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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英法船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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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德國海軍最好的潛艇,水面航速也未能突破20節,這一限制使得它們難以和高速的水面艦艇進行協同作戰。於是在輕松獵取自己此行的第一艘商船之後,“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在張海諾的指揮下單獨向西南方行駛,兩艘U艇將潛伏在這一航線附近伺機攻擊英國商船,載有寇蒂斯飛機的遠洋貨輪“安東尼奧”號則為它們提供補給和輔助偵察。

“阿根廷的布宜諾斯艾利斯,貨輪雲集,根據戰前的情報,那裏每周有不下10艘英籍貨輪進出,法國商船也會不定期的出現在那裏,他們主要從阿根廷運走農牧產品、礦石和葡萄酒,這些對英國人維持戰爭能力有很大的作用!比較不利的一點,是英國巡洋艦也可能在那一海域出沒!”

對著大幅航海圖,張海諾利用自己對南美地理政治較為熟悉的優勢將情況介紹給艦上的主要軍官們,同時也將戰艦這一次前往南美沿海的作戰目的向他們作了大致的講解:作為襲擊艦,“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潛伏在偏僻海域時還能長時間的不被發現,可一旦出擊海上航線並且連續襲擊目標,被英國人發現只是遲早的問題。既然如此,與其偷偷摸摸的行事,不如利用這艘襲擊艦給英法船員施加心理壓力,讓他們在歐洲和南美之間的航線陷入混亂,順便也給那些搖擺不定的南美國家提個醒——這裏還有強大的德國襲擊艦存在,你們最好乖乖的嚴守你們的中立,否則那天炮彈落在你們的商船上就抱歉了!

“我同意芬肯施泰因將軍的意見,在南美海域,沒有任何一條英國巡洋艦是我們的對手!”在下屬們面前,朗斯多夫顯得自信滿滿,“雷達和11英寸主炮是我們最有利的武器!”

“在戰局明朗之前,只要我們小心行事,不用擔心會有任何一個南美國家卷入這場戰爭並且和我們的敵人站在一起!此外,我們可以在4天之後於布宜諾斯艾利斯東南420海裏處進行海上補給!將在那裏出現的,是一艘載有冷藏肉品和新鮮蔬菜的巴西籍貨輪!”張海諾隨即又補充道:“一艘擁有巴西身份、懸掛巴西國旗的德國船!”

兩天之後,在前往阿根廷近海的途中,“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順便收拾了一艘2,200噸的英國商船,這次贏得賭局的是張海諾。和先前那艘“單峰駱駝”號一樣,這艘商船也沒有進行任何抵抗,甚至在突擊隊員登上甲板之前,他們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很顯然,英國海軍並沒有警告他們的商船已經有德國袖珍戰列艦進入大西洋海域,何況這一次張海諾他們再次借用了北歐海盜慣用的招術,在駛近商船之前懸掛了一面英國海軍旗。唯一讓人感到輕微失望的,是那艘商船上搭載的只有紗錠和皮革,除了那十幾箱葡萄酒之外,並不能給艦上的夥食帶來改善。

1939年10月6日,波蘭戰役業已結束的第二周,張海諾的襲擊艦順利和施奈德造船廠旗下的遠洋貨輪“美洲飛魚”號會合,這艘貨輪給德國艦員們帶來了15噸凍肉、10噸新鮮蔬菜和近20噸其他補給品,並給張海諾帶來了一個絕佳的好消息:就在幾天之前,他們在海上遇到了一支開往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英國商船隊,裏面有8艘大小商船,擔當護航任務的是1艘武裝商船和1艘老式輕巡洋艦,“美洲飛魚”號的船長,曾在德國海軍服役的霍特·盧克斯親口告訴張海諾,那艘三煙囪的巡洋艦上只有兩門150毫米炮稍具威脅,但射程遠遠不及德意志級裝甲艦的280毫米炮。

“他們不會永遠呆在阿根廷,所以,祝你們會餐愉快!”

臨行前,霍特頗有深意的獻上自己的祝願。

張海諾回應道:“感謝你們帶來的凍肉和蔬菜,替我向施奈德先生問好!”

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英國駐阿大使館。

“上校,這……”看著清單上長長的船名列表,一身雪白海軍制服的奈倫少校顯得十分為難,一天之前,他剛剛指揮他的“格林維特”號——一艘一戰時期服役的輕巡洋艦,在1艘武裝商船的配合下護送8艘貨輪從英國駛抵阿根廷。根據中立法,戰爭期間交戰一方的作戰艦艇在一中立港口所呆時間不得超過24個小時,且3個月內只允許停留一次,所幸的是在英國駐阿根廷外交人員的斡旋下,這一時限以艦只受損為由延長到3天,奈倫少校至少可以讓港口的修理工們好好檢修一下那艘老巡洋艦上毛病頻出的蒸汽機。

眼看3天之期將至,駐阿根廷的海軍武官、眼前這位白發蒼蒼的海軍上校從海軍部那裏轉交給奈倫一份看起來相當艱巨的任務:護送由3艘英國商船和4艘法國商船組成的船隊前往巴西裏約熱內盧,在那裏將有另外4艘英法商船加入船隊,護航兵力中也將增加兩艘武裝商船,它們將從巴西啟航穿過浩瀚的大西洋前往英國。

“別擔心,我的孩子!皇家海軍的驅逐艦隊會在距離愛爾蘭800海裏的地方接應你們,並護送你們穿過那片德國潛艇出沒頻繁的海域!”

