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二十二回 孟德深夜吐愁腸 昭姬離狼又伴虎

關燈
客棧內。

蘇健坐在椅子上連喝了三杯茶水,聶政也喝了兩杯。曹小瞞則坐在那裏耷拉著腦袋,十分的苦悶。

蘇健嘆了口氣,給他倒了杯茶。

曹小瞞搖著腦袋嘆道:“喝不下。”

蘇健起身道:“我懂,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對吧?”言罷,下樓找到了店小二弄了些酒肉,回到樓上,掀開酒壇子蓋,沖著趙小政道:“小政,別練了,喝酒。”

趙小政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也不回答。

蘇健笑道:“小政,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魏武帝的故事吧。那人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曹小瞞!”

“啊!什麽!”這下趙小政無論如何也不能淡定了,直接從床上蹦了下來,光著腳丫子坐到桌前,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曹小瞞。

曹小瞞極為難看的擠出一絲笑容,尷尬道:“抱歉,瞞了兄弟這麽久。”

蘇健半諷道:“這也正常,你就叫小瞞啊,這是你的專長。”

趙小政看了看蘇健,露出一絲壞笑,二人同一眨眼,撲上前去便的‘叮叮當當’一頓拳腳,把曹小瞞好頓修理。

“投降!投降了!”

二人出了氣,很是痛快。一旁的聶政看得哈哈大笑。

曹小瞞道:“停吧,讓我喝一口,我郁悶了。”

“喝吧,一起喝。”四個人共同幹了一碗。

蘇健道:“說吧,小瞞,為什麽瞞著我們?”

曹小瞞一臉的衰樣,無奈道:“哎,前世仇家多啊,我哪裏敢說啊。”

蘇健嘆道:“此言倒也非虛,但若是你那幫兄弟還在,你也未必會如此。”

曹小瞞點了點頭,言道:“少陽,你說得對,若是他們還在,我真就未必如此。不過...我是再也不想回到從前了。”

蘇健道:“這話怎麽說?”

曹小瞞道:“少陽,你還記得我和小政偷新娘子嗎?”

蘇健道:“當然記得。”

曹小瞞喝了口酒,又道:“其實,我也不想偷的。我只是在懷念過去。年輕的時候我與本初乃是好友,雖有些胡鬧但也逍遙快活。可哪成想世事多變,到了最後卻要分個你死我活。悲兮,慘兮,奈何兮!”言罷,將那碗酒一飲而盡,卻依舊是滿面愁容。

蘇健道:“可到最後你也建立了魏國的基業啊,你也流芳千古了啊!”

曹小瞞眼望著蘇健,哭臉道:“何用啊?何用啊?少陽,你好好看看我,你看我現在有什麽?我有什麽?我什麽都沒有啊!我什麽都沒有了!”言罷,竟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蘇健看了看趙小政,趙小政撓了撓頭又看了看聶政,聶政皺了皺眉又看向蘇健。

三人看了一圈,蘇健只得拍著曹小瞞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別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兄弟們都理解你,兄弟們都支持你,兄弟們都陪著你!”

趙小政道:“好了,小瞞,你那眼睛太大,別哭過了頭再把客棧給淹了!”

曹小瞞擡頭氣道:“你這臭小子,我哪裏有那本事!”

趙小政哈哈一笑,抓了個雞腿便塞進曹小瞞的嘴裏。

曹小瞞哭了一通,心裏好受了些,抓著雞腿咬了幾口,又道:“你們都不知道啊,你們以為我願意當那個破丞相啊?你們以為我願意挾天子以令諸侯啊?我這都是被逼的,都是被我身邊的人逼的。當你跳進那個圈,再想跳出來就不可能了。我壓根就不想當什麽丞相,我也更不想當什麽皇帝,我就想快快樂樂的活一輩子,可就連這麽個小小的願望我都實現不了!”

蘇健道:“好了,小瞞,世間之不如意十之八九,常想一二吧。”

曹小瞞嚼著雞腿,忽然大聲道:“對了,我要把昭姬救出來!”

