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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的車隊在一處岔開,運糧的車隊繼續順著官道在走,而押送犯官的車隊卻走了另外一條路,雖然難走,但是線路卻更加短的山路。

顧木蓉站在岔路口,她的直覺便讓她選擇了押送犯官的這條路,對於車隊來說這條路短,但是稍微難走些,但是對她而言,都是在樹上跳躍,並沒有多大的關系。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即便是直覺錯了也沒有關系,不在犯官的車隊,她還可以繼續去追堵糧隊。只是到了那時,事情便有些麻煩,運糧的車隊兵強馬壯,她還要想個妥當的辦法救人。

因著雨天,車轍的痕跡格外的明顯,根據車轍給她的感覺,車隊距離自己不遠了,幾日不眠不休的追趕讓她有些疲累,便尋了一處粗大的枝杈,入定修行,恢覆體力。

不斷擴大的神識,迅速的蔓延到整個山脈,她感覺到了山的那邊,有一處有許多的人在,那些人氣場不一,有男有女,那些女子的氣場還頗為熟悉。是了,她尋對了方向,這押送犯官的車隊中果然混著顧氏的女眷。

既然尋到了,事情便好辦多了,下一步她便算計著如何將人救出來。

她感受到了其中一個女子身上發生的事情,可是她那神識就像是風一樣的存在,並不具備攻擊性的能力,她只能尋了其中一個氣場最為強大的人,不斷的用神識撞擊對方的氣場。

待那人醒來發現了這事,並加以阻止之後,顧木蓉放在將神識收回。

顧木蓉睜開眼,疲憊的嘆了口氣,她的神識雖然能夠伸出很遠的距離,但是還是非常的弱小,她現在唯一的武器就是強大的力量和飛快的速度,但是這兩樣並不是天下無敵的,那些個押運的差役也都是身強體壯之輩,她應該帶些武器在身上才是。

只是她心中尋思著剛才自己靈識去攻擊那人氣場的事情來,若是自己的神識足夠強大,完全可以成為一種武器。這次若是能將她們救出來,自己也要努力的變得更加強大才是。

今晚且先養精蓄銳,明日一定要追上去,到時看情況尋個好方法才是,這樣想著便又入定修行,運氣強化身體。

誰也沒有想到,第二日除了顧木蓉之外,那車隊還被其他人盯上了。

顧木蓉看到車隊的影子的時候,便註意到除了自己還有車隊的人之外,還有三個人隱藏在密林中偷偷的跟著這車隊。

車隊並無人發現,顧木蓉便悄悄的跟在那三人身後,她是準備做螳螂,但是並不打算便宜了黃雀。

那三人跟了大半個時辰,便有其中一人與與另外兩人分開,去了別處。

顧木蓉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那人在山間行走十分的順暢,一看便是熟門熟路走慣了的,那人行至一處高山下,便不見了人影。

顧木蓉現在已經不需要用眼睛去跟蹤人,她完全可以根據人的氣場察覺出人的所在,那人人影一不見,顧木蓉便發現他進了一處山洞,那山洞四周有兩處暗崗,設置的十分隱秘,每一處暗崗有兩人放哨。

顧木蓉沒有跟進去,她約麽也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大概是山賊的地方,入口處事一隱秘的山洞

口。

從那洞口處緩緩向顧木蓉撲來的,是巨大的因果,顯而易見,那山賊的巢穴和顧氏有著莫大的關聯。

她左眼間的那本因果書又出現,書頁中慢慢浮現出一群人來,那群人目光呆滯,衣衫襤褸,似乎是一群乞丐,卻又不像,倒是和她見過的挖洞人有些相似,那群人布滿整個紙張數之不盡,對著顧木蓉怒目而視,沖天的怨氣讓她想忽略都不能。是了,肯定是顧氏造的孽又尋上了門。

