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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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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們有什麽用?”小開苦笑的看著自己面前:“大家既然來了,那就都請坐吧。”

這間小小的客廳裏,現在已經擠得滿滿當當,最前面的是狐族一幹大大小小的美女們,狐族旁邊那個虎頭環眼的家夥可不正是天王!

天王身後至少還有八只老虎,不過這些老虎們可沒有什麽山林之王的霸氣,反而一個個像小貓一樣溫順,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小開,就好像一群哈巴狗看著正要給自己餵食的主人一般。

當然,小開家的客廳也不算小了,僅僅這麽幾只妖怪是占不滿的,在狐族和虎族的四面八方,還有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生物,有蛇,有貓,有狗,有牛,有豬,可是無論如何有一點可以確定:沒有人類。

這一瞬間,小開仿佛走進了動物園,至少有三四十只動物擠在自己的客廳裏,他甚至聞到了動物們身上濃烈的體味。

“你們……是十八洞妖族聯盟吧。”小開道。

妖怪們頓時就喧嚷起來。

“是啊是啊,上仙,還請您老搭救我們啊!”

“上仙,我們狗族的命運就全部掌握在您的手裏了!”

“天哪,這就是那位禦雷的上仙嗎?怎麽這麽年輕,又這麽英俊,真是不可思議啊!”

“尊敬的小開門主,如果您願意拯救我們豬族,我們千秋萬代也會記得您的恩惠的!”

“啊!我忽然覺得我的心砰砰直跳,像是有一只小鹿在胸口跳動,我想我是愛上這位英俊瀟灑的上仙了!”

“上仙,我們蛇族美女是妖精中的極品,我懇求您接受我們蛇族最誠摯的奉獻吧!”

“……”

小開徹底目瞪口呆:“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他一邊說,一邊悄悄準備好了上次剩下來的“鎮元天符”,如果這些妖怪蜂擁而上,他就只能出手了。

“不好意思,上仙,又打擾您了,”胡雲雨臉上帶著濃濃的歉意:“我們實在是過於激動了,所以忍不住集合了整個妖族的成員,到您這裏來求助了。”

“求助?”小開很奇怪:“求助什麽?”

天王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一步,大聲道:“都給我安靜下來!”

天王的威信還不錯,吵雜喧嚷的妖怪們立刻就閉上了嘴巴,只見天王往前又走了兩步,這就走到小開面前了,小開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有點緊張了。

雖然自己是降伏過天王的,但是在他的想像中,妖怪都是桀驁不馴的,萬一出點意外可不是好事,小開想到這裏,悄悄擡起一只腳來,正要後退,就聽“撲通”一聲,天王偌大的身軀已經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了下來!

天王這一跪,所有的妖怪們頓時紛紛效仿,“撲通”之聲不絕於耳,頓時齊刷刷跪倒了一大片,就連一左一右的曉月和小欣也盈盈的跪了下去。

“我靠,你們這是幹什麽?”小開大驚之下,連粗口都出來了。

“上仙,救命啊!”妖怪們這一次倒是異口同聲,整齊得仿佛排練過一次,巨大的聲浪震得房間裏嗡嗡作響。這聲音剛落,就聽到樓梯間裏傳來了鄰居的罵聲:“大清早的鬼叫什麽,要看電視也聲音小點嘛,神經病!”

小開無可奈何的看了看天王:“先起來吧,有什麽事情你們慢慢說。”

“謝上仙!”眾妖又是異口同聲的回答,稀裏嘩啦的站了起來。

外面又罵了起來:“我靠,要你小點聲音沒聽到嗎?再吵老子要報警了!”

小開嘆了口氣,實在有點哭笑不得。

“門主,是這樣的,”天王的態度說不出的謙卑:“曉月她們拿回去的寶貝驚動了我們整個十八洞妖族,我們雖然眼光不高,但仍然看得出來,門主送給狐族的這件寶貝,比起那寒玉床,好了豈止十倍!這個世界上的元氣越來越淡薄,妖族的修煉也越來越艱難,而這數千年來我們東奔西走,實在是再也找不到延續血脈的辦法了,不但是狐族、虎族,事實上,所有十八洞妖族都瀕臨滅絕的邊緣。而門主您神通廣大,實力高深莫測,身為最接近神的門派天選門的當代門主,有驚天動地、神鬼莫測之能,您既然可以隨手拿出這樣極品的寶貝送給狐族,助狐族度過滅族之危,必然也能輕而易舉的解決我十八洞其他妖族的滅族之禍,萬般無奈之下,我終於做了一個決定,鼓動大夥一起來求助門主。”

天王說到這裏,又是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沈聲道:“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主意,門主若要怪罪,本人願意一力承擔,如果門主有令,我便是當場自廢修為,也心甘情願!”

