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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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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指導在出發之前就說了,國家隊這次是殘陣出戰,你們要是贏了就是國家英雄,要是輸了,職業生涯就玩完了,現實很殘酷。

林榆笑說:“那我們就賭一把命,把冠軍拿回中國給馬指導和恒哥看一看。”

陸文東第一個出場,對手是魯學林,右手橫拍,兩年前在青奧會有不錯的表現,在墨爾本奧運會進了男單八強,算是中國隊的新敵人。

曾瑩是左手直拍的選手,把直拍技術玩到出神入化,見到魯學林拿的是橫拍,陸文東心中立即有底了───打橫拍,世上還有人玩得過張恒嗎?他跟張恒一起苦練了幾年,不敢說世界第二,也敢說世界前五名了。

這場比賽陸文東打得不容易,魯學林的反手很不錯,對拉了幾板已經對陸文東的腰造成很大的負擔。

曾瑩一邊喝著水,一邊盯著場上的情形,臉色平靜,跟反應激動的許昕形成對比。

好不容易打到4:2,陸文東筋疲力盡走到場外,蔡柏軒已經做好準備。

“辛苦東哥了。”蔡柏軒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他們不簡單,你也別掉以輕心。”陸文東一邊揉著酸痛的腰,一邊說。“看來換了教練就是不一樣。”

蔡柏軒咽了咽口水,平靜地地走到球桌前,他的對手姜志行是新面孔,很年輕,打大賽的經驗說不定比他喊過的暫停還要少。教練組本來想搜集姜志行的資料,卻發現除了亞運會和青少年錦標賽之外,姜志行就沒參加別的大賽的片段,連這次的奧運會也沒有出席。

姜志行又是一個右手橫板。

蔡柏軒一開始就搶攻,姜志行明顯被他打亂了節奏,輸了第一局11:3,很快曾瑩就喊了暫停,悄悄說了幾句話,姜志行的臉色立即變了,自信心回來了。

第二局開始,姜志行非常自如地變線,正手發揮相當出色,回敬了一個11:8。

蔡柏軒有點焦急,他知道自己能夠打好,絕不會丟了第二局。

許昕只是對蔡柏軒說:“別慌,你就當一切從頭開始,出去再打!”

蔡柏軒還是如在夢中,恍恍惚惚又丟了一局。

許昕一拍大腿,差點想上去掐斷蔡柏軒的脖子,還是忍下來,趕緊對身邊的林榆說:“你可別大意,一定要專註在比賽上。”

林榆目光深沈,盯著場上,說道:“許指導,你還是讓梓朗準備上場,估計柏軒要輸了。”

果然不出林榆所料,蔡柏軒1:4輸了第二場。

蔡柏軒低著頭回來,對許昕說:“對不起。”他竟然在這麼重要的外戰輸了第二場,白費了許昕給他的機會。

許昕也不忍心怪責他,問道:“你有沒有傷著?”

蔡柏軒還是低著頭,快哭了,“對不起許指導,我沒守住第二場……”

陸文東連忙安慰他說:“你別難過了,阿榆一會兒上去削他!”