她有一種想要不顧一切沖進去的沖動,但是想到顧家的女眷還在虎口,便硬生生的止住。他們既然已經盯上了車隊,總是要出來打劫的,到時候趁亂也許有更好的時機也說不定。

就算是山賊們打消了搶劫的念頭,她也要先將顧家的女眷救出來,再做定奪。

顧木蓉記下這處地方,便有悄然回到了車隊的周圍。

車隊距離那山寨的距離並不遠,若是無人知曉,在走上半日便能到那附近,顧木蓉尋思著,半日之後便是最佳的時機才是。

她便跟著靜靜的等吧。

那領隊的差役應該是聽說過那山賊的名頭,越往前走,越是讓車隊加快速度,而且盡量是減少動靜,聽那差役的意思卻是要在入夜前翻過前一座山頭,若真是那樣的話,倒是距離山賊的地方稍遠點兒。

車隊的速度確實加快了不少,可是不知怎的,走一會兒便有倒下的樹攔住道路,差役們便要辛辛苦苦的去搬。

就這麽三番五次,那領隊的差役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他能夠感覺到不同尋常,背後發寒,一種怕是被人盯上的感覺,讓他產生了一種強大的危機感。

顧木蓉已經感覺到,有一隊三十多人的人馬,正在向車隊的位置趕來,兩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當太陽的餘輝淹沒在眾山的腳下,兩隊人馬終於面對面,撞到了一起。

那些山賊肯定是老手,只簡單一句說留下女人,錢財和糧食,其他人留他們一命。

那些差役自然不會輕易投降,他們雖然不過十三四個人,卻都是有武藝在身,手上也都是有過人命的,並無人害怕,廢話不多說,舉著刀劍上前迎戰。

不過幾個喘息,兩幫人便混在一起,戰做一團。

山賊勝在人多,武藝不過尋常,差役人雖然稍,但是個個武藝不差,一時間竟然勢均力敵。

車夫拉著馬車便往後逃走,那些個犯官也都嚇得跟在馬車後一路狂奔。

山賊人多,那滿面胡須的首領一邊指揮人和差役們打仗,一邊又派了人去圍堵兩輛馬車。

兩個馬車上的姑娘卻都是嚇得哆哆嗦嗦,顧木瓊正發著熱,整個人暈暈乎乎,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便被周圍的姐妹們的尖叫聲和比尋常更加強烈的顛簸嚇得咬著牙撐起了精神。

“怎麽了?”

“長姐,咱們遇上山賊了!”木琳早嚇得說不出話來,回答她的乃是二叔家的三妹妹顧木琴,她向來膽子大,一邊說著,一邊還欲掀開車簾往外看,幾個姐妹趕緊攔著她,生怕瞧見了可怕的場景。

車夫是個老把式,馬車駕馭的很是熟練,卻也架不住路途顛簸,阻力重重,幾個跑的快的山賊很快便追了上來。

顧木蓉躲在樹頂上,看著兩方比拼,並沒有出手的意思,她瞧了一會兒,便瞧出了門道,那些個差役固然厲害,可猛虎架不住群狼,等著體力耗費的差不多,山賊們便贏定了。

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兩方戰鬥正酣,都抽不出手來,那兩個馬車其中一個已經被三四個馬賊圍住,車夫左擋右閃,危機重重,後面的山賊還沒有追上來。

顧木蓉沖到那車夫身旁,將那車夫使勁一扯,晃過那鋒利的刀刃,因知著這群山賊與顧氏有因果,顧木蓉便沒下重手,只是速度極快的將追上的三四個人,幾個呼吸間,將人踹出老遠。

那車夫自刀下逃生,神智尚在恍惚,便見有一人突然坐在他的身邊,鋒利的刀刃架在脖頸上。

“快些跑!”只覺得那人的聲音和刀劍一般鋒利的很,車夫不敢有半點違抗,追著前方的馬車便跟了上去。

山路難行,這樣速度的跑法,馬匹根本應付不了,很快速度便降了下來。

前面的馬車也是亂跑,那馬匹也不知被什麽拌了一下,倒在地上,後面的車廂亂晃了片刻,方才停了下來。

顧木蓉讓後面的車夫也停了下來,她掀開車簾,只匆匆的吩咐:“趕緊下來!”對那車夫說道:“你想去哪兒便去哪兒,此處用不著你了。”

