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後臺見到劉悅然？”

深夜，蘇雲卿已經在軟和的大床上酣然入睡，顧言之一個人坐在大露臺上和葉閃通電話。

“你確定是她？”

“是。”

當初顧言之讓應軒去查‘那一位’的身邊人，查出來的就是這個劉悅然。可是當時他們拿到手的資料很有限，只知道對方以前是個平面模特，經人介紹拍了兩部戲之後就無聲無息了。她不用工作，平時的社交也都很正常，除了不夠光明正大的經濟來源之外，跟那些二十幾歲的女孩子沒什麽區別。

她身邊親近親友也都知道她是被包養的，只不過沒人知道她那位包養對象是誰，也從來沒人在她的住處見到過。

應軒把這些資料交給顧言之以後，葉閃又接過手順著她這條線查了下去，可惜一直一無所獲。‘那個人’也不是經常去找劉悅然，每個月給的零花錢也沒有多到出格，劉悅然的日子過的一直很普通。葉閃查了她一段時間之後就放棄了這條線，沒想到今天會在徐正旭話劇的後臺看到她。

“她似乎認識楊詩童。”葉閃說：“不過當時我跟她之間隔了一段距離，所以沒能聽得太清楚。”

為了不妨礙蘇雲卿跟朋友們的談話，進入後臺後葉閃就自覺站在一邊去了，他不是顧言之，不用貼身跟著蘇雲卿，只要保證對方在他來得及反應的範圍內即可。相比起來，蘇雲卿當時的距離是要近的多的。

葉閃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跟顧言之提議去問蘇雲卿。因為他知道即使他說了顧言之也不會答應。顧言之是不會輕易把蘇雲卿拉進這件事裏的，哪怕是可能要繞更大的圈子，花費再多的時間才能得到新的情報。

不過葉閃雖然沒有說，但架不住蘇雲卿自己看到了。

這天顧言之去開會，蘇雲卿看了一上午的手機，看的頭暈眼花的，就起來走到辦公室的另一邊打開了的落地窗。

顧言之的總裁辦公室非常大，占了超過半層樓的空間，主要就是因為在他辦公室裏還有一個超大露臺。露臺被做成了覆式，上面有個小型室內高爾夫和吧臺，下面則是一個小型泳池。

後來顧言之接手後就把室內高爾夫給拿掉了，做成了空中花園，裏面還有一個吊籃搖椅，十分夢幻。

剛開始大家還在私下猜老板原來這麽有生活情趣，不愛高爾夫愛鮮花，後來顧言之堂而皇之地的帶著蘇雲卿出現在公司後，大家才恍然大悟——感情這個空中花園是為了未來夫人準備的。

正好秘書按照平時的時間進來給她送點心和果汁，辦公室的門一開正好跟落地窗形成對流，吹進室內的風力瞬間變大，猛地吹了進來，呼啦啦的把顧言之桌上的文件都掀翻在地。

蘇雲卿和秘書嚇了一跳，趕緊關窗的關窗關門的關門。秘書是新來的小姑娘，平時就只負責為秘書室的前輩們斟茶倒水，泡泡咖啡拿拿外賣跑跑腿。要不會今天負責生活方面的秘書請假了一位，其他人又在忙，像是給蘇雲卿送下午茶送點心這種工作是輪不到她的。

她心裏本來就緊張，結果剛進來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做，資料就被風吹了一地，小秘書嚇的心臟都要停擺了，表情僵硬的不行，下意識得想先把文件撿起來，又想起秘書室的前輩曾經千叮萬囑，說顧總辦公室的東西——尤其是文件類的都不能亂碰——一時間她就僵在那裏，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

蘇雲卿見她這麽緊張，就蹲下身一邊撿東西一邊說道：“沒事，你先出去吧，我來撿就好了。”

“可是……”

“沒事，沒事。”蘇雲卿笑笑，溫和的說道：“也怪我好好的開什麽窗戶，嚇到你了吧。你回去工作吧，剩下的我來就好了。”

小秘書連忙向蘇雲卿感激的鞠了個躬，然後小心翼翼的開著門出去了。

顧言之的桌面向來整潔，重要的東西他也不會這麽隨意擺著，所以桌上只有一份早上葉閃剛剛送進來的文件。顧言之看過之後順手放在桌上，然後去開會了。

一份文件只有寥寥數頁紙，蘇雲卿從桌子底下扒拉出最後一張，目光不經意的從上面掃過，然後視線就定在了那張紙最上面的彩色照片上。

這個人她昨天剛剛見過，是小吳的朋友，認識楊詩童的那個。

顧大哥……查她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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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

