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只鬼口味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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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梅子裏胡同，路平安剛到李先生家門口就感覺到一股陰氣。
循著陰氣來到了屋旁放垃圾的地方，卻沒有看到作祟的鬼魂，現場只有一股淡淡的陰氣。
“你跑這幹嘛？不進去？”沐陽奇怪地問。
“那只鬼剛才就在這。”路平安說。
“靠！在哪？！在哪？！”沐陽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蹦三尺高，跳到路平安身後，腦袋不停地向四處張望。
“我說了——”路平安深深地籲了口氣，一字一頓地說，“剛，才，在，這。”
沐陽聽了之後，兩個眼珠快速地轉動了兩下，稍稍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地說：“我知道，我剛才就是活動下身體，這抓鬼也是體力活嘛，劇烈運動之前要先熱身，你懂的。”
說完，笑著看了看路平安。
路平安無語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非常明顯地寫著：不好意思，我不懂！
沒空搭理沐陽，路平安走到了垃圾桶旁邊，開始在裏面翻垃圾。
“你這嗜好挺特別啊，你家裏的東西不會是你到外面撿垃圾撿回去的吧？”沐陽心裏既尷尬又緊張，沒話找話，十分嘴賤地說。
路平安回頭瞪了沐陽一眼，很想直接把垃圾桶扣在他頭上。
翻了一會垃圾後，路平安從桶裏翻出了一個黑袋子。打開之後，一股惡臭傳了開來。
“靠，什麽東西？”沐陽用手指堵住鼻孔，又是抗拒又是好奇地退了兩步，然後伸長脖子想看個究竟。
“是嬰兒紙尿褲。”路平安臉色不變地說。
沐陽瞥見了紙尿褲上面黑色的糞便，感到十分惡心地說：“這老李家的孩子平時都吃啥啊？！怎麽這麽毒？！”
眾所周知，嬰兒因為體內比成年人要幹凈得多，沒有吃過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體內是不會積累太多臟東西的。
一般情況下，正常的嬰兒糞便都是金黃色的，而且並不會有太大的臭味。
這紙尿褲上面的糞便顏色以及發出來的惡臭，連沐陽都覺得不對勁。
“難道是因為那只鬼的原因，你上次說過那孩子陰氣入體——”沐陽說著說著，歇了歇，換了口氣，接著說，“——陰氣入體才會拉這樣的屎嗎？”
“是因為那只鬼的原因，不過不是陰氣入體造成的。”路平安搖了搖頭說。
“什麽意思？”沐陽疑惑地問。
然後，他意識到自己用嘴呼吸好像更臟，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把手指從鼻孔裏□□。
結果，剛□□，那股惡臭就馬上往他鼻子裏鉆，熏得他馬上又把手指插了回去。
路平安看到他的動作，無語地搖了搖頭，手裏拿著紙尿褲說：“我今天一直在想，為什麽屋裏沒鬼，可是，孩子卻的的確確是陰氣入體，直到看到這個，我才確定這只鬼是什麽來歷。”
“什麽來歷？”沐陽好奇地問。
“這鬼叫飼嬰兒便鬼。”路平安說。
“啥玩意？”沐陽有聽沒有懂。
“這鬼覺得嬰兒的糞便很香，很喜歡吃嬰兒的糞便，一旦吃了哪個嬰兒的糞便就會一直纏著，直到嬰兒夭折。”路平安說。
“我靠，這鬼口味忒重了吧？”沐陽聽了以後，很是驚異地說，“我只聽過童子尿大補，還沒聽過童子屎也能吃。”
“怎麽，想試試？”路平安把手裏的紙尿褲杵到了他面前。
沐陽冷不丁地被這麽一嚇，手下意識地往外那麽一擋。那條紙尿褲直接飛到了路平安的臉上，糊了路平安滿頭滿臉。
“......”路平安將拍在他臉上的紙尿褲拿了下來，臉色極其難看，兩只眼睛快要冒出火來，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冒氣，瞪著沐陽，咬著牙，從牙縫裏一個一個地往外蹦字，“你，是，活，膩，歪，了，是，吧？嗯？！”
路平安緊握著雙拳，胸口氣得不斷起伏，手裏的紙尿褲被他捏成了一團。
他此刻真的是殺了沐陽的心都有了！
不管啥咒語了，就同歸於盡吧！同歸於盡吧！
“......”沐陽非常尷尬，手足無措，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兩只手不斷地在面前揮舞，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每一塊肉都仿佛在顫抖，“我......不是......故意的......”
沐陽察覺到路平安身上的殺氣，覺得再待下去，他肯定就得完蛋。
所以，他很是尷尬地笑了一下。
然後，撒腿就跑。
結果，還沒跑出十幾步，心臟猛地一陣揪緊，他一時間收不住力，整個人往地上撲下去，發出了一聲悶響。
與此同時，路平安的心臟也被揪緊，不過，此刻他的表情早就已經是難看到無以覆加了。
就在這時，屋裏的李先生聽到了響聲，跑了出來。
剛出門口就看到了一幕極其詭異的場景......