那車夫本就不是差役,早就嚇破了膽子,匆忙跑了。

顧木蓉上前一看,前面的車夫也不見蹤影,她掀開車廂,裏面幾個姑娘早就嚇癱了。

“快些下來,那些山賊馬上就追過來了!”顧木蓉能聽到山賊們的腳步聲,即便是隔的遠些,那些腳步聲卻就在耳邊響著。

後面的姑娘都已經下了馬車,顧木蓉幫著前面的姑娘出來,顧家的女眷一共七人,前面三個,後面四個,危機時刻,容不得多說,她背起那被嚇得走不動的姑娘,對其他人說道:“若是不想被山賊捉進山寨,便跟緊了我!”

幾人面面相覷,因著不認識她,有些遲疑,但顧木蓉前行的時候,幾人還是跟了上來。

顧木蓉放出神識,整座山林在她眼中並無秘密,目前她所能去的最安全的地方,乃是一個山洞,

那山洞卻是一個獸洞,裏面充斥著野獸的氣息,山洞的主人並未回歸,應該可以暫借片刻。

雖不知那是什麽野獸,但是顧木蓉還是決定到那裏去,因為這幾個姑娘腳程太差,走不快,根本尋不到更加合適的地方。

約麽走了一刻,終於到了那山洞,山洞不大,但是很深,充斥著野獸的尿騷味,幾個姑娘一陣奔跑,到了那裏也被那味道沖的嘔吐了起來。

“莫出聲!”顧木蓉皺眉,山賊便在附近,她們難道想引了來嗎?幾人也意識到情況危機,趕忙收聲,可還是有一個姑娘沒忍住,狂吐不止,不過動靜卻是小了許多。

顧木蓉站在洞口,她一方面要監視那些山賊,一方面卻要小心山洞的主人不要突然歸來。

那些山賊快追到這附近時,卻不敢再往前走,似乎是懼怕的很,七八個人在此處盤桓了許久,也沒敢上前,往其他方向追去了。

想來那山洞的主人定然是威名遠播,方才嚇得那些人不敢向前,不知是什麽猛獸的地盤,竟然讓山賊懼怕如此?

很快,顧木蓉便有了答案,便是那一瞬,她也有些後悔。

☆、平緩

那是兩只斑斕猛虎,身材矯健,神采飛揚,行進之間仿若地動山搖,顯然是青壯期的猛虎。

一虎口中叼一死鹿,另外一虎一雙虎目盯著守在洞口的顧木蓉,一聲巨吼,仿佛震得人耳朵都要聾掉,它以此表示十分的不滿。

不過是出門打獵,怎麽回來便有一送上門的獵物擋在門口?!

還好山洞的洞口狹窄,顧木蓉一人站在洞口處,便能擋上大半,平常都是與人打鬥,對著老虎還真是第一次,尤其不幸的是,還是一次面對兩個。幸好的是,這兩只老虎並不打算一起上。

那口中無物的老虎緩步上前,一雙大眼中布滿殺機,那一步一步仿佛是殺機的前奏,然後越來越快,向著顧木蓉飛奔而來。

說毫不畏懼絕對是假的,這樣一個猛獸極速撲來,帶來的極大的威壓,任誰面對著都忍不住膽戰心驚,顧木蓉站立不動,她若是動了,洞口露了出來,另外一只老虎進了洞,事情便麻煩了。