奈倫少校爭辯道:“可是在這之前我得護送這些毫無武裝的商船走上不少於2000海裏!過去一個月裏,在大西洋中部被擊沈的商船不少於5艘!”

“這我知道,也非常清楚!”白發蒼蒼的老上校,有著一張飽經滄桑的臉,上面的皺紋猶如溝壑縱橫交錯,拿煙鬥的手更是幹枯得像是老樹皮一般,原本再有幾個月他就能退休,但德國元首可不會因為這個推遲他的戰爭。

“德國潛艇指揮官的習慣是攻擊落單的商船,根據我們以往的經驗,他們一般不會冒險攻擊大型船隊!別擔心,少校,你的軍艦上不是裝備了新式聲納和深水炸彈投擲器嗎?只要德國潛艇敢來,你就指揮軍艦沖上去,一通猛炸,就算不能擊沈德國潛艇,也能讓它們知難而退!”

“是的,上校,那些武器我們從英國出發之前剛剛裝配好,但我的水手對它們還不太熟悉,如果……”

“小夥子,拿出你的勇氣來,皇家海軍是不會懼怕一點點困難的!”老上校提高音量說道:“上一次大戰的時候,我曾經指揮三艘艘舊式驅逐艦為更加龐大的商船隊護航,途中兩次遭遇德國潛艇,我和水手們沈著應對將它們一一擊退!”

“您那可是三艘軍艦!”奈倫少校低聲嘀咕到,事已至此,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希望一路上不會有德國潛艇盯上自己。他拿起筆,在那份清單最下面迅速簽上自己的名字。

白發蒼蒼的上校顯然聽到了這位少校的抱怨,但他卻沒有任何表示。戰爭爆發已經有一個多月了,英國海軍缺少護航艦船的事實並沒有改變。說來也叫人郁悶,德國海軍在1935年之後重振武裝並大肆建造潛艇並不是什麽秘密,但皇家海軍的那些將軍們卻覺得不足為懼,也許他們覺得上一次大戰最後一年多的戰鬥表明德國人的齊柏林飛艇和潛艇在英國的新裝備面前已經失去了效用,也許他們過於信賴自己的判斷——德國人的目標是東方的蘇聯,總之英國海軍沒有應對德國逐月增加的潛艇部隊做出任何重要的回應。

尤其在戰前數年間,英國先後建造的H級、G級、I級驅逐艦和部族級艦隊驅逐艦皆以水面作戰和布雷為主要設計指標,在遠程護航上性能欠佳也是公認的事實。為了應對德國潛艇部隊的威脅,這些抽調去擔當船隊護航的艦艇大都被編派到北美至英國、南非至英國以及地中海航線上,留給南美至歐洲航線的護航艦船少之又少。可是沒有辦法,誰叫這條航線上航行的英法商船遠遠少於另外幾條繁忙航線呢?

臨出門之前,奈倫少校停住腳步,旋即轉過身來問道:“上校,我聽說德國人的袖珍戰列艦已經溜進大西洋海域,不知道您有沒有聽到相關的消息?”

白發蒼蒼的海軍上校搖搖頭:“傳聞而已,並沒有任何可靠的證據!也許,只是德國間諜想給我們制造點混亂吧!”

“那就好,上校先生,再見!”奈倫少校敬禮之後,拉開門,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房門被合上之後,老上校卻一臉悵然,這該死的戰爭,不知道又要奪走多少年輕人的生命,也許今天還在你面前說話的人,明天就永遠的離開了。

離開大使館之後,坐在敞篷的小汽車裏,奈倫依然在想那些讓他不開心的事情,他在軍校時最好的夥伴隨著倒黴的“皇家方舟”號一同沈入冰冷的海底,他女友的哥哥、在海軍服役的一名少尉軍官,則不幸隨同一艘H級驅逐艦葬身魚腹,肇事兇手皆是德國海軍潛艇。自開戰以來,德國水面艦艇尚無大動作,倒是那些黑色的海底幽靈頻頻得手,雖然上一次大戰時奈倫才十幾歲,但依然一次又一次的從長輩那裏聽說過這些德國潛艇的可怕之處。

“好吧,讓它們瞧瞧我們的厲害!”奈倫忽然握緊拳頭,他的司機,一個年僅19歲的二等兵,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長官,我們要教訓誰啊?”

“德國人,那些可惡的德國潛艇!你害怕嗎?”

奈倫不善的目光,讓二等兵為之一怔,“不,長官!不怕!我聽老水兵們說,要是發現德國潛艇,只需要沖上去仍幾顆深水炸彈,轟轟轟,看到有油汙冒上來時,那艘德國潛艇就完蛋了!”

