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要把菲戈安全的技術應用於非民用的項目，尚且要求要掌控關於技術的一切資料，以此類推，美國國防部自然也會有同樣的顧慮，軍事指揮系統猶如是國防的靈魂和大腦，他們不可能會把如此核心事務的建設權，完全交給第三方來主導。

美國國防部有自己的技術人員，當年若不是覬覦T博士在洛馬戰情推演系統上展現出的那超越了不止一個時代的驚人技術，他們可能也不會同意把軍事指揮系統的建設主導權，交給洛馬、交給T博士。

而洛馬的心思，和蘋果現如今的做法，多少有些異曲同工之處，他們都想畢其功於一役，洛馬把賭註壓在了國防部的未來軍事指揮系統上，蘋果則是壓在了自己智能手機和平板電腦上。

在獲得世紀訂單之前，洛馬遠不是美國最大的軍火商，正是由於T博士的加入，才讓洛馬的軟實力得到了驟然提升，而T博士負責的幾個項目，更是完全符合美國國防部提出的未來信息化作戰要求。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講，誰掌握了T博士，誰就控制了未來的國防部的軍事指揮系統。

洛馬的心裏很清楚，只要將國防部的軍事指揮系統握在手裏，那就等於捏住了美軍的心臟，今後再有訂單，必定會向洛馬傾斜，如果采購了其它軍火商的產品，很難保證其會不會因為某種“技術”原因，而無法正常接入這套指揮系統。

世紀訂單只是一錘子買賣，洛馬更需要的，是永久奠定自己的領先地位，即便是沒有T博士，他們也不會允許自己錯失如此一個天賜良機。只要明白了這點，那後來洛馬隱瞞事故的真相，甚至還主動配合T博士，將事故的原因完全推到了硬件上面，就不難理解了。如果讓事故原因落在自己頭上，那洛馬就失去了這個一勞永逸的好機會。

等後來洛馬明白，如果缺少了T博士，那這套軍事系統根本就只能是一紙空談，他們就更加不會把T博士交出去，他們會一直等，等到T博士回心轉意。

黑天不知道胡一飛在一剎那間能夠想到這麽多的事，他現在更多的是驚訝，來之前，他絕對沒有想到，胡一飛竟然會如此痛快就答應把技術轉讓給自己，甚至連考慮都沒怎麽考慮，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胡一飛從沙發上站起來，道：“這樣吧，我帶黑老大在公司裏轉一轉，親身了解一下我們目前的技術情況。”

黑天連連點頭，跟著站起來，道：“那就再好不過了。”

兩人出了辦公室，上到三樓，胡一飛給黑天介紹著目前技術部的工作情況。

技術部的旁邊，還有一處隔著的辦公區，裏面有十來張辦公桌，桌上有設備，只是沒人，黑天有些好奇，問道：“這些沒在的人，是幹什麽去了？”

“這裏是菲戈軟件的市場部！”胡一飛笑著，“原本我們打算推出一個產品，後來擱置了，目前這個市場部的人，都去剛成立的在線娛樂事業部幫忙了。”

黑天微微頷首，心裏卻在琢磨菲戈軟件擱置的產品到底是什麽，從成立至今，可是從沒有見菲戈軟件推出什麽具體的產品。

再往前走，是一間小會議室，是技術部平時用於溝通工作進度的地方，會議室的門開著，墻上掛了七八面大屏幕顯示器，不過此刻都黑著臉。

胡一飛把黑天領進去，將門合上，道：“黑老大你坐！”說完，走到會議室一側按下開關，墻上的顯示器隨即全部點亮。

黑天盯著墻上的大屏幕，畫面顯示的是系統啟動界面，不到十秒鐘，系統就啟動完畢，但顯示的桌面卻有些陌生，而且也看不出什麽操作系統的界面。

胡一飛做到黑天對面，都桌子下面拽出個無線鍵盤，道：“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們並沒有打算做反病毒和VPN產品，我們一直想做的，是基礎軟件和通用的中間件產品，菲戈軟件從成立到現在，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對ZM發布的終結者系統進行完善。”

“就是現在看到的這個嗎？”黑天問到。

胡一飛點頭，隨即一敲鍵盤，墻上的其中一個屏幕就隨即轉變，“這是終結者Ⅰ，它可以隨意變換操作系統的形態！”，胡一飛連續按鍵，屏幕上的畫面就不斷變化，每次變化，桌面的布局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動，順帶著還會出現不同的視覺特效。

“這個是終結者Ⅱ！”再次一敲鍵盤，墻上的第二個屏幕也開始發生變化，“它可以創建多個桌面，每個桌面都運行在彼此獨立的通道裏，就像是一個個不同的箱子，同樣，它的每個桌面都可以隨意變換形態。”

