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嗆與蒼涼，“最起碼我還不算眾叛親離不是。”

也算是對自己心靈最大的慰藉了，曾經被自己厭惡的女兒還處處護著他。

“自以為養了好些忠心耿耿的狗，沒想到全都是白眼狼，”馬向前自嘲似的笑道，“年紀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

向柔沒接話。

不管他的眼睛好不好使，也不管他的年紀大不大，從她的父親被活生生打死的那一刻開始，她跟馬田村的任何人都毫無幹系，之所以會容忍他們也是為了報仇罷了。

“哈哈哈哈哈，到頭來一切是空，”馬向前哈哈大笑起來，身上的那股子精神氣在笑聲中漸漸消散，等笑聲停歇時，整個人似乎蒼老了十歲，“對於今日這個結果，你可還滿意？”

向柔抿著唇，看著瞬間蒼老的馬向前，聲音平靜無波，“我求得不過是一個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當初犯下過錯的所有人都要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負責，無論身份、無論老幼，她一直所求的不過是為自己的父親討回公道罷了。

馬向前的雙眼一直緊盯著向柔，似乎從未像今日一樣，如此認真的看過她，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281.結果

“不愧是我們馬家人！”馬向前到最後所有的話都化為這句嘆息，看著她露出一抹蒼白無力的笑容。

對他的話十分無感的向柔也只是面癱著臉，沒說話。

有什麽好說的，馬向前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就算她再怎麽否認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幹脆就不說話。

規定的探視時間到了，該聊的天也聊完了，全程監督外加光明正大偷聽的劉飛，要不是瞳孔在地震，絲毫瞧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在離開的時候，向柔背對著他，“不管怎麽樣，你都是我外公。”

她很感謝年少時期馬向前對自己的關懷，即便那種關懷帶著強烈的目的，可不能否認的是，那段時間確實是她童年時期難得的溫情。

背對著馬向前的向柔沒有瞅見馬向前那覆雜的眼神，她也不想回頭去看，徹底的將過去的一切斬斷。

她的背影是如此的決絕，以至於馬向前都不願開口，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還沒到大門，劉飛的電話就響了，傳來了馬向前認罪的消息，在那個瞬間，向柔的內心居然有些不忍，咬著唇，強迫自己快步離開。

腦海中千萬般的思緒，在走出大門第一眼看見肖慎行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時，如數化為灰燼，不管現在還是將來他們過的如何，都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餓了沒？我們吃飯去。”瞅見向柔的瞬間，直起身來的肖慎行變得精神抖擻，想著她中午就喝了一碗粥怕是會餓，決定將晚餐提前。

腳步輕快的上了車，臉上掛著笑，“好啊，我們去吃什麽？”

趁著無聊做了攻略的肖慎行沖她神秘一笑，載著好奇心滿滿的向柔在宜梧最具觀賞性的街道上繞了幾圈。

車窗外舒爽的風撲面而來，揚起了她的長發，也吹散了她的繁雜的思緒。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會跟他們糾纏不清。”

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麽一句，讓肖慎行有些反應不過來。

然而當事人本人則是望著車窗外的風景，忽然間打開了談話的欲望甚至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可是真正下定決心去做的時候，卻發現困擾自己的一直都是自己，他們不過是我給自己設下的魔障。”向柔感慨似的說著，眼神裏帶著自我譴責。

肖慎行側過頭看了她一眼，關切的詢問，“那你現在是打破魔障了嗎？”

“也不算是打破，頂多算個自我重生。”向柔回過頭沖他笑，眼神裏多了一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魔障這個東西放在她身上不能用打破二字來形容，反倒是用掙脫才算正確，從她費勁心思從那個地方將向立欽接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已經掙脫了這個魔障，只是身為當事人的她，一無所知罷了。

能夠順利解決他們，也算是為自己過去的人生畫上了句號，想到劉飛臨走前跟她說的那些話，她的精神有些恍惚。

“重生之後的你更好看了。”求真務實的肖慎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明一下，可到底是自己的女朋友，神色也跟著有些恍惚。

向柔心裏一甜，笑嘻嘻的瞟了他一眼，“嘴巴真甜，我試試是不是偷吃了蜜糖？”

說著，趁他回頭的瞬間，親了上去。

一觸即離。

肖慎行的瞳孔放大，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跟偷吃了油似的在那裏沾沾自喜的向柔，頗為意外。