一個人在地上趴著，另一個人手裏拿著紙尿褲，臉上......臉上好像是屎......
什麽人？
偷紙尿褲的？
現在的人都這麽變態嗎？
他剛想大聲喝問，結果發現，那個臉上糊著屎的好像是......
路平安路大師？
他有些不敢確定地叫了一聲：“路大師？”
正在走向沐陽的路平安聽見有人在叫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
“還真是路大師啊！”李先生趕緊跑了過去，走到近前，又有些不太敢靠近。
沒辦法，路大師身上太味了！
“路大師，您這是？”李先生用手輕輕地擋了擋鼻子，臉色有些不自然地說。
路平安這時才想起還有正事要辦，深呼吸了一下，打算先幹正事。結果，身上的惡臭差點把他自己給熏暈過去。
“廁所在哪，我先去洗洗。”路平安臉色非常難看地說。
“裏面，裏面，我帶您過去。”李先生很是殷勤地笑著說，然後轉身在前面帶路，走了兩步，記起地上還趴著一個人，便回頭看了看，“地上的那位，您沒事吧？”
沐陽聽了李先生的話後，艱難地舉起右手，輕輕地揮了揮，示意自己還活著。
好不容易洗完澡之後，路平安跟李先生借了一套衣服，因為他足有一米八多，李先生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足足短了一截，跟露臍裝一樣。
沐陽偏偏又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一看見路平安的樣子，就止不住笑。
路平安瞪他，這小子居然還說他也沒辦法，他很想忍，可就是忍不住。
非逼得路平安給他電了下狠的，電得他嘴巴差點合不上，得用手扶著，他這才算是消停了下來。
“孩子有今天剛用過的紙尿褲嗎？”路平安問李先生。
“紙尿褲？”李先生很疑惑。
這路大師難道還有這方面的癖好？
怎麽剛被糊了一臉，這好不容易才洗幹凈，轉頭又想找用過的紙尿褲？
沐陽剛想幫著解釋，被路平安狠狠地剜了一眼，趕緊閉上嘴巴。
路平安現在很狂躁，如果不是兩人被那什麽奇怪的咒語捆綁在一起，他能生吃了沐陽。
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聽見沐陽的聲音！
見李先生似乎是誤會他的意思了，路平安又說：“纏著孩子的鬼魂，我知道是什麽了。不過，我需要孩子的新鮮糞便引她出來。”
“新鮮糞便？”李先生聽完一楞，想了想說，“在外面垃圾桶裏。”
“除了那個呢？家裏面還有嗎？”路平安說，“外面那些已經沒用了。”
雖然不知道這糞便跟鬼有什麽關系，不過，既然路大師這麽說，那就肯定是很重要的。
可是......
李先生有些為難地說：“孩子今天的糞便全都扔掉了。”
“這樣啊！”路平安皺了皺眉頭，“這樣，我先給孩子定定驚。”
“好好好。”李先生聽完，馬上點頭。
路平安給孩子餵了三陽符水，又咬破了中指，在孩子的眉心點了一下。
這一系列動作做完之後，原本哭鬧不止的孩子，便漸漸睡了過去。
“我們先回去，明天晚上再過來。”路平安說。
“那個鬼——”李先生說起鬼字，聲音突然低了好幾度，顯得很緊張。
說完，他還神色慌張地看了看周圍，生怕那只鬼聽到一樣。
“放心吧，今晚她不會來了。”路平安說。
“哦哦！”李先生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
“明天記得把孩子的糞便都留著，千萬不要放到外面去。”路平安說。
李先生鄭重地點了點頭。
交待註意事項後，路平安就跟沐陽一起離開了李先生家。
回家的路上，沐陽問路平安：“你怎麽知道那只鬼今天晚上不來了？”
路平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自知“罪惡滔天”的沐陽十分“龜孫”地點了點頭，拿出手機，假裝玩游戲，生怕一個不小心點燃了□□桶。
開車的司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有些好奇地說：“兩位小哥，你們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鬼？哪裏鬧鬼了？”
沐陽一看司機開了話頭，頓時興致就來了，急匆匆地就想接茬。結果，餘光瞥到路平安快要把他戳個對穿的眼神，他縮了縮脖子，跟司機擺了擺手。
“你聽錯了。”沐陽笑著跟司機說。
然後就閉上眼睛假裝睡覺了。
聽錯了？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看路平安跟沐陽兩個人，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額頭。
看他們兩人明顯不想說話的樣子，也就沒繼續追問。
第二天一大早，沐陽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被路平安揪起來跑步。
“六十圈。”路平安冷冷地看著他。
“你開玩笑吧？”沐陽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說。
“我的樣子像跟你開玩笑嗎？”路平安指了指玄羽堂旁邊的路，“跑！”
“靠，你不如直接殺了我算了。”沐陽抗議道。
“我先幫你松松骨吧！”路平安伸出了右手，祭出了幾道電弧。
沐陽看了以後非常生氣。
他已經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了。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他要反抗，他要抗爭！
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地說：“我不......”
