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奇揚起下巴，想了想，答道：

“這要看這重擊有多重了，如果真的傷及了要害，那他們一定也會死去。其實，在早期的時候，橫行在世界的怪物並非呲人類，而是血族，在後期，血族的一個小小的分支就演化出呲人類。因為這演化出的呲人類更適合社會的生存規則，所以，生存下來了，小小分支演化出的呲人類逐漸壯大，擴展到今天的規模，而血族則相反，他們不適合社會的生存法則，遭到大肆虐殺，最後，就消亡殆盡。所以，從某種程度來看，呲人種跟血族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但又有很大不同，不同點在於，血族是整個種族都吃肉飲血，呲人種當中，大部分人跟尋常人相同，小部分才吃肉飲血，另外，大部分血族不會在白日行動，呲人種行動能力則不受白天和黑夜的影響，更貼近人類這種稱謂。”

“這樣啊。”

茉夫人滿是感慨。而後，她突然想到了某種重要的事，變得略為欣喜，問茉奇：

“會不會維岱其實是你說的另一類人類啊？”

茉夫人想問的是，維岱有沒有可能是示人類。茉奇聽了這話更錯愕了，瞪著眼睛，目光發怔，像在哀嘆姑媽的想象力。他緩慢地嘆了一口氣，答道：

“姑媽你說什麽呢，你以為這位蘭小姐是示人類啊？”

夫人對此滿懷希望，點點頭，答道：

“是啊。既然維岱有出眾的身體素質，就是特殊人類，可她可又不是呲人類，那麽她很有可能是示人類，示人類也是特殊人類，對吧？”

這時，維岱也在用心聽著姑侄倆的對話，期待弄清自己的身份。她聽茉奇答道：

“這絕不可能，書上記載了，只要是示人類就不可能是女性！”

茉夫人跟維岱聽了這話都感到驚訝。茉夫人追問道：

“為什麽呢？”

如果不是夫人把話問了，維岱也會把話問出口的，身為女性，她也很想弄明白示人類為什麽不能會是女性。茉奇答道：

“沒有為什麽，書上記載就是這樣，示人類是受到啟示而出現的人類，當中是沒有女性的。”

夫人聽了這話一頭霧水，又問道：

“受到什麽啟示？”

說到這裏，茉奇突然變得滿是敬畏了，揚起頭望著地下室的天花板，就仿佛對著教堂的神像，一字一頓地答道：

“就是受到自然規律的啟示，自然規律需要他們這樣的人來對抗呲人類，他們就出現了。這感覺就像，夏天的地裏會長出西瓜，供人們解渴一樣。”

聽到這樣的話，夫人一頓，像是聽聞了某種驚世駭俗的言論，問：

“是嗎，自然規律的啟示？”

“是啊。”

茉奇微微停頓了一下子，擡著手在胸前劃十字，以示恭敬。然後，他又說道：

“示人類的出現比呲人類晚很多，準確地說，他們是在七個世紀前才出現的。呲人種出現後，由於要顯著優越於自己的祖先血族，能力又顯著強於城市的普通民眾，因此，他們很快掌控了世界。後來，自然規律就操控世間，讓示人類出現了，示人類們比擺脫祖先局限的呲人類還要優秀，用很短的時間建立了自己的領地，我說的那座名為肯都的城市就是他們的領地。跟呲人類比起來，他們是真正意義上的如有神助，身體素質比後者強了許多倍，所以傳說中有另一種說法，說他們是風的使者，意思是，他們來去無蹤，但又有強大威力。所以，剛才姑媽你把示人類說成‘死人類’時，我真的嚇了一大跳。”

夫人聽了這話很疑惑，問：

“所以，他們是示人類，受到自然規律的啟示出現了，被稱為風的使者，代號叫光獵手？”

茉奇笑了笑，答道：

“是啊。”

“那他們到底是誰呢？”

茉夫人十分疑惑。茉奇答道：

“簡單地說，就是正義者。”

“茉奇你還沒說呢，為什麽示人類當中沒有女性呢？”

茉夫人十分想要知道此答案。茉奇答道：

“簡單地說，這也是自然規律定的，示人類當中沒有女性，這是註定的事，這下子明白原因了吧？說到這裏，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話沒說完，茉奇的目光突然對準了維岱，鄭重其事地問道：

“蘭小姐你確信自己是女性嗎？”

此言一出，夫人用目光瞥了瞥茉奇以示責難，說道：

“瞧你這說的是什麽話，維岱當然是女孩子，且是最美的女孩子，你見過任何女孩子比她美嗎，比你那些女朋友強了不知多少倍！”