蘇雲卿對顧言之向來沒有隱瞞，她既然心中有疑問，等顧言之回來後她也就問了，相當耿直。

蘇雲卿跟他解釋了下剛才發生的事，不過她沒說小秘書，只說是她開露臺門的時候被風吹落，然後不小心看到的。

蘇雲卿說：“她是誰呀？”

顧言之避重就輕的說：“我之前在查一個人，她是對方的情婦，所以我想看看從她這裏有沒有突破點。”

蘇雲卿沒有問顧言之在查誰，而是積極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報告訴顧言之。

“我昨天聽小吳說她認識楊詩童，而且看上去應該是比較熟的，因為她可以隨意拿到楊詩童的簽名海報。”

顧言之微微皺眉：“小吳是誰？男的女的？”

蘇雲卿都被他氣笑了，拿起他的手在手指上咬了一口，力道輕的跟磨牙差不多。“這是重點嗎？”

顧言之的手指在她唇上撫過，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對我來說，是。”

蘇雲卿被他弄的有些癢，偏頭閃過之後才說：“重點是她認識楊詩童。她似乎也不是圈內人，為什麽會認識楊詩童那個級別的女明星？而且還很熟？是不是……是不是你正在查得那個人也跟楊詩童有關系？”

顧言之若有所思的思考片刻，突然問道：“卿卿，你昨天看到劉悅然的時候有什麽感覺？”

“什麽？”

“就是她整體的一個精神狀態，或者是舉手投足給人的感覺，穿衣打扮之類的。”

蘇雲卿想了想，說：“我沒有跟她直接交談過，小吳原本說要介紹我們認識的，可她拒絕了，說不好意思見明星。奇怪，她連楊詩童都認識，還怕認識我嗎？”

顧言之摸摸她柔嫩的臉頰，淡淡說：“你會比楊詩童更厲害。”

蘇雲卿笑了，“現在也就你這麽覺得了。”她仰頭給了顧言之一個獎勵之吻，然後才繼續說道：“不過我昨天見到她的時候還以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顧言之心裏微微一動。

“為什麽？”

“她昨天身上穿的那一套價值不菲。”蘇雲卿把劉悅然昨天穿的那套高定連衣裙和限定版包包的價值跟顧言之數了一遍。“雖然我不知道到底多少錢，不過能夠拿到這些東西，錢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蘇雲卿的話一語驚醒夢中人，顧言之如被醍醐灌頂一般心中一凜。

對，很多時候錢都不是代表關系好壞的標準。表面上看著低調的人，不一定是最不受寵得那個，甚至很有可能是反過來的。

之前是他們太小看劉悅然了，覺得她看上去平平無奇，對方對她似乎也沒什麽特別喜愛的舉動，就以為她真的不受寵。

但其實，很有可能她才是最接近對方的那個人。

顧言之想到這裏精神一振，他抱住蘇雲卿的腰，然後狠狠的吻了她一口。

“卿卿真是我的福星。”

蘇雲卿不知道顧言之到底明白了什麽，但是看顧言之開心她就開心，所以她也捧著顧言之臉，有樣學樣的在他唇角‘吧唧’親了一大口。

“顧大哥也是我的福星！”

++

由於調查有了新方向和關註點，幾天後果不其然的有了新情報。

顧言之他們查的是一個負責華國出版方面的人，叫汪墻。說起來他的職位倒不高，做了那麽多年都還只是副的。因為一直很低調，很平常，負責的領域也不是什麽緊要部門，所以才一直被忽略。若不是那次顧言之突然要應軒去查他，估計誰也不會註意到有這個人。

應軒一開始也覺得很奇怪，不管怎麽看汪墻都跟他們要查的事情八竿子打不著，而且後來他隨說查到了汪墻還有個小情人劉悅然，但那就跟他們要查的事情更沒關系了，不過就是個貪慕虛榮，選擇犧牲自己的青春來換取金錢的女人罷了。

