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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老潛水員的新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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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易一副挺驚訝的表情叫我過去,我見他正蹲在地上玩兒那棺材板兒,心裏想著並不是他還有顆童心,而是他一定發現了什麽。

於是我走上前,低聲的問他:“怎麽了?”

老易指著那棺材板上的石蛤蟆說:“這玩意兒挺邪乎啊,你看。”

我上眼望去,只見那石蛤蟆緊緊的貼在棺材板上,而棺材的另一面則支楞出一寸尖銳的釘子,由於棺材板兒是平放著的,但是那釘子並沒有紮進土裏,周圍的土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竟然濕潤了一小塊。

老易跟我說:“這玩意兒,好像還真是有點兒說道,你知道的吧,學奇門術跟搞科研差不多,我剛才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發下這蛤蟆還真是個釘子,我看過了,這小小的釘子上竟然和我的手表一樣,刻有三才在上,正所謂‘世間萬物皆水身,三才引水一根針’,這小小的釘子竟然和我學的奇門造物片中的‘三才引水針’差不多,你看這陣,大概兩分鐘左右就能聚集周圍的水汽凝結成水珠,真是太先進了,要知道就連我都不會這技術啊!”

我看著老易一副十分認真的模樣,心裏哭笑不得,看來這老小子的呆病今天發作的還挺勤,這都火燒屁股了,他還一副考古學家的模樣,但是他這學術問題我也搞不懂啊,此處便是我的死穴,是我和這民間科學家的代溝。

於是我只能對他說:“小易啊,別灰心,好好學習,早晚能成為國家的棟梁之才的,加油,神九上天就靠你了。”

老易有點兒納悶兒,他問我:“你說啥呢?神九跟我有什麽關系。”

我有點兒沒好氣兒的說:“你也知道和你沒關系啊,都什麽時候了,你就別研究這什麽水槍還是水針的了唄,想研究直接順走,反正也沒人要的東西,回去慢慢研究吧。”

老易恍然大悟,對呀,自己在這兒撅屁股想能有什麽用,於是他和我一起撿了塊兒轉頭,一點兒一點兒把那石蛤蟆釘子從棺材板兒上敲了下來,拿在手中才發現這玩意兒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重,好像中間是木頭做的,外面糊了一層水泥,不得不說,看來這如果真的是木匠搞的鬼的話,那麽他們的祖師魯班爺曾經修煉過奇門術的這一民間傳說就大概是真的了。

老易把這石蛤蟆包好後裝了起來,這時文叔在那邊招呼我們過去,大概是水已經淘幹凈了吧,我和老易起身向那邊走過去。

老易小聲的問我:“老崔,這蔭屍應該也算是僵屍,你看要不咱倆抽空弄它個二兩血?”

我無語了,和他說:“弄個屁啊,這人多眼雜的,不被看見才怪,而其你也看見了,那老人參都當了幾年的潛水員了,早就泡芙囊了,哪兒還有血啊?”

老易嘆了口氣,一副喪氣的樣子,其實我心裏也挺喪氣的,眼睜睜的看到了個僵屍,卻又無法下手,這可真郁悶。

屍臭的味道減輕了一點,但是依然如同王致和一般的濃重,文叔讓我倆去那墓地裏挖點兒濕泥,我倆雖然不知道這老神棍又有什麽花花腸子,便去那墓地裏裝了一塑料袋兒。

回來的時候我見那些人已經去胎棺材蓋兒準備蓋好後上路了,便走到文叔身邊和他說:“文叔啊,那棺材上的蛤蟆實在是太邪了,我剛才就把他啟出來扔了,您看是不是應該這麽做?”

文叔冷哼了一聲兒,沒有說話,而這時,眾人已經把棺材蓋子給扣上了,又用繩子綁緊了棺材,用四根竹棍串了起來。

一切都作罷後,旁邊的林叔說話了,一口地道的趙忠祥口音,他對著眾人說道:“諸君,不多不少,時間剛好,咱們抓緊上路吧,送甄老太爺喬遷新居。”

說罷,他手裏抓起一把紙錢往天上一揚,頓時紙錢如同雪花般飄散,然後幾個小夥子擡起了棺材,我們便浩浩蕩蕩的向那塊兒新墳地進發了。

我和老易還是走在人群的後面,我問老易:“老易啊,你既然知道那屍體已經變成了蔭屍,那就一定知道這屍體的破解方法了,說來聽聽,現在這兩個老神棍是指望不上了,看看咱倆能不能幫點兒啥忙,畢竟那甄阿姨人還不錯,要是被一個死了幾十年的老棺材瓤子給克死了,還真有點白瞎了。”

老易點了點頭,對我說:“破解方法?現在不就已經是破解了麽?”

