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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說什麽好的,她也是習慣性思維而已,小蒼山的教訓已經給了她警示,所有的事情要做就要首尾做全,不能留下缺口,所以她在進山谷之後,每走一步,都會仔細的想想有沒有留下危險,那些山賊作惡多端便是全部殺了也是報應,可是那些人和自己沒有多大的關系,她想要殺他們,可是他們的因果不在她身上,不論是生死或者如何,那些真正受害的人已經做出了選擇,她能做的就是接受,然後給他們將尾巴收拾好。
如今,她已經將自己能夠想到的事情,全部都做了,剩下的便是他們自己的生活了。
所有人心情平靜了之後,顧木蓉又將山谷中的孩子做了安排,學堂每日上午上課兩個時辰,其餘的時間隨便安排,她們白日裏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安排,修行安排在晚上,有不懂得可以先問顧木蓉,不識字的先從識字學起。
她也說了自己三日之後便會離開一段時間,歸期不定。
而顧木瓊也和她說了,幾人商量之後,覺得帶商隊這事情顧木琴最合適,她性子灑脫,膽子也大,出去走走,她自己也樂意的很。
學堂散了之後,大夥兒們便結伴去了山洞,不識字的姑娘沒去,她們留了下來,顧木瓊叫她們學了幾個簡單的字,都在學堂裏練習,還要順便幫忙照顧那些小孩子,那些孩子雖說樂於陪伴小動物,但是他們並不懂得照顧自己,也不明白他們來這個房子裏為的什麽,懵懵懂懂,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從山谷走到山洞,以眾人的速度起碼走上半個時辰,來回要走上一個時辰,山洞在半山腰,還要爬山,幾個人來回累的全身是汗,卻沒人叫苦。
還好幾人記憶力好,字數不多,都背了下來。
顧木蓉卻讓她們每日都來,就算是不能修行,起碼一日走上一遍還可以鍛煉身體,總是會有或多或少的收獲。
幾人點頭稱是,顧木瓊還說以後可以發動所有的身嬌體弱的女子一起,每日走上幾趟,不到半個月,保管身體都結結實實的!
轉過頭她便去問餘大夫,那些生病的女子可能運動?餘大夫撫摸著胡須,臉上帶笑,告知她,一開始可以少走些,慢慢可以走的多些。
得了這個軍令狀,顧木瓊便開始發動所有女子出門運動,慢慢的不知道修行的女子也每日開始出門溜個幾圈,餘大夫將扁鵲的五禽戲傳授了出來,老人們開始研究養生,年輕人開始鍛煉身體,整個山谷開始有了生氣。
這三日顧木蓉忙碌的很,她和大家一起整理了倉庫,讓顧木瓊和顧木琴整理了必需品清單,山谷裏的房子需要整修的,幫著運送石土,還要和山谷裏的老者們商量,這小商隊中都應該帶著誰出去,晚上修行有疑問的,還要回答問題。
每個人的修行過程,她都看過,三日之後心中已經有數,但是她並不開口,無論誰問她問題,她都仔細回答。
三日時間,他們也定下了去幾個人,缺的東西雖然多,但是有急有緩,第一次出門只是認認道,熟悉一下人,以最要緊的幾樣為重,東西不多,包括顧木琴在內,只去五個人,他們還有三輛馬車,都帶上正好。
待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幾人便動身上路。
☆、相聚
倩娘自修行中醒來,天色已經透出亮光來,她睜開眼,臉上帶著幾分喜悅,自從進入第二步之後,她幾乎就再也沒有睡過覺,這麽些日子她也能感覺到那靈氣給自己的身體帶來的好處,那種改變是無論吃多少補品也換不來的。
她披衣下床,打開了房門,朝陽未起,整個小蒼山籠罩在一片蒼茫中,她去藥田看了看,藥草長勢極好,這小蒼山確實是一處好地方,難怪五娘肯花費上那麽多金也要保住這地方。
只是五娘已經離開了一個多月,也不知道去了何處?京城傳來的消息,大半個月前,那人便離開了帝京往西北去了,也不知現在是如何的情況,事情辦的可順利?!一邊擔心,一邊到了廚房,昨日她去山下村中買了半片豬肉,在鍋裏煮了一夜,用筷子捅下去,肉都爛的差不多了,倩娘加了柴,又熱上了。
平哥兒是個無肉不歡的孩子,一頓飯不吃肉都苦著個臉,學堂裏素菜多,葷菜少,想要吃肉還要多付錢,雖然倩娘給平哥兒帶足了銀子,可平哥兒那孩子卻舍不得花,能省則省,第一次從學堂回來,整個人都瘦了不少,倩娘都心疼死了,她反覆和平哥兒說,不用省錢,想買什麽就去買,可是那孩子始終是心疼她賺錢不易,並不聽她的。
其實她現在真不需要他為自己省錢,她繡花的速度已經比以前快上許多,手藝也增進了不少,謝家的商隊並不虧待她,她種著藥草,雖然並未到收獲期,可是看長勢要比尋常的都好些,再加上五娘留給她許多銀票,養一個兒子對她而言委實不費事。
她習慣晚上去藥廬住,雖然每日有幾個村婦過來幫忙,但是日頭下了山,她們便各自回家,山上只剩下她一個人,即便是離謝言酌的莊子近,她也堅持搬上藥廬,謝言酌自己也修行,體會了靈氣的好處,自然也沒有攔住她,這附近就沒人敢去隨便打擾她,謝言酌的屬下在這附近紮寨,好似那些個山賊還在一般,時不時還出去溜兩圈。
那些山民多是良善之輩,得了地,有房子有戶籍,謝言酌還在村中辦了個小私塾,找了個屬下在此做先生,村中過了四歲的孩子都可以去免費讀書識字,若是哪家再出個讀書種子,將來便是睡覺都能笑出聲來,這樣的生活他們還有什麽可抱怨的呢?
倩娘並不覺得這樣的情況下,自己住有什麽不好,修行本就是自己的事情,越是往山裏去,靈氣越是濃郁,她尚還沒有五娘那樣的本領,可以去上次她帶她去的那處,那裏才是靈氣最重的位置,只是她藥田的附近也有許多年份長久的大樹,守著它們也是很好的。
今日是平哥兒月休的日子,他肯定是要回來,倩娘便尋思著去謝言酌的莊子裏等他,謝言酌人不在,莊子裏的老管事看家,平哥兒坐謝家商隊的馬車回來,老管事年紀大了,哪裏有精力照顧小孩子,倩娘並不願意麻煩謝家人。
“倩娘過來啦。”老管家有七八十的年紀了,發須全白,神態慈祥的很,他見著倩娘,便先打了招呼。
“老管事好。”倩娘彎腰一福,招呼道:“老管事身體如何,在山中住著可好?”
