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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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兩人還有律師一同去了瓊島銀行總行，陸其琛和律師被接待去了九樓，顧憬獻一個人在大廳找大堂經理辦理銀行卡。
他昨天到海口來，發現這邊的人說話南方氣息很嚴重，不過這個大堂經理普通話卻很標準，氣質也很好，顧憬獻問什麽都能從善如流地答出來。
雖然這個銀行規模挺小的，只在海南範圍內作業，但是看著管理和培訓還挺好的。
他辦了張卡，主要看了一下網銀那一項，都妥當之後便上樓去找陸其琛。
這天只是帶著他們在銀行參觀了一圈，順便吃了頓飯，簽合同的事得等到明後天。
夜裏兩個人沒什麽事做，顧憬獻硬是拉著陸其琛出去轉了一圈，冬天的海南比北方城市天黑的晚一些，到了六點，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
兩個人踩著餘暉在街道上慢慢走著。
走了一路兩人手上都端了不少吃食，清補涼，腸粉之類的南方小吃，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陸其琛一般不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有顧憬獻一個人吃得不亦樂乎，還時不時強制性地給他嘴裏塞一口。
“我說你這個人啊，有些時候也挺軸的，平時不吃的東西就死也不吃，這些可是海南的名小吃啊，都來這兒了怎麽著也得嘗一口吧。”顧憬獻一邊吃一邊嘟嘟嘟。
“嗯。”陸其琛低垂著眼瞼，輕輕應了一聲。
“嗯嗯嗯，就知道嗯。”顧憬獻撇嘴，嘟囔道。
“哦。”陸其琛知錯就改。
“噗……”顧憬獻險些一口椰奶噴出來。
他簡直無語到想翻白眼，正準備從陸其琛口袋掏衛生紙擦擦嘴，卻驀地聽到頭頂傳來一聲極輕極輕的笑。
顧憬獻呆住，僵硬著擡頭去看陸其琛，只見他嘴角還勾著沒來得及消下去的笑。
在他的印象中，陸其琛似乎從來沒有笑過，哪怕是五年前，顧憬獻都沒有見過他對任何人笑，他費勁兮兮的總是想逗他笑一下從來都是無果，沒想到今天竟然得來全不費功夫了。
他之前有想過他要是不板著臉笑起來是什麽樣子的，或許還會有個小酒窩，可是真的見到了他才發現這個人哪怕沒有酒窩，笑起來也是一樣的春風化雨，整個人平白多了不少溫柔來。
陸其琛在察覺到他的目光的時候，笑容就漸漸淡了下去，兩秒就消失不見了。
顧憬獻急了:“哎，別！”他抓住陸其琛的衣袖甩了甩，哄道:“寶貝兒，再笑一個。”
陸其琛偏過頭去，不說話了。
“你！”顧憬獻後悔死了，剛才只顧著驚訝驚喜了，都沒來得及拍下來，一個冰坨子的笑啊！怎麽著也得留個紀念啊！這下可好，再讓他笑出來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去。
顧憬獻唉聲嘆氣地吃完了手裏的各種小吃，陸其琛遞給他一張紙擦嘴，道:“回去吧。”
到了第三天，各種事情便算是塵埃落定，沒有人會對雙贏的合作視而不見，因此各項事宜都很快定下來，陸其琛和瓊島銀行簽了合同，這一項合作就算是達成了。
陸其琛和顧憬獻兩個人當天晚上就收拾東西飛去了三亞。
三亞比海口還要熱一點，這種時節在海邊曬曬太陽玩兒玩兒水是最合適不過的，兩個人權當放假，悠哉悠哉地放松，公司的事一概拋到腦後。
兩人沒有住酒店，而是在海邊租了四天三夜的民宿，兩室一廳一廚一衛，還帶一個小院子，不過用人家的廚房得提前告知。
顧憬獻閑不住，每天都要去海邊玩兒一圈，陸其琛也不下海，就坐在沙灘上看著，戴個墨鏡沒有表情看上去酷得不行。
這個時間段海邊玩耍的人特別多，陸其琛往那一坐誰也不搭理都能招來不少搭訕的，男女都有，不過最後基本上都是被他那仿佛西伯利亞來的寒冷氣質嚇跑了。
晚上兩個人在海邊找了一家海鮮餐廳吃飯，順便喝了點白酒，顧憬獻的酒量在銀行上班的時候都已經練出來了，喝那麽一點根本就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就跟喝了幾杯白水一樣，相比之下陸其琛的臉就有點紅了，不過看情況也沒有喝暈乎。
“你喝酒上臉啊？”顧憬獻稀奇地看著他。
“嗯。”陸其琛點點頭承認了。
“嘖嘖嘖，臉皮兒很薄啊。”顧憬獻笑著打趣。
回去之後顧憬獻讓陸其琛先去洗澡消消酒氣，他出來時他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額前的發絲往下滴著水，身上穿了一件浴袍，端端正正系著帶子，正在給手上套戒指。