“終結者Ⅲ還是多桌面，但它實現了用戶數據和病毒木馬的分離，藐殺病毒的原理就來自於這裏！而終結者Ⅳ更進一步，做到了虛擬桌面的保存和移植，能讓用戶的數據脫離本機而移動！”

胡一飛介紹完四個版本的終結者系統，把鍵盤推到黑天面前，“我們目前所公布的所有技術方案，不管是智能手機的安全固件，還是反病毒產品，其實都是把原本給終結者系統設計的功能進行了剝離。可以說，這套終結者系統凝結了我們的所有核心技術，其中又以終結者Ⅳ最為強大！”

眼前的四個屏幕上，分別顯示著風格、布局都完全不同的四套系統，讓黑天很難相信這其實就是同一個操作系統，他接過鍵盤，在四個屏幕上來回切換，分別體驗著其中的差別，讓黑天詫異的是，隨著系統形態的變換，其系統的操作模式也會發生變化。

比如切換到類似微軟操作系統界面下，那一切的操作，就都是傻瓜式的，幾乎只憑鼠標就可以完成所有的操作；而在類Linux系統界面下，卻又成了命令行的操作方式，重要的操作，還得靠輸入命令。

當切換到一款類似於科幻電影中才有的系統界面時，整個畫面變充滿了一種神秘感，黑天按了按鍵盤，卻沒什麽反應，有些納悶。

“這個界面，是專門為觸摸屏設計的！”胡一飛解釋了一下，“可以放在平板電腦上運行。”

黑天“哦”了一下，放下鍵盤，心中非常震撼，ZM發布半成品的終結者系統後，黑天這邊也曾組織人手，對這款系統進行研究和分析，但他沒有想到，經過完善之後的終結者系統，竟會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活力。

“既然都已經做出來了，為什麽不發布呢？”黑天問著胡一飛。

“當初的想法有點天真，沒有硬件商的支持，想要靠這套系統實現逆襲，基本是不可能的！”胡一飛苦笑兩聲，“所以我們後來改變策略，決定從反病毒入手，從VPN入手，從智能手機入手，先把我們的技術應用到這些具體的領域內，讓人們慢慢接受我們的模式和理念。”

“你這麽想是對的！”黑天非常認同胡一飛的策略，並不是技術和理念領先，就能讓市場認可你，即便是得到硬件商支持的霸主微軟，也在“用技術拉動應用”的道路上栽了跟頭。

胡一飛接過鍵盤，又按了個鍵，畫面隨即一轉，出現一個登陸界面，胡一飛鍵入賬號和密碼，卻又出現了一個驗證的界面。

黑天沒看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正想發問呢，就聽胡一飛的手機響了起來。

胡一飛掏出手機，笑道：“是短信驗證！”，說完，他把短信中的驗證碼鍵入，一回車，就進入了菲戈軟件的資料庫，調出一份文檔打開，胡一飛道：“這是當時開發終結者系統的記錄，黑老大可以看看。”

黑天往屏幕上看，只見上面的記錄非常詳細，從項目的立項、時間管理、人員調配，到最後的技術實現，都有非常明確的記錄，還有每個參與項目員工的工作日志，而且是每日更新的，全部有據可查，這個是不可能作假的。

“那咱們合作的事，就算是定下來了！”黑天看完開發記錄，對菲戈軟件的技術來源再無懷疑，雖然他還是有些想不通，但事實擺在眼前，找不出絲毫的破綻，由不得他不信，“至於具體的條件，以及技術授權的費用、形式，我們可以慢慢商量。你有什麽想法，就盡管提出來，能夠滿足的，我們一定盡量滿足！”

“這個好說！”胡一飛笑著按動鍵盤，將眼前的屏幕一個個關掉，起身道：“咱們到我的辦公室，邊喝茶邊聊！”

到了下面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見梁小樂正坐在裏面看報紙呢。

胡一飛笑道：“你怎麽有空跑過來查我的崗？”完了給黑天介紹了道，“我女朋友，梁小樂！這位是國內安全界的老大哥，黑老大！”

“黑老大？你好，你好！”梁小樂吐了吐舌頭，很意外，心說這名字怎麽這麽奇怪呢，倒像是黑社會的老大。

“有事？”胡一飛問了一句。

梁小樂看胡一飛這裏有客人，便道：“不是什麽急事，晚上再說吧，我去樓下找老大，好久沒見他了！”

“他現在估計在會議室，負責招聘呢！”胡一飛道。

“我去看看！”梁小樂說完，對黑天一笑，打過招呼，便轉身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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