對於他們這種修行的人來說,小蒼山是個福地,但是對於尋常人來說,卻未必如此,溫度什麽的都比尋常的地方低一些,老管事年紀大了,腿腳都不靈便,要穿嚴實些才能保暖。
“托倩娘的福,好多了。”老管事捋著胡須笑道。他來此處不過是七八日,也便是剛來的三四日有些不習慣,如今倒是習以為常了。
他看著倩娘一身單薄,心中感嘆,年輕人就是火氣旺盛,這樣冷的地方,還穿的如此單薄,卻似乎本人沒有半點嫌冷的意思。
“那便好。”倩娘點點頭。“待下次商隊回來,讓他們帶些毛皮,我那裏有個繡好護膝,正好裹著皮毛,冬日到了,老管事也能舒服些。”
“那就多謝倩娘了。”老管事笑呵呵的點頭,他心中其實也不清楚眼前這女子和自家少主到底是個什麽關系,少主只說是師姐,不必拘禮,和親人一般相處便好。
可少主拜的哪門子師?什麽時候拜的,又怎會多出個師姐來,老管事一頭霧水。不過既然少主如此說了,老管事心中疑問多,也並不開口問,只當少主得了奇遇,碰著了好人,相處了幾日,便也從善如流的認同了。
“今日是倩娘的兒子要回來嗎?”老管事來的日子少,知道的事情也不少,莊子裏都是少主的人,他消息靈通的很。
“是啊。”倩娘笑著點點頭,臉上一片滿足。“我昨日在山下的村中買了半塊豬肉,平哥兒正是吃肉的年紀,老管事也可以一起嘗嘗小女子的手藝。”
“老朽年紀大了,牙口不好,便不與小兒奪食了。”老管事樂呵呵的。
兩人正談著,便有下屬前來匯報,說是有一車隊進了山。
倩娘不由不楞,這麽快?不是說約麽要中午到嗎?怎麽早了這麽些時候,她還沒做早飯呢。
兩人便跟著那匯報的屬下一起出了門,還站在莊子外,便看到不遠處來了三輛馬車,待緩緩走進,倩娘臉上的笑意大了起來。
最前頭,那趕車的人不是五娘又是哪個?!卻原來是出門一個多月的顧小五回來了!
倩娘趕忙迎了上了,顧木蓉見了她也加快了速度,很快兩方便匯合在一處。
顧木蓉下了馬,商隊中其他人也都跟在她身後下馬的下馬,下車的下車。
“五郎,你總算是平安回來了。”倩娘笑著迎上前,嘆著氣,口中帶著幾許安心。她雖然知道眼前著人本領高強,並不需要擔心,但是兩人相識這麽久,一直相依為命,難免還是不放心。
“倩娘姐姐讓你擔憂了。”顧木蓉也笑了,她一見倩娘便知她日子過的不錯,修行也進步不少,整個人透著一種生氣勃勃。
旁邊的幾人見這兩人這般親近,便知兩人的關系並不一般,顧木琴打量著那個叫倩娘的女子,這
女子年紀不小了,不知是五郎君的姐姐還是其他?雖然好奇,但是也強忍著不顯露在臉上,她總記著木瓊姐姐臨走前的叮囑,如今早就不比以前,出門在外,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
老管事也打量著這個黑漆漆的少年,他雖然黑了些,身材看著瘦弱些,但是能看出五官生的精致,眉目靈動,尤其是一雙眼眸,透著非凡的光彩。
這位便是少主的大恩人,顧五郎。
老管事走上前,倩娘趕忙介紹道:“五郎,這是鄭管事。”
“管事好。”顧木蓉雙手交叉行了一禮。
“小郎君,不必如此客氣,若不是拖了小郎君的福氣,我家少主還不知現在如何,郎君救了我家少主,便是我鄭東海的恩人,郎君不管有何事,只要我鄭東海能幫上忙,一定盡力而為!”那老管事說著便深深一拜。
顧木蓉哪裏能接受如此大禮,她偏過身子,走上前將人扶了起來。
“哪裏值得老人家行如此大禮!謝家郎君也是情義中人,也幫了在下很大的忙啊,若是這般謝來謝來謝去,要算到哪年哪月呢?!”顧木蓉是真心這般想的。
謝言酌真的也是幫了她很多的忙,真算起來,又哪裏能算個清楚明白,到底誰的恩惠更大些呢?
“小郎君也是也有情有義之人啊!”老管事捋著胡須,笑著點頭。
“咱們去書房說話吧。”倩娘看著兩人的樣子,也不由得笑了。
“我們趕了幾日的路,老管事便安排這幾位先去休息吧。”商隊裏只有顧木蓉和顧木琴兩個年輕人,其餘四人也都是年紀大了,這般趕路,早就累的不行。
老管事尋了人,帶著四人前去休息,還安排了廚娘去做些早飯,送些去書房,再留著竈上等著四人休息夠了,送到他們房中。
四人在書房坐下,侍從送上熱茶,顧木琴喝上一口,方覺得自己整個人暖和起來。
她放下茶杯,便聽到那喚做倩娘的女子開口問道。
“不知道這位郎君是?”擡起頭,卻見對面那女子正笑吟吟的看著她,那笑溫柔而平和,讓她忍不住心中對她有了好感。
“這是木琴。”顧木蓉簡單介紹過,然後就將自己這一個多月的經歷,簡單的介紹了一番。她將顧家女眷的身份省略而過,重點將山谷中的事情說個明白,對於那些人的惡行也沒有明白說,過去的簡單說,現在的卻是說了個詳細。
最後還說了這個谷中的小商隊出來的目的。
老管事點點頭,臉色嚴肅正經,開口說道:“這事好辦,那裏缺的東西,對咱們謝家商隊來說簡單的很,正好今日有個商隊回來,他們帶了許多你們能用的著的東西。”
顧木琴趕忙站起來行禮道:“多謝老管事。”
“商隊的事情有的是時間辦,郎君先去收拾洗漱,休息一番,待精神了再辦也是一樣的。”一旁的倩娘體貼的說道。
顧木琴點點頭,她確實累的很,做了幾日的車,吃不好睡不好,能堅持著端坐在這裏已經非常的不容易了。
倩娘見狀,便喚來侍從,讓他帶著顧木琴去尋個房間休息,還特意的讓廚上燒些熱水,給她送過去。
顧木琴聽了心中對這人好感更深,只覺得這女子溫柔體貼,行事周到,便是那相貌尋常的臉上也透著寧靜與祥和,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喜歡。
老管事也有許多事情要安排,也告辭而去,顧木蓉和倩娘一邊走著,一邊聊起了起來。
“那姑娘也是山谷中人?”倩娘的眼光向來毒辣,她一眼便看出顧木琴女扮男裝,當面不好揭穿,便問顧木蓉。
顧木蓉也不隱瞞她,將自己去帝京的目的說個明白,也將顧家女眷的經歷順便說了起來。
“倒是可憐人。”倩娘有憐惜的感嘆。“原來五娘你果真與顧家有關聯。”
“我也是顧家人,只是樹大分枝,大家親戚關系遠了些罷了。”顧木蓉也不隱瞞,坦然承認。
“對了,你不在的這些日子,帝京顧氏女眷的消息一直有傳過來,都被我收著,待我去取
來。”倩娘在莊子山也有一個房間,她偶爾也會過來住一兩日。
“不著急。”顧木蓉點點頭,人已經救了下來,那消息也便沒有多大用處,只是顧木琰不知下落,她總覺得事情不太尋常。
“也是,我去廚房給你取些吃的,也給你弄些熱水,好好洗洗。”倩娘看著顧木蓉黑漆漆的樣子,心中憐惜,好好一個女孩子都快成黑球了,這麽下去可怎麽好!