啥玩意兒?我怎麽沒有聽懂呢,老易見我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便和我說,其實八曜煞應該算的上風水局的一種,風水局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八曜煞的恐怖之處就是毫無征兆的克死後人,讓人沒有防備,所以才會如此有名,但是因為它沒有起屍,所以並不會襲擊人,如果發現了是八曜煞作怪的話,請個差不多的先生一般都能破解。

處理這種八曜煞的方法一般有三種,一種是火葬,把個老人參燒成灰,看它還能怎麽得瑟,還有一種就是下藥,用硫磺之類的民間土方讓其加快腐化,爛成骨頭了以後再重新拾骨供奉,最後一種方法便是遷墳了,因為只要是把屍體一搬走,那風水局自然就破了,埋到新的地方,屍體同樣會慢慢的花做塵土。

聽老易這麽一說,我放心了,他大爺的,我說嘛,這世界上哪兒來的那麽多高科技,一個成了氣候的老人參也不過如此,其實這甄老太爺也挺冤枉的,如果他老人家泉下有知的話,知道自己的屍體竟然當了幾年的潛水員,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說起來還是要怪那家的老三,這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引用一句民間俗語,那就是活該,再引用一句佛教術語,那就是報應。

那老三又種大煙又糟蹋小姑娘的,估計下輩子是沒辦法當人了,他運氣如果好點兒,也連老謝和老範都見不到,直接讓老牛和老馬抓去下輩子當畜生,如果運氣差點兒的話那就銷魂了,得在地獄裏滾個幾遍油鍋,享受幾千年針灸按摩後才能重新做人。

想到這裏,我和老易心裏邊又好受了一些,就像是那些磨磨唧唧的老電影一樣,壞人都有了報應,邪惡都被正義戰勝,西游記後傳裏的猴子有頸椎病,雖然我倆沒能拿到僵屍血,但是這件事要是這樣就能圓滿解決的話,那也不錯。

他大爺的,我邊走心裏邊罵道:實在不行的話哥們兒我就去刨人祖墳,我就不相信有石決明這個GPS人肉定位在,連個臘肉都找不到!

不一會兒,那事先選好的墓地到了,昨天已經有人來弄的差不多了,雜草之類的都已經拔掉,而且土坑已經挖好,就差往裏埋棺材了,來到了坑邊,照例還要有陰陽先生主持下最後的儀式。

於是文叔便莊嚴的站在眾人面前說道:“新居已到,良辰遇吉位,子孫得富貴,諸君辛苦,家屬答謝!”

甄家的人便沖著那些幫工的集體鞠了一躬,然後文叔說:“答謝完畢,有請地卷!”說完後,林叔又走了出來,他邊鄙視了一眼文叔,邊從兜裏摸出了另外一張地卷兒後,對著眾人朗聲的念道:“天蒼蒼,地蒼蒼,太陽日日照山崗。前因南山采茶,北山采果,偶遇仙人賜酒三杯,南柯一夢。敬天為父,敬地為母,孝子思親,無能投達答,今請地師林秋勝,尋點黃龍崗上大地一穴,坐落土名柞木崗山西北向,東至青龍甲乙木,西至白虎庚辛金,南至朱雀丙丁火,北至玄武壬癸水,中至中央戊己土,四至分明,用銀九萬九千九十貫,買到土主張堅固大地一穴,安葬甄俊波公。自葬之後,任憑亡者掌管,四邊竹木為鄰裏,陽鳥投天光,蔭出子孫皆聰俊,榮登科甲立朝堂。借問契書何人寫,白鶴寫了上天堂;借問契書何人讀,龍王讀了下長江。惟有強神來爭占,九牛破土不留藏。”

不得不說,這地卷寫的有水平兒,比起第一張起墳時的地卷兒,這新墳入土的地卷兒寫的要華麗的許多,跟繞口令兒似的,看來這藍道中人也要有點能拿的出手的東西才能唬人啊,但說林叔這朗讀時聲情並茂,要是給他副眼鏡,沒準就會有人把他想象成北大中文系的副教授呢。