夫人又在誇讚維岱了，可見，在夫人的眼裏，維岱是很美的。茉奇費力地皺著眉頭，用眼神抗議著姑媽對維岱的誇讚，看來，他根本不覺得維岱是一名美人。姑侄倆的態度截然不同，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維岱看準機會，向夫人哀求道：

“夫人你讓我出去吧，我見過有可能是兇手的那女孩，只要費上些日子，就一定能找到她！”

“這……”

茉夫人考慮到維岱有能力找到兇手，意志松動了。茉奇見了姑媽的樣子，知道她的心腸軟了，勸阻道：

“姑媽你可不能在這時候心軟啊，要是你把這位蘭小姐放出去，她再犯事，附近的街道立馬多出一樁兇殺案，狀況就難辦了！”

維岱把姑侄倆說的每一個字都聽在耳底，知道出門無望，可還是不忘為獲得自由而努力，走到鐵柵欄前，祈求地說：

“你們放我出去吧，我出去找那女孩，找到那女孩就什麽都解釋清楚了。”

茉奇並不相信維岱說的話，將視線落到維岱的雙手上，表現得很耐人尋味，答道：

“抱歉，我們不能放你出去，找兇手的事，——前提是你說的兇手真的存在，就交給警方的人去辦好了！”

夫人覺得茉奇說得有道理，只得表示道：

“好吧，維岱你再忍忍，只要你是清白的，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另外，那邊的小床上，我已經給你換好新床單了，你好好休息。”

然後，姑侄倆離開了。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室的門口，維岱走到了角落的小床邊，靠在了床頭，獨自地度過漫漫長夜。

四

一大早，鄔滋老爺捧著一疊資料到了書櫃前，停住了，彎腰打開了書櫃門，蹲下身，把手中的資料夾放在了櫃子裏。完成這舉動後，他起身了，就在同時，他瞄到原來資料的擺放位置有點異樣。他清楚地記得藍色的資料夾是在紅色之上的，可現在，它們的位置反了，他立即有所警覺，探頭到書櫃裏頭去檢視暗格的狀況。

仔細檢視過後，他確信暗格完好無損，禁不住地松了口氣，走到書桌前，坐在了皮椅裏。坐定的片刻，他還在寬慰自己，無須多慮，把珠寶放在一個特別打造的暗格裏是天才的想法，不會有人參透玄機。想著想著，他不禁有點自得，放松精神，斜靠在皮椅寬大的後背裏，順便凝望自己的得意之作。

書櫃就那樣靜靜地佇立著，像跟墻面融為了一體，不像是有人曾接近過的樣子。可是，望著望著，鄔老爺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內心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資料夾不會無緣無故被擺錯了方位，他越想就越覺得事有蹊蹺，索性起身，出了書房，到工具房拿了榔頭。他一定要確認心心念念的珠寶還在才能放下心，拿到榔頭後返回書房，將書房門謹慎地鎖起了。之後，他走到書櫃旁，探頭進入櫃子，撬開了暗格。

撬開暗格的一剎那，他僵住了，暗格空空如也，那些精心隱藏的珠寶不見了。他不死心，趴得更低了，還將右手探入了暗格，想摸摸珠寶還在不在。可是，他還是一無所獲，他這才反應過來珠寶被盜了，情急之下匆匆離家，到西區“梧桐街”的警局報了案。

接到報案後，年輕的索伐警長同鄔老爺一起返回府邸。兩人在第一時間內到了案發地的書房，進門後，索警長也不拖沓，直接走到書櫃前，半蹲著，仔細檢查那裏的狀況。與此同時，鄔老爺在一旁解釋道：

“噢，那是我用榔頭撬開的。”

“盜匪並沒有撬開一部分嗎？”

“沒有，在撬之前，我仔細檢查過，暗格是完好無損的。”

聽到這樣的話，警長表現得若有所思，然後從書櫃前起身，問：

“我想問問，鄔老爺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珠寶不見的？”

“就是今天早上放資料的時候。我發現其中的兩個文件夾位置反了，覺得很不對勁，就拿來工具把暗格撬開了，結果，發現珠寶不見了。”

聽完鄔老爺的講解，索警長點點頭，又揚起視線環望書房一周，以此判斷是否有異常。書房靜悄悄的，所有東西都在原處，不像有人闖入過的樣子，警長並沒有發現此書房內有任何異常，又問道：

“那憑鄔老爺你判斷，珠寶是什麽時候被盜走的？”

“我想應該是幾天前我外出忙生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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