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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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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將她沒有把她帶回盧琳的屋子,而是讓她跟艷子睡在一起。艷子一直坐在床上等她回來,見她進來,叫了聲:“幹媽!”就撲了過來。顏初險些沒站住,摟著這個小女孩,跟著她幾日,臉上似乎長了點肉,不那麽瘦弱,抓著顏初肩膀的手也格外有勁。她忽然間被治愈了。

就算犯了錯,也要去跟他坦白。坦白之後,他作何選擇,她都再問心無愧,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這個板房裏沒有浴室,她找到個小兵要了點熱水,板房冬冷夏熱,她不敢給艷子洗澡,只是給她抹了下身子,然後就讓她鉆進被窩。她們二人互相摟著睡了一晚。

軍人作息規律,天還蒙蒙亮就都起來了。顏初二人也醒來,洗漱完畢後,她將板房內東西都收拾還原,外面有人敲門,她去開了,才發現是昨晚的那個小兵。

小兵一笑就露出一口白牙:“嫂子,昨晚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姓趙,負責一些姜指揮的日常瑣事。你叫我小趙就行了。”

顏初也回笑道:“小趙。”

“您的車撞壞了,開不了長途。我們已經把您車裏的東西都轉移了。姜指揮讓我帶你們上車,魏琛和何門送你們走。”

顏初點頭,帶著艷子隨小趙出門。小趙不像魏琛那般口風緊,顏初問什麽他就答什麽。一問一答間,顏初知道了為什麽會在淪陷區建立一個軍區。

政府為應對喪屍,兵分兩路走。一路是組建智囊團,專門研制對抗喪屍的藥物。另一路就是派出軍隊,奪占淪陷區。

西北雖然地廣人稀,但土地貧瘠,可耕種面積少。隨著幸存者一個接一個擁入西北,漸漸的,各種社會問題開始漸漸滋長。首當其沖的就是糧食問題。

益陽平原素來就有天府之國的美譽,又離西北較近。所以便有了顏初所見的路障,以及路障外成群結隊的喪屍。益陽每天都在清理喪屍中,每天也都有軍人犧牲。

顏初這才知道,自上次在陜西犧牲的烈士英勇事件大幅度曝光後,在軍隊中有了不成文的約定,後來形成定制,軍人被咬後,必須第一時間爆頭自盡。

顏初想起昨天自己沖破路障,魏琛說好不容易建起的防線差點崩潰。當時她只當是危言聳聽,沒想到後果會那麽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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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食堂吃了點稀粥和饅頭,在去車庫的路上,沒想到看到了盧琳。她也起了個大早,頭發簡單地紮了個馬尾,彎著腰似乎站不直。她與顏初微笑致意。顏初也點頭回敬。如此擦肩而過,小趙說了句:“琳子長得真好看。在軍隊裏跟我們大老爺們帶一塊可惜了。”

顏初冷笑了一聲:“是啊。你們晚上可悠著點。看人家妹子給累的。”

小趙說:“不管我的事。”

說話間,已經可以看見魏琛他們站在車前面等著了。魏琛眉頭緊鎖,看起來很不高興,渾身散發著拒人千裏的氣勢。旁邊的人應該就是何門了,雖然也沒什麽表情,但看起來比魏琛隨和的多。

何門見兩人走近,問了句:“你們在幹啥,這麽慢!”

小趙說:“嫂子剛才訓我了,說我晚上把琳子給累著了。我說我冤枉,我衣服都是自己洗的,根本沒讓琳子碰過。”

除了艷子,顏初三人表情皆是一僵。顏初半晌才笑了下:“呵呵,小趙好樣的,自己的衣服自己洗。這才是新時代的好兵。”

何門低聲問魏琛:“嫂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他聲音雖小,但大家都聽到了,魏琛臉更臭了,顏初更是難為情,說:“什麽時候出發啊,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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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上了車,顏初當了十天的司機,今天總算不用開車了,安逸地攤在後座上。魏琛將昨天沒收了的伯萊塔92F還給她,說:“雖然違法了,但特殊時期,拿著防身吧。”

艷子眼睛直溜溜地看著槍,說:“虎子也有這個玩意,他不肯給我玩。”

顏初說:“這個東西危險,你也不能玩。”

與小趙詳談甚歡的套話時間一去不覆返。魏琛今天寫滿了“生人勿近”,顏初跟他有點不搭調。何門雖然隨和了點,確是典型的笑面虎。他告訴她:“別看魏琛今早上一臉煞氣,其實他是得了相思病。誰不知道他喜歡盧琳。現在他要跟心上人分開了,你也多擔待擔待,別跟他一般見識。”