小開搖搖頭,忍不住苦笑起來:“各位,如果我有辦法,我肯定願意幫忙,可是……可是我也實在沒什麽辦法啊。”

“撲通、撲通、撲通!”眾妖立刻又跪倒了一片,大夥兒也不說話,也不開口求情,一個個“梆梆梆”的拼命磕頭,那妖怪當中,有形容兇惡的大漢,卻也有千嬌百媚的美女,尤其是幾個蛇族和貓族的美女,看上去嬌嬌弱質,風吹就倒的模樣,卻也用白皙的額頭拼命的跟混凝土地板較勁,放眼望去,一片腦袋,實在是驚心動魄。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這些妖怪磕起頭來,居然一個個流利得仿佛專門排練過一般。

由此也可見,這些妖怪實在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小開低頭,就見曉月和小欣淚水漣漣,垂頭齊聲道:“還請主人救救我妖族一脈。”

小開就算能拒絕那滿廳的妖怪,又怎麽忍心拒絕這兩個相處多日的女孩,他呆了半天,終於長嘆一聲:“好了好了,你們起來,我……我答應就是了。”

磕頭聲戛然而止。

眾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沒有多少欣喜之色,眼睛卻一點點的濕潤起來,襯著流血的額頭,看得小開很有些辛酸,補充道:“我可說好了,我盡量幫忙,如果實在幫不上忙,你們別怪我。”

“當然,當然。”天王忙不疊的答應下來:“只要門主您願意幫忙,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對對對,天王說得對。”眾妖也紛紛點頭,看他們的表情,根本就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在他們看來,小開只是謙虛一下罷了,這位上仙據說可以隨手召喚天雷,這樣的神通,要幫他們一把,還不是輕而易舉麽?

這時,就聽門口想起了“啪啪啪”猛烈的砸門聲,一個聲音在門口大吼起來:“你他媽的搞什麽鬼,老子要打人了,給我開門!”

“呃……”小開沒說話。

“哼,居然敢得罪上仙,讓我去教訓教訓他!”一個狗頭妖站了出來,擼起袖子就要去開門,小開連忙攔了下來:“別,別,讓曉月她們去吧。”

門開了,門口站著的果然是個彪形大漢,大漢正要發飆,忽然發現開門的居然是兩個女孩子,而且是兩個極品的大美女,頓時就有些發呆。

兩個大美女都是梨花帶雨,剛哭過的樣子,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單薄的身軀站在門內,怯生生的道:“你……你有什麽事嗎?”

大漢滿腔的火氣頓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連說話都結巴起來:“沒……沒事,你……您關門吧,嗯,您關門,我……我走錯房間了。”

小欣對著他輕輕一笑,然後把門狠狠的關上,門關緊的那一剎那,仿佛碰到了什麽東西,只聽到“噗”的一聲輕響,然後傳來大漢的隱約一聲“哎喲”,小欣看看曉月,兩只小狐貍忍不住“噗哧”一起笑出聲來。

“他撞到鼻子了哦,”曉月道:“哼,活該。”

“他敢得罪主人,這算便宜他了,”小欣恨恨的道:“如果有下次,我就去勾引他,然後故意讓他老婆看見,保管讓他三天之內離婚。”

“不錯不錯,”胡雲雨大為讚賞:“我們狐族一向是鬥智不鬥力,正當如此行事。”

小開剛喝了口水,差點沒噴出來,人們常常把那些禍國殃民的女子稱為狐貍精,看來還真沒冤枉她們。兩只小狐貍在自己面前一向是千依百順,典型的淑女形象,沒想到本性中還有如此邪惡的一面。

小開正在感慨,忽然覺得心裏一動,無字天書起了反應!

“哈哈,開哥,我出關了!”一個久違的聲音驀然在內心響起。小開還沒說話,就聽這個聲音又大叫起來:“哇,好多妖怪!”

聲音剛落,客廳裏已經多了個大頭小矮子,光光的腦袋上一根頭發都沒有,全身裹著一件大大的袍子,可不正是小關!