蘇健看了看聶政,聶政也看了看蘇健。蘇健又想了想,便直言道:“小瞞,事到如今你也別瞞著我了。剛才在風月閣我和聶大哥聽得一清二楚,昭姬姑娘似乎不願意跟你走,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這個...”曹小瞞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蘇健嘆了口氣,無奈道:“好吧...讓我來猜猜。當年昭姬姑娘初嫁於衛仲道,而衛仲道早亡,昭姬姑娘守寡,之後便被匈奴掠走,跟著左賢王生下二子,再後你一統中原,將昭姬姑娘贖回,最後又讓昭姬姑娘嫁了董祀,對也不對?”

曹小瞞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趙小政皺眉道:“真想不到,昭姬姑娘竟然一生三嫁,她這的身世也太可憐了!”

一旁的聶政也皺著眉,不斷的搖頭。

蘇健又道:“小瞞,我來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昭姬姑娘?”

曹小瞞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蘇健道:“那我就不懂了,當年你用重金將昭姬姑娘贖回來,為什麽不娶她?”

“我...我是大漢丞相,我...沒法娶...”

蘇健被他氣得肝疼,又道:“那我就更不懂了,既然你沒法娶她,那你為什麽還要把她贖回來?你要知道她已經在那邊生活了好些年了,而且還有兩個兒子。她思念故土是不假,可是一旦回來之後這骨肉分離也是真啊,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想的。”

蘇健當真快要被他死了,又道:“對了,有一件事我還得問你,當年你真的是用重金把昭姬姑娘贖回來的嗎?”

曹小瞞眨了眨大眼睛,言道:“當年我統一北方,兵強馬壯,匈奴不敢和我打,是我硬要回來的。”

‘啪’的一聲,趙小政怒得一拍桌子,氣道:“曹小瞞,我鄙視你!”

“幹嘛鄙視我?!”

趙小政氣得臉都青了,指著曹小瞞鼻子道:“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竟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敢娶,這是其一。匈奴向來野蠻,與野獸無異,你兵強馬壯能打卻不打,留得後患千年,這便是其二。我...我簡直是被你氣死了!”言罷,照著曹小瞞又是一頓拳腳。

蘇健也氣壞了,拽過麻布枕頭照著曹小瞞的腦袋便是一陣狠拍,一邊拍還一邊罵道:“腦殘,你個腦殘!”

“別打了,投降了,投降了!”

二人好一陣發洩之後才收了手,卻把一旁的聶政看得哭笑不得。

蘇健道:“曹小瞞啊曹小瞞,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你把昭姬姑娘要回來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讓她嫁給董祀?你是在羞辱她嗎?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腦袋裏裝得都是翔嗎?”

趙小政道:“翔?什麽是翔?”

蘇健道:“家鄉話,就是屎。”

“少陽,你就別損我了,我腸子都悔青了!”此時的曹小瞞已衰到了極點,臉是灰糊糊的,頭發是亂蓬蓬的,衣服是亂糟糟的,若是再拄根木棍就和丐幫弟子沒啥區別了。

蘇健把枕頭一撇,坐在椅子上無奈道:“曹小瞞啊,你這人啊,我真是找不到語言形容你了,算了,我喝酒。”

“鄙視你。”趙小政撇了他一眼,喝了口酒,又氣道:“這麽好的姑娘你都不要,腦殘,你不要算了,給我!”

曹小瞞不樂意了,大聲道:“你都有聶盟主了,還惦記我的昭姬,你也太不夠兄弟了!”

趙小政忽然醒悟了,忙道:“口誤!口誤!我剛才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說。小瞞,我剛才什麽都沒說。少陽,我剛才什麽都沒說。聶大哥,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聶政道:“我什麽都沒聽見。”

蘇健道:“行了,知道了。”

曹小瞞道:“無論如何我也要把昭姬救出來。前世我對不起她,今生我再也不能對不起她了。”

蘇健道:“她要是不願意跟你走怎麽辦?”

曹小瞞道:“就算她不願意跟我走也不能讓她呆在那種地方。”

聶政點頭道:“小瞞這話說得有理。”

蘇健道:“小瞞,你說實話,昭姬喜歡你嗎?”

