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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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正在進行封閉訓練的國乒隊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大清早，張恒和陸文東跑完步之後，正打算去吃早飯，卻見到有一名穿著軍綠色軍裝的年輕軍官站在門口，正在凝視墻上的時鐘。
張恒走近一看，便脫口而出：“許哥。”
那名軍官聞聲轉身過來，向張恒揮了揮手。
“恒哥，這個人是誰？”陸文東悄聲問。
張恒飛快地解釋了年輕軍官的身份，“許指導的兒子，剛升了少校，給他一個別針，可以放倒一個國乒隊。”
陸文東在國乒隊的時間短，還沒機會見到許昕的兒子許嘉遇，這幾年來，許嘉遇一直待在蘭州軍區的特種兵大隊，張恒還記得小時候許嘉遇皮得上了天，精得像個鬼，誰惹了他誰倒黴，許指導便把他送去打球，成績還不錯，拿過市比賽的冠軍，後來不知道許嘉遇犯了甚麼毛病，竟然不打球了，繼續升學，考上了軍校，當了一名軍官。
許嘉遇長得又高大又挺拔，寬肩，緊腰，長腿，天生的軍人架子，渾身浩然正氣，完全看不出童年的頑劣。
張恒趕緊小跑到許嘉遇面前說：“許哥，你怎麼來了？出任務嗎？”
許嘉遇笑說：“放兩天假便過來瞧我爸，順便看龍叔和繼科叔。都這個點了，人呢？”許嘉遇平日工作繁忙，一年不回家也很平常。
張恒笑說：“許哥，現在才六點，許指導還沒起床呢。”
許嘉遇說：“這作風真散漫，不是說去奧運了嗎？”
張恒回答道：“一星期之後出發。”
許嘉遇笑說：“上一次我過來時，你好像還沒上大學，現在該大學畢業了吧。”
張恒搖手，“還沒修夠學分，我先吃早飯，許哥，你直接進場館等許指導吧。”
陸文東早就在飯堂打好飯，等著張恒過來。
“恒哥，原來許指導的兒子這麼厲害，怎麼沒聽他說過？”陸文東一邊吃飯一邊好奇地問。
“因為許哥很少過來探班。”張恒說。
“他看起來很年輕。”陸文東還以為許嘉遇只有二十歲。
“他比我大兩歲而已，當然年輕了。”
“我見過馬指導的女兒，許指導的兒子，但偏偏沒見過張指導的兒子。”陸文東咬著筷子，有點含糊地說，“這些年來也沒聽張指導提過他。”國乒隊的人知道張指導有一個兒子，在北京上大學，也學過乒乓球，至於別的一概不知。
張恒眸光一閃，“你很想見到他嗎？”
“也不是，就是對他很好奇。”陸文東說。“其實我們起初懷疑過你是張指導的兒子，長相又像，打球又厲害，還是山東人。”
“然後呢？”
“但你常常教我們重新做人，是誰的兒子也沒所謂了。”國乒隊一向靠實力說話，張恒就是世界冠軍，沒法不服。
“這次去奧運會你也好好加油，下一屆你能上單打了。”張恒笑說。
“哪有這麼容易？”陸文東說，“除非恒哥你退下去。”陸文東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但對張恒是有種長久的懼怕感。
張恒失笑，“改天我退役了，你們豈不是要開慶祝會了嗎？”
陸文東開玩笑說：“那就得擺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了，把整個國家隊的人都請來狂歡。”
另一邊廂的許嘉遇坐在場館看著隊員打球，有些老隊員認識他，便過去跟他攀談了幾句，有些小隊員不認識，但瞧他穿著軍裝，也多看了幾眼。
馬龍見到許嘉遇來了，心底有點驚訝，他還以為許少校在某個荒郊野外搞訓練，與世隔絕。
以前球迷開玩笑說乒乓三劍客的兒女總得配個混雙或男雙，結果他、張繼科和許昕的兒女，只有張恒在從事體育事業，許嘉遇去了當兵，瑤瑤還在念書。
許嘉遇笑說：“龍叔好，沒見兩年好像比以前瘦了，沒變成馬月半。”
馬龍沒好氣說：“幾年沒見面，一見面就討打了，是嗎？”雖然他現在一定不是許嘉遇的對手。
“你可是國家隊總教練，全國人民等著你凱旋歸來。”許嘉遇說，“說起來，隊裏多了很多新臉孔。”
馬龍說：“是你太久沒過來。”
“那我去找爸爸和繼科叔見個面，等你們從墨爾本回來，我又要忙軍演了，起碼年底才能放假。”一入軍門深似海，軍人沒有小家，只有國家。
