愛情卻不是生意,光是每個人所持的籌碼就不一樣,在起點時刻就沒有公平可言。這是陳家蜜曾經在阿斯米爾,始終進不去的克魯克山的世界。現在哪怕他為了自己而敞開大門,陳家蜜卻已經不想進去那個世界了。

“對待愛情應該非常謹慎,這是我從我母親身上吸取的教訓,可惜我自己也沒有做到。”克魯克山卻自顧自地說起來:“我的母親,你知道的就是今天主席臺上的何詹芝芳女士,我叫她克裏斯蒂娜。她和我的親生父親是鄰居和同學,十六歲的時候就生下我,但我的父親只是阿斯米爾最普通的花商,沒有辦法滿足她對生活的一切向往。他們離婚後不久,我的父親死於車禍,我是被外祖母和老珍妮撫養長大的,然後在我成年之前,合法的監護人是詹姆斯亨特拉爾。”

後面的事情不言而喻,何詹芝芳的每一段婚姻,都是對以前的人生完成的一次飛躍,撇開道德和私生活不談,她名副其實是一位人生贏家。

自始至終,目標明確。

但陳家蜜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你說你母親叫克裏斯蒂娜?”

“沒錯,”克魯克山疑惑,“怎麽了?”

他或許在這方面沒那麽細心,但陳家蜜身為女性卻留意到了。

她第一次去詹姆斯亨特拉爾家,和他引以為傲的那些獎杯和照片擺放在一起的,是一束華貴典雅的玫瑰,它的名字太過獨特,以至於陳家蜜至今忘不了——公爵夫人克裏斯蒂娜。

詹姆斯亨特拉爾,至今對自己已經離婚的前任太太不能忘情。

當他最終面對陳家蜜的陳情,被那番求而不得的藍玫瑰論調所打動的時候,是否僅僅只是因為藍玫瑰的關系?還是陳家蜜戳中了他心中最隱秘的痛點,他真正求而不得的,是那朵高嶺之花的公爵夫人克裏斯蒂娜?

即使是身為紅玫瑰教父的他,也無法挽留的女人。

所以即使離婚,也願意一直照顧她的孩子。

還情願將克魯克山當做繼承人培養,克魯克山固然有能力,但陳家蜜毫無理由地深信,培養的初衷只是因為克魯克山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這麽個奸商,心中竟然有一段如此隱秘的愛情。

陳家蜜從他和現任太太的互動中,完全看不出絲毫不對。

但他在最後時刻出手阻撓了克魯克山和自己。

活該不被愛。

而克魯克山說了那麽多,陳家蜜算是明白過來,他對自己有愧。

克魯克山對陳家蜜不可謂不好,領陳家蜜入門,不但是房子的那道門,還有關於鮮花的最初的那道門檻。但這就像在路上撿了一只流浪貓,一開始覺得又臟又麻煩,最後默認了流浪貓的存在,雖然也溫柔和善,卻沒有把陳家蜜當女人來看。

他否定他們之間愛情的可能。

陳家蜜要的不是他的否定。

如今他們已經站在完全平等的位置上對話。

陳家蜜並不是獨自在異國他鄉,也不有求於亨特拉爾公司,更沒有暗戀克魯克山,陳家蜜進進出出,旁人也要叫她一聲陳總,雖然她並不喜歡。

“你的歉意完全沒有必要,”女歌手用纏纏綿綿的氣息飈了一段高音,然後陡然回落,樂曲進入尾聲,陳家蜜毅然打算徹底結束他們之間的對話,“記得我離開的時候怎麽說的嗎?我不會要沒有芳香的花朵,就像我不會要一只不會唱歌的夜鶯。如果你還不明白,我可以說得再清楚點,你和那些鮮切花一樣,徒有其表,卻沒有自然界授粉的功能,就像被閹掉一樣。”

根本就是喪失了雄性求偶的本能。

這話太粗魯了,陳家蜜不確定克魯克山有沒有聽懂。

不如不見,就是陳家蜜全部的心願。

為此,她不惜把話說絕。

一曲末了,周圍人開始鼓掌,她可以放心大膽地大聲告訴克魯克山:“聽不懂的話,我再說一遍,‘閹掉’就是太監的意思。拜拜,克魯克山。”

她推開克魯克山,拽下耳朵上那副昂貴的夾式耳環,塞進他的西裝口袋,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像只放飛的小鳥,踩著高跟鞋飛快地跑出了會場。

她陳家蜜,不是灰姑娘,不必借用別人的衣服首飾。

也不要不適合自己的男人。

裙子只值三千塊,在這場合剛剛好。

鞋子是一千塊的日常款,平時開會也能穿。

包包最貴,是CD塔羅系列的命運之輪,這款手包好好保養,至少可以用五年以上,每天只要八塊錢,你值得擁有。

陳家蜜邊跑邊想,早知如此,就算這包包長得再好看,還是不應該買命運之輪。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去嘗試了下APP,發現會直接顯示文章營養液,我平時不太看,竟然三千了,突然覺得自己是暴發戶

你們對我辣麽好,我覺得應該加更

林波舞,也是很流行的一個品種,不過林波舞本身,是一種類似雜技的舞蹈,就像穿著高跟鞋狂奔一百米(我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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