小關這一出場,氣勢果然驚天動地,那滿廳的妖怪們,本來一個個笑容滿面,或坐或站的,可是小關一出現,所有人都仿佛忽然遭遇了天大的恐懼一般,用最快的速度趴倒在地,將腦袋深深的埋了下去,居然沒有一個妖怪敢再說一句話,再動一下指頭,就連呼吸聲,都被他們刻意的壓抑下來。

整個喧嚷的客廳,忽然之間就變得落針可聞,在小開反應過來之後,他發現除了小關之外,已經只有自己是站著的了。

“咦?”小開看到天王正趴在他面前不遠的地方,那麽寬闊高大的身軀居然正在微微的顫抖,就好像老鼠看到了貓一般。

曉月和小欣也正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烏黑的頭發散了一地,同樣不敢稍動。小開看得很仔細,小欣的小手用力的按在地上,指節都有些發白,已經害怕到了極點。

“怎麽回事?”小開道。

“哦,沒什麽,他們怕我,”小關得意洋洋的道:“我們魔界可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地方哦,我是魔頭,他們看到我不下跪才是怪事呢,哈哈。”

小開一巴掌拍在小關頭上:“得意個屁,還不快要他們起來。”一邊說著,一邊趕緊蹲下去拉小欣和曉月。兩只小狐貍兀自不敢動彈,被小開強行拉了起來,嬌軀還在微微顫抖,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低著頭根本就不敢看小關。

小關大為掃興,連連擺手道:“好啦好啦,起來吧起來吧,真沒意思。”

小開摟著兩只小狐貍,輕輕拍著她們的肩膀,又瞪了小關一眼:“你看你,把她們嚇成這樣。”

小關並不生氣,看著小開嘿嘿直笑,忽然道:“開哥,你對她們不錯哦。”

“哪……哪有。”小開頓時有些臉紅。

“別掩飾啦,開哥,你看你那手,都放到哪去了,”小關哈哈大笑,繼而連聲嘆息:“唉,可惜呀可惜,蕭韻姐姐呢?小竹姐姐呢?都被你拋棄啦。”

“我……我才沒有,”小開辯解道:“我心裏只有小竹一個人的。”他一邊說,一邊悄悄把手從兩只小狐貍的腰上收了回來。

曉月和小欣仍然低垂著頭,可是微微泛紅的臉蛋卻出賣了她們的內心活動,兩只小狐貍心裏都甜甜的,連膽子也附帶著大了起來,用比蚊子嚷嚷大不了多少的聲音道:“主人,這是……”

“兩位嫂嫂,我叫嚴小關,是開哥的弟弟。”小關笑嘻嘻的道:“當然,你們也可以叫我的另外一個名字:萬妖王。”

“噝……”滿地的妖怪齊刷刷的響起了響亮的抽氣聲,天王的牙齒拼命的格格作響,臉上的表情又是恐懼,又是期待,又是驚喜,顫聲道:“大……大王今日顯靈,可是要帶領天下妖族反攻修真界了?”

“反攻修真界?”小關一臉的莫名其妙:“你說什麽呀,我為什麽要反攻修真界?打打殺殺的很有意思嗎?上次開哥收伏天妖的時候我還看到過六派掌門呢。”

“呃……”天王滿肚子的殷切期望全部吞回了肚子裏,連害怕都忘記了,眼睜睜的看著小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關的臉色很認真,無論怎麽看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看到天王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忍不住走過去拍拍天王的肩膀,搖搖頭,一副怒其不爭的神情:“唉,我怎麽說你們呢?天下生靈本是一家,無論是人類,是妖怪,還是神仙,大家都應該和睦相處嘛,要註意,和平!和平才是最重要的,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和平才是世界的主題,我剛出來一個月,就能明白這個道理,你都有千年的道行了,怎麽連這個簡單的道理都看不破呢?”他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平時沒事多看看書,看看電視,要想融入這個世界,先要了解這個世界嘛。”

天王徹底呆住了,那張虎嘴張得大大的,完全進入石化狀態,他仔仔細細的打量小關,想要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假冒的,可是這個人渾身沖天的魔氣,驚人的威勢,那是一種高等上位魔頭對低等妖魔無與倫比的等級壓力,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面前這個家夥毫無疑問正是萬年之前那個魔界的傳奇人物萬妖王。

事實上,天王的天王裂碑手相傳正是由萬年前的萬妖王大人所傳下,而妖魔界無數的山精水怪們修煉的魔功,其能量都是冥冥中借用了萬妖王大人的本源妖力,可以說,只要萬妖王大人願意,他隨時可以收回所有妖怪們身上的力量,對於這些妖怪來說,萬妖王就是神,就是上帝,就是一切,是根本無法抗拒的存在,是完全不在同一位面的存在。