她扔下手中奪來的大刀,在那猛虎撲過來的瞬間,一只手定在了對方的額頭上,這只猛虎力氣十分的大,將顧木蓉向山洞內退了兩步方才停下。

顧木蓉的手臂伸的筆直,她的手緊緊的扣在老虎的額頭上,那虎口大張,近在咫尺,對著她散發出陣陣的腥氣,倒是熏的她想吐。

但是那老虎如何也無法再進一步,老虎伸出一對虎爪瞬間便抓了過來,顧木蓉空著的那只手也不客氣,不過三兩下便卸下了那老虎前肢的關節。

就在老虎撲過來的瞬間,她已經將對方的整個身軀用神識掃描過一遍,所有關節早映在她的腦中。

顧木蓉並不想殺死這頭老虎,所以並沒有用上那把大刀,否則的話,只用一瞬間虎頭便要落地。

關節被卸,那老虎瞬間便倒在地上,嘶吼不止,另一只老虎聽見了聲音,放下口中的鹿也沖了過來,這次顧木蓉就比應付第一只老虎更加簡單。本身她就估計洞內的人,不敢離開,這次再無顧及,腳踩著石壁,向前一沖,與那沖到半空的老虎,撞在一處。

顧木蓉一手抵住虎頭,另一手故技重施,在老虎伸爪子撓來之時卸下了前爪關節。

兩只老虎便都攤在地上,除了嘴巴,失去了其他的戰鬥工具,顧木蓉想了想,將洞口的那只如同提溜小貓一般,抓著後頸提了起來,將兩只老虎放在一處,又將地上掉著的死鹿抓了起來。

那兩只老虎如何掙紮也站不起身來,總算是知道眼前之人不好惹,便只在顧木蓉提起死鹿時叫了一聲,便不再吼叫,兩只老虎趴在一處,舌頭舔著前肢,兩雙眼睛不時盯著顧木蓉的動作,眼中帶著深深的戒備。

顧木蓉在洞口小聲喊了幾聲,卻不見人出來,便走了進去,走了三四十步,方才見到幾個姑娘靠在山洞的石壁上,瑟瑟發抖。

“出來吧,已經不危險了,出來吃些東西。”

幾個姑娘早便聽到虎聲,個個都以為將要葬身虎口,閉著眼睛嚇得要命,卻沒想那救了她們的人竟然能打死老虎,松了口氣,卻發現方才緊張的竟都濕了衣襟。

聽說有吃的,個個提起了精神,互相攙扶著便站起身來,只是顧木瓊臉色蒼白,嘴唇暗紫,身上滾燙,竟是半點也起不來了。

幾個姑娘經歷了今日這般兇險,也都脫了力氣,自己都一腳深一腳淺跟踩在棉花上一般,哪裏還有力氣去扶她,便是有心也照顧不上。

顧木蓉見狀便走過去,將人抱了起來,她力氣大,顧木瓊的小身板,完全不費力氣,幾人看她的動作,都暗暗吃驚,雖然顧家落魄,說什麽男女大防有些可笑,但是還是不習慣眾目睽睽之下,陌生的少年抱著她們的長姐,怎麽看都覺得怪異。

“快些走。”顧木蓉走在最前面,大步朝外,那些姑娘剛進來時,被熏的一刻也不願多呆,到了可以出來的時候,卻慢了下來。

待到了洞外,見著不遠處趴著的兩只老虎,幾個姑娘都嚇呆了,甚至有立刻往回跑的,還有幾個扶著山壁,雙腿直抖。

顧木蓉將顧木瓊放下,她燒的都沒有意識了,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將那死鹿扔到站在石洞口的姑娘,說道:“這兩只老虎並不會咬人,你們且生了火,我去尋些水源,將今日的晚飯做上。”

“可是這位壯士,我們……還在孝期。”

守孝三年,算算日子並不到,一般來說孝期裏禁葷腥,便是顧木蓉自己也一直以吃素為主,遇到沒得選的情況,也是有什麽吃什麽。

“如今這樣的情況,也尋不到其他的食物,難不成真餓死自己?!”