“不”字剛出口，下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一道閃電就擊中了他腳邊的地方。
我靠！
他被嚇得跳了起來，馬上開始奔跑。
路平安緊跟在他身後，只要他速度稍慢一點，立馬一道閃電就會擊中他腳邊的位置。
玄羽堂位處創意園的邊緣，再過去就是森林了，這一大早的也沒什麽人過來，要不然看到路大師大發神威，沒準又能火一陣。
“大師兄，你說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丁子凱搬了張小凳子坐在玄羽堂門口，看著他師傅督促沐陽一圈一圈的跑步。
昨天晚上，他等到沐陽和路平安回家以後，才去休息。結果看到路平安臭著一張臉回來，還穿著一身很不合身的衣服，他沒敢問，怕觸了黴頭。
去問沐陽的時候，沐陽也是三緘其口，一個勁兒地搖頭擺手。
黑貓阿福喵了一聲，吃了塊小魚幹，十分悠閑地看著某人受罪。
晚上，路平安跟沐陽吃過晚飯之後，就打車去了李先生家。
沐陽跑了六十圈，腳都是軟的，走起路來直打擺子，還是路平安把他拖上車的。
要不是他還能喘氣，司機差點以為發生了謀殺案。
到了李先生家後，路平安繞著屋子外面走了一圈，察看一下周圍的情況。
然後，他回到屋子裏，將李先生孩子今天剛拉出來的新鮮糞便拿給沐陽。
“給我幹嘛？”沐陽眉心皺成一個川字。
“等下就由你引她進來。”路平安說。
“我？”沐陽臉上一萬個不願意，“為什麽？你拿不行嗎？”
“我等下要抓鬼，拿著這個，我怎麽抓？”路平安說。
“那——”沐陽看了看李先生，用下巴點了點，“他也行啊！”
“你見過讓客戶做事的嗎？”路平安無語地瞥了他一眼，“專業一點好嗎？”
“說得好像我有工資一樣。”沐陽小聲嘀咕道。
“拿好拿好，舉過頭頂。”路平安扶了扶沐陽的手。
沐陽癟了癟嘴，將手裏的紙尿褲舉過頭頂，臉上的表情非常嫌棄。
路平安一臉正色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出門口，將那張鎮宅符給撕下來。
“大師，為什麽撕掉這張符？”李先生疑惑地說。
“這樣才能把她放進來，這鬼膽子很小的，速度又快，不把她引進來，很難抓住她。”路平安說。
“噢噢！”李先生點了點頭。
“等一下你們夫妻倆抱著孩子躲在臥室裏，記住，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出來。完事後我會叫你們的。”路平安說。
“好好。”李先生點了點頭，“那個，我們現在就進去還是？”
路平安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便點了點頭：“進去吧！記住，不要出來！”
李先生鄭重地點了點頭。
李先生夫妻倆進臥室之後，路平安就跑到了大門的門後面躲著。
“來了沒有？我手好酸啊！”沐陽喊道。
“快了，快了。”路平安壓著聲音說，“你把手給我舉好。”
沐陽又是緊張又是無奈，稍稍活動了下發酸的雙手，又將紙尿褲給舉起來。
“來了！”路平安大喊一聲。
沐陽本來精神就高度緊張，再加上雙手已經舉了有好一陣子了，很是酸脹，這冷不丁地聽到路平安的喊聲，手上一抖，好幾滴糞便從紙尿褲裏流了出來，滴到了他的頭頂上。
他不由得大喊起來。
與此同時，一陣陰風猛地從屋外刮了進來。
沐陽感到屋子裏的溫度驟然降低，他察覺到面前似乎有什麽東西存在。不過，他沒開天眼，所以看不到，只是覺得莫名的心慌和怪異。
路平安快步從門後走了出來，手上拿著那張鎮宅符貼到門上。
飄在沐陽面前，正美美地吃著紙尿褲裏糞便的鬼魂，察覺到了不對勁，馬上扭過頭看向路平安。
路平安一個箭步上前，一記雷掌正中鬼魂後心。
那只鬼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同時現出了原形，原來是一只披頭散發的女鬼。
沐陽驟然見過女鬼現身，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撞到墻壁，才停了下來。
那女鬼現出原形後，不敢停留，見路平安擋在門前，她立馬就往窗戶飛。
結果，剛撞到窗戶上，就被鎮宅符的神光給打了回來。
對於弱小的鬼魂，一張鎮宅符就可以護住家宅平安。不過，對於異常兇惡的惡鬼，如果想將其困住，那屋裏的每個出口都得貼滿符箓。