曹小瞞看了看仨人,點了點頭。

蘇健道:“我表示懷疑。

曹小瞞急了,大聲道:“懷疑什麽?昭姬確實是喜歡我的!”

“行了行了,不說了,我困了,明天再想辦法。”

“我也累了。”

眾人翻身上床睡覺,只可惜,經過這一番折騰哪還能睡得安穩。尤其是曹小瞞,皺著眉毛瞪著大眼睛,一直熬到了天亮。

...

院子裏,一只長著角的大公雞拍打著翅膀,不停的鳴叫著。

蘇健微皺著眉頭,揉了揉幹澀的眼睛,翻身下了床。趙小政和聶政也起來了,三人弄了些水,簡單的擦了把臉,又坐在桌前。

蘇健道:“聶大哥,你看這事怎麽辦?”

聶政嘆了口氣,直言道:“其實,我整夜沒睡,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想到最後只有兩個辦法,一文一武。”

曹小瞞一聽有辦法,頓時從床上滾了下來,抓著聶政的手道:“聶大哥,什麽辦法?什麽文武?”

聶政抽出自己的手道:“若是文,就用錢把昭姬姑娘贖出來。若是武,就把昭姬姑娘救出來。”

蘇健道:“聶大哥,那我們到底是用文還是用武啊?”

聶政道:“你們別急,我還沒說完。若是用文,我們的錢肯定不夠,要等盟主來才有可能。這樣一來,昭姬姑娘便要再委屈些日子。若是用武,今晚就可以。但是,救出昭姬姑娘之後,她便要立刻離開中州城。”

曹小瞞道:“那就用武,救她出來。”

聶政道:“小瞞,若是用武,也有風險。”

曹小瞞道:“什麽風險?”

聶政道:“其實,對於救人我還是有很大把握的,不用多,我和少陽兩個人就夠。但把人救回來之後,風險卻大了。”

曹小瞞道:“這...這是為什麽?”

聶政道:“小瞞,你想啊,一旦我們把昭姬姑娘救出來,她若是不願意跟你走怎麽辦?難道你還要讓她自己亡命天涯不成?”

曹小瞞道:“不可能的,不可能,昭姬肯定會和我一起走的。”

聶政道:“小瞞,你可不要忘了,她若是真心想和你走,昨晚就是最好的機會。可最後呢,她連琴都摔了也沒和你走啊。”

“這...這...”曹小瞞頓時癟了。

聶政嘆了口氣,無奈道:“昭姬姑娘的身世實在是太可憐了,你二人的積怨也實在是太深了,你可真要三思啊。”

蘇健嘆道:“哎!依我看你們之間是愛愛恨恨,恨恨愛愛,愛恨交織,剪不斷理還亂啊。”

曹小瞞坐在那裏想了又想,良久,擡起頭,迷茫道:“難道說...我真的錯了嗎?我真的應該將她留在匈奴嗎?而現如今...我也要將她留在風月閣嗎?”

“這個...這個...”蘇健撓了頭,竟然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聶政皺了皺眉,也沒說話。

趙小政一旁受不了了,拍桌子大聲道:“留什麽留啊?當年你把她要回來之後就應該娶她,那不就什麽事情都沒了。現如今你更應該把她救出來,然後娶了她。”

曹小瞞道:“可她不同意怎麽辦?”

趙小政氣罵道:“你這腦殘!她一個弱女子,在這古月神州也只認識你一人,她不依靠你還能依靠誰?你管她同意不同意,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她還能跑到哪裏去?之後你好好待她,莫要負她,給她幸福,不就成了嗎?!”