顧木蓉點點頭,尋著自己的房間去了。
☆、安穩
顧木蓉洗了澡,早飯倩娘已經給她擺在桌上。
一碗粥,幾個餅,聞著香的很,那粥看著尋常,吃在嘴中便知,裏面不知放了多少材料,味道好的很,那餅炸的酥脆,又香又甜。
顧木蓉現在還沒有修行到可以不吃東西的地步,她和尋常人一般也喜歡美食,便吃的非常盡興。
“這廚娘手藝真好。”顧木蓉忍不住誇讚,倩娘見她吃飽了,便尋了塊毛巾,一下下給她擦起頭發來。
“這廚娘已經是侍奉謝郎君母親的,手藝自然不凡。”在這方面,倩娘也不得不佩服,她做飯的水準自認尋常,遠遠比不上那些專業的廚子。
“謝家郎君不在莊上?”顧木蓉早就想問這個問題,她一邊問一邊隨手翻著倩娘帶來的消息。
“謝家似乎出了些事情,□□日前他便回謝家本宅了。”倩娘拿著毛巾,一邊擦一邊說道。
“哦。”顧木蓉大體翻了一下,陸陸續續的消息都是謝家女眷離世的消息,不是病死,便是出了意外,這手段,果真是利索的很。
“說來,謝郎君走的很是不甘願呢。”倩娘捂嘴一笑,想到謝言酌那不甘不願卻又不得不得神情,臉上的笑意便停不下來。
“看來謝家是出了大事。”顧木蓉聽了,皺了眉頭,能讓謝言酌這樣的棄子都召回本家的事情,必然不是小事。
“謝郎君說那事情他自己解決的了,並不用咱們擔心。”倩娘見手中的毛巾濕了,便又換了塊幹凈的。“他說如今的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出了事只能逃跑的人呢了。”倩娘輕輕的嘆了口氣,口氣中卻並不擔心。
“如此便好,你可知他如今修行的如何了?”顧木蓉想著,如何也改到引氣期了,引氣入體便可以強健他的身體,他那病也並不算是什麽太大的問題。
“也進入第二個步驟了,只是他修行的時間雖然只比我短幾天,進度卻落後我不少,如今他又離了小蒼山,估計進度又會慢上不少。”
顧木蓉點點頭,謝言酌身體有些病癥,修行起來總是和健康人有些不同的,如他那般的身體,引氣入體,那靈氣定然先去改進那病竈之處,之後方才是強化其他部分。
顧木蓉不再提謝言酌,轉而問道平哥兒的情況。
倩娘便將平哥兒的情況一一說來,那孩子上了學堂,倒是沒有別的不好,只是瘦了不少,她十分擔心。
顧木蓉便問他在學堂的情景,可是受欺負了?平哥兒一個外地孩子,在彭州城無親無故的,學堂中總會有些男孩子,別是被欺負了吧?當年她都女學的時候,還有暗地裏欺負人的,男孩子更不用提了。
“不會吧?”倩娘也寄人籬下過,只是她還真沒有往那個地方想,啟智書院裏不是有安先生在嗎?怎麽也會照顧平哥兒一二才是。
“不管是不是,平哥兒不能只是一味的讀書。”顧木蓉出去一趟,想明白許多事情。“身體是自己的,便是一心讀書,也要有個好身體才是,咱們自然不希望有人欺負他,但是他自己有本事保護自己不是更好?”
倩娘點點頭,也覺得顧木蓉說的很有道理。
顧木蓉便將山谷中餘大夫教導眾人五禽戲的事情說了起來,正好顧木琴也學的也不錯,便讓她給平哥兒做個師傅,教導他鍛煉身體也好。
倩娘便問那餘大夫說何人?
顧木蓉便將餘大夫的情形簡單的說了一下,倩娘很是驚訝,她家是做藥材生意的,對京城裏那些有名的大夫自然是知道些的。
被流放西北的大夫,她倒是知道一個有名望的,人還是位禦醫,似乎是因著卷到宮廷爭鬥,被下獄判了流放。
“宮廷的陰私多,能讓人活下來這位也是運氣。”倩娘感嘆道。
“那位大夫的親人呢?”顧木蓉好奇的問。
“據說家中只剩下一個孫子,體弱多病,應該還在帝京活著吧。”倩娘哪裏知道,她也只是知道個大概,具體的便不知道了。
“顧氏女眷的消息不必再打聽了,讓他們尋一尋那位大夫的孫子吧。”餘大夫那人慈悲心腸,醫術也很不凡,能順便幫忙,顧木蓉也很樂意,反正是沾著謝言酌的光。
“好,我去和老管事說一聲,讓他和帝京打個招呼。”倩娘摸摸手中的頭發,覺得幹的差不多,便準備離開。“你且休息一下,我還要去藥廬一趟。”
顧木蓉點點頭,她精力充沛,並不覺得需要休息,只是帝京的消息她還需要細細的再看上一看。
帝京的消息很詳細,顧家的女眷紛紛出事,醉生樓裏的那位姑娘,章管事也尋了個屍體將人換了出來,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安排下來,那姑娘病已經好了,如今並沒有其他需要擔心的地方。
顧木蓉躺在床上,嘆了口氣,謝言酌的屬下行事確實牢靠,她和鄭老說的也確實是實話,在她心裏,謝言酌也確實幫了她許多,若不是有他在,很多事情辦起來根本不會像現在一般的順利,若是她自己,怕是□□無術。
靠人一時,不能靠人一世,顧木蓉覺得她自己也應該拉起個隊伍來,靠自己才是大道。
這般想著她有想起顧氏私兵來,那些私兵在她名下,想必心中還是想著顧氏的,各大門閥,哪個沒有自己的部曲,私兵?顧氏傳承三朝,私兵必然也多是顧氏自己養起來的。
等過了這一趟,她要往南海那邊去看看,畢竟背後還有一股子勢力也盯著這些私兵呢,雖不知是
想著收服還是屠戮,自己總不能袖手旁觀才是。
只是不知,現在那裏到底是個什麽情形?自己被些事情拖到現在也沒動身,不知那些人尋著那私兵藏身的海島沒有?
這麽想著,心裏反倒越是亂,總覺得自己不要晚了一步才好。
所幸她便沈下心來修行,躺在床上,身體裏靈氣方運轉兩周,便感到那熟悉的青色靈氣又來尋自己。
她便跟著對方去了。
許久未見,那青色靈氣厚重了不少,那大榕樹越發的領氣逼人,在其中轉上一圈,她自己的靈氣都跟著擴大了一圈,兩者之間吞吐循環,彼此都得了好處,便是她離去時,還能感受到對方不舍之情。
這榕樹竟也有感知了。
顧木蓉笑著醒來,她想不論如何,她要盡快南下。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書中那些私兵的名字還都亮著,她完全可以安心他們尚且活著,但是那種不詳的預感,也讓她相信,危險正在靠近。
快到中午的時候,謝家的商隊歸來,平哥兒也跟著回來了,顧木蓉穿戴整齊還不忘給自己塗了一層黑,方才出了房門。
除了個頭,似乎她的身體一直停留在十二歲的時候,便是胸部也是平的,沒有半點起來的征兆,雖然免了她許多麻煩,但是有時她也在想,自己不會越修行越像男子吧?當然這份擔心只是閃過一瞬間便被她拋到了腦後。
平哥兒長高了許多,也卻如倩娘所言,瘦了不少,神情中多了些穩重,只是他這個年紀有這般的神態,顧木蓉卻不知是該喜該愁了。
她上次見平哥兒的時候他還和個小孩兒似的,起碼是個七八歲正常孩子樣,怎麽不過這麽短的時間就成熟了不少?