顧木蓉也不多做解釋,她在包袱中扒拉了一下,先找出章管事為她準備的厚衣服,蓋在顧木瓊的身上,又拿出了一個缽盂,她用來煮熱食的,放了下來,想想再無其他,顧木蓉便將包袱系好背上,提著大刀,帶著水囊,便去了最近的一處水源。

這兩只老虎十分會選地方,那山洞隱秘不說,便是距離水源也很近,只是水源附近並沒有什麽野獸在此,怕是早被兩只老虎嚇跑了,顧木蓉盛滿了水囊,還在水中看著些游魚,尋了只肥大的,速度極快的拍在魚頭上,提著回去了。

到了洞口,便見幾個姑娘有在這四周撿柴火的,有準備生火的,還有兩三個躲在洞口小心翼翼的往外張望,明顯對那兩只老虎心有餘悸。

還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姑娘看著那死鹿,眉頭皺的很緊,似乎想要上手,卻又不知如何動手,

顧木蓉這才想起自己沒有給她們留下刀來,這麽大一只鹿,不分開了烤,實在不方便。

顧木蓉便將手中刀遞了過去,那姑娘擡起頭,顯然是嚇了一跳,待明白她的意思,便小心的接過,比劃了幾下,便開始手忙腳亂的切了起來,這一看便知道是個生手。

顧木蓉隨她去,她將水囊中的水倒進缽盂中,將手中的魚遞給生火的灰衣姑娘,那魚還活蹦亂跳,水珠濺到了那姑娘臉上,但那姑娘並不驚訝,而是提起那魚,臉上帶著笑意,“好大的一條魚,今日可有口福了!這位壯士,你可有匕首?”

“有。”顧木蓉點點頭,自小腿處取出一把匕首遞了過去。

那姑娘接過,便開始處理起魚鱗來,那動作如行雲流水,十分的熟悉,看來這姑娘在廚藝上很有天分。

顧木蓉可算松了口氣,她不善廚藝,會的都是最基本的,有個廚藝好的姑娘,起碼吃的東西可以放心了。

“你叫什麽名字?”顧木蓉開口問道。

“陸香溪。”那姑娘很幹脆的報上自己的名字,手上毫不停頓。

“不是該姓顧麽?”顧木蓉卻直言戳破。

那姑娘臉色一白,很快便恢覆,“原來壯士知曉,確實姓顧。”

顧香溪,這個名字就有意思了,顧家這輩的女孩,都是襄木,南陽顧氏女孩都是草木綿延,京城的那支卻都是玉石堅貞。香溪,這個名字便顯得古怪了些。

她想了想,又將包袱中的臘肉和肉幹取了出來,章管事行事實在太周全,這麽大一個包袱,也虧的顧木蓉力氣大,不當回事。

顧香溪見了自然歡喜的很,她已經想著如何做了。

顧木蓉心中的疑問瞬間閃過,也沒有去問,她見一個小姑娘在給生病的姑娘擦汗,便走了過去。

“可有懂藥理的?”顧木蓉開口問道,幾個姑娘聽了都搖搖頭,竟是沒有。

顧木蓉對藥理也不懂,但是她卻有了別的主意,除了在小蒼山她用靈氣和林木溝通過,其他時候從來沒有在其他人身上用過靈氣。

她蹲下身,握著那姑娘的脈搏,做出把脈的樣子,那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看著顧木蓉,滿臉的希望。

顧木蓉見過倩娘和謝言酌修行,她將周圍薄薄的靈氣聚了起來,卻不知該從何處進入,那姑娘因著生病氣場十分的微弱,顧木蓉驅使著那靈氣圍繞著她轉了一圈,發現在心肺處,氣場最弱,顧木蓉便從那處著手,驅使靈氣將那包裹心肺的氣一點點的驅離,緩緩地鉆了進去。

就在哪一瞬間,姑娘打了個寒顫,卻又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顧木蓉以神識帶動那抹靈氣,在那姑娘的身體每一個脈絡中緩緩地前進,那姑娘的脈絡堵的多,通的少,顧木蓉遇到堵的便改道,那通著的脈絡中散著寒氣,便是那寒氣引得她發熱,待顧木蓉引著靈氣整個的循環了一遍,方才將所有寒氣驅到咽喉,便是如此這般,顧木蓉也已經流了不少汗。