不單單是門，就連窗戶，有時候甚至是墻上的小洞都得用符箓堵住。而且，有時候一個出口還得用上很多張符箓才能擋住惡鬼。
那女鬼被神光給打了回來後，見逃走無望，便向路平安撲去，打算直接硬碰硬。
路平安自是不怕，雷掌早已蓄勢，只待女鬼近身，一掌就可將其轟殺。
誰知道，那女鬼在空中突然調轉身子，朝沐陽飛了過去。
沐陽一見她往自己飛來，下意識地就將手裏的紙尿褲往前一扔。
豈知，那女鬼在空中接住了紙尿褲，便馬上吃了起來。
而且，隨著女鬼開始吃紙尿褲裏的嬰兒糞便，女鬼原來被路平安打了一掌，再加上逃跑時被神光反震，從而受傷導致若隱若現的魂體，又開始變得清晰。
靠，這童子屎還真的大補啊！
沐陽暗自驚訝。
那女鬼吃完了紙尿褲上的嬰兒糞便後就把紙尿褲扔到地上。
沐陽看到紙尿褲上原本金黃色的糞便已經變成了烏黑色，而且還發出一股惡臭味。
女鬼所謂的吃嬰兒糞便並不是真的吃屎，而是吸食糞便中的能量。嬰兒雖然陽氣弱，不過卻是靈氣十足。
因此嬰兒的糞便也多多少少帶有一些能量。
那女鬼補充好能量就馬上朝路平安撲了過去。
路平安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直接一掌轟出，跟女鬼正面對決，只一個照面就將那女鬼打了個魂飛魄散。
“這樣就完了？”沐陽有些驚訝地看著消散在空氣中的女鬼，問路平安。
“不然呢？”路平安說。
“我以為如此重口味的鬼，能力一定不差，想不到這麽容易就解決了。”沐陽說。
“聽你這意思，你很失望呀？”路平安看了看他。
“沒有，沒有，這樣很好，很好。”沐陽生怕路平安又出什麽幺蛾子，馬上擺手說。
說完，記起自己頭上剛才還滴到屎了，馬上沖進廁所清洗。
路平安去叫李先生夫婦出來，告訴他們那鬼已經被降服了。
“記住，以後孩子的糞便在廁所裏清理幹凈。”路平安說，“這種鬼可以通過孩子的糞便，遠距離的吸取孩子的元氣。多虧了你們請了張鎮宅符，否則，若是那鬼夜夜到孩子近前，恐怕孩子早就夭折了。”
“一定一定。”李先生夫婦急忙點頭致謝，“多謝大師相救，多謝大師相救！”
說完，李先生從身上拿出了一份謝禮非要塞給路平安。
一向嗜錢如命的路平安卻是少見的堅持不肯收下。
雙方僵持了好一會，李先生見路平安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勉強。
路平安幫著清理了剛才抓鬼時，不小心濺到地上的糞便。
等到所有事情都做好了，沐陽還沒從廁所裏出來。
他洗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才肯出廁所。
“我以為你掉馬桶裏了呢！”路平安說，“剛才還在想要不要去撈你上來。”
“切。”沐陽白了他一眼，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
“行啦，別聞了，回去了。”路平安無語地說，“你洗半天，我都收尾好了，怎麽，想在這過夜啊？”
沐陽無語地癟了癟嘴。
其實，他心裏也清楚，幾個月大的嬰兒拉的糞便，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臟那麽臭。
可是，終歸是屎，心裏總是覺得不自在。
告別了李先生後，沐陽跟路平安一塊走出胡同。
胡同裏地形覆雜，要坐車都得走到胡同外面的路口去打車。
兩人並肩而行，四周一片靜謐。
路平安摸了摸胸前的功德珠，每次打完鬼，最開心的時刻，莫過於看著功德珠裏的朱紅色又多了一點。
沐陽看見他摸胸前的珠子，好奇地問：“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麽你有事沒事老是喜歡摸這顆珠子。”
路平安看了看沐陽，冷著臉，並不太想回答。
他氣還沒消呢！
屎糊臉上的感覺實在是太惡心了。
等了半天，見路平安不想回答，沐陽又另外找了個話題。
“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鬼？”沐陽問。
“這鬼生前因為孩子夭折，性情大變，發誓要報覆社會，死後被地府懲罰，就變成這種鬼了。”路平安看了看他，籲了口氣說，“也不知道是怎麽逃到人間來的。”
......