聶政點頭道:“嗯,小政說得有理。”

蘇健也點頭道:“還是旁觀者清,小政說得有理。重要的是,你千萬不能再有負於昭姬姑娘。”

曹小瞞猛的站起身,堅定道:“不會的,今生絕不負昭姬。”

聶政道:“好,那就這麽定了,今晚就把昭姬姑娘救出來。”

蘇健道:“那我們也要想個計劃才行啊。”

聶政道:“不錯,依我之見我們還要再去一趟風月閣仔細的打探一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如此打定了主意,四個人吃過早飯,這便出了客棧直奔風月閣。

等到了風月閣,四人一看,大門緊閉,還沒開張。

聶政道:“此等風月場所自然不會這麽早開門,看來我們是來早了。”

曹小瞞微皺著眉頭,不住的揉搓著雙手,踱著步子,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蘇健安慰道:“小瞞,放心吧,沒事的。”

趙小政也安慰道:“小瞞,淡定。”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響,眾人回頭望去,就見一隊騎兵飛奔而至。

只見頭前一匹棗紅馬,馬上端坐一人,銅盔銅鎧,腰佩寶刀,威風凜凜。

又見端坐馬上那人手指風月閣,他身後那一隊士兵便翻身下馬,湧到風月閣門前便是一頓狠踹,沒幾下,那門便被踹飛了。

看到此處,四人大吃一驚。四周的百姓也都躲得遠遠的,暗地裏偷瞧著。

那隊士兵一湧而入,風月閣內頓時一片混亂。

只聽得其中有人驚道:“軍爺,軍爺有何貴幹啊?!”

“大王有令,帶琴姬姑娘進宮,違令者——斬!”

“啊!這...這...”

“少廢話,帶路!”

“是!是!”

不多時,眾士兵便帶出一人,正是粉色衣衫,粉紗遮面的琴姬姑娘。

“將軍,琴姬帶到。”

銅鎧將軍道:“你就是琴姬?”

蔡琰道:“正是。”

銅鎧將軍道:“揭去面紗。”

蔡琰無奈,輕擡左手,摘去面紗隨手扔在地上。

這一摘可不得了,在場之人全都呆了。

就見蔡琰的臉上一道疤接著一道疤,一道疤連著一道疤,有刀割的,有鐵燙的,除了雙眼附近,沒有一塊是完好的。

“哎呀,怎麽長這樣?”

“這也太醜了!”

“這還是人嗎?”

“你們懂什麽,她肯定是自殘的!”

“哦,你是說...明白了!”

“哎呀,真是個烈女子啊!”

周遭的百姓七嘴八舌,議論個沒完。

蔡琰道:“琴姬這副樣子,大王還要見嗎?”

銅鎧將軍皺了皺眉,言道:“將她面紗帶上,進宮。”

旁邊那士兵撿起面紗,硬塞到蔡琰手中。

蔡琰低著頭,楞楞的看著手中那片面紗,突然間,她狠狠的咬了咬嘴唇,從袖口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匕首,用力的向著自己的咽喉刺去。

這一幕來得太過突然,眼看這一代才女又要香消玉殞。

就在這危急關頭,只見那銅鎧將軍右手一揚,一顆拳頭大小的鐵球直飛過去,正砸在蔡琰的右手腕上。

“啊!”蔡琰痛叫一聲,匕首掉落在地。

銅鎧將軍怒道:“綁了!”

旁邊兩名士兵拿著繩子便將蔡琰綁了個結實。又有一名士兵拾起那鐵球遞到銅鎧將軍手中。

那銅鎧將軍接過鐵球,右手一翻便收入掌中,接著便一揮手,這一隊騎兵便押著蔡琰向皇宮行去。

周圍的百姓都散了,但還剩四人沒散。

聶政正搬著曹小瞞的腦袋,捂著他的嘴,蘇健則摟著他的腰鎖著他的胳膊,趙小政則死死抱著他的兩只腳。若不是這樣,曹小瞞早就沖上去了。

“行了,行了,走遠了。”

“小瞞,淡定啊,不許追。”

曹小瞞也快折騰沒勁了,也不反抗了。

三人都松了手。

曹小瞞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氣,忽然間,他跳起身來大吼一聲,沖進風月閣。

三人無奈,緊跟著他沖了進去。

風月閣內,曹小瞞雙手掐著一名男子的脖子死命的搖晃著,口中大叫道:“是不是你害的她?是不是你害的她?說,你給我說!”

蘇健認得那男子,正是風月閣的老板。

聶政一看不好,搶步上前拽開曹小瞞的胳膊大聲道:“行了,你要把他掐死不成?”