顧憬獻換衣服的動作一頓，視線又黏在他手上下不來了。
陸其琛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了然，嘴巴張了張，卻也沒說什麽，只拿了毛巾默默擦頭發。
“去洗吧。”陸其琛從他旁邊側身進廚房接水喝。
“啊……”顧憬獻應了一聲，卻明顯地有些心不在焉，他拿著睡衣去浴室。
關門的前一秒，他突然又從裏面出來了，顯然是忍不住的樣子，飛快地走到陸其琛跟前，只死死盯著陸其琛手上那只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鉑金婚戒，頭也不擡地問:“你，你這個，戒指，它……不是因為你結婚了吧？”
陸其琛另一只手的拇指在戒面上來回摩挲了幾遍，低著頭不言不語。
顧憬獻見他不說話，越發心慌，終於擡起頭看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朵花來。
“你……”顧憬獻有點心急，眉頭倏地皺起來。
陸其琛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顧憬獻說的，聲音很低很小:“不是。”
雖然聲音很小，顧憬獻離他那麽近所以很清晰地聽到了，他緊繃的身體驟然間就松了下來，他狠狠地出了一口氣，然後他短促地笑了一聲，包含了許多說不清的情緒，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開心還是酸澀。
“其琛。”笑完顧憬獻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了，只是嗓子莫名地有點啞，他執起陸其琛的左手，指腹也在戒指上輕輕摸了兩下，即便知道自己太過自私，可還是忍不住想要請求他再等一等，他道:“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我不……”
“嗯。”陸其琛不等他說完，就低聲應了。
顧憬獻的眼眶有點酸澀，都沒敢去看陸其琛的表情，逃避似的進了浴室。
他站在花灑下面不知道沖了多久，才想起來進來是做什麽的，擡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狠狠地抹掉了不知道還摻雜了什麽的水珠。
他自己也不知道洗了多長時間，反正他出去的時候，陸其琛的房門已經關了。
顧憬獻在他門口站了一會兒，才默默地轉身回房。
其實顧憬獻剛進浴室，陸其琛就回了房關上門，一個人坐在床邊發呆。
即便他心裏有數，知道顧憬獻不是無緣無故才離開，可是心裏不委屈是不可能的，顧憬獻是他的初戀，他在□□上雖然一向不怎麽開竅，但是跟他相處的還是很好的，也沒什麽出矛盾的地方，一段感情無疾而終，他性子再冷淡也會很焦慮。他會答應顧憬獻再等等，也是覺得，五年都這麽過來了，幾天幾個月的倒也不算什麽。
當年兩個人發展太快，陸其琛一開始也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偏偏他抵抗不了顧憬獻的主動，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著之前沒做過的事情，越陷越深。
本來很正經的一個人，碰見顧憬獻之後整個人都變了，經常被顧憬獻隨便撩幾下就能起反應，真是照應了二十多歲的年齡，邪火旺盛的不行。
他和顧憬獻的初夜也實在不怎麽美妙，不僅僅是因為顧憬獻喝了酒有些迷迷瞪瞪故意撩撥，直接在辦公室就草草辦了事的原因，也是因為，那天晚上以後，顧憬獻就不知所蹤了。
彼時他不明白，還以為顧憬獻是因為自己弄傷了他，他生氣才關機消失的，後來想想似乎也不是，畢竟是他先點火，後來也沒有要反抗的意思，反而挺樂在其中。
陸其琛又不自覺地撥了撥手上的戒指，因為顧憬獻突然走了，連說好的生日都沒有跟他一起過，說要送他的禮物也沒送，就那麽消失了，一消失就是五年。
陸其琛都快恨死他了。
可是沒想到，五年後再一次見到他，他還是舍不得要他怎麽樣，還是像以前一樣，被他一撩就分不清東南西北，跟他在一起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陸其琛這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是沒有辦法按照自己所想的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笑了笑了哈哈哈