因著靈氣在自己身體裏轉上一晚上,她只會更加的精神,沒想到在對方身體裏不過一刻鐘,她便累的不行。

深深呼上一口氣,終於將那團寒氣自口中逼了出來。

旁邊那小姑娘便靠在生病的姑娘臉邊,只覺得姐姐突然呼出一長口氣來,也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她只覺得那一口氣寒氣逼人,仿佛自己的臉頰快要結冰一般。

呼出這口氣來,那姑娘的臉色總算是好上許多,臉色雖然還是殷紅,但是喘的沒有方才那般猛了。

“先去烤烤火吧,你姐姐的病出出汗,睡上一覺便好了。”顧木蓉睜開眼,她這一把脈,已經過去半刻鐘,缽盂中的水已經沸騰,顧香溪早就將魚熬上,也不知她在裏面放了些什麽調料,那魚的香氣彌漫著整個山林,便是那兩只老虎也吼上了一嗓子。

幾個躲在山洞裏的姑娘現在肯定那老虎不會吃人,也都大著膽子出來幫忙,圍著顧香溪聽她的指揮,那死鹿一人根本處理不來,魚湯熬好之後,幾個姑娘便都一起處理那死鹿,有了其他人的幫忙,很快一條鹿便被處理妥當。

顧木蓉也沒有閑著,她包袱中只有一套木制的碗筷,這麽些人壓根不夠用,顧木蓉拿起大刀,出去尋了一座枯死的林木,幾刀下去,七八個簡單的碗筷便成型了,她想了想,又做大些的木缽盂,順便將枯木的樹根帶了回去。

因著山寨的事情,她們怕是要在這裏呆著一段時間,基本的生活用品還是要準備好的。

顧木蓉回來時,鹿已經上火烤了起來,顧香溪的手藝確實不錯,鹿肉用樹枝穿成一個個長條,在火上滴油。姑娘們圍著火堆,三三兩兩的互相依靠著,默默無語。

顧香溪見了顧木蓉帶的東西回來,趕忙領著大家站起身,接過顧木蓉手中的碗筷,挨著個的用熱水燙上,覺得差不多了,留下顧木瓊的那份,便將魚湯又分了每人一份。

最大的那份卻是留給了顧木蓉。



湯分好,幾個姑娘早就餓的不行,吹著熱氣慢慢的吃了起來,顧香溪卻沒動,而是將剩下的鹿肉加上熱水煮上,臘肉和肉幹卻沒有動。

顧木蓉自己本來就有碗筷,她特意多弄了一個大碗卻不是給自己留的,撥弄了一些進碗中,剩下的卻給了那兩只老虎。

她占了人家的家,哪裏能不給些報酬?

幾個姑娘見了,頗為驚訝,這不明白為何要去給那兩只大蟲。

那兩只老虎,盯著顧木蓉的動作,只吼了一聲,卻不去看那碗中的魚湯。

顧木蓉才懶得去管,只放在嘴邊,又回到火堆旁,喝起了魚湯。

鹿肉也烤的差不多,顧香溪將最先烤好的鹿腿給了顧木蓉,她欣然接受,那鹿肉烤的極好,不僅聞著香氣撲鼻,而且那肉烤的入口即化,沒有半點腥氣,實在美味。

顧香溪這手藝,不管走到何處,都受歡迎。

她只簡單的撕下幾塊肉,便拿著鹿腿去了兩只老虎處,將鹿腿放在魚湯的旁邊。

這兩只老虎盯著她的動作,鼻子嗅了嗅,其中一只老虎用鼻子將那鹿腿推到另一只老虎嘴邊,自己卻喝起魚湯來。

顧木蓉回到火堆,那顧香溪開口問她:“壯士,小女子烤的肉可是不對壯士的胃口?”一邊問著,臉上多多少少浮現出些許失望來。

顧木蓉搖搖頭,“我吃飽了,剩下的你們分著吃了吧。那鹿本就是老虎們的獵物,咱們拿來吃,哪裏能不照顧一下辛苦動手的?”