剛才妖怪們之所以如此恐懼,正是因為在萬妖王面前,他們根本沒有反抗之力,而這位著名的魔頭,當年最大的特點就是“殺人如麻,喜怒無常”。

相傳在萬年之前,魔界與修真界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萬妖王單槍匹馬對抗天下無數頂級修真者的聯手,居然絲毫不落下風,甚至當場發下誓言,要掃蕩天下修真,一統魔界人間,占領人世間所有的名山勝水,建立妖魔們的“大理想國”。

那時候的萬妖王,是何等的英雄豪氣,嗜血成性!而萬妖王的性格和理想,正是萬年以來妖怪們自我修煉的終極目標。

可是現在,這個帶著漫天魔氣的萬妖王,居然開口就是一句“我們要和平”?

據說經常會有人類因為理想而舍棄生命,修煉出人形的妖怪顯然也具有類似的素質,至少天王就是其中一個,在聽到小關的和平宣言之後,天王即便是害怕的渾身顫抖,卻仍然問出一句話來:“您……您當真是萬妖王?”

“是啊,我當然是萬妖王!”小關得意洋洋的向小開炫耀起來:“開哥,我這次閉關可不是浪費時間,我想起來很多事情,我想起了我是萬妖王,我還想起了我的很多拿手絕招,最重要的是,我終於知道我身上出什麽問題了!”

“那個……能不能讓我先問完?”天王牙齒打顫的道:“我想問問,您既然記得自己是萬妖王,那您記得您當年的誓言嗎?”

小關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什麽誓言?我可不記得什麽誓言,能記得自己的名字已經不錯了。我現在過得挺好的,別跟我提什麽當年不當年的,有句話沒聽過嗎?好漢不提當年勇!”

天王翻了翻白眼,悄悄擦了擦額頭的汗,死心塌地的又趴了回去。

小關這才轉過頭來,看著小開,相當郁悶的道:“開哥,我的實力是永遠無法恢覆了,因為我終於想起來了,我被人給封印了。”

“封印?”小開道。

小關長嘆一聲:“這個封印你也會的,那便是封魔口訣!”

封魔口訣是一種相當奇怪的能力,它可以作用於天下間所有的妖魔,上至幾十萬年的超級妖魔,下至剛剛成形的軟弱小怪,可是它又無法擊敗任何一只妖魔,因為它的特性並不是“擊敗妖魔”,而只是“限制妖魔”,它所采取的限制手段也很絕,那就是:封印對方最強大的一種能力。

關鍵的一點是,封魔口訣的封印能力是永久性的,任憑天崩地裂海枯石爛,它的封印效果永不消退。

當年的萬妖王魔氣之強天下無雙,任何法寶和仙器都無法突破他的魔氣對他構成威脅,所以他縱橫天下,根本無人能制,可是他的問題也正在於此,除了無與倫比的魔氣之外,萬妖王的其他功夫就要遜色太多了,以至於最終遭遇了修真界最難出現的封魔口訣之後,頓時失去了全身幾乎九成的戰鬥力,被人輕松封印,關在這無字天書之中,整整萬年。

萬年之後,物是人非,萬妖王成了嚴小關,不但喪失了大部分的記憶,而且連本性都被天書裏的仙靈之氣給改造了。

當然,這其中的關鍵,現在的小開是萬萬想不清楚的,他還沒來得及發表看法,就覺得無字天書裏又有了感應,麻將真人大聲叫了起來:“萬妖王?萬妖王?天哪,這個名字好熟悉!”

“我也很熟悉,”博學真人跟著就叫了起來:“聽到這個名字,我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不錯,”閉關真人都跳出來了:“除了敵意,還有殺氣!”

鎮元真人嘆了口氣:“唉,萬年歲月,居然把我們的記憶都消磨得幹幹凈凈了。”

小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驚疑不定的看著小開的懷裏放無字天書的地方,看了老半天,忽然一拍手,驚道:“呀!原來這本書裏不止我一個人!”

只見一道流光閃過,小關已經重新回到了無字天書之中,那客廳裏的妖氣也在一瞬間消失得幹幹凈凈,滿地的妖怪頓時覺得全身一輕,一個個慢慢的擡起頭來。

“萬妖王大人呢?”一個狼頭人小心翼翼的問。

“他走了,”小開道:“你們不用害怕,他是我兄弟,不會害你們的。”

眾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到了彼此眼睛裏無法掩飾的驚訝與狂喜。面前這位小開上仙,不但有神鬼莫測之能,還是萬妖王的哥哥,如此身份,當真是驚天動地,這次十八洞妖族能夠攀上這棵大樹,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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