顧木蓉想著,也許真該給平哥兒請上幾個月的假,讓他在家中鍛煉鍛煉身體,尋個會功夫的教上些本事,才能放心他獨自出去求學。她娘就生了她一個,親生的兄弟姐妹是沒有的,庶弟倒是有一個,可惜兩人關系一般,但是對平哥兒卻也有了姐姐一般擔心的心思。
書什麽時候都可以讀,但是有些事情卻等不得。
平哥兒雖然待顧木蓉不如倩娘親熱,但是好歹也當她是家人一般看待,見她回來,也高興的很。
午飯莊子裏的廚娘飯菜做的很是豐盛,眾人休息的充足了,便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
下午顧木蓉和老管事還有谷中的幾人,便見著商隊的人將列好的清單給他,那商隊的頭目是謝言酌的心腹,對這件事也很是熱情。
那人甚至準備白送,卻被顧木蓉回絕了,她不缺錢,用不著如此,謝言酌已經幫她許多了,哪裏能白占便宜?再者說谷中的買賣還是要長做的,便是謝言酌不介意,時間久了那些商隊的頭目還能一直沒有意見嗎?
她早就想好了,前期投入的錢和小蒼山一樣,都由她出,反正當初決定買小蒼山的時候她準備了很多錢,可惜只花出去一半多一點,其他的大部分算是入股謝言酌的生意了,還剩下一些,也完全夠用了。
那頭目聽了,並不和她爭辯,他們早就得了少主的吩咐,五郎如何說,便如何做,一切皆聽她的吩咐。
這次山谷除了采買些鹽,菜種這些必需品之外,還買了許多彩色的針線,各色的布匹,綢緞,谷中許多女子都有些針線的手藝,一來有事可做,二來還可以給山谷賺些錢財,是件大夥兒都認同的好事。
顧木蓉將顧木琴介紹給那商隊的頭目,並和他說,以後這小商隊都是這位郎君負責,他初次行事,還希望那頭目多教導些。
那頭目很爽朗的點頭應諾,顧木琴聽了也趕緊上前行禮,三言兩語之下便認了個師傅。
一下午那頭目便帶著顧木琴,給她介紹商隊裏的各色商品,還教導她如何分辨東西的好壞殘次。
顧木琴出身貴族,少時什麽好東西都見過,眼光自然是有的,很快便上了手,只是在講價方面,還有些放不開。
那頭目對她的聰慧感到非常的滿意,只覺得收了一個好徒弟,至於價格方面,只要做到心中有數
就可以了,商隊裏不是還有其他人嗎?!
顧木蓉也不管她,只讓她自己去學習克服,在那幾個姑娘中,顧木瓊既然選了她,顧木琴便要把握住機會,不讓她失望才是。
這方面顧木蓉也幫不上什麽忙,她自己都不擅長講價,也沒有辦法幫著他人克服心裏障礙,可憐的顧木琴在這方面只能靠自己。
好在商隊裏其他四人,年紀大,臉皮也厚,講起價來毫不吃虧,倒是看的顧木琴目瞪口呆。
果真是姜還是老的辣。
晚上顧木蓉,倩娘和平哥兒三人卻是回藥廬吃的,山谷來的人都忙的腳不沾地,晚飯隨意吃幾口,便都去忙,所以他們三個也沒有管那幾個人,他們正在興頭上,也顧不得別人。
回了藥廬,自然是吃倩娘做的紅燒豬肉,平哥兒吃的十分的滿足,因著顧木蓉也回來了,倩娘還特意為她做了幾個素菜,吃完了飯,顧木蓉便將自己白日裏想的事情和倩娘平哥兒說了,倩娘倒是同意,平哥兒瞪著眼睛問:“可是不讀書,我能做什麽呢?”
“並不是不讓你讀書了。”顧木蓉沈吟,“只是我看你這身體太過瘦弱,便給你尋了個先生教你如何鍛煉身體。”
平哥兒聽了她的話,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不知是沒聽懂她的話,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顧木蓉見了心中忍不住想笑,這才覺得平哥兒有點孩子樣,她一本正經的唬他:“平哥兒,讀書固然重要,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夠明白,你的人生中不能只有讀書一件事情可做。不管你心中想著將來要如何如何,都要知道只會讀書是不成的。”
看了顧木琴,想到李慎,顧木蓉也方才有了其他的想法,光鍛煉身體是不夠的,人情往來,世俗風情,平哥兒也需要多了解才是。
只讀書,難道將來要變成一個酸儒嗎?!
☆、回谷
第二日一早,顧木蓉便帶著平哥兒去尋顧木琴,那姑娘昨晚睡的雖然晚,但是起的很早,一大早便在小院中舒展身體,打起拳來。
她見顧木蓉一大早來尋她,還以為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聽了顧木蓉一番話,她自己也有些不信,她方才學了幾日而已,便要收徒弟了?可是當著小徒弟的面,顧木琴沒問出來,只能帶著一肚子疑問,點頭答應。
平哥兒對自己的這位師傅可是沒有什麽信任感,主要是顧木琴實在太瘦弱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年紀,最重要的是看起來沒有什麽高手風範,他還不如拜五郎君做師傅呢,起碼五郎君的身手他是佩服的,可惜後悔無用,便只能認了。
行了拜師禮,顧木琴方才問顧木蓉:“只要教導平哥兒五禽戲就行嗎?”
“昨日我偶爾聽說,謝家商隊的頭目這趟西北跑完,便要南下,反正咱們商隊著急的東西都采買齊全了,左右也沒有什麽事情,你不如跟著謝家的商隊也出去走走看看?”顧木蓉顧左右而言
他。
顧木琴聽了她的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什麽都拋到腦後去了。
“真的可以去嗎?”
“當然可以。”顧木蓉點點頭,在她看來,顧木琴這性子其實並不適合做商隊的頭目,性格雖好,但是性子太簡單了,實在是需要出去歷練一下,顧家的幾個姑娘最合適的其實是顧木瓊,心眼多。
“下江南啊。”顧木琴已經開始暢想美麗溫柔的江南了,她生在帝都,長到十五歲,出了去西北那次,都沒有出過帝都的地界,她關於江南所有的美好想象都來自書本。
“只是,有條件的。”顧木蓉打斷了她的想象,將不知想些什麽的韓平推到顧木琴的面前:“你要帶上他。”
“啊?!”吃驚得不止是顧木琴,連韓平聽了她的話都驚訝的回過頭來看著她。
“不僅僅是去學些經驗,這對你也是一次考驗。如果你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帶著平哥兒回來,就算你合格了,如果惹了事,出了岔子,這事情就另派人選,以後不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顧木蓉緩緩地這話道來,這事她自己想過,商隊不管是安全還是各方面都周全的很,她和老管事也簡單提過,只要不做出太過驚天動地的事情來,應該沒有問題。
要考驗一個人,這種實踐性的體驗最合適不過了。
“我一定會平平安安把這小家夥帶回來的。”顧木琴站起身來,一臉的堅決,口氣堅定的很。
“誰是小家夥?誰要你帶?!”平哥兒幾乎是和她一起開口,滿臉的不服輸,看著新任的師傅,眼中沒有半點尊敬的意思。
“這事情就這麽定了,這次回山谷,我會和你姐姐解釋這件事,你不妨寫封信,以免她擔心。既然收了徒弟,就好好教,要是回來平哥兒還這麽瘦弱,你這師傅的本事,我可就要懷疑幾分了。”顧木蓉覺得自己這決定做的十分的正確,平哥兒比顧木琴心眼可多多了,只是到底少些經歷,光心裏自己瞎想,不出去看看,眼光怎麽也高不了。
“還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要讓人發現你的身份!”顧木琴現在雖然名義上已經算是死人了,但是若真是被有心人認出來,也絕對不是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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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已經將自己能夠想到的事情,全部都做了,剩下的便是他們自己的生活了。
所有人心情平靜了之後,顧木蓉又將山谷中的孩子做了安排,學堂每日上午上課兩個時辰,其餘的時間隨便安排,她們白日裏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安排,修行安排在晚上,有不懂得可以先問顧木蓉,不識字的先從識字學起。
她也說了自己三日之後便會離開一段時間,歸期不定。
而顧木瓊也和她說了,幾人商量之後,覺得帶商隊這事情顧木琴最合適,她性子灑脫,膽子也大,出去走走,她自己也樂意的很。
學堂散了之後,大夥兒們便結伴去了山洞,不識字的姑娘沒去,她們留了下來,顧木瓊叫她們學了幾個簡單的字,都在學堂裏練習,還要順便幫忙照顧那些小孩子,那些孩子雖說樂於陪伴小動物,但是他們並不懂得照顧自己,也不明白他們來這個房子裏為的什麽,懵懵懂懂,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從山谷走到山洞,以眾人的速度起碼走上半個時辰,來回要走上一個時辰,山洞在半山腰,還要爬山,幾個人來回累的全身是汗,卻沒人叫苦。
還好幾人記憶力好,字數不多,都背了下來。
顧木蓉卻讓她們每日都來,就算是不能修行,起碼一日走上一遍還可以鍛煉身體,總是會有或多或少的收獲。
幾人點頭稱是,顧木瓊還說以後可以發動所有的身嬌體弱的女子一起,每日走上幾趟,不到半個月,保管身體都結結實實的!