那顧香溪聞言,臉上失望褪去,點了點頭,低頭吃了起來。

☆、化敵

眾人吃飽喝足,方才都有了精神,因著顧木瓊雖然病著,卻也精神不少,便喚她起來餵了些魚湯,方又沈沈睡去。

剩下的魚湯和鹿腿,那顧香溪也分了些給兩只老虎,大多數存下來,給著給以後的口糧。

收拾妥當,幾人圍著火堆,默不作聲。

最先開口的便是顧香溪。

“今日真是多謝壯士相救,小女子顧香溪代表家中女眷多謝了。”那顧香溪站起來,對著顧木蓉盈盈一拜。

其餘的姑娘一聽她說了自己的真名,都是一臉的驚訝,但是見顧木蓉臉上半分顏色沒變,心中不由又都鎮定了下來,是啊,人都在生死上走了一段,還有什麽值得隱瞞的?!

她一拜完,幾個姑娘都站起身來,對著顧木蓉便是一拜,道出自己的名字。

不算睡著的顧木瓊,這裏一共六個女子,年紀不一,除了顧香溪名字不同,還有一個女子喚做顧芳菲,約麽十六七歲,體態柔弱,五官精致,可惜兩側的臉頰各有一道小手指般長短的疤痕,毀了一張貌美容顏。

剩下的卻都是一樣,乃是顧木琴,顧木瑤,顧木瑾和顧木琳,病著的乃是顧木瓊。這幾位姑娘喚顧香溪和顧芳菲姑姑,原來不是一輩人。

“不必客氣,諸位姑娘多禮了。”顧木蓉站起身來,回了個禮,心中十分奇怪,怎麽不見顧木琰?她不也應該跟著來了西北嗎?這疑問很快閃過,她便決定等等再問,只是她暫時並不想說出自己的名字和來歷。

“在下也姓顧,眾位姑娘可喚在下顧五,乃是顧氏的遠支。”

“雖是遠支,卻也有血脈相連,不知堂兄弟年歲幾何?”顧香溪笑道。

“在下今年十四。”年紀卻是沒有什麽可隱瞞的,雖然還有大半年方才過生日,但是也算是十四了。

“卻是比我小些。”顧香溪點點頭,眼前的少年身姿瘦弱,個頭不高,約麽十一二的樣子,卻說沒想到已經十四歲了,她卻不好意思喚那人弟弟。

眼前的少年雖然年紀小,卻是一身本領,而且神態清冷,雖然說是遠支,也不知道輩分,可她還是沒有那個厚臉皮叫上一聲弟弟。

“大家喚我小五,或者五哥都行。”顧木蓉在稱呼上並不計較。

幾個便從善如流。

再度坐下,卻感覺彼此之間親近了不少。

顧木蓉撥弄著樹枝,開口問道:“你們為何要往西北去?”

幾人互相看了看,顧香溪嘆了口氣,方才回道:“我們顧氏一脈獲罪於君,家中男子皆已不在,女子也都賣做官奴,想必這些五郎君都知曉吧?”

顧木蓉點點頭。

“便在十多日前,我們接到一個消息,說有貴人要幫我們脫離苦海,只是要送我們到西北苦寒之地,方才能脫離朝廷的掌控。”

“南疆土著眾多,朝廷的管控也十分的混亂,為何要去西北?”要說脫離朝廷的控制,除了往西北還可以往難走,東方如果有船自然也可以,只是海域寬廣,更加冒險罷了。

“這便不知了。”幾個姑娘都搖搖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來有人要冒險助她們脫離苦海便已經感恩戴德的很,哪裏還能厚著臉皮去問,為什麽不往南?!