兩個小可憐兒，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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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到海口來，發現這邊的人說話南方氣息很嚴重，不過這個大堂經理普通話卻很標準，氣質也很好，顧憬獻問什麽都能從善如流地答出來。
雖然這個銀行規模挺小的，只在海南範圍內作業，但是看著管理和培訓還挺好的。
他辦了張卡，主要看了一下網銀那一項，都妥當之後便上樓去找陸其琛。
這天只是帶著他們在銀行參觀了一圈，順便吃了頓飯，簽合同的事得等到明後天。
夜裏兩個人沒什麽事做，顧憬獻硬是拉著陸其琛出去轉了一圈，冬天的海南比北方城市天黑的晚一些，到了六點，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
兩個人踩著餘暉在街道上慢慢走著。
走了一路兩人手上都端了不少吃食，清補涼，腸粉之類的南方小吃，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陸其琛一般不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有顧憬獻一個人吃得不亦樂乎，還時不時強制性地給他嘴裏塞一口。
“我說你這個人啊，有些時候也挺軸的，平時不吃的東西就死也不吃，這些可是海南的名小吃啊，都來這兒了怎麽著也得嘗一口吧。”顧憬獻一邊吃一邊嘟嘟嘟。
“嗯。”陸其琛低垂著眼瞼，輕輕應了一聲。
“嗯嗯嗯，就知道嗯。”顧憬獻撇嘴，嘟囔道。
“哦。”陸其琛知錯就改。
“噗……”顧憬獻險些一口椰奶噴出來。
他簡直無語到想翻白眼，正準備從陸其琛口袋掏衛生紙擦擦嘴，卻驀地聽到頭頂傳來一聲極輕極輕的笑。
顧憬獻呆住，僵硬著擡頭去看陸其琛，只見他嘴角還勾著沒來得及消下去的笑。
在他的印象中，陸其琛似乎從來沒有笑過，哪怕是五年前，顧憬獻都沒有見過他對任何人笑，他費勁兮兮的總是想逗他笑一下從來都是無果，沒想到今天竟然得來全不費功夫了。
他之前有想過他要是不板著臉笑起來是什麽樣子的，或許還會有個小酒窩，可是真的見到了他才發現這個人哪怕沒有酒窩，笑起來也是一樣的春風化雨，整個人平白多了不少溫柔來。
陸其琛在察覺到他的目光的時候，笑容就漸漸淡了下去，兩秒就消失不見了。
顧憬獻急了:“哎，別！”他抓住陸其琛的衣袖甩了甩，哄道:“寶貝兒，再笑一個。”
陸其琛偏過頭去，不說話了。
“你！”顧憬獻後悔死了，剛才只顧著驚訝驚喜了，都沒來得及拍下來，一個冰坨子的笑啊！怎麽著也得留個紀念啊！這下可好，再讓他笑出來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去。
顧憬獻唉聲嘆氣地吃完了手裏的各種小吃，陸其琛遞給他一張紙擦嘴，道:“回去吧。”
到了第三天，各種事情便算是塵埃落定，沒有人會對雙贏的合作視而不見，因此各項事宜都很快定下來，陸其琛和瓊島銀行簽了合同，這一項合作就算是達成了。
陸其琛和顧憬獻兩個人當天晚上就收拾東西飛去了三亞。
三亞比海口還要熱一點，這種時節在海邊曬曬太陽玩兒玩兒水是最合適不過的，兩個人權當放假，悠哉悠哉地放松，公司的事一概拋到腦後。
兩人沒有住酒店，而是在海邊租了四天三夜的民宿，兩室一廳一廚一衛，還帶一個小院子，不過用人家的廚房得提前告知。
顧憬獻閑不住，每天都要去海邊玩兒一圈，陸其琛也不下海，就坐在沙灘上看著，戴個墨鏡沒有表情看上去酷得不行。
這個時間段海邊玩耍的人特別多，陸其琛往那一坐誰也不搭理都能招來不少搭訕的，男女都有，不過最後基本上都是被他那仿佛西伯利亞來的寒冷氣質嚇跑了。
晚上兩個人在海邊找了一家海鮮餐廳吃飯，順便喝了點白酒，顧憬獻的酒量在銀行上班的時候都已經練出來了，喝那麽一點根本就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就跟喝了幾杯白水一樣，相比之下陸其琛的臉就有點紅了，不過看情況也沒有喝暈乎。
“你喝酒上臉啊？”顧憬獻稀奇地看著他。
“嗯。”陸其琛點點頭承認了。
“嘖嘖嘖，臉皮兒很薄啊。”顧憬獻笑著打趣。
回去之後顧憬獻讓陸其琛先去洗澡消消酒氣，他出來時他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額前的發絲往下滴著水，身上穿了一件浴袍，端端正正系著帶子，正在給手上套戒指。