轉過頭她便去問餘大夫,那些生病的女子可能運動?餘大夫撫摸著胡須,臉上帶笑,告知她,一開始可以少走些,慢慢可以走的多些。
得了這個軍令狀,顧木瓊便開始發動所有女子出門運動,慢慢的不知道修行的女子也每日開始出門溜個幾圈,餘大夫將扁鵲的五禽戲傳授了出來,老人們開始研究養生,年輕人開始鍛煉身體,整個山谷開始有了生氣。
這三日顧木蓉忙碌的很,她和大家一起整理了倉庫,讓顧木瓊和顧木琴整理了必需品清單,山谷裏的房子需要整修的,幫著運送石土,還要和山谷裏的老者們商量,這小商隊中都應該帶著誰出去,晚上修行有疑問的,還要回答問題。
每個人的修行過程,她都看過,三日之後心中已經有數,但是她並不開口,無論誰問她問題,她都仔細回答。
三日時間,他們也定下了去幾個人,缺的東西雖然多,但是有急有緩,第一次出門只是認認道,熟悉一下人,以最要緊的幾樣為重,東西不多,包括顧木琴在內,只去五個人,他們還有三輛馬車,都帶上正好。
待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幾人便動身上路。
☆、相聚
倩娘自修行中醒來,天色已經透出亮光來,她睜開眼,臉上帶著幾分喜悅,自從進入第二步之後,她幾乎就再也沒有睡過覺,這麽些日子她也能感覺到那靈氣給自己的身體帶來的好處,那種改變是無論吃多少補品也換不來的。
她披衣下床,打開了房門,朝陽未起,整個小蒼山籠罩在一片蒼茫中,她去藥田看了看,藥草長勢極好,這小蒼山確實是一處好地方,難怪五娘肯花費上那麽多金也要保住這地方。
只是五娘已經離開了一個多月,也不知道去了何處?京城傳來的消息,大半個月前,那人便離開了帝京往西北去了,也不知現在是如何的情況,事情辦的可順利?!一邊擔心,一邊到了廚房,昨日她去山下村中買了半片豬肉,在鍋裏煮了一夜,用筷子捅下去,肉都爛的差不多了,倩娘加了柴,又熱上了。
平哥兒是個無肉不歡的孩子,一頓飯不吃肉都苦著個臉,學堂裏素菜多,葷菜少,想要吃肉還要多付錢,雖然倩娘給平哥兒帶足了銀子,可平哥兒那孩子卻舍不得花,能省則省,第一次從學堂回來,整個人都瘦了不少,倩娘都心疼死了,她反覆和平哥兒說,不用省錢,想買什麽就去買,可是那孩子始終是心疼她賺錢不易,並不聽她的。
其實她現在真不需要他為自己省錢,她繡花的速度已經比以前快上許多,手藝也增進了不少,謝家的商隊並不虧待她,她種著藥草,雖然並未到收獲期,可是看長勢要比尋常的都好些,再加上五娘留給她許多銀票,養一個兒子對她而言委實不費事。
她習慣晚上去藥廬住,雖然每日有幾個村婦過來幫忙,但是日頭下了山,她們便各自回家,山上只剩下她一個人,即便是離謝言酌的莊子近,她也堅持搬上藥廬,謝言酌自己也修行,體會了靈氣的好處,自然也沒有攔住她,這附近就沒人敢去隨便打擾她,謝言酌的屬下在這附近紮寨,好似那些個山賊還在一般,時不時還出去溜兩圈。
那些山民多是良善之輩,得了地,有房子有戶籍,謝言酌還在村中辦了個小私塾,找了個屬下在此做先生,村中過了四歲的孩子都可以去免費讀書識字,若是哪家再出個讀書種子,將來便是睡覺都能笑出聲來,這樣的生活他們還有什麽可抱怨的呢?
倩娘並不覺得這樣的情況下,自己住有什麽不好,修行本就是自己的事情,越是往山裏去,靈氣越是濃郁,她尚還沒有五娘那樣的本領,可以去上次她帶她去的那處,那裏才是靈氣最重的位置,只是她藥田的附近也有許多年份長久的大樹,守著它們也是很好的。
今日是平哥兒月休的日子,他肯定是要回來,倩娘便尋思著去謝言酌的莊子裏等他,謝言酌人不在,莊子裏的老管事看家,平哥兒坐謝家商隊的馬車回來,老管事年紀大了,哪裏有精力照顧小孩子,倩娘並不願意麻煩謝家人。
“倩娘過來啦。”老管家有七八十的年紀了,發須全白,神態慈祥的很,他見著倩娘,便先打了招呼。
“老管事好。”倩娘彎腰一福,招呼道:“老管事身體如何,在山中住著可好?”