顏初回憶兩人的想處狀況,才後知後覺好像是有那麽一回事。盧琳自願留下來,誰知道是不是為了魏琛呢。

她本來想繼續八卦,但魏琛臉色越來越難看,顏初應付不來,便不再說話,上車後沒多久就睡著了。

據何門說,軍隊入川時就打好了入川的路,高速公路入口處的擁堵已經沒了。若是不出意外,十六個小時後就可以到達行州。

顏初默念,16個小時,這十天她經歷了240個小時,如今只要16個小時就能見到他了。

昏昏沈沈中,顏初做了個夢。夢裏她穿著T恤背著大背包坐上了去青藏的大巴,再次踏入那條艱險的國道。天藍得純凈透明,長長的路一望無際。她心情忐忑,因為不知道此行會有什麽結果。電話響了一次又一次,是父母打來的,她統統摁掉,最後索性關了機。她對未來有孤註一擲的勇氣。所以她再次去了格西。

青藏風沙極大,又是夏天,太陽曬得她睜不開眼。她下了車才想起沒準備頭巾口罩以及太陽鏡,匆匆去買了。這次她問了幾次路才找到軍隊駐地,幾個兵哥哥一眼不眨地站在軍區門口,可謂守衛森嚴,她如何進去成了難題。她甚至想過要不再去爬一趟雪山,看他會不會出現。

她在格西呆了三天,無計可施。想想已經半年了,他會不會已經沒在格西了?會不會已經退伍或者調走了?她有阿Q精神,如此自我安慰。第四天,遇見一個格西本地大漢,普通話說得相當不錯,聊了幾句,才發現這個大漢就是她第一次來格西時找的導游,名叫桑吉。

一說到那次的雪山之行,桑吉直腸子,拉著顏初要她請他喝酒,因為他是顏初的救命恩人。顏初原以為自己的救命恩人只有那個雷鋒哥哥,沒想到還有這個導游。桑吉說:“如果不是我那天多張個心眼,怕你出事,在山下守著,你以為誰會知道你上山了。”

顏初這才知道原來是桑吉報了警,於是爽快請了桑吉去吃飯。桑吉找了個小巷子裏的飯鋪,要請顏初和青稞酒和酥油茶。顏初喝不慣酥油茶,喝了幾碗青稞酒,這酒甜甜的,沒想到後勁挺大。恍恍惚惚間,聽到有人和桑吉打招呼。那人聲音很耳熟,她一時沒想起在哪聽過。只聽見桑吉在調侃那人:“你小子又當逃兵了。”

她對那個“兵”字格外敏感,睜著醉眼看過去,只看到那人的輪廓,他笑著說:“又是個被青稞酒灌醉的妹子。”

是他,真的是他。

她打了個激靈,酒醒了大半。

她拽著他的袖子,說了些醉話:“我在找你,你告訴我怎麽見你的法子好不好?”

對方楞了下,看了桑吉一眼,桑吉無奈地攤攤手,示意我什麽也不知道。

顏初清醒過來時,已經在下榻的青旅了。她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在異鄉獨自一人竟然也敢喝得爛醉,還好沒發生什麽不好的事,不然有她的好果子吃。賓館房間的桌子上,留了一張紙,上面寫了5個字:“我會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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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他就是在當天晚上。她開門時看到門外站著他,手一滑差點夾到手,他替她撐開門,淡淡道:“小心點。”

她“嗯”了一聲,他繼續說:“我在樓下等你。”

他沒有穿軍裝,簡單的一件T恤加休閑外套,都是簡單的牌子,他穿上卻很好看。她跟在他後面,只穿了見T恤,有點冷,於是叫住他:“雷鋒大哥,等等。”隨便進了家路邊的服裝店,買了件外套,當場剪掉吊牌穿上了。

他看了眼她背的鼓鼓的包,張了張嘴,還是什麽都沒問。

“那個,是你送我回來的嗎?你怎麽知道我住哪?”

他淡淡回答:“我找到了你的房卡。”

他帶她去了酒吧,她還以為他至少會找個安靜的地方,吃個飯喝個咖啡什麽的。但酒吧就酒吧吧,吵是吵了點,也不怕尷尬。結果最尷尬的事是,酒吧裏還有他的朋友。

四五個男人,有的稚氣未脫,有的熟練老成。燈紅酒綠下,音樂喧囂 ,他們無一不調侃她:“小賀的新女朋友?大老遠的想男朋友了?”

她一本正經地解釋:“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其實他們都知道他兩不是那種關系,可就是喜歡開玩笑,逗逗小妹妹多好玩啊。他們拿了酒給她喝,經過了昨天的醉酒事件她哪敢再喝酒。拒酒的後果便又是一番調侃。她豈是那些老油條的對手,沒過多久臉漲得通紅,坐立不安,窘迫極了。可他一直坐在一旁事不關己,坐在角落裏喝著紅酒,直到有個大嗓門,被稱為老秦的男人說:“小鐘小賀,你兩都啞巴啦?”

他站起來說:“你們真吵。”他拉著她的手腕出了酒吧,說,“我送你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12月份要來啦。因為新坑原因,此文暫時改為隔日更新,時間為依舊早上10點。謝謝各位小天使的支持。麽麽噠。

另外,這章有個重點有個重點有個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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