林榆不喜歡這種哭哭啼啼的場面,直接上場,對面的選手何銳鋒早就淡容從容等著他。林榆沒跟他交過手,但張恒跟何銳鋒打過一場世乒賽,用了三十分鐘就解決他。

許昕定睛看著比賽,林榆不到二十歲就要去面對這樣的一場比賽,如果能夠順利拿下來,他將會是國家隊重點培養的對象。

對上一次在困境中掙脫出來的年輕人是,張恒。

何銳鋒的發球很有威脅,林榆稍加思索,就改變了接球的方式,盡量化解對手的攻勢,好不容易才拿下第二場勝利,下場時手腕還隱隱作痛。

許昕激動得跳起來大喊,只要李梓朗贏了第四場,他們就是冠軍了。

與此同時,國家隊在女團決賽中正陷入苦戰。

韓若淩先贏一場,李洛怡和宋綺連輸兩場。現在打第四場的是小將周曉玟,之前在世乒隊內選拔賽中表現亮眼,但欠缺大賽經驗。

張繼科只能說,若是在東京輸了女團冠軍,也只能說是天意。他曾經想陳詩婷留下來再打兩年,教導小球員,但她斷言拒絕,還說身體不好,得趕緊去治病。

對面的何冬晴笑得非常高興,有時技術好又如何,也要看能否承受得了心理壓力。每個人都有心魔,要是在這裏打敗了國家隊,恐怕國家隊的人以後見到英國國旗也想哭了。

瞧,若淩已經捂著臉不敢看球了。

何冬晴真想念天不怕地不怕的陳詩婷,這種個性才能在國乒隊殺出一條血路,現在這幫妹子實在太嫩太弱了,師父是年紀大了,脾氣變好了嗎?想當年師父變著花樣虐待她和葉燕祺,完全不把她們當是女孩看待。

何冬晴還很記得劉佳宜和顧盼哭著接發球,擦了眼淚又去跑圈,吃飯也邊掉淚邊吐,連食堂大媽也看不過眼,大嘆張指導摧殘小姑娘的心靈健康。

沒有這麼地獄的訓練,就不會成就冠軍。何冬晴做夢也記得在國家隊的時光,時時刻刻都在繃緊每一條神經,身體上的痛苦,比不上心中的煎熬。

周曉玟的對手身材高大,正手速度快,力量大,對只有一米六五的周曉玟來說,確是難以應付。

英國隊並沒有特別研究過周曉玟的打法,何冬晴本來以為打三場就會結束比賽,沒想到會打到第四場,輸了也好,贏了也好,就當給小姑娘們上一節課。能讓中國隊給她們陪練,很難得。

始終是周曉玟技高一籌,很快就把第四場拿下來了。

最後一個上場的也是小將,十七歲的徐佩珊,紮了小馬尾,瓜子臉,大眼睛,看上去還是稚氣未脫。

徐佩珊望了何冬晴一眼,想起張指導經常拿她拿做例子,說你們多看何冬晴的比賽,她就是你們的教科書,不管是心理還是技術,都甩了你們半個地球。如今教科書就坐在她的對面,徐佩珊心中又添了七分重壓。

何冬晴忽然心生感慨:這個姑娘真年輕。

徐佩珊出生那年,何冬晴正好十八歲,為參加奧運會而努力。

一個恍神,已經十七年了,那一年何冬晴在廣島拿了世錦女單冠軍,在吉隆坡得了世乒女單冠軍,恐怕徐佩珊還不一定知道誰是何冬晴。

徐佩珊走到球桌前,臉上帶著不服輸的倔強,一發球就又快又急,來勢洶洶,何冬晴用食指摸了摸唇,嗯,挺好,真的不錯,可惜正手和反手的銜接技術還不到家,需要再多練習。

呃,師父應該也能看出來。

1:0

2:0

3:0

何冬晴感覺自己的球員快要被打哭了,一點得分的機會也沒有,全程被壓著打。師父還是要睡不睡的模樣,何冬晴知道他心中清醒著,這一場拿不下來的話,他也別當這女隊主教練了。

球員喊了暫停,主動問何冬晴接下來該怎麼打。

何冬晴給她遞了一瓶水,笑說:“放開來打,主動搶攻,反正你都站在懸崖了,差一步就摔下去,當然要拉一個人來墊背。”

球員歪了歪頭,聽懂了何冬晴的話───既然都輸了三局,她也沒有任何心理包袱,倒不如放手一搏。

第四局開始時,徐佩珊明顯感覺對手不同了,打得非常進取,而且轉守為攻,完全不介意掉分。徐佩珊心中一急,就有了失誤。

1:1

3:3

5:4

7:8

10:10

暫停時,張繼科只對徐佩珊交代了一句:“贏了就是英雄,輸了就是罪人。”

徐佩珊沈重地點了點頭,她很清楚這是自己人生路上最艱難的一局球,國乒隊有太多人才,機會只有一次,她必須牢牢抓住。

哪怕對面有何冬晴前輩坐鎮,也不能畏懼,而且又不是何冬晴下場比賽,她到底在怕甚麼?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想,到底是男團女團都輸,還是只輸一個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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