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攀的頭埋的很低很低，宇文峰如此大動肝火，他已經不敢在開口說話。宇文峰上前幾步，開口問道：“姚攀，軍人以什麽為天職？”聽到宇文峰的詢問，姚攀大聲的回答道：“將軍，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說完以後，姚攀好像明白了。宇文峰聽到姚攀的回答，臉上的神色更加的冰冷，開口說道：“既然知道，為什麽今日不肯依照命令撤退？”聽到宇文峰的問話，姚攀已經冷汗連連，想要開口解釋什麽，但是卻又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拋開江濤的金州衛，剩下的四個衛裏能夠對坐上屯長這個位置的，都是當年六百多殘兵中的一員。所以，從當初餓狼軍初建，姚攀便已經跟著宇文峰了，深知宇文峰的脾氣。姚攀這個時候擡起了頭來，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惶恐。

姚攀開口說道：“卑職知罪，請將軍責罰！”說完之後，姚攀便跪了下來，然後將頭埋在了地上。見到姚攀這個樣子，宇文峰的臉色緩和了不少。當初的六百多殘兵，宇文峰每一個都能叫出名字。在草原上，宇文峰什麽都不能給這群殘兵，但是這六百多殘兵還是義無反顧的跟著宇文峰。

宇文峰看著跪在地上的姚攀。臉上露出的痛苦的神色，開口說道：“姚攀，你既然知罪，就應該軍法無情。”姚攀沒有擡起頭，開口說道：“卑職知道，請將軍責罰。”宇文峰開口說道：“姚攀，目無軍紀，罔顧手下士卒的安危，來人啊！將他拉下去，斬！”

“斬”字一出，滿場皆驚！聽到宇文峰的話語，外面的親衛快速的走了進來，然後準備押解著姚攀出去。聽到宇文峰的話語，姚攀臉色很平靜，開口說道：“將軍，如果有來生，卑職還當你的兵。”

聽到姚攀的話語，宇文峰的眼睛有些濕潤。這個時候，李文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出列，說道：“將軍，請看在姚攀以前的功勞上，網開一面！”說完，李文便跪了下來。宇文峰開口說道：“一是一，二是二，不能混為一談。如果以後誰都拿自己的功勞說事，還要軍法做什麽？”

這個時候，牛二也起身，站了出來，開口說道：“求將軍網開一面。”接著，李文、何松、賈至三人起身出列，齊聲開口說道：“求將軍網開一面！”最後，主帳內裏所有的人都起身出列，開口說道：“求將軍網開一面。”

從牛二站出來的時候，兩個親衛便知道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所以不敢亂動。果然，在場所有的人都起身求情，兩個親衛慶幸剛剛沒有亂動。看著下面跪著的人，宇文峰不怒反笑，開口說道：“你們要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

牛二開口說道：“求將軍網開一面，姚攀將軍已經知道錯了。”何松則是有些傷感的說道：“將軍，當初草原上的老弟兄已經不多了。”聽到這裏，宇文峰楞住了，隨即兩滴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其餘人見狀，齊聲說道：“求將軍網開一面。”

“罷了，罷了！”宇文峰開口說道，接著宇文峰揮揮手，示意兩個親衛出去。兩個親衛看到宇文峰的手勢，急忙溜出主帳。裏面的事情不是他們兩個小校的到親衛可以參合的，“你們也都坐下。”宇文峰繼續說道。

聽到宇文峰的話語，跪下的人都起身，然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宇文峰對著姚攀說道：“既然大家都為你求情，那就免了你的死罪。”雖然姚攀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是現在能夠活下來，還是很高興的。“謝將軍！”姚攀高興的說道。

宇文峰接著說道：“姚攀，不要高興的太早。死罪免了，但是活罪難逃。從現在起，免了你屯長的職務，去當隊正。”反正能活下來就是好事，姚攀這樣安慰自己，然後開口說道：“謝將軍，謝將軍！”

宇文峰起身，用威嚴的目光掃視了一圈，開口說道：“記住，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再有視軍紀為無物者，斬！”說完，宇文峰便轉身離開了主帳。下面的人面面相覷，楞了一下，漸漸有人回過神來，然後滿臉的忐忑。

宇文峰走了，眾人再留下也沒有什麽意思了。牛二、李文、何松、賈至、江濤被人簇擁中，準備離開主帳。李文對著其餘幾人拱手說道：“今天的事情謝謝大家了！”其餘的幾人，笑著對著李文點點頭，然後帶著人離開了。

回到駐地之後，李文對著其餘人說道：“都散了！”然後指著姚攀說道：“你跟我來。”其餘人給了姚攀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然後各自離開了。而姚攀則是滿臉的不在乎，跟在李文回到了帳篷裏面。

姚攀一進帳篷，李文劈頭蓋臉的罵開了。姚攀也不頂嘴，這是默默的等著。看著姚攀好整以暇的樣子，李文終於停了下來，開口說道：“你還笑，你還有臉笑？”姚攀得到了李文的看重，所以在李文面前也沒有那麽拘束，笑著開口說道：“撿了條命回來，不笑難道哭啊！”

聽到姚攀的回答，李文指著姚攀的鼻子又是一陣狂罵。等到李文罵累了才開口說道：“今天是怎麽回事？”姚攀端起茶遞給了李文，然後才開口。李文接過姚攀的遞過來的茶，臉上緩和了不少。李文開口說道：“今天跟著騎兵衛一起出去追擊，我帶著人咬住了一股韃靼人。突然撤退的號角聲響起了。當時馬上就追上韃靼人了，我也沒有多想，就帶著人追上去了。”

“你啊你……”李文指著姚攀的鼻子，喋喋不休的說道：“你平時的聰明勁都到哪裏去了？將軍最討厭藐視軍紀的人，那股韃靼人跑了就跑了，你……”李文也找不到什麽話語，所幸閉上了嘴。姚攀見到李文閉上了嘴，便開口抱怨道：“大人，你也是知道了，今天的第五衛出盡了風頭，我還不是想給咱們衛，給大人你長點臉嗎！”

聽到姚攀的話語，李文臉上好看了很多，然後說道：“要你來長什麽臉？以後仗還多，不一定每一次都要這麽出風頭。”聽到李文的話語，姚攀連忙點點頭。李文一直把姚攀當作自己的弟弟，所以在這麽不厭其煩的教導。

李文喋喋不休的繼續說了一通，最後鼓勵道：“你也不要灰心。現在正是戰時，立功的機會還是很多的。”姚攀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最後李文叮囑了姚攀註意安全，才放姚攀出帳篷。出了帳篷，姚攀望著黑壓壓的軍營，心裏各種滋味。

“大人，今天我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姜武開口問道。聽到姜武的問題，牛二揮揮手，讓周圍的人散開，然後才壓低聲音說道：“將軍是個重感情的人，我們今天這麽做，是給了將軍一個臺階下……”

聽到牛二的話語，姜武滿臉的吃驚，結結巴巴的開口問道：“可是將軍明明很生氣。”牛二點點頭，開口說道：“將軍的確很生氣，但是更多的是擔心，擔心以後有人因為今晚的事情，而目無軍紀。你也知道，將軍治軍，最重軍紀。”

姜武點點頭，對這點，他是深有體會。姜武繼續說道：“所以將軍也很為難，姚攀可是當初六百殘軍的一員，真的要處死他，將軍也……”說著說著，牛二便停了下來，然後繼續說道：“記住，把今天的話語爛在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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