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微微點頭，因為漫說是自家老二，就是他這個隋國公，左丞相，上柱國都沒有調查出黑鷹的真實底細。

如果說他比自家老二多知道一點，那就是黑鷹的真名叫寒冰，寒冷的寒，冰水的冰。沒人能夠掌握她的行蹤，也沒人知道她的本事究竟有多大。

讓這樣的一個人呆在宇文赟身邊三年，什麽事也沒出過，楊堅比楊廣更好奇更加迷惑不解。

所以他只能這麽跟老二說：“黑鷹本不是黑鷹，黑鷹叫寒冰，不是中土人士，沒人見過她的臉沒人知道她到底來自哪裏，到底有多大本事，又為了什麽進皇宮！她一次不殺你未必是好事，可是她接連兩次不殺你就不算壞事了！阿嬤，以後一定要對這個女人多加小心，如果有可能一定想辦法弄清她的底細，不行，就殺掉！”

楊廣第一次聽楊堅說殺人，不像想象中那麽過癮，楊堅哪怕說殺人的時候語氣也依然很平和，好像他天生就該主宰別人的生死。

他雖然同樣不了解自家老二，可他確信一點，老二就是老二，是他的兒子，有什麽事他只要吩咐他去做就好了，因為他現在真的長大了。似乎比在外面鍛煉了三年馬上要成家立業的見地伐成長的還要快！

見地伐身上總是會有一絲驕奢的影子，可老二身上的氣質不同，或許他更懂得把握自己如今的位置。

楊廣點頭，“阿嬤明白，謹記父親教誨！”

楊廣邊說邊走上去替楊堅按摩肩膀，他不是輕易做這麽親密的動作，他只是知道父子倆在有親密肢體接觸的時候他提出要求成功的幾率更大。

“父親大人，阿嬤鬥膽提一個請求！”

楊堅點頭，微閉雙眼，“說……”

楊廣聲音平緩，眼睛看著遠處的雕梁畫柱，“阿嬤先帶姐姐出宮療養，如果可以明玉公主和天左皇後也一起帶出去！”

楊堅臉上沒有任何驚奇，聲音渾厚而陰沈，“平日裏你母親如何教你？怎麽偏偏跟不該接觸的女人接觸！”

這話比較重了，可是楊廣知道，在這個問題上他只有一次機會，所以即便受到了嚴厲警告他也不能輕易放棄。

“父親大人，阿嬤此舉無關男女私情，有的只是姐弟之情，有的只是為隋國公府長遠計議！”

楊堅更加不快，老二這有點逼宮的架勢，“你最好能給出為父可以信服的理由，否則……”

楊廣繼續這手裏的動作，不抖，不輕，不重，剛剛好。

“大姐一日不離開皇宮一日便不會放棄跟隨先帝而去的想法，朱滿月不但容不下大姐更容不下明玉公主和天左皇後，本來天左皇後可以不管，任憑她風吹葉落。可這兩年來大姐跟她已經親如姐妹，大姐身邊不能沒有她，阿嬤雖然心疼大姐，但阿嬤畢竟是男兒身，還要追隨父親建立一番工業，不可能整日裏陪著大姐說話解悶！”

“明玉公主對阿嬤有些喜歡，阿嬤不能再讓她被人綁架欺辱。”

楊堅聽完總算長長出了口氣，老二說的的確在理，但先帝剛死皇後和公主就出宮這不合規矩，他們不僅都要守孝，而且天左皇後還要出家的！

“你的心情為父明白了，但你要知道成大事不拘小節，這事有悖祖制，萬萬不可！”

楊堅自然有楊堅的看法，他雖然心疼大女兒，也希望老二能跟明玉公主能成為夫妻，可是眼下情況紛繁覆雜，他不能出錯。如果他認為現在他幾乎控制整個局面，那就大錯特錯，期間暗流湧動，不光朱滿月和幼小的靜帝，其餘王宮貴胄，高位大臣一樣各懷心事靜觀其變！

暫時支持除了朱滿月比較著急以外，其他人都還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楊廣只能放棄，他不認為今天他是完全失敗的，至少他讓楊堅接受了他的說法，至於最後的否定在他預料之中。

而這算是他的第一步，接下來他自然還要有第二部，而他這個第二部誰也想不到怎麽樣，因為他要去找天大皇後朱滿月當面談談。

很快離開楊堅，可是他並沒有離開天宮，而是乘機尋找朱滿月的身影，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讓他在側殿找到。

朱滿月正摟著自己的小兒子靜帝在龍椅上喃喃自語，這個老女人此刻看起來還多少有些人的味道。

他很順利的就見到了朱滿月，因為他讓人直接奏報。朱滿月沒理由不見他，她想不到楊家老二如此好本事，如此的膽量，不但殺了她的心腹飛豹，而且還順利的就走了公主。現在又直接找上門來！

真是不知死活！

小皇帝已經昏昏睡著，朱滿月讓人把他抱下去，然後起身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表情看著跪在下面的楊廣。

“你好大的膽子，一個小小的雁門郡公竟然直接來見本宮，難道這是你父親教給你的麽？讓你如此狂妄大膽驕奢縱橫！”

楊廣不卑不亢，穩穩跪在那，“皇後娘娘，小臣只是有幾句話要啟稟娘娘！”

朱滿月一楞，她倒要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麽！

“有事去找你父親隋國公就行了，用不著到本宮這假惺惺，你戲弄本宮的事情本宮還沒跟你算賬，你還敢來找事，你信不信本宮現在將你打入天牢也沒人能救得了你！”

楊廣低頭，因為皇後娘娘的鳳儀一般來說是不能隨便擡頭看的，何況他的級別這麽低，只是其實根本不是這麽回事，他怕他擡頭看了這個老女人那一臉的厚粉和囂張的架勢，會忍不住出口成臟甚至沖過去直接把她結果了！

“是關於皇後娘娘將來的！”

朱滿月更加驚奇，而且她心裏也不是完全有恃無恐，因為她一直認為楊廣一個無官無職的小兔崽子絕對不敢主動找上門來，一定是隋國公楊堅那只老狐貍派過來向她示威的。

她不信西苑宮的事情楊廣提前沒跟楊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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