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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冬日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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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9日周三,下午14:30,離第56次公開觀測還有589小時。雖然是冬天,但是天氣真的很不錯,藍藍的天,太陽很溫暖。

半山雅居的這個田園風的大院子裏,兩個漂亮的姑娘面對面站著。Lisa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驚問道:“你說什麽?”

安娜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現在是他的戀人,根據這一點,所以我認為你有權利知道:李小軍並不屬於這個時代,未來某日,他總會離開你,你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當然,選擇的權利在於你自己,如果你選擇堅持,那麽你將會為你的選擇付出相應的代價。”

Lisa想笑,她覺得安娜說話像Siri一樣,甚至還沒有Siri流暢。她還是禮貌的忍住了笑,對著安娜點點頭,扭身蹦蹦跳跳的和兩只大汪玩去了。她一點也不相信安娜說的這些話。

屋裏,安迪問小軍,你怎麽能接住安娜的拳頭?小軍哈哈一笑,說道,我為了你啊,你要是被個女的打成熊貓眼,我怎麽給你爸、還有老太太交代啊。

吃了餃子,安娜叫小軍出來說話,她直截了當的告訴小軍,我來自未來,小軍盯著她,嚴肅的說道說,安娜,你穿越了對吧?安娜點點頭。小軍又說,你是要來帶走我的嗎?

安娜楞住了,她一時反應不過來了,小軍哈哈哈笑了,說道,我和你開玩笑哪,別當真!說完也要跑去找大汪玩。

安娜一步蹬了出去,身體斜著伏下,直接用腿向小軍雙腿掃去!

小軍反應不及,慘叫一聲,摔了個結結實實!安娜手一撐地,原地站了起來,楞楞的看著摔倒的小軍。

小軍摔的眼冒金星,半天爬不起來,Lisa在院子另一頭看到了,趕緊喊著:“不要打了!”,沖了過來。兩只大汪也吼叫著跟了過來,但是沖到了一半,就停了下來,都死死趴在地上,高聳著屁股,狂叫著,不敢再往前半步。

Lisa沖過來蹲在小軍身前,攔在了安娜面前,安娜冷冷的說,請讓開。Lisa倔強的搖了搖頭,一動也不動。

小軍終於站了起來,他揉著腦袋,對著安娜怒喝道:“你腦子有病啊!”話音未落,安娜已經一步跨到了小軍面前,蹲在地上的Lisa,只看見安娜的肩膀一抖,小軍又是“啊—”的一聲慘叫,頭猛的向後仰了過去。

Lisa一下子撲到了安娜的身上,廝打著,安娜抓住了Lisa的兩只手,Lisa一下子動彈不得。安娜對Lisa說道,你看見了把,這個男人如此的軟弱,並不值得你依靠。

安迪聽到狗叫,也沖了出來,大喊了一聲:“你們都住手!”小軍感覺得出來,安娜剛才的那一腿和一拳,力度比自己替安迪擋的那一下,輕的太多了。

饒是如此,也把他痛的齜牙咧嘴。

他把安娜的手拉開,把Lisa抱了過來,輕輕拍了拍Lisa的腦袋,說道,Lisa,你不用怕,我沒事的。說完,他把Lisa拉到了安迪的身邊,安迪會意的點了點頭。

小軍揉了揉已經開始紅腫的眼睛,轉向了安娜。

“好吧,安娜。”他說道:“你不是知道我很多事情嗎?那你能不能告訴我,Lisa這麽弱小,為什麽要保護我?”

安娜楞住了。

小軍笑了,雖然因為牽動了傷處,笑得有些痛苦。

他大聲的說道:“因為愛,因為憐憫,因為彼此間真實的感情。你懂嗎?因為真實!而你,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對吧?——那你懂這個世界的真實嗎?啊?”

安娜臉色大變,Lisa尖叫道:“別說了——”

已經來不及了。

一身悶響,小軍一下弓下了腰,雙腳幾乎離地!安娜一記右勾拳重重的打在小軍的肚子上!小軍彎著腰,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這下重擊讓他幾乎休克了過去,他終於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安娜也驚呆了,之前的一腿和一拳,其實,是她想試試T-king的徒手格鬥,究竟達到了什麽程度。

她也對國際公寓裏,被小軍接住的那一拳,印象深刻,這一下子,自己也仿佛失去了理智!