“顧氏的女眷應該不止你們幾位吧?”顧木蓉又問。

“除了入宮的兩位,應該還有一個妹妹。”回答的卻是喚做顧木琴的姑娘,她看著黑暗籠罩的天

空,臉上的神情帶著愧疚與感激。“我還有一個妹妹喚做木琰,我們之所以能得自由,都是靠著她的緣故!”說著便長長的嘆了口氣。

顧木蓉的眉頭皺了起來,難道那位真的輕易的放過了顧木琰?那保護她的貴人,便是如此的喜愛她?

她有些不信呢,若是真心喜愛,又怎麽會留下采青?一個小姐都給替換了,哪裏還差一個丫鬟?!

可是若是沒來西北,顧木琰又去了何處?

“姑娘們說的,卻和在下聽到的不一樣。”顧木蓉還是決定說出口。

幾人都看向她,等著聽下文。

“在下聽說,有位與顧氏有深仇大恨的貴人,要將幾位送去軍營。”顧木蓉口氣平常的說道,也不管幾人聞言變了臉色。“在下一聽到這個消息,便追趕了過來。”

“這不可能!”說話的是顧木琴,她臉色蒼白的厲害,一雙眼睛裏盛滿了不信,她哪裏肯相信,自家妹妹的犧牲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

“為什麽不可能?”顧木蓉問道:“去西北本來就很怪異,你們幾個弱女子身無錢財,那西北戰亂,你們以何為生?!”

“我們雖然帶的錢財不多,但是我們姐妹都會繡花,總是能活下去的。”顧木琴反駁道。“對啊,香溪姑姑廚藝那麽好,我們肯定能活下去!”一旁的顧木瑯也跟著跟著附和,顧木瑯比顧木琳稍大一些,人很瘦,但是目光清亮,看著顧木琴,滿臉的信任。

“西北兵荒馬亂,又有西方蠻人不時扣關搶劫,哪裏適合女子生存?!”顧木蓉搖搖頭,見幾人不再咬牙不出聲,她也便不再說話。

其實是不是真的送進軍營,誰又真的知道呢,顧木蓉也不過是這般猜測罷了,也許那貴人得了夜明珠,真一時好心做了好人呢,不過既然人被自己截了,就只有聽自己的份,顧木蓉壓根不準備聽她們的。

她們誰都都沒有註意到,本來因為生病睡著的顧木瓊,睜開了眼睛,她望著漆黑的天空,沈靜的眼眸中滿是堅決。

夜深了,幾個姑娘都睡著了,顧木蓉因著要值夜,也沒有修行,她將神識散開,籠罩這座山嶺。

顧木蓉看著趴在不遠處的兩只老虎,心中一動,有了想法。

她悄然走近,其中一只老虎一直在警戒中,並沒有睡著,它盯著顧木蓉,見她一步步走來,便要站起來,前肢卻完全不給力,只能不甘心的低吼。

顧木蓉走到它跟前,許是意識到眼前這人比自己更加的強大,那老虎並沒有試圖攻擊,只是緊緊的盯著她,顧木蓉伸出雙手,同時摸上兩只老虎的額頭。

她閉上了眼睛。

山上的夜風帶著寒氣,吹過她的臉頰,她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似乎毫無所覺,兩只老虎在顧木蓉的手碰上去的時候便張開了口,卻完全碰不到顧木蓉一根寒毛。

只是一瞬間,兩只老虎便閉上了血盆大口,如睡著一般,溫順的趴在地上。

人的身體被一團氣包著,顧木蓉稱這團氣為氣場,氣場保護著人,同時也隔開了人與靈氣的接觸,人類修行就是要改變自身氣場,與靈氣融合,仙踏峰上的大榕樹周圍並無氣場包裹,它很自然的沐浴在靈氣中,它利用靈氣修行比人方便快捷的多,顧木蓉見了這兩只老虎,心裏便想,這野獸不知是何等情況。

當她的手摸上去,引了靈氣入那老虎身體的瞬間,她便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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