對於他們這種修行的人來說,小蒼山是個福地,但是對於尋常人來說,卻未必如此,溫度什麽的都比尋常的地方低一些,老管事年紀大了,腿腳都不靈便,要穿嚴實些才能保暖。
“托倩娘的福,好多了。”老管事捋著胡須笑道。他來此處不過是七八日,也便是剛來的三四日有些不習慣,如今倒是習以為常了。
他看著倩娘一身單薄,心中感嘆,年輕人就是火氣旺盛,這樣冷的地方,還穿的如此單薄,卻似乎本人沒有半點嫌冷的意思。
“那便好。”倩娘點點頭。“待下次商隊回來,讓他們帶些毛皮,我那裏有個繡好護膝,正好裹著皮毛,冬日到了,老管事也能舒服些。”
“那就多謝倩娘了。”老管事笑呵呵的點頭,他心中其實也不清楚眼前這女子和自家少主到底是個什麽關系,少主只說是師姐,不必拘禮,和親人一般相處便好。
可少主拜的哪門子師?什麽時候拜的,又怎會多出個師姐來,老管事一頭霧水。不過既然少主如此說了,老管事心中疑問多,也並不開口問,只當少主得了奇遇,碰著了好人,相處了幾日,便也從善如流的認同了。
“今日是倩娘的兒子要回來嗎?”老管事來的日子少,知道的事情也不少,莊子裏都是少主的人,他消息靈通的很。
“是啊。”倩娘笑著點點頭,臉上一片滿足。“我昨日在山下的村中買了半塊豬肉,平哥兒正是吃肉的年紀,老管事也可以一起嘗嘗小女子的手藝。”
“老朽年紀大了,牙口不好,便不與小兒奪食了。”老管事樂呵呵的。
兩人正談著,便有下屬前來匯報,說是有一車隊進了山。
倩娘不由不楞,這麽快?不是說約麽要中午到嗎?怎麽早了這麽些時候,她還沒做早飯呢。
兩人便跟著那匯報的屬下一起出了門,還站在莊子外,便看到不遠處來了三輛馬車,待緩緩走進,倩娘臉上的笑意大了起來。
最前頭,那趕車的人不是五娘又是哪個?!卻原來是出門一個多月的顧小五回來了!
倩娘趕忙迎了上了,顧木蓉見了她也加快了速度,很快兩方便匯合在一處。
顧木蓉下了馬,商隊中其他人也都跟在她身後下馬的下馬,下車的下車。
“五郎,你總算是平安回來了。”倩娘笑著迎上前,嘆著氣,口中帶著幾許安心。她雖然知道眼前著人本領高強,並不需要擔心,但是兩人相識這麽久,一直相依為命,難免還是不放心。
“倩娘姐姐讓你擔憂了。”顧木蓉也笑了,她一見倩娘便知她日子過的不錯,修行也進步不少,整個人透著一種生氣勃勃。
旁邊的幾人見這兩人這般親近,便知兩人的關系並不一般,顧木琴打量著那個叫倩娘的女子,這
女子年紀不小了,不知是五郎君的姐姐還是其他?雖然好奇,但是也強忍著不顯露在臉上,她總記著木瓊姐姐臨走前的叮囑,如今早就不比以前,出門在外,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
老管事也打量著這個黑漆漆的少年,他雖然黑了些,身材看著瘦弱些,但是能看出五官生的精致,眉目靈動,尤其是一雙眼眸,透著非凡的光彩。
這位便是少主的大恩人,顧五郎。
老管事走上前,倩娘趕忙介紹道:“五郎,這是鄭管事。”
“管事好。”顧木蓉雙手交叉行了一禮。
“小郎君,不必如此客氣,若不是拖了小郎君的福氣,我家少主還不知現在如何,郎君救了我家少主,便是我鄭東海的恩人,郎君不管有何事,只要我鄭東海能幫上忙,一定盡力而為!”那老管事說著便深深一拜。
顧木蓉哪裏能接受如此大禮,她偏過身子,走上前將人扶了起來。
“哪裏值得老人家行如此大禮!謝家郎君也是情義中人,也幫了在下很大的忙啊,若是這般謝來謝來謝去,要算到哪年哪月呢?!”顧木蓉是真心這般想的。
謝言酌真的也是幫了她很多的忙,真算起來,又哪裏能算個清楚明白,到底誰的恩惠更大些呢?
“小郎君也是也有情有義之人啊!”老管事捋著胡須,笑著點頭。
“咱們去書房說話吧。”倩娘看著兩人的樣子,也不由得笑了。
“我們趕了幾日的路,老管事便安排這幾位先去休息吧。”商隊裏只有顧木蓉和顧木琴兩個年輕人,其餘四人也都是年紀大了,這般趕路,早就累的不行。
老管事尋了人,帶著四人前去休息,還安排了廚娘去做些早飯,送些去書房,再留著竈上等著四人休息夠了,送到他們房中。
四人在書房坐下,侍從送上熱茶,顧木琴喝上一口,方覺得自己整個人暖和起來。
她放下茶杯,便聽到那喚做倩娘的女子開口問道。
“不知道這位郎君是?”擡起頭,卻見對面那女子正笑吟吟的看著她,那笑溫柔而平和,讓她忍不住心中對她有了好感。
“這是木琴。”顧木蓉簡單介紹過,然後就將自己這一個多月的經歷,簡單的介紹了一番。她將顧家女眷的身份省略而過,重點將山谷中的事情說個明白,對於那些人的惡行也沒有明白說,過去的簡單說,現在的卻是說了個詳細。
最後還說了這個谷中的小商隊出來的目的。
老管事點點頭,臉色嚴肅正經,開口說道:“這事好辦,那裏缺的東西,對咱們謝家商隊來說簡單的很,正好今日有個商隊回來,他們帶了許多你們能用的著的東西。”
顧木琴趕忙站起來行禮道:“多謝老管事。”
“商隊的事情有的是時間辦,郎君先去收拾洗漱,休息一番,待精神了再辦也是一樣的。”一旁的倩娘體貼的說道。
顧木琴點點頭,她確實累的很,做了幾日的車,吃不好睡不好,能堅持著端坐在這裏已經非常的不容易了。
倩娘見狀,便喚來侍從,讓他帶著顧木琴去尋個房間休息,還特意的讓廚上燒些熱水,給她送過去。
顧木琴聽了心中對這人好感更深,只覺得這女子溫柔體貼,行事周到,便是那相貌尋常的臉上也透著寧靜與祥和,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喜歡。
老管事也有許多事情要安排,也告辭而去,顧木蓉和倩娘一邊走著,一邊聊起了起來。
“那姑娘也是山谷中人?”倩娘的眼光向來毒辣,她一眼便看出顧木琴女扮男裝,當面不好揭穿,便問顧木蓉。
顧木蓉也不隱瞞她,將自己去帝京的目的說個明白,也將顧家女眷的經歷順便說了起來。
“倒是可憐人。”倩娘有憐惜的感嘆。“原來五娘你果真與顧家有關聯。”
“我也是顧家人,只是樹大分枝,大家親戚關系遠了些罷了。”顧木蓉也不隱瞞,坦然承認。
“對了,你不在的這些日子,帝京顧氏女眷的消息一直有傳過來,都被我收著,待我去取
來。”倩娘在莊子山也有一個房間,她偶爾也會過來住一兩日。
“不著急。”顧木蓉點點頭,人已經救了下來,那消息也便沒有多大用處,只是顧木琰不知下落,她總覺得事情不太尋常。
“也是,我去廚房給你取些吃的,也給你弄些熱水,好好洗洗。”倩娘看著顧木蓉黑漆漆的樣子,心中憐惜,好好一個女孩子都快成黑球了,這麽下去可怎麽好!