Lisa驚叫著想沖過來,卻被安迪一把拽住了,小軍還是彎著腰,沒有擡頭,但是卻向著他們的方向擺著手——示意他們不要過來。

他慢慢直起身子,因為巨大的痛苦,斷斷續續的說道:“我的真實……就是當下……你對於我而言,並不是真實……即使再過600個小時……或者6000個小時,結果……都是一樣的……”

安娜呆呆的站在那裏,她痛苦的想著,似乎有生以來,第一次聽見有“真實”這個詞。

她頭痛欲裂,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雙手緊緊的揪著自己的頭發,蜷縮在自己的腿上。她的回憶裏,只有“劇本”,只有地獄般的特訓,只有觀測官的身份,觀測官的日常,還有那件小小的密室——和那些日覆一日的觀測工作。

她想不起自己來自哪裏,她想不起家在何方,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像小軍那樣,有爸爸、媽媽,現在還有了Lisa,還有安迪這樣的好兄弟。

安娜終於明白,她只有自己,她的真實,就是“劇本”,就是“劇本”賦予了自己真實……

“啊——”安娜痛苦的喊著……

阿姨扶著老太太也站在了門口,看到這一幕,心善的老太太不明所以,但是還是拿出了手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安娜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雙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頭發,頭痛的仿佛要裂開了一樣。這時,一只手伸到了她的臉旁,她擡起頭看了看,冬日的暖陽下,約翰康納向自己伸出了手,他古銅色的臉龐上布滿了胡須,雙眼凝視著自己,正綻放著比太陽還溫暖的笑容。

安娜驚呆了,忘記了疼痛,接過了這只有力而又溫暖的手,站了起來,她怔怔的看著康納——突然發現是小軍,是小軍拉起了她。

安娜突然想起,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康納本人,為什麽剛才一瞬間,那麽真實?安娜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無比反感,和極度厭惡的T-loser,盧瑟王,突然覺得心裏那個空空的洞消失了——她擦掉了淚水,看著小軍。

她微笑著,對小軍說道:“對不起,你就是我的真實,是我的全部的真實!請原諒!”

說完,給小軍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安迪和Lis張大了嘴巴,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小軍也楞在了原地,他感覺,這句話像在哪裏聽過一樣,他也在回憶著。

兩只大汪突然叫了起來,飛跑到院門跟前,又恢覆了生龍活虎的樣子,上躥下跳的吼叫著。安迪連忙過去,喝住了兩只大汪。他知道,來客人了。

果然,院外馬上傳來了停車的聲音,不一會兒,有人按響了門鈴。院門打開了,一個滿頭紅發的腦袋伸了進來,是紅毛!

他探頭探腦的向安迪問了好,然後,挑著兩個擔子艱難的進來了。沒錯,確實是兩大擔子!

安迪、小軍、還有Lisa,包括阿姨和老太太都楞住了,紅毛一邊肩膀上扛著一條大粗甘蔗,每條甘蔗的兩頭都掛滿了大購物袋,裝滿了蔬菜、魚、肉、水果、零食和飲料。

紅毛喘著粗氣,把“物資”卸進了屋裏,向老太太匆匆問了好,又扛著甘蔗沖了出去。幾個年輕人跟著也出了院門,全驚呆了。

一輛奧迪A8和A6停在一旁,兩輛車的車門和後箱全部大張著,周圍的地上擺滿了幾十個裝的滿滿的——購物袋!夏琪滿頭大汗,還在忙碌的從車裏往外提,紅毛喘著粗氣,正在往甘蔗上繼續套著沈甸甸的購物袋。

原來是夏琪來“勞軍”來了。

大家看著狼狽的紅毛,啼笑皆非,趕緊上前幫忙,前後來回三趟,才把夏琪滿滿的“心意”全部搬進了屋裏。

兩只大汪見了夏琪,拼命的沖上去獻媚,夏琪笑道,狗狗乖——下次來給你們也買好吃的,兩只大汪似乎聽懂了,歡快的咧著大嘴,尾巴都快搖掉了。

原來,夏琪老惦記著小軍,可是又不好意思打電話,想了個拉著婷婷一起去還車的借口,於是就找到了婷婷辦公室。婷婷正忙的恨不得飛起,明白了夏琪的意思,就派紅毛把A8開上,讓他帶著夏琪一起去還車。

結果半路上,夏琪指揮著紅毛去了一家大型超市。一頓瘋狂的采購,幾乎專撿貴的買,食品全買的是進口的,還買了足夠的日用品,出手之大方讓紅毛大為驚嘆。

其實這家連鎖超市也是夏琪代言,送給了夏琪超多的購物卡,這下剛好用上了。

紅毛的驚嘆馬上變成了哀嘆。雖然有超市員工熱心的幫助,紅毛推購物車還是推得幾乎口吐白沫,拎購物袋拎得兩只手都失去了知覺。

安迪、小軍、Lisa都特別感動,夏琪嘴又甜,一口一個奶奶,老太太也十分的開心。阿姨給紅毛又下了一大盤餃子,紅毛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安迪讓紅毛去自己房間洗澡換衣服,紅毛謝絕了,他說要把婷婷的SUV開回去,他怕婷婷萬一有事,他在跟前方便一些。

大家勸夏琪一起回去,夏琪說和老太太說好了,晚上要給老太太燒菜吃呢,老太太哈哈笑著說,就是就是。

小軍征得了夏琪的同意,給婷婷也收拾了一大包吃的,托紅毛給婷婷帶回去。安迪叫住了紅毛,說你來了家裏,也沒好好吃頓飯,這酒是我帶給你爸的,說著往車上放了一箱酒,紅毛感激的告辭了。

安娜一直靜靜的在一邊看著,這樣的場面她從來沒有經歷過。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該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在想,這就是小軍說的“真實”嗎?

感覺……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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