“我要掐死他!我要掐死他!”曹小瞞瘋了一般的怒吼著,不依不饒。

蘇健無奈,來到曹小瞞身後,伸出右掌用力的砍在他的後脖頸上,這貨頓時就安靜了。

聶政抓著那男子,厲聲厲色道:“琴姬姑娘的臉是怎麽回事,講!”

男子氣道:“那是她自己弄的,和我沒關系。我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呢,若不是我她早就被抓去皇宮了。如今她撫了幾天琴,我也沒少賺,這便算是兩清。我不管你們和她是什麽關系,但都和我沒關系,你們馬上走!”

聶政松開那男子,看了看二人,點了點頭。

就這樣,三人輪班背著曹小瞞,回了客棧。

...

中州城皇宮,擎天殿。

朱漆金頂,玉階飛檐,歌舞聲聲,曲樂飄飄。

一名女官上得殿前,跪身道:“啟稟大王,琴姬帶到。”

就見那黃金寶座之上斜坐一人。頭戴紫金日月冠,足蹬清風踏雲履,手撚明珠白玉杯,身披瀚海繡龍袍。臉上半片黃金面具從額頭一直遮到鼻尖。此人便是那中州王。

中州王慢慢放下手中的白玉杯,輕一擺手,場下歌舞便立刻停了下來。

“讓她進來。”

“是,大王。”

不多時,蔡琰被帶到了殿上。

中州王正了正身,淡言道:“上前來。”

蔡琰面無表情,楞楞的走上前去。

一名女武官高聲喝斥道:“跪下!”

蔡琰淡淡的一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放肆!”女武官一按腰中的寶劍,便要動武。

中州王一擺手,淡然道:“免了。”

“是,大王。”

中州王又道:“你的臉是怎麽回事?”

蔡琰看著中州王,輕蔑道:“你的臉又是怎麽回事?”

中州王一楞,接著便是一陣哈哈大笑,而後又高聲道:“想不到一名弱女子竟有如此膽量,你就不怕死嗎?”

蔡琰道:“你我都曾死過,死有那麽可怕嗎?”

中州王又是一楞,從頭到腳上下打量著蔡琰,而後便高聲讚道:“好!好一個奇女子!你自毀容貌無非是不想入宮。而今入得宮來又對本王唇譏舌諷,無非是想讓本王殺你。是也不是?”

蔡琰道:“正是。”

中州王點了點頭,又道:“像你這樣的人前世一定有很多故事,可否講來聽聽?”

蔡琰道:“大王還是殺了我吧,琴姬感恩不盡。”

中州王突然起身怒道:“死,死還不容易嗎?我若想死也早就死了!但我還是活下來了,而且我活的更好,活的更開心,活的更精彩!”

中州王盯著琴姬的雙眼,又道:“前塵往事,過眼雲煙,琴姬姑娘為何還要揪住不放?空費這大好年華?”

蔡琰沒有言語。

中州王又一轉身,穩坐在黃金寶座之上,霸氣道:“明月之下,皆為吾土,作土之人,皆為吾子。把琴姬姑娘帶下去,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是,大王。”

“琴姬姑娘,請吧。”

蔡琰無奈,只得聽之任之。

...

八方客棧,天字一號房。

趙小政把曹小瞞放在床上,喘著粗氣道:“這個臭阿瞞,個頭不高卻結實的很,真要累死我了。”

“喝杯茶,歇會。”蘇健倒了兩杯茶水,給了聶政和趙小政,然後自己也倒了一杯,坐在木椅子上直嘆氣。

聶政也嘆了口氣,言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居然出了此等岔子。”

蘇健喝了口茶水,言道:“聶大哥,小政,那個銅鎧將軍可不簡單啊。”

趙小政道:“嗯,是啊,他竟然也悟出了其中的奧秘。”

聶政道:“那銅鎧將軍肯定是有金元在身,但他卻沒有風元,打得出去卻收不回來。”

蘇健道:“聶大哥,那銅鎧將軍似乎有些奇怪啊,他為什麽會以鐵球作為武器呢?”