可如今卻不是這樣了。

“劉悅然會認識楊詩童肯定跟汪墻有關，而汪墻一個搞出版的人會認識娛樂圈的大明星楊詩童，似乎也不是什麽特別奇怪的事情。”應軒在電話那邊分析道。

“確實不是。”顧言之淡淡說：“自古文娛不分家，互相認識的確不奇怪，但你之前查的時候，有查到楊詩童跟他是老相識這一條嗎？”

應軒一頓，原本還吊兒郎當的半躺在沙發上的他不由自主的坐直身體。

他沒有查到。

一段不需要隱藏的關系被人掩蓋的嚴嚴實實，那就只有一個答案。

這段關系有被隱藏的必要。

而且是必須隱藏。

“楊詩童不會是大魚。”顧言之垂下眼瞼，聲音漸冷。“她背後那條才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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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劇情會進入最重要的其中兩個主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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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 3=

鳳凰初啼 550 理清線索

原本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團亂麻，不知道該從何開始查起，可一旦找到它的線頭，就可以牽出下面的一大串。

劉悅然就是那個線頭。

接下來的調查進展的很順利，順利的甚至超乎了顧言之的想象。

汪墻收受他人財物，瀆職等一樁樁一件件的罪證被送進顧言之和應軒的辦公室，很難想象他這麽一個可以說是清水衙門裏的人竟然也這麽“受歡迎”。

他這個職位說實在能做的事情很有限，那些人套熱乎套的有些不同尋常。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替他人做嫁衣裳咯。他這個中間人當的倒是很專業。”

應軒難得抽出時間跑來跟顧言之見面，此時正坐沒坐相的癱在沙發上，臉色看上去有些病態。

顧言之看了他一眼，“病了？”

應軒鼻音很重的“嗯”了一聲，“感冒，這兩天咳死老子了。”

“是在戰北落那裏感冒的嗎？”

顧言之對自己好友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關心，可好友聽了之後臉突然就可疑的變紅了。

“就，就是他那裏的天氣太，太冷了，咳咳咳。”

顧言之似笑非笑的說道：“房裏沒暖氣？他們待遇這麽差？”

“那，那也不是……不是，老顧，我怎麽覺得你變了啊？你以前不是這麽八卦的人的！你變了！”

應軒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企圖迅速轉移話題。“果然戀愛讓人巨變！”

他這話說的太激動，話音剛落就又咳了個驚天動地。

顧言之回頭對葉閃說：“去給應少爺買個藥。”

這邊廂葉閃領命出去了，那邊應軒也好不容易停了下來，拿起水杯猛喝了兩口。

“你們到哪一步了……”顧言之說著一頓，等看到應軒瞪大眼睛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水給嗆死時才慢條斯理的把後半句補足：“我沒什麽興趣，你可以不用跟我匯報。”

“誰要跟你匯報啊！老顧，你真的變了！爸爸很痛心啊！”

顧言之冷冷的掃他一眼，應軒立刻捂住嘴，做出“我錯了”的表情，然後又小小聲的補了句：“爸爸不痛心，哥哥也很痛心。”

顧言之簡直拿這個活寶沒辦法，給他重新倒滿一杯溫水後才說道：“汪墻的事你再多註意點。”

“怎麽了？”應軒手上已經掐了一堆名單，他正準備做個篩選呢。“你在擔心什麽？”

顧言之皺著眉，“有點太順利了。”

就算他們手上捏住了線頭，可那麽快就查到這麽一大串，還是有些太可疑了。

而且，這一串的名單，人數看著雖然多，可涉及的金額都不大，感覺像是故意放出來的小魚小蝦。

“還有一件事其實也挺奇怪的。”

應軒聽著顧言之的分析，表情逐漸嚴肅，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坐了起來。

“他憑什麽呢？”應軒奇怪道：“就算食人鯊要找個中間人，應該也有更好的人選，為什麽偏偏選中汪墻？”

【食人鯊】是他們對幕後那條大魚的代號，應軒取的，還覺得自己取的挺貼切。

“再查。”顧言之沈吟道：“他身上肯定還有什麽是我們沒註意到的。”

應軒點點頭，“行。還有那個楊詩童，我也覺得很奇怪。”

“她在當中又擔任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她一個拍戲的……”

應軒說到這裏心中微微一動。他沒再說下去，而是做了一個洗手的動作，然後沖顧言之挑挑眉。

顧言之淡淡說：“你覺得這幾年為什麽這麽多資本湧入電影市場？”