顧憬獻換衣服的動作一頓，視線又黏在他手上下不來了。
陸其琛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了然，嘴巴張了張，卻也沒說什麽，只拿了毛巾默默擦頭發。
“去洗吧。”陸其琛從他旁邊側身進廚房接水喝。
“啊……”顧憬獻應了一聲，卻明顯地有些心不在焉，他拿著睡衣去浴室。
關門的前一秒，他突然又從裏面出來了，顯然是忍不住的樣子，飛快地走到陸其琛跟前，只死死盯著陸其琛手上那只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鉑金婚戒，頭也不擡地問:“你，你這個，戒指，它……不是因為你結婚了吧？”
陸其琛另一只手的拇指在戒面上來回摩挲了幾遍，低著頭不言不語。
顧憬獻見他不說話，越發心慌，終於擡起頭看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朵花來。
“你……”顧憬獻有點心急，眉頭倏地皺起來。
陸其琛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顧憬獻說的，聲音很低很小:“不是。”
雖然聲音很小，顧憬獻離他那麽近所以很清晰地聽到了，他緊繃的身體驟然間就松了下來，他狠狠地出了一口氣，然後他短促地笑了一聲，包含了許多說不清的情緒，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開心還是酸澀。
“其琛。”笑完顧憬獻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了，只是嗓子莫名地有點啞，他執起陸其琛的左手，指腹也在戒指上輕輕摸了兩下，即便知道自己太過自私，可還是忍不住想要請求他再等一等，他道:“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我不……”
“嗯。”陸其琛不等他說完，就低聲應了。
顧憬獻的眼眶有點酸澀，都沒敢去看陸其琛的表情，逃避似的進了浴室。
他站在花灑下面不知道沖了多久，才想起來進來是做什麽的，擡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狠狠地抹掉了不知道還摻雜了什麽的水珠。
他自己也不知道洗了多長時間，反正他出去的時候，陸其琛的房門已經關了。
顧憬獻在他門口站了一會兒，才默默地轉身回房。
其實顧憬獻剛進浴室，陸其琛就回了房關上門，一個人坐在床邊發呆。
即便他心裏有數，知道顧憬獻不是無緣無故才離開，可是心裏不委屈是不可能的，顧憬獻是他的初戀，他在□□上雖然一向不怎麽開竅，但是跟他相處的還是很好的，也沒什麽出矛盾的地方，一段感情無疾而終，他性子再冷淡也會很焦慮。他會答應顧憬獻再等等，也是覺得，五年都這麽過來了，幾天幾個月的倒也不算什麽。
當年兩個人發展太快，陸其琛一開始也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偏偏他抵抗不了顧憬獻的主動，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著之前沒做過的事情，越陷越深。
本來很正經的一個人，碰見顧憬獻之後整個人都變了，經常被顧憬獻隨便撩幾下就能起反應，真是照應了二十多歲的年齡，邪火旺盛的不行。
他和顧憬獻的初夜也實在不怎麽美妙，不僅僅是因為顧憬獻喝了酒有些迷迷瞪瞪故意撩撥，直接在辦公室就草草辦了事的原因，也是因為，那天晚上以後，顧憬獻就不知所蹤了。
彼時他不明白，還以為顧憬獻是因為自己弄傷了他，他生氣才關機消失的，後來想想似乎也不是，畢竟是他先點火，後來也沒有要反抗的意思，反而挺樂在其中。
陸其琛又不自覺地撥了撥手上的戒指，因為顧憬獻突然走了，連說好的生日都沒有跟他一起過，說要送他的禮物也沒送，就那麽消失了，一消失就是五年。
陸其琛都快恨死他了。
可是沒想到，五年後再一次見到他，他還是舍不得要他怎麽樣，還是像以前一樣，被他一撩就分不清東南西北，跟他在一起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陸其琛這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是沒有辦法按照自己所想的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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