馬龍點頭。許嘉遇的軍銜是實打實上戰場拼出來，前陣子才參加了一個海外的特殊任務，立了一等功。
許嘉遇又說： “說實話，我挺怕來這裏，見到劉局長他們就渾身不自在。”真不曉得喊劉國梁和王皓叔叔還是長官，許嘉遇搞不定這些事情，情願回去做訓練。
馬龍笑說：“你爸應該在辦公室，趕緊去找他。”
許嘉遇笑著立正敬禮，沒點正經模樣，“謝謝總教練的指點。”
待張恒和陸文東過來訓練時，許嘉遇早就離開了基地，準備回蘭州了。
有時，張恒挺羨慕許嘉遇，他的世界比自己應該豐富得多了。
大概是在場館久了，張恒比誰都渴望放下手中的球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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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往墨爾本時，機場擠滿了記者和前來送行的球迷，把國乒隊圍得水洩不通，記者不住的提問，球迷的尖叫聲，弄得張恒的耳邊回響著嗡嗡聲，還有差點打到他的臉的手機和相機。此刻，張恒無比慶幸自己的修養到家，沒有做出太過分的表情和肢體動作。
到了候機室，張恒驚喜發現游泳隊和田徑隊的部分運動員也在，特別是兩位很久不見的朋友，葉澄和李景初。
葉澄和李景初尤其鬧騰，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張恒跟他們坐在一起，聊些有的沒的，特別高興。
隨行記者見到他們聊得這麼愉快，還說讓他們一起拍幾張照片。葉澄有一米九以上的身高，李景初也有一米八多，張恒就不樂意了。
葉澄笑著拉起張恒，“哎呀，本身游泳的就長得高，你就別玻璃心了。”
張恒仰起頭望著葉澄，感慨地說：“長得跟電線桿一樣。”
李景初笑著補了一刀：“但電線桿是瘦的，他身上的都是肌肉。”
張恒苦著臉拍了這張三人合照，站在李景初和葉澄中間，就像凹下去一樣。
“到了奧運村之後，可以常來找我串門子，我帶了很多好吃的過來。”葉澄笑瞇瞇說。
“我估計墨爾本的膳食應該跟米蘭差不多。”李景初嚴肅地說，“所以我帶了火鍋料和老幹媽，應該能撐上一個月，要是乒乓球隊缺吃的，可以來田徑隊求助。”
張恒幹笑兩聲，乒乓球甚麼都缺，就是不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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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張恒和陸文東跑完步之後，正打算去吃早飯，卻見到有一名穿著軍綠色軍裝的年輕軍官站在門口，正在凝視墻上的時鐘。
張恒走近一看，便脫口而出：“許哥。”
那名軍官聞聲轉身過來，向張恒揮了揮手。
“恒哥，這個人是誰？”陸文東悄聲問。
張恒飛快地解釋了年輕軍官的身份，“許指導的兒子，剛升了少校，給他一個別針，可以放倒一個國乒隊。”
陸文東在國乒隊的時間短，還沒機會見到許昕的兒子許嘉遇，這幾年來，許嘉遇一直待在蘭州軍區的特種兵大隊，張恒還記得小時候許嘉遇皮得上了天，精得像個鬼，誰惹了他誰倒黴，許指導便把他送去打球，成績還不錯，拿過市比賽的冠軍，後來不知道許嘉遇犯了甚麼毛病，竟然不打球了，繼續升學，考上了軍校，當了一名軍官。
許嘉遇長得又高大又挺拔，寬肩，緊腰，長腿，天生的軍人架子，渾身浩然正氣，完全看不出童年的頑劣。
張恒趕緊小跑到許嘉遇面前說：“許哥，你怎麼來了？出任務嗎？”
許嘉遇笑說：“放兩天假便過來瞧我爸，順便看龍叔和繼科叔。都這個點了，人呢？”許嘉遇平日工作繁忙，一年不回家也很平常。
張恒笑說：“許哥，現在才六點，許指導還沒起床呢。”
許嘉遇說：“這作風真散漫，不是說去奧運了嗎？”
張恒回答道：“一星期之後出發。”
許嘉遇笑說：“上一次我過來時，你好像還沒上大學，現在該大學畢業了吧。”
張恒搖手，“還沒修夠學分，我先吃早飯，許哥，你直接進場館等許指導吧。”
陸文東早就在飯堂打好飯，等著張恒過來。
“恒哥，原來許指導的兒子這麼厲害，怎麼沒聽他說過？”陸文東一邊吃飯一邊好奇地問。
“因為許哥很少過來探班。”張恒說。
“他看起來很年輕。”陸文東還以為許嘉遇只有二十歲。