顧木蓉點點頭,尋著自己的房間去了。
☆、安穩
顧木蓉洗了澡,早飯倩娘已經給她擺在桌上。
一碗粥,幾個餅,聞著香的很,那粥看著尋常,吃在嘴中便知,裏面不知放了多少材料,味道好的很,那餅炸的酥脆,又香又甜。
顧木蓉現在還沒有修行到可以不吃東西的地步,她和尋常人一般也喜歡美食,便吃的非常盡興。
“這廚娘手藝真好。”顧木蓉忍不住誇讚,倩娘見她吃飽了,便尋了塊毛巾,一下下給她擦起頭發來。
“這廚娘已經是侍奉謝郎君母親的,手藝自然不凡。”在這方面,倩娘也不得不佩服,她做飯的水準自認尋常,遠遠比不上那些專業的廚子。
“謝家郎君不在莊上?”顧木蓉早就想問這個問題,她一邊問一邊隨手翻著倩娘帶來的消息。
“謝家似乎出了些事情,□□日前他便回謝家本宅了。”倩娘拿著毛巾,一邊擦一邊說道。
“哦。”顧木蓉大體翻了一下,陸陸續續的消息都是謝家女眷離世的消息,不是病死,便是出了意外,這手段,果真是利索的很。
“說來,謝郎君走的很是不甘願呢。”倩娘捂嘴一笑,想到謝言酌那不甘不願卻又不得不得神情,臉上的笑意便停不下來。
“看來謝家是出了大事。”顧木蓉聽了,皺了眉頭,能讓謝言酌這樣的棄子都召回本家的事情,必然不是小事。
“謝郎君說那事情他自己解決的了,並不用咱們擔心。”倩娘見手中的毛巾濕了,便又換了塊幹凈的。“他說如今的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出了事只能逃跑的人呢了。”倩娘輕輕的嘆了口氣,口氣中卻並不擔心。
“如此便好,你可知他如今修行的如何了?”顧木蓉想著,如何也改到引氣期了,引氣入體便可以強健他的身體,他那病也並不算是什麽太大的問題。
“也進入第二個步驟了,只是他修行的時間雖然只比我短幾天,進度卻落後我不少,如今他又離了小蒼山,估計進度又會慢上不少。”
顧木蓉點點頭,謝言酌身體有些病癥,修行起來總是和健康人有些不同的,如他那般的身體,引氣入體,那靈氣定然先去改進那病竈之處,之後方才是強化其他部分。
顧木蓉不再提謝言酌,轉而問道平哥兒的情況。
倩娘便將平哥兒的情況一一說來,那孩子上了學堂,倒是沒有別的不好,只是瘦了不少,她十分擔心。
顧木蓉便問他在學堂的情景,可是受欺負了?平哥兒一個外地孩子,在彭州城無親無故的,學堂中總會有些男孩子,別是被欺負了吧?當年她都女學的時候,還有暗地裏欺負人的,男孩子更不用提了。
“不會吧?”倩娘也寄人籬下過,只是她還真沒有往那個地方想,啟智書院裏不是有安先生在嗎?怎麽也會照顧平哥兒一二才是。
“不管是不是,平哥兒不能只是一味的讀書。”顧木蓉出去一趟,想明白許多事情。“身體是自己的,便是一心讀書,也要有個好身體才是,咱們自然不希望有人欺負他,但是他自己有本事保護自己不是更好?”
倩娘點點頭,也覺得顧木蓉說的很有道理。
顧木蓉便將山谷中餘大夫教導眾人五禽戲的事情說了起來,正好顧木琴也學的也不錯,便讓她給平哥兒做個師傅,教導他鍛煉身體也好。
倩娘便問那餘大夫說何人?
顧木蓉便將餘大夫的情形簡單的說了一下,倩娘很是驚訝,她家是做藥材生意的,對京城裏那些有名的大夫自然是知道些的。
被流放西北的大夫,她倒是知道一個有名望的,人還是位禦醫,似乎是因著卷到宮廷爭鬥,被下獄判了流放。
“宮廷的陰私多,能讓人活下來這位也是運氣。”倩娘感嘆道。
“那位大夫的親人呢?”顧木蓉好奇的問。
“據說家中只剩下一個孫子,體弱多病,應該還在帝京活著吧。”倩娘哪裏知道,她也只是知道個大概,具體的便不知道了。
“顧氏女眷的消息不必再打聽了,讓他們尋一尋那位大夫的孫子吧。”餘大夫那人慈悲心腸,醫術也很不凡,能順便幫忙,顧木蓉也很樂意,反正是沾著謝言酌的光。
“好,我去和老管事說一聲,讓他和帝京打個招呼。”倩娘摸摸手中的頭發,覺得幹的差不多,便準備離開。“你且休息一下,我還要去藥廬一趟。”
顧木蓉點點頭,她精力充沛,並不覺得需要休息,只是帝京的消息她還需要細細的再看上一看。
帝京的消息很詳細,顧家的女眷紛紛出事,醉生樓裏的那位姑娘,章管事也尋了個屍體將人換了出來,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安排下來,那姑娘病已經好了,如今並沒有其他需要擔心的地方。
顧木蓉躺在床上,嘆了口氣,謝言酌的屬下行事確實牢靠,她和鄭老說的也確實是實話,在她心裏,謝言酌也確實幫了她許多,若不是有他在,很多事情辦起來根本不會像現在一般的順利,若是她自己,怕是□□無術。
靠人一時,不能靠人一世,顧木蓉覺得她自己也應該拉起個隊伍來,靠自己才是大道。
這般想著她有想起顧氏私兵來,那些私兵在她名下,想必心中還是想著顧氏的,各大門閥,哪個沒有自己的部曲,私兵?顧氏傳承三朝,私兵必然也多是顧氏自己養起來的。
等過了這一趟,她要往南海那邊去看看,畢竟背後還有一股子勢力也盯著這些私兵呢,雖不知是
想著收服還是屠戮,自己總不能袖手旁觀才是。
只是不知,現在那裏到底是個什麽情形?自己被些事情拖到現在也沒動身,不知那些人尋著那私兵藏身的海島沒有?
這麽想著,心裏反倒越是亂,總覺得自己不要晚了一步才好。
所幸她便沈下心來修行,躺在床上,身體裏靈氣方運轉兩周,便感到那熟悉的青色靈氣又來尋自己。
她便跟著對方去了。
許久未見,那青色靈氣厚重了不少,那大榕樹越發的領氣逼人,在其中轉上一圈,她自己的靈氣都跟著擴大了一圈,兩者之間吞吐循環,彼此都得了好處,便是她離去時,還能感受到對方不舍之情。
這榕樹竟也有感知了。
顧木蓉笑著醒來,她想不論如何,她要盡快南下。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書中那些私兵的名字還都亮著,她完全可以安心他們尚且活著,但是那種不詳的預感,也讓她相信,危險正在靠近。
快到中午的時候,謝家的商隊歸來,平哥兒也跟著回來了,顧木蓉穿戴整齊還不忘給自己塗了一層黑,方才出了房門。
除了個頭,似乎她的身體一直停留在十二歲的時候,便是胸部也是平的,沒有半點起來的征兆,雖然免了她許多麻煩,但是有時她也在想,自己不會越修行越像男子吧?當然這份擔心只是閃過一瞬間便被她拋到了腦後。
平哥兒長高了許多,也卻如倩娘所言,瘦了不少,神情中多了些穩重,只是他這個年紀有這般的神態,顧木蓉卻不知是該喜該愁了。
她上次見平哥兒的時候他還和個小孩兒似的,起碼是個七八歲正常孩子樣,怎麽不過這麽短的時間就成熟了不少?