就在他們要走出胡同的時候，突然看到前面岔口處，有一個看起來大概六十多歲的老奶奶。
老奶奶正站在路口，不斷地左顧右盼，看樣子似乎是迷路了，不知道該走哪條路。
沐陽快步走了上去，路平安緊跟其後。
“奶奶，您怎麽了？”沐陽笑容可掬地說。
“我想找我孫女，可是，可是——”老奶奶的手不斷地在兩個路口來回移動，“——我不記得要走哪個方向了。”
“沒事，你告訴我你孫女的門牌號是多少，我幫你找。”沐陽笑著走上前去，想要牽住老奶奶的手。
哪曾想，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老奶奶的手的時候，路平安拉住了他。
沐陽有些奇怪地回頭看了看路平安。
路平安湊到他的耳邊，低聲細語道：“她是剛死不久的鬼魂，別沖撞了生氣。”
沐陽聽完，瞳孔猛地一縮，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表情很不自然地看了看老奶奶。
發現老奶奶也在看著他，他臉上的皮肉頓時變得僵硬，非常吃力地硬擠出一個笑容。
“我孫女住在梅子裏胡同五巷六號，小夥子，你知道在哪嗎？”老奶奶問。
“啊？”沐陽聽了以後，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偏過頭看了看路平安，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我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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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陰氣來到了屋旁放垃圾的地方，卻沒有看到作祟的鬼魂，現場只有一股淡淡的陰氣。
“你跑這幹嘛？不進去？”沐陽奇怪地問。
“那只鬼剛才就在這。”路平安說。
“靠！在哪？！在哪？！”沐陽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蹦三尺高，跳到路平安身後，腦袋不停地向四處張望。
“我說了——”路平安深深地籲了口氣，一字一頓地說，“剛，才，在，這。”
沐陽聽了之後，兩個眼珠快速地轉動了兩下，稍稍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地說：“我知道，我剛才就是活動下身體，這抓鬼也是體力活嘛，劇烈運動之前要先熱身，你懂的。”
說完，笑著看了看路平安。
路平安無語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非常明顯地寫著：不好意思，我不懂！
沒空搭理沐陽，路平安走到了垃圾桶旁邊，開始在裏面翻垃圾。
“你這嗜好挺特別啊，你家裏的東西不會是你到外面撿垃圾撿回去的吧？”沐陽心裏既尷尬又緊張，沒話找話，十分嘴賤地說。
路平安回頭瞪了沐陽一眼，很想直接把垃圾桶扣在他頭上。
翻了一會垃圾後，路平安從桶裏翻出了一個黑袋子。打開之後，一股惡臭傳了開來。
“靠，什麽東西？”沐陽用手指堵住鼻孔，又是抗拒又是好奇地退了兩步，然後伸長脖子想看個究竟。
“是嬰兒紙尿褲。”路平安臉色不變地說。
沐陽瞥見了紙尿褲上面黑色的糞便，感到十分惡心地說：“這老李家的孩子平時都吃啥啊？！怎麽這麽毒？！”
眾所周知，嬰兒因為體內比成年人要幹凈得多，沒有吃過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體內是不會積累太多臟東西的。
一般情況下，正常的嬰兒糞便都是金黃色的，而且並不會有太大的臭味。
這紙尿褲上面的糞便顏色以及發出來的惡臭，連沐陽都覺得不對勁。
“難道是因為那只鬼的原因，你上次說過那孩子陰氣入體——”沐陽說著說著，歇了歇，換了口氣，接著說，“——陰氣入體才會拉這樣的屎嗎？”
“是因為那只鬼的原因，不過不是陰氣入體造成的。”路平安搖了搖頭說。
“什麽意思？”沐陽疑惑地問。
然後，他意識到自己用嘴呼吸好像更臟，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把手指從鼻孔裏□□。
結果，剛□□，那股惡臭就馬上往他鼻子裏鉆，熏得他馬上又把手指插了回去。
路平安看到他的動作，無語地搖了搖頭，手裏拿著紙尿褲說：“我今天一直在想，為什麽屋裏沒鬼，可是，孩子卻的的確確是陰氣入體，直到看到這個，我才確定這只鬼是什麽來歷。”
“什麽來歷？”沐陽好奇地問。
“這鬼叫飼嬰兒便鬼。”路平安說。
“啥玩意？”沐陽有聽沒有懂。
“這鬼覺得嬰兒的糞便很香，很喜歡吃嬰兒的糞便，一旦吃了哪個嬰兒的糞便就會一直纏著，直到嬰兒夭折。”路平安說。
“我靠，這鬼口味忒重了吧？”沐陽聽了以後，很是驚異地說，“我只聽過童子尿大補，還沒聽過童子屎也能吃。”
“怎麽，想試試？”路平安把手裏的紙尿褲杵到了他面前。
沐陽冷不丁地被這麽一嚇，手下意識地往外那麽一擋。那條紙尿褲直接飛到了路平安的臉上，糊了路平安滿頭滿臉。
“......”路平安將拍在他臉上的紙尿褲拿了下來，臉色極其難看，兩只眼睛快要冒出火來，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冒氣，瞪著沐陽，咬著牙，從牙縫裏一個一個地往外蹦字，“你，是，活，膩，歪，了，是，吧？嗯？！”
路平安緊握著雙拳，胸口氣得不斷起伏，手裏的紙尿褲被他捏成了一團。
他此刻真的是殺了沐陽的心都有了！
不管啥咒語了，就同歸於盡吧！同歸於盡吧！
“......”沐陽非常尷尬，手足無措，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兩只手不斷地在面前揮舞，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每一塊肉都仿佛在顫抖，“我......不是......故意的......”
沐陽察覺到路平安身上的殺氣，覺得再待下去，他肯定就得完蛋。
所以，他很是尷尬地笑了一下。
然後，撒腿就跑。
結果，還沒跑出十幾步，心臟猛地一陣揪緊，他一時間收不住力，整個人往地上撲下去，發出了一聲悶響。
與此同時，路平安的心臟也被揪緊，不過，此刻他的表情早就已經是難看到無以覆加了。
就在這時，屋裏的李先生聽到了響聲，跑了出來。
剛出門口就看到了一幕極其詭異的場景......
一個人在地上趴著，另一個人手裏拿著紙尿褲，臉上......臉上好像是屎......