“他比我大兩歲而已，當然年輕了。”
“我見過馬指導的女兒，許指導的兒子，但偏偏沒見過張指導的兒子。”陸文東咬著筷子，有點含糊地說，“這些年來也沒聽張指導提過他。”國乒隊的人知道張指導有一個兒子，在北京上大學，也學過乒乓球，至於別的一概不知。
張恒眸光一閃，“你很想見到他嗎？”
“也不是，就是對他很好奇。”陸文東說。“其實我們起初懷疑過你是張指導的兒子，長相又像，打球又厲害，還是山東人。”
“然後呢？”
“但你常常教我們重新做人，是誰的兒子也沒所謂了。”國乒隊一向靠實力說話，張恒就是世界冠軍，沒法不服。
“這次去奧運會你也好好加油，下一屆你能上單打了。”張恒笑說。
“哪有這麼容易？”陸文東說，“除非恒哥你退下去。”陸文東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但對張恒是有種長久的懼怕感。
張恒失笑，“改天我退役了，你們豈不是要開慶祝會了嗎？”
陸文東開玩笑說：“那就得擺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了，把整個國家隊的人都請來狂歡。”
另一邊廂的許嘉遇坐在場館看著隊員打球，有些老隊員認識他，便過去跟他攀談了幾句，有些小隊員不認識，但瞧他穿著軍裝，也多看了幾眼。
馬龍見到許嘉遇來了，心底有點驚訝，他還以為許少校在某個荒郊野外搞訓練，與世隔絕。
以前球迷開玩笑說乒乓三劍客的兒女總得配個混雙或男雙，結果他、張繼科和許昕的兒女，只有張恒在從事體育事業，許嘉遇去了當兵，瑤瑤還在念書。
許嘉遇笑說：“龍叔好，沒見兩年好像比以前瘦了，沒變成馬月半。”
馬龍沒好氣說：“幾年沒見面，一見面就討打了，是嗎？”雖然他現在一定不是許嘉遇的對手。
“你可是國家隊總教練，全國人民等著你凱旋歸來。”許嘉遇說，“說起來，隊裏多了很多新臉孔。”
馬龍說：“是你太久沒過來。”
“那我去找爸爸和繼科叔見個面，等你們從墨爾本回來，我又要忙軍演了，起碼年底才能放假。”一入軍門深似海，軍人沒有小家，只有國家。
馬龍點頭。許嘉遇的軍銜是實打實上戰場拼出來，前陣子才參加了一個海外的特殊任務，立了一等功。
許嘉遇又說： “說實話，我挺怕來這裏，見到劉局長他們就渾身不自在。”真不曉得喊劉國梁和王皓叔叔還是長官，許嘉遇搞不定這些事情，情願回去做訓練。
馬龍笑說：“你爸應該在辦公室，趕緊去找他。”
許嘉遇笑著立正敬禮，沒點正經模樣，“謝謝總教練的指點。”
待張恒和陸文東過來訓練時，許嘉遇早就離開了基地，準備回蘭州了。
有時，張恒挺羨慕許嘉遇，他的世界比自己應該豐富得多了。
大概是在場館久了，張恒比誰都渴望放下手中的球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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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候機室，張恒驚喜發現游泳隊和田徑隊的部分運動員也在，特別是兩位很久不見的朋友，葉澄和李景初。
葉澄和李景初尤其鬧騰，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張恒跟他們坐在一起，聊些有的沒的，特別高興。
隨行記者見到他們聊得這麼愉快，還說讓他們一起拍幾張照片。葉澄有一米九以上的身高，李景初也有一米八多，張恒就不樂意了。
葉澄笑著拉起張恒，“哎呀，本身游泳的就長得高，你就別玻璃心了。”
張恒仰起頭望著葉澄，感慨地說：“長得跟電線桿一樣。”
李景初笑著補了一刀：“但電線桿是瘦的，他身上的都是肌肉。”
張恒苦著臉拍了這張三人合照，站在李景初和葉澄中間，就像凹下去一樣。
“到了奧運村之後，可以常來找我串門子，我帶了很多好吃的過來。”葉澄笑瞇瞇說。
“我估計墨爾本的膳食應該跟米蘭差不多。”李景初嚴肅地說，“所以我帶了火鍋料和老幹媽，應該能撐上一個月，要是乒乓球隊缺吃的，可以來田徑隊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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