影視市場是目前最難控制成本的行業之一。雖說每部作品吵表面都有預算，但其實當中可操作的空間太大了。

比如說拍一部電影，當中所雇傭的群演費用，所制作的道具費用，還有各種各樣的費用其實都是很難說清楚的。

還有另一個就是演員的片酬。有些演員的片酬高的異常離譜，但是這些錢真的全都能進演員的口袋嗎？背後真的沒有其他人在等著這些巨額資金變“幹凈”以後再收入口袋嗎？

還有些表面上看片酬很正常，但其實私底下還有第二份不能見光的秘密合同，這當中的錢又真的全是演員自己的嗎？

顧言之雖然不是圈內人，但是要說到玩弄資本，估計沒人會比他這類人更熟悉。

應軒稍微想了想也就想明白了，他有很不爽的“嘖”了一口，說道：“真該好好整治整治這些人，免得他們以為真的沒人管了。”

顧言之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會有機會的。”

楊詩童既然牽扯其中，等事情可以被放在臺面上時，必定會引起娛樂圈如同經歷海嘯一般的巨大動蕩。

++

應軒那邊的事情大有進展，葉閃查顧欣柔那一邊也有了一點線索。

顧欣柔確實是跟封家走的很近，跟封詩霖的關系也非常好，兩個人經常約見面，有段時間甚至比她兒子向逸晨見封詩霖的次數還更多。

外人看了也只會以為顧欣柔是非常滿意和喜歡這個未來兒媳婦，所以才這麽頻繁的跟她見面，但顧言之卻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加上過年時從楊詩童和顧洛的對話中他得知封詩霖的父親現在調到了藥物所。這個調動表面上看沒有什麽特別，應軒也去打聽過，是非常正常的調動，也是走的正規程序，沒有疑點。

可如果說，在藥物所的一位主管級人物是他妹妹的前夫呢？而且他們之前就一直秘密有著聯系呢？

這只是巧合嗎？

所說這世上都有誰最不相信巧合，顧言之肯定榜上有名。在他看來，所有的巧合都是事情從量變到質變的結果，而往往這個過程，在人類世界的某些時候都是可以被安排的。

顧欣柔跟封家走的很近。

封家家長最近被調往藥物所，他妹妹的前夫在那裏工作時間超過了十年。

顧欣柔可以拿到市面上所沒有的，甚至是還在實驗階段的新型藥物。

這些線索連在一起，漸漸地形成了一個脈絡清晰的事實。

可顧言之仍舊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顧欣柔她到底圖什麽呢？

如果說這個藥是用在他身上，他可以理解是為了向逸晨，畢竟只有他倒下了，身為顧老爺子外孫的向逸晨才有出頭的可能。

可顧欣柔把這個藥用在了顧老爺子身上，這就有點莫名其妙甚至是多此一舉了。

顧老爺子早已經把權利的權杖轉移到了顧言之手上，哪怕是他現在想把顧言之推下臺，也得先經過董事會的同意，而董事會有超過八成的人是顧言之的人。再加上顧言之擁有的絕對控股權，要拉下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顧老爺子現在也就是色厲內荏的富家老爺爺而已，哪怕是有人控制住他，也對顧言之產生不了什麽威脅。

再退一步說，如果顧老爺子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他的遺囑也是早就已經立好的，而且還有顧言之這個定海神針在，他就是顧家的絕對權利者，沒人能越的過他去。

那些所謂豪門為了遺產爭鬥不休的故事是不會發生在顧家的。

能夠爭起來是因為大家都勢均力敵，或者都有一拼的資本，可在顧家，除了顧言之，還有誰？還能有誰？

沒有了。

所以顧欣柔對顧老爺子做的這些都是無用功——假如她的動機真的是為了錢。

顧言之有些頭疼的揉揉額角，不管怎麽想這個事情都想不通，如果說這是顧欣柔給他留的難題，那不得不說她成功了。

不過顧言之很快就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了，因為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蘇雲卿二十歲的生日，馬上就到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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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我的祖國！

我永遠擁護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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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裏有些內容不能寫，有些詞語也不能寫，有些地方，職位，單位都不能寫，我已經盡力了，大家……看眼神體會吧。

反正！這個！不是重點！

重點是！終於要到二十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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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關小黑屋邊緣瘋狂試探。

鳳凰初啼 551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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