什麽人？
偷紙尿褲的？
現在的人都這麽變態嗎？
他剛想大聲喝問，結果發現，那個臉上糊著屎的好像是......
路平安路大師？
他有些不敢確定地叫了一聲：“路大師？”
正在走向沐陽的路平安聽見有人在叫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
“還真是路大師啊！”李先生趕緊跑了過去，走到近前，又有些不太敢靠近。
沒辦法，路大師身上太味了！
“路大師，您這是？”李先生用手輕輕地擋了擋鼻子，臉色有些不自然地說。
路平安這時才想起還有正事要辦，深呼吸了一下，打算先幹正事。結果，身上的惡臭差點把他自己給熏暈過去。
“廁所在哪，我先去洗洗。”路平安臉色非常難看地說。
“裏面，裏面，我帶您過去。”李先生很是殷勤地笑著說，然後轉身在前面帶路，走了兩步，記起地上還趴著一個人，便回頭看了看，“地上的那位，您沒事吧？”
沐陽聽了李先生的話後，艱難地舉起右手，輕輕地揮了揮，示意自己還活著。
好不容易洗完澡之後，路平安跟李先生借了一套衣服，因為他足有一米八多，李先生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足足短了一截，跟露臍裝一樣。
沐陽偏偏又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一看見路平安的樣子，就止不住笑。
路平安瞪他，這小子居然還說他也沒辦法，他很想忍，可就是忍不住。
非逼得路平安給他電了下狠的，電得他嘴巴差點合不上，得用手扶著，他這才算是消停了下來。
“孩子有今天剛用過的紙尿褲嗎？”路平安問李先生。
“紙尿褲？”李先生很疑惑。
這路大師難道還有這方面的癖好？
怎麽剛被糊了一臉，這好不容易才洗幹凈，轉頭又想找用過的紙尿褲？
沐陽剛想幫著解釋，被路平安狠狠地剜了一眼，趕緊閉上嘴巴。
路平安現在很狂躁，如果不是兩人被那什麽奇怪的咒語捆綁在一起，他能生吃了沐陽。
他現在一點也不想聽見沐陽的聲音！
見李先生似乎是誤會他的意思了，路平安又說：“纏著孩子的鬼魂，我知道是什麽了。不過，我需要孩子的新鮮糞便引她出來。”
“新鮮糞便？”李先生聽完一楞，想了想說，“在外面垃圾桶裏。”
“除了那個呢？家裏面還有嗎？”路平安說，“外面那些已經沒用了。”
雖然不知道這糞便跟鬼有什麽關系，不過，既然路大師這麽說，那就肯定是很重要的。
可是......
李先生有些為難地說：“孩子今天的糞便全都扔掉了。”
“這樣啊！”路平安皺了皺眉頭，“這樣，我先給孩子定定驚。”
“好好好。”李先生聽完，馬上點頭。
路平安給孩子餵了三陽符水，又咬破了中指，在孩子的眉心點了一下。
這一系列動作做完之後，原本哭鬧不止的孩子，便漸漸睡了過去。
“我們先回去，明天晚上再過來。”路平安說。
“那個鬼——”李先生說起鬼字，聲音突然低了好幾度，顯得很緊張。
說完，他還神色慌張地看了看周圍，生怕那只鬼聽到一樣。
“放心吧，今晚她不會來了。”路平安說。
“哦哦！”李先生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
“明天記得把孩子的糞便都留著，千萬不要放到外面去。”路平安說。
李先生鄭重地點了點頭。
交待註意事項後，路平安就跟沐陽一起離開了李先生家。
回家的路上，沐陽問路平安：“你怎麽知道那只鬼今天晚上不來了？”
路平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自知“罪惡滔天”的沐陽十分“龜孫”地點了點頭，拿出手機，假裝玩游戲，生怕一個不小心點燃了□□桶。
開車的司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有些好奇地說：“兩位小哥，你們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鬼？哪裏鬧鬼了？”
沐陽一看司機開了話頭，頓時興致就來了，急匆匆地就想接茬。結果，餘光瞥到路平安快要把他戳個對穿的眼神，他縮了縮脖子，跟司機擺了擺手。
“你聽錯了。”沐陽笑著跟司機說。
然後就閉上眼睛假裝睡覺了。
聽錯了？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看路平安跟沐陽兩個人，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額頭。
看他們兩人明顯不想說話的樣子，也就沒繼續追問。
第二天一大早，沐陽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被路平安揪起來跑步。
“六十圈。”路平安冷冷地看著他。
“你開玩笑吧？”沐陽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說。
“我的樣子像跟你開玩笑嗎？”路平安指了指玄羽堂旁邊的路，“跑！”
“靠，你不如直接殺了我算了。”沐陽抗議道。
“我先幫你松松骨吧！”路平安伸出了右手，祭出了幾道電弧。
沐陽看了以後非常生氣。
他已經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了。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他要反抗，他要抗爭！
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地說：“我不......”