“少陽,你沒有金元在身,體會不到金元的妙處。”說著,聶政伸出右掌,緊閉雙目,兩個呼吸之後,雙眼一睜,口中喝道:“現!”就見一個雞蛋大的鐵球,立刻浮現在他的右掌之上。

趙小政驚道:“哇賽,還能這樣玩?!”

聶政道:“這金元是可以轉化形態的,但要改變它的形態卻需要一定的功力,功力越高的人轉化得越快,由此推斷,那銅鎧將軍的功力遠在我之上。”

趙小政道:“若是這人有風元在手,那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聶政哈哈笑道:“天下間哪有無敵一說。依我看他那另外一元很可能是土元。”

蘇健道:“為什麽?”

聶政道:“因為我見過擁有土元的人,他們的體力超好,耐力超強。若再同時擁有金元,那這種人便是軍中的悍將,戰場上的殺神。”

“哇,這麽厲害!”趙小政一臉的羨慕。

“昭姬!昭姬!”曹小瞞忽然醒了。

三人急忙上前將他穩住。

曹小瞞道:“昭姬呢?我的昭姬呢?”

蘇健道:“你的昭姬已經進宮了。”

曹小瞞道:“不行,我要去救她。”

蘇健道:“小瞞,淡定,救人也要先想好計劃才行。”

聶政道:“小瞞,少陽說得對,這件事急不得。”

曹小瞞道:“不行啊,聶大哥,我怕她自盡啊。”

趙小政道:“小瞞,一個人要真的想死誰都攔不住,你急也沒用。”

“昭姬,昭姬,我對不起你!”曹小瞞趴在桌子上便是一陣大哭。

趙小政氣道:“男子漢大丈夫,你哭個什麽?”

蘇健也氣道:“我說曹小瞞,你怎麽和那大耳賊一樣,動不動就哭個沒完,我鄙視你。”

曹小瞞一聽這話,馬上不哭了,直起身子怒道:“誰和那小鞋販子一樣,我不哭了!”

蘇健暗笑:“這招還真管用。”

聶政道:“好了,都淡定些。皇宮可不比風月閣,就連盟主都曾經吃過虧,事到如今我們還真要好好計劃一翻才行。”

趙小政驚道:“盟主也吃過虧?吃什麽虧了?我去給盟主報仇!”

聶政道:“數日前,盟主曾經親入皇宮打探情報,一時大意,背後中了一箭,仗著有風元在身才逃過一劫。”

三人互看了一眼,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趙小政嘿嘿一笑,臭美道:“我和盟主真是有緣啊,雖然還沒給盟主報仇,但是我已經救了盟主一次啊。”

聶政驚道:“什麽,你救了盟主?!”

曹小瞞用手抹了抹鼻子,言道:“聶大哥,你別聽他瞎說,是少陽救的,我們倆頂多算是幫了些小忙。”

聶政道:“少陽,這是怎麽回事?”

“說來也巧......”如此,蘇健就把當初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聽完後,聶政感慨道:“原來如此,難怪盟主不把你們當外人,其中竟有此等緣由。”

趙小政道:“聶大哥,盟主真要等到七月初一才能來嗎?”

聶政點了點頭。

趙小政又道:“那我們怎麽辦?坐在這裏幹等?少陽,你點子多,你想想辦法啊。”

蘇健道:“等不是辦法,可不等又沒辦法,傷腦筋啊。”

“哎,都怪我,都怪我啊。”曹小瞞愁得眉毛都擰成了麻花,別提多難受了。

聶政道:“也不是沒辦法。”

“什麽辦法?”

聶政又道:“自從盟主那次受傷後,我們就在中州城的禁衛軍中安插了細作。”

“細作?!”

“不錯,就是細作。他的任務有兩個,一個是查清楚到底是誰傷了盟主。另一個,就是查清楚嬰兒失蹤到底和中州王有什麽關系。到這個月底他就會傳回消息。”

“難怪盟主要等到七月初一才能來,原來是這樣。”

“今日太陽落山之時,我便去聯絡他,讓他幫忙查清昭姬姑娘的情況。”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