“真甜，果然是偷吃了蜜糖。”向柔笑嘻嘻的。

回過神來的肖慎行無奈的看著她，頗為寵溺，“你也很甜。”

“你比較甜。”向柔。

“在我眼裏，你最甜。”肖慎行的嘴角微微上揚，吹捧的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丟，“甜的我牙都軟了，沁入我心。”

“我們這算是商業互吹？”向柔的臉上依舊是那個笑，兩頰的肌肉都笑到有些發僵顫抖，假的可以。

肖慎行定定的看著她，直到身後的車輛等的不耐煩瘋狂的摁著喇叭，他才緩緩發動車子，聲音沈穩而內斂，“不想笑就別笑。”

在他面前無需假裝開心，他又不是瞎子豈會看不出她在強顏歡笑；他又不是聾子豈會聽不出她話裏的傷心。

他能夠理解向柔的傷心，卻未必能感同身受，畢竟他沒有親身經歷過她受過的痛楚，即便他父親經常坑兒子，但至少除了缺少父愛母愛之外，他過得還不錯。再者，有高湘文這位充當‘父親’角色的老狐貍在，他也沒覺得自己缺愛缺到什麽地步。

聽見他話的瞬間，向柔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閉著眼睛頭靠在椅背上，小聲嘟囔抱怨道，“強顏歡笑真的好累。”

肖慎行一臉不讚同的看著她，沒說話，可他的眼神跟表情已經在控訴她的不坦誠。

“......可以再等兩天嗎？”向柔看著他，眼神裏不自覺的帶著祈求。

再呆兩天，莫非是想......肖慎行有些遲疑的看著她，猶豫了好一會兒開口，“你確定嗎？”

有什麽好猶豫的，她一直以來等的就是那一天，在肖慎行欲言又止的眼神底下，重重的點了點頭。

車廂裏出現了一聲輕淺的嘆息聲，肖·寵媳婦兒狂魔·慎行即便是不願意見到她傷心難過的模樣，可是在她殷切期待的眼神底下，還是應下了她的請求。

向柔在等，等一個公道、遲來的公道。

好在她的等待不是白用功，人民公仆的執行力也很強大，在多方收集完證據之後，壓在她心上的那座大山終於都搬走了。而她，也終於為父親討回了公道。

向柔幾乎是第一個得到消息的，有劉飛特地給她開的綠燈通行道，她不僅看到了馬向前還看到了馬芳芳。曾經風光無限的馬田村人，在這場秘密宣判裏，落下了帷幕，將近一大半的村民都因這樣那樣的事情被扣押在局裏，等到進一步的處決。

在得知馬向前被判處無期徒刑的那一刻，向柔起身離開了，後面的結果聽與不聽，也沒有關系了。

282.回家及噩夢

出來之後的向柔坐上肖慎行的車，直接回了鄴城。

從上車之後向柔的神情有些癟癟的，肖慎行以為她是傷心，所以沒敢吵她，讓她一個人靜靜的待會兒想想事情，後來見她雙目緊閉，一副睡著了的模樣，幹脆連車載音樂都調小聲了些。

兩人平安順暢的回到了鄴城，到達單元樓下的停車場時，她還沒醒。

不願打擾她的肖慎行幹脆將人一把抱起，將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前，遮擋住別人打探、深究的目光。

向柔這一覺睡得很沈，就連肖慎行叫她起床吃飯都毫無動靜，要不是見她的胸膛起伏不定，他真的會覺得她睡著睡著就這麽走了。

見她睡得實在是沈，肖慎行幹脆就將飯菜溫在鍋裏，等她醒了再吃。

抽空處理了一下工作，肖慎行將人嵌入懷裏抱了個滿懷，這才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而陷入熟睡中的向柔睡得並不安穩，眉頭漸漸蹙起，眼角沁出了眼淚，全身發僵四肢沈重、嘴巴微張，在夢中費勁全力的嘶吼喉嚨裏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像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不讓她發出一絲的聲響。

那張清秀的臉漸漸變得扭曲，甚至連呼吸都變得異常的困難，她很想掙脫可四肢被死死的鉗制，動彈不得。

睡夢中的向柔，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一天，被鉗制住四肢，眼睜睜地看著不幸的發生。緊接著，滿臉猩紅的人拿著繩子，一臉獰笑的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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