“不”字剛出口，下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一道閃電就擊中了他腳邊的地方。
我靠！
他被嚇得跳了起來，馬上開始奔跑。
路平安緊跟在他身後，只要他速度稍慢一點，立馬一道閃電就會擊中他腳邊的位置。
玄羽堂位處創意園的邊緣，再過去就是森林了，這一大早的也沒什麽人過來，要不然看到路大師大發神威，沒準又能火一陣。
“大師兄，你說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丁子凱搬了張小凳子坐在玄羽堂門口，看著他師傅督促沐陽一圈一圈的跑步。
昨天晚上，他等到沐陽和路平安回家以後，才去休息。結果看到路平安臭著一張臉回來，還穿著一身很不合身的衣服，他沒敢問，怕觸了黴頭。
去問沐陽的時候，沐陽也是三緘其口，一個勁兒地搖頭擺手。
黑貓阿福喵了一聲，吃了塊小魚幹，十分悠閑地看著某人受罪。
晚上，路平安跟沐陽吃過晚飯之後，就打車去了李先生家。
沐陽跑了六十圈，腳都是軟的，走起路來直打擺子，還是路平安把他拖上車的。
要不是他還能喘氣，司機差點以為發生了謀殺案。
到了李先生家後，路平安繞著屋子外面走了一圈，察看一下周圍的情況。
然後，他回到屋子裏，將李先生孩子今天剛拉出來的新鮮糞便拿給沐陽。
“給我幹嘛？”沐陽眉心皺成一個川字。
“等下就由你引她進來。”路平安說。
“我？”沐陽臉上一萬個不願意，“為什麽？你拿不行嗎？”
“我等下要抓鬼，拿著這個，我怎麽抓？”路平安說。
“那——”沐陽看了看李先生，用下巴點了點，“他也行啊！”
“你見過讓客戶做事的嗎？”路平安無語地瞥了他一眼，“專業一點好嗎？”
“說得好像我有工資一樣。”沐陽小聲嘀咕道。
“拿好拿好，舉過頭頂。”路平安扶了扶沐陽的手。
沐陽癟了癟嘴，將手裏的紙尿褲舉過頭頂，臉上的表情非常嫌棄。
路平安一臉正色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出門口，將那張鎮宅符給撕下來。
“大師，為什麽撕掉這張符？”李先生疑惑地說。
“這樣才能把她放進來，這鬼膽子很小的，速度又快，不把她引進來，很難抓住她。”路平安說。
“噢噢！”李先生點了點頭。
“等一下你們夫妻倆抱著孩子躲在臥室裏，記住，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出來。完事後我會叫你們的。”路平安說。
“好好。”李先生點了點頭，“那個，我們現在就進去還是？”
路平安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便點了點頭：“進去吧！記住，不要出來！”
李先生鄭重地點了點頭。
李先生夫妻倆進臥室之後，路平安就跑到了大門的門後面躲著。
“來了沒有？我手好酸啊！”沐陽喊道。
“快了，快了。”路平安壓著聲音說，“你把手給我舉好。”
沐陽又是緊張又是無奈，稍稍活動了下發酸的雙手，又將紙尿褲給舉起來。
“來了！”路平安大喊一聲。
沐陽本來精神就高度緊張，再加上雙手已經舉了有好一陣子了，很是酸脹，這冷不丁地聽到路平安的喊聲，手上一抖，好幾滴糞便從紙尿褲裏流了出來，滴到了他的頭頂上。
他不由得大喊起來。
與此同時，一陣陰風猛地從屋外刮了進來。
沐陽感到屋子裏的溫度驟然降低，他察覺到面前似乎有什麽東西存在。不過，他沒開天眼，所以看不到，只是覺得莫名的心慌和怪異。
路平安快步從門後走了出來，手上拿著那張鎮宅符貼到門上。
飄在沐陽面前，正美美地吃著紙尿褲裏糞便的鬼魂，察覺到了不對勁，馬上扭過頭看向路平安。
路平安一個箭步上前，一記雷掌正中鬼魂後心。
那只鬼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同時現出了原形，原來是一只披頭散發的女鬼。
沐陽驟然見過女鬼現身，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撞到墻壁，才停了下來。
那女鬼現出原形後，不敢停留，見路平安擋在門前，她立馬就往窗戶飛。
結果，剛撞到窗戶上，就被鎮宅符的神光給打了回來。
對於弱小的鬼魂，一張鎮宅符就可以護住家宅平安。不過，對於異常兇惡的惡鬼，如果想將其困住，那屋裏的每個出口都得貼滿符箓。
不單單是門，就連窗戶，有時候甚至是墻上的小洞都得用符箓堵住。而且，有時候一個出口還得用上很多張符箓才能擋住惡鬼。
那女鬼被神光給打了回來後，見逃走無望，便向路平安撲去，打算直接硬碰硬。
路平安自是不怕，雷掌早已蓄勢，只待女鬼近身，一掌就可將其轟殺。
誰知道，那女鬼在空中突然調轉身子，朝沐陽飛了過去。
沐陽一見她往自己飛來，下意識地就將手裏的紙尿褲往前一扔。
豈知，那女鬼在空中接住了紙尿褲，便馬上吃了起來。
而且，隨著女鬼開始吃紙尿褲裏的嬰兒糞便，女鬼原來被路平安打了一掌，再加上逃跑時被神光反震，從而受傷導致若隱若現的魂體，又開始變得清晰。
靠，這童子屎還真的大補啊！
沐陽暗自驚訝。
那女鬼吃完了紙尿褲上的嬰兒糞便後就把紙尿褲扔到地上。