念完了地卷後,林叔水手就把它給燒了,然後對我和老易說:“把剛才讓你倆從那墳地裏發出的土撒在這新墳裏,快點兒,撒的時候不要向後看,否則不吉利。”

我倆照著做了,沒想到這墓葬的講究原來有這麽多,連土都有講究,在這裏簡單點兒跟大家介紹下吧,新坑撲舊土的道理,正規的作法是一定要把原來棺材底下的再往下深挖八寸後,用幹凈的袋子裝好移到新的營墓中去,否則吉兇效果不大,帶走的土不可讓原土丟在路上被人踩,這樣會對死者的晚輩有害,對不起死者,猶如死者在世時被路人腳踩刀割一樣,故此重要。

在簡單點兒來形容,那就是說老太爺搬新家住不習慣,一定要睡‘舊床’才踏實。但是剛才那坑裏的土都快成稀泥了,我和老易也不好挖,只能是隨便的抓了幾塊兒,然後用塑料袋兒帶來了。

把那塑料袋兒泥巴倒進新坑後,我和老易便退了回來,文叔又親自動手,對著眾人表演了一番雜技,只見他站到了坑邊,然後把一張黃紙平放在坑裏,正好壓住了那些泥巴,然後從對我招了招手,從我的背包中拿出了一個袋子,從袋子裏倒出了一些粉末狀的東西在那紙上。

別人不知道是什麽,我卻清楚的很,那便是摻了磷粉的松香沫,老神棍迅速的劃著了一根火柴然後丟到了那黃紙之上,遇到了火,那些磷粉迅速的燃燒起來,一股松香迎面而來,而這時,老神棍從屁股兜裏迅速的掏出了一枚銅錢,擺了一個魁星踢鬥的造型,大喝一聲:“去!”

然後那枚銅錢便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那燃燒的黃紙之上,引得周圍的圍觀群眾又是幾聲喝彩。這其實也是有個說道的,俗稱暖坑,以盡後輩之孝心,換取先輩辛寒撫養之恩,又為‘暖井’以使吉氣來的快,旨在後人速發福。但是文叔這一舉動純屬是脫褲子放屁,暖炕根本用不著點火,只要是個意思就行了。

文叔做完了這些花架子後,便讓那些人小心的擡起了棺材,然後慢慢的安放在了土坑中,由子孫先填了第一捧土,眾人便開始把棺材重新掩埋了起來,由於這次遷墳時間來的太倉促,所以只能簡葬,就連定的墓碑都沒有打好,所以只能是先用一塊兒木板來代替,日後再風光的修墳吧。

做完這一切後,我們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座新墳塋,而這時午時三刻還沒到,算是挺順利的遷完了墳。在甄家子孫磕頭燒紙後,我們便轉身下山了,我回頭望了望那空地之上的新土包,心裏想著:老天保佑,這位潛水多年的老運動員這次終於平安登陸了,希望它別再鬧出什麽事兒來了吧。

回到了甄家,甄家大擺筵席,請那些幫工的吃飯,好在甄老爺子糊塗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還以為是鄉親們來看他了呢,把這老頭兒高興夠嗆。

我去上廁所的時候,偶然間發現了文叔正在和甄阿姨說話,他的意思是今早修墳,越早越好,過兩天我們就要回去了。

我聽到了這話後,心中又開始鄙視這老神棍,陰錯陽差下讓他蒙對了破解八曜煞的方法他還不知道,他可能現在還在顧忌那老潛水員也許會屍變呢,所以就想跑路了。

唉,人性啊,上哪兒說理去?我見老神棍這個樣子,苦笑著搖了搖頭,便走了,其實這兩天我覺得挺不對勁兒的,包括文叔和甄家的關系,還有他有幾次的一反常態,都讓我摸不清頭腦,就好像是隔了一張窗戶紙一樣,有時候我竟然有一種幻覺,那就是這老家夥其實是真有些本事的。

但是現在一看,他大爺的,騙子永遠是騙子,永遠也不能變成床墊子。我便沒有在聽下去,而是進了小樹林,找了棵大樹開始放水。

尿完了以後我往回走,這時山裏開始起風了,我擡頭望去,雖然還是很晴朗的天空,瓦藍瓦藍的,但是雲彩移動似乎很快,可能這是要變天的前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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