顧木蓉想著,也許真該給平哥兒請上幾個月的假,讓他在家中鍛煉鍛煉身體,尋個會功夫的教上些本事,才能放心他獨自出去求學。她娘就生了她一個,親生的兄弟姐妹是沒有的,庶弟倒是有一個,可惜兩人關系一般,但是對平哥兒卻也有了姐姐一般擔心的心思。
書什麽時候都可以讀,但是有些事情卻等不得。
平哥兒雖然待顧木蓉不如倩娘親熱,但是好歹也當她是家人一般看待,見她回來,也高興的很。
午飯莊子裏的廚娘飯菜做的很是豐盛,眾人休息的充足了,便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
下午顧木蓉和老管事還有谷中的幾人,便見著商隊的人將列好的清單給他,那商隊的頭目是謝言酌的心腹,對這件事也很是熱情。
那人甚至準備白送,卻被顧木蓉回絕了,她不缺錢,用不著如此,謝言酌已經幫她許多了,哪裏能白占便宜?再者說谷中的買賣還是要長做的,便是謝言酌不介意,時間久了那些商隊的頭目還能一直沒有意見嗎?
她早就想好了,前期投入的錢和小蒼山一樣,都由她出,反正當初決定買小蒼山的時候她準備了很多錢,可惜只花出去一半多一點,其他的大部分算是入股謝言酌的生意了,還剩下一些,也完全夠用了。
那頭目聽了,並不和她爭辯,他們早就得了少主的吩咐,五郎如何說,便如何做,一切皆聽她的吩咐。
這次山谷除了采買些鹽,菜種這些必需品之外,還買了許多彩色的針線,各色的布匹,綢緞,谷中許多女子都有些針線的手藝,一來有事可做,二來還可以給山谷賺些錢財,是件大夥兒都認同的好事。
顧木蓉將顧木琴介紹給那商隊的頭目,並和他說,以後這小商隊都是這位郎君負責,他初次行事,還希望那頭目多教導些。
那頭目很爽朗的點頭應諾,顧木琴聽了也趕緊上前行禮,三言兩語之下便認了個師傅。
一下午那頭目便帶著顧木琴,給她介紹商隊裏的各色商品,還教導她如何分辨東西的好壞殘次。
顧木琴出身貴族,少時什麽好東西都見過,眼光自然是有的,很快便上了手,只是在講價方面,還有些放不開。
那頭目對她的聰慧感到非常的滿意,只覺得收了一個好徒弟,至於價格方面,只要做到心中有數
就可以了,商隊裏不是還有其他人嗎?!
顧木蓉也不管她,只讓她自己去學習克服,在那幾個姑娘中,顧木瓊既然選了她,顧木琴便要把握住機會,不讓她失望才是。
這方面顧木蓉也幫不上什麽忙,她自己都不擅長講價,也沒有辦法幫著他人克服心裏障礙,可憐的顧木琴在這方面只能靠自己。
好在商隊裏其他四人,年紀大,臉皮也厚,講起價來毫不吃虧,倒是看的顧木琴目瞪口呆。
果真是姜還是老的辣。
晚上顧木蓉,倩娘和平哥兒三人卻是回藥廬吃的,山谷來的人都忙的腳不沾地,晚飯隨意吃幾口,便都去忙,所以他們三個也沒有管那幾個人,他們正在興頭上,也顧不得別人。
回了藥廬,自然是吃倩娘做的紅燒豬肉,平哥兒吃的十分的滿足,因著顧木蓉也回來了,倩娘還特意為她做了幾個素菜,吃完了飯,顧木蓉便將自己白日裏想的事情和倩娘平哥兒說了,倩娘倒是同意,平哥兒瞪著眼睛問:“可是不讀書,我能做什麽呢?”
“並不是不讓你讀書了。”顧木蓉沈吟,“只是我看你這身體太過瘦弱,便給你尋了個先生教你如何鍛煉身體。”
平哥兒聽了她的話,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不知是沒聽懂她的話,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顧木蓉見了心中忍不住想笑,這才覺得平哥兒有點孩子樣,她一本正經的唬他:“平哥兒,讀書固然重要,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夠明白,你的人生中不能只有讀書一件事情可做。不管你心中想著將來要如何如何,都要知道只會讀書是不成的。”
看了顧木琴,想到李慎,顧木蓉也方才有了其他的想法,光鍛煉身體是不夠的,人情往來,世俗風情,平哥兒也需要多了解才是。
只讀書,難道將來要變成一個酸儒嗎?!
☆、回谷
第二日一早,顧木蓉便帶著平哥兒去尋顧木琴,那姑娘昨晚睡的雖然晚,但是起的很早,一大早便在小院中舒展身體,打起拳來。
她見顧木蓉一大早來尋她,還以為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聽了顧木蓉一番話,她自己也有些不信,她方才學了幾日而已,便要收徒弟了?可是當著小徒弟的面,顧木琴沒問出來,只能帶著一肚子疑問,點頭答應。
平哥兒對自己的這位師傅可是沒有什麽信任感,主要是顧木琴實在太瘦弱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年紀,最重要的是看起來沒有什麽高手風範,他還不如拜五郎君做師傅呢,起碼五郎君的身手他是佩服的,可惜後悔無用,便只能認了。
行了拜師禮,顧木琴方才問顧木蓉:“只要教導平哥兒五禽戲就行嗎?”
“昨日我偶爾聽說,謝家商隊的頭目這趟西北跑完,便要南下,反正咱們商隊著急的東西都采買齊全了,左右也沒有什麽事情,你不如跟著謝家的商隊也出去走走看看?”顧木蓉顧左右而言
他。
顧木琴聽了她的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什麽都拋到腦後去了。
“真的可以去嗎?”
“當然可以。”顧木蓉點點頭,在她看來,顧木琴這性子其實並不適合做商隊的頭目,性格雖好,但是性子太簡單了,實在是需要出去歷練一下,顧家的幾個姑娘最合適的其實是顧木瓊,心眼多。
“下江南啊。”顧木琴已經開始暢想美麗溫柔的江南了,她生在帝都,長到十五歲,出了去西北那次,都沒有出過帝都的地界,她關於江南所有的美好想象都來自書本。
“只是,有條件的。”顧木蓉打斷了她的想象,將不知想些什麽的韓平推到顧木琴的面前:“你要帶上他。”
“啊?!”吃驚得不止是顧木琴,連韓平聽了她的話都驚訝的回過頭來看著她。
“不僅僅是去學些經驗,這對你也是一次考驗。如果你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帶著平哥兒回來,就算你合格了,如果惹了事,出了岔子,這事情就另派人選,以後不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顧木蓉緩緩地這話道來,這事她自己想過,商隊不管是安全還是各方面都周全的很,她和老管事也簡單提過,只要不做出太過驚天動地的事情來,應該沒有問題。
要考驗一個人,這種實踐性的體驗最合適不過了。
“我一定會平平安安把這小家夥帶回來的。”顧木琴站起身來,一臉的堅決,口氣堅定的很。
“誰是小家夥?誰要你帶?!”平哥兒幾乎是和她一起開口,滿臉的不服輸,看著新任的師傅,眼中沒有半點尊敬的意思。
“這事情就這麽定了,這次回山谷,我會和你姐姐解釋這件事,你不妨寫封信,以免她擔心。既然收了徒弟,就好好教,要是回來平哥兒還這麽瘦弱,你這師傅的本事,我可就要懷疑幾分了。”顧木蓉覺得自己這決定做的十分的正確,平哥兒比顧木琴心眼可多多了,只是到底少些經歷,光心裏自己瞎想,不出去看看,眼光怎麽也高不了。
“還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要讓人發現你的身份!”顧木琴現在雖然名義上已經算是死人了,但是若真是被有心人認出來,也絕對不是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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