沐陽看到紙尿褲上原本金黃色的糞便已經變成了烏黑色，而且還發出一股惡臭味。
女鬼所謂的吃嬰兒糞便並不是真的吃屎，而是吸食糞便中的能量。嬰兒雖然陽氣弱，不過卻是靈氣十足。
因此嬰兒的糞便也多多少少帶有一些能量。
那女鬼補充好能量就馬上朝路平安撲了過去。
路平安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直接一掌轟出，跟女鬼正面對決，只一個照面就將那女鬼打了個魂飛魄散。
“這樣就完了？”沐陽有些驚訝地看著消散在空氣中的女鬼，問路平安。
“不然呢？”路平安說。
“我以為如此重口味的鬼，能力一定不差，想不到這麽容易就解決了。”沐陽說。
“聽你這意思，你很失望呀？”路平安看了看他。
“沒有，沒有，這樣很好，很好。”沐陽生怕路平安又出什麽幺蛾子，馬上擺手說。
說完，記起自己頭上剛才還滴到屎了，馬上沖進廁所清洗。
路平安去叫李先生夫婦出來，告訴他們那鬼已經被降服了。
“記住，以後孩子的糞便在廁所裏清理幹凈。”路平安說，“這種鬼可以通過孩子的糞便，遠距離的吸取孩子的元氣。多虧了你們請了張鎮宅符，否則，若是那鬼夜夜到孩子近前，恐怕孩子早就夭折了。”
“一定一定。”李先生夫婦急忙點頭致謝，“多謝大師相救，多謝大師相救！”
說完，李先生從身上拿出了一份謝禮非要塞給路平安。
一向嗜錢如命的路平安卻是少見的堅持不肯收下。
雙方僵持了好一會，李先生見路平安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勉強。
路平安幫著清理了剛才抓鬼時，不小心濺到地上的糞便。
等到所有事情都做好了，沐陽還沒從廁所裏出來。
他洗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才肯出廁所。
“我以為你掉馬桶裏了呢！”路平安說，“剛才還在想要不要去撈你上來。”
“切。”沐陽白了他一眼，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
“行啦，別聞了，回去了。”路平安無語地說，“你洗半天，我都收尾好了，怎麽，想在這過夜啊？”
沐陽無語地癟了癟嘴。
其實，他心裏也清楚，幾個月大的嬰兒拉的糞便，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臟那麽臭。
可是，終歸是屎，心裏總是覺得不自在。
告別了李先生後，沐陽跟路平安一塊走出胡同。
胡同裏地形覆雜，要坐車都得走到胡同外面的路口去打車。
兩人並肩而行，四周一片靜謐。
路平安摸了摸胸前的功德珠，每次打完鬼，最開心的時刻，莫過於看著功德珠裏的朱紅色又多了一點。
沐陽看見他摸胸前的珠子，好奇地問：“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麽你有事沒事老是喜歡摸這顆珠子。”
路平安看了看沐陽，冷著臉，並不太想回答。
他氣還沒消呢！
屎糊臉上的感覺實在是太惡心了。
等了半天，見路平安不想回答，沐陽又另外找了個話題。
“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鬼？”沐陽問。
“這鬼生前因為孩子夭折，性情大變，發誓要報覆社會，死後被地府懲罰，就變成這種鬼了。”路平安看了看他，籲了口氣說，“也不知道是怎麽逃到人間來的。”
......
就在他們要走出胡同的時候，突然看到前面岔口處，有一個看起來大概六十多歲的老奶奶。
老奶奶正站在路口，不斷地左顧右盼，看樣子似乎是迷路了，不知道該走哪條路。
沐陽快步走了上去，路平安緊跟其後。
“奶奶，您怎麽了？”沐陽笑容可掬地說。
“我想找我孫女，可是，可是——”老奶奶的手不斷地在兩個路口來回移動，“——我不記得要走哪個方向了。”
“沒事，你告訴我你孫女的門牌號是多少，我幫你找。”沐陽笑著走上前去，想要牽住老奶奶的手。
哪曾想，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老奶奶的手的時候，路平安拉住了他。
沐陽有些奇怪地回頭看了看路平安。
路平安湊到他的耳邊，低聲細語道：“她是剛死不久的鬼魂，別沖撞了生氣。”
沐陽聽完，瞳孔猛地一縮，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表情很不自然地看了看老奶奶。
發現老奶奶也在看著他，他臉上的皮肉頓時變得僵硬，非常吃力地硬擠出一個笑容。
“我孫女住在梅子裏胡同五巷六號，小夥子，你知道在哪嗎？”老奶奶問。
“啊？”沐陽聽了以後，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偏過頭看了看路平安，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我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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