“說得沒錯,我們要讓它們像上一次戰爭那樣遭到我們的痛擊!”奈倫的信心,一下子因為這名完全沒有作戰經驗的二等兵之言語而大大增加。在回到艦上之後,他讓水兵們重新將聲納和深水炸彈系統檢查一遍,確保它們一出海就能正常使用。

當天夜裏,英國皇家海軍輕巡洋艦“格林維特”號領頭,7艘英法商船緩緩駛離布宜諾斯艾利斯,目睹這一場面的德國間諜很快將這一消息傳回位於巴西的美洲情報總部,再經由跨洋無線電波傳送到位於德國基爾海軍的諜報中心。僅僅幾個小時之後,航行在距離阿根廷東海岸200海裏的“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便接受到了這一重要情報!

“幹得漂亮!”張海諾毫不吝嗇的將讚美送給了海軍情報部門,尤其是從布宜諾斯艾利斯傳出情報的諜報人員。在他的印象裏,歷史上的“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所攻擊的都是單獨航行的商船,從未在英國商船隊身上撈到便宜,倒是它的姊妹艦“舍爾海軍上將”號於1940年11月攻擊了一支代號為HX84的盟軍船隊,幹掉護航的武裝巡洋艦後又連續擊沈5艘商船、重創3艘,給德國海軍水面襲擊艦長了一回臉。德國海軍情報部門在那一役中同樣功不可沒,他們準確提供了這一船隊的出航時間和航線。

當航海官在海圖上測算對方可能位置以及本艦的截擊路線時,朗斯多夫說道:“一艘3000噸級的輕巡洋艦,三艘英國商船,四艘法國商船,兩大五小,好家夥!將軍,猜猜它們的噸位?”

張海諾摸摸早上剛剛刮過胡須的下巴,“在歐洲與南美航線上行駛的英法船只噸位都不會太大,但也不會太小!大的約莫5,000噸左右,小的可能只有1,000噸多一點,這樣算下來,1.5萬噸差不多!”

朗斯多夫很認真的想了想,“我猜2萬噸!平均每艘2800噸!”

“好了,將軍,上校!”

經驗豐富的航海官已經在海圖上描繪出了幾種可能情況,他解說道:

“如果它們直接向亞速爾群島行駛,那麽我們只要將航向往北調整4度、保持目前航速即可在天亮時和對方相遇;如果它們向北行駛,我們需要往北調整15度,同時以20節以上的航速追趕,才能保證在明天中午之前追上;如果它們往南行駛……”

“不,往南行駛這點不用考慮,它們要麽是直接駛往亞速爾群島再轉往英國和法國,要麽是前往巴西甚至美國、加拿大並和那裏的商船會合!”張海諾用鉛筆指著海圖說:“要麽往東,要麽往北!”

“先以對方船隊向東行駛為假想,如果天亮後仍未發現它們的蹤跡,再加速往北追擊!”朗斯多夫提議到。

“正合我意!”張海諾擲下鉛筆,“右轉5度,保持18節航速,前進!”

夜幕下,塗以藍灰和白格子的戰艦以大大高於普通貨輪的航速在海面上劈波斬浪航行。這時海況良好,如果自己指揮的是沙恩霍斯特級中的某一艘,張海諾心想,追擊對方商船隊一定是件暢快無比的事情。

3個多小時後,“格拉夫·施佩海軍上將”號的雷達上發現了一艘不明身份的船只。權衡之下,張海諾決定繼續以截擊英法船團為第一目標,因而指揮戰艦繞過這一單獨向西行駛的船只。在這之後,他親自就著海圖重新進行了一次演算,推測如果那支船團向東行駛,襲擊艦將在次日6至7點之間發現它們。

另外一邊,英國皇家海軍少校奈倫卻在為船隊中拋錨的一艘法國商船大為惱火。在港口的酒吧裏,那些法國水手將自己的浪漫體現得淋漓盡致,但在機械上似乎就不那麽在行了。這不,駛離布宜諾斯艾利斯才5個多小時,6,550噸的冷藏船“讓·雷爾”號動力系統就出現了故障,更讓英國人憤怒的是,另外3艘法國商船竟在未獲命令的情況下停船等候自己的夥伴,若不是考慮到有職責在身,奈倫少校真恨不得拋下這4艘礙眼的法國船——無一例外都是超過5,000噸的大家夥,統統拋在後頭。

可是,這些法國船偏偏又運載了7000噸凍牛肉、2000萬個雞蛋和大量的糧食,對於在西線和德軍對峙的英法軍隊來說,這些都屬於重要的補給品。

奈倫少校這一等就是3個小時,就當他決定不顧法國人的婉拒派遣海軍修理人員登上法國貨輪的時候,那艘惹麻煩的法國船終於宣告修覆,整個船隊又以兩條縱隊——英國船和法國船各一條,在8節航速下緩慢向著巴西海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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