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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水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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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雪後初霽,幾只小雀兒從臘梅枝頭跳到了雪地裏,這裏啄啄,那裏跳跳,留下一串歪歪斜斜的腳印。

第一縷晨光透過半開的窗子灑在蕁娘長長的腿上,一陣啼啁之聲將她從迷夢中吵醒。蕁娘擡手揉了揉眼睛,雙腿不自覺地互蹭了下,微微翻轉了個身子,半睜開的視線裏瞥見一段精壯的腰身。

她頓時好似被人拿雪冰了一下,整個人立刻清醒了。

伸手往下一摸,臉蛋兒立時紅了個透,她身上只蓋著一件天青色的道袍,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她半支起身子四顧一圈,她的紗衣、肚兜、綢褲全都淩亂地散落在腳邊,再往手邊一瞧,她手下按著的可不是道長的中衣麽?

昨天晚上我做了什麽?

蕁娘悄悄地,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地,一邊用腳將自己的衣服勾過來,一邊裹住重韞的道袍慢慢爬起來。她腦中閃過一些零星的碎片,亂哄哄地叫人辨不清真假。

她人才坐起來,重韞忽然轉過身,他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有些難以言喻的深沈。

蕁娘“啊”地驚叫了一聲,趕緊擡起寬大的衣袖遮在臉前。

“你別、你別這樣看我……”她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卻不知這番動作令胸前的衣襟微微敞開,洩露了底下的明媚春光。

重韞悶悶地笑了兩聲,捉住她的手。蕁娘不敢和他對視,連忙擡起另一只手,想將自己遮得更嚴實一些。

“你遮臉做什麽?”他問,帶了點慵懶。

蕁娘覺察他另一只手從袖子底下鉆進去,捏住她的手腕摸了摸,那手指又接著向上,最後竟然一路爬到她的肩頭,輕輕搭在她肩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他的手指上長了一層薄薄的繭,每一次滑過她嬌嫩的肌膚便會有些麻麻刺刺的感覺。

蕁娘被他摸了兩下,只覺得渾身骨頭都酥了,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調,聲線歪歪扭扭,一句囫圇話兒也說不全了:“別,別……”

重韞隔著衣袖拿住她手臂的左手上稍稍用了點力氣,將她高舉到額前的手臂按下去,露出袖子後頭那張嬌艷艷如同雨後海棠的臉兒來。

他的眼中藏著滿足和戲弄的笑意,低聲問道:“別什麽?”

蕁娘盯著他楞楞看了半晌,終於識破了他那藏在平靜表面下的戲弄之意,頓時又羞又惱,她忿忿地將手抽/出來,雙手往胸前一環一遮,曲起雙腿貼在胸前,將自己整個人蜷得跟只刺猬似的。

她別開臉,有點惱羞成怒:“道長!你變壞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重韞的手還停留在她肩上,因為她的動作,原來寬大的袖子便繃得緊緊的,重韞倒沒法輕易將手收回來了。他索性張開長腿在蕁娘對面坐下,蕁娘一擡眼便能看見他整片精壯的胸膛和腹上板板正正的六塊腹肌。

“就許你逗我,不許我逗你了嗎?”

蕁娘的小眼神在他腹間溜了一圈,雙耳忽然燙得不行。

她哼了一聲,無賴地說道:“不許!”

重韞輕嘆了口氣,將放在她肩上的那只手收回來,直直伸到她眼下,道:“好了,你說不許逗你,我便不逗你了。”

他上一句話還說得十分正氣凜然又帶了點無奈的樣子,下一句話卻叫蕁娘又重新開了一遍眼界。

“但是我現在冷得厲害,你總得先把衣服還給我吧。”

蕁娘瞪著他,他也看著她,半晌,兩人均忍不住各自笑出了聲來。

蕁娘霸道地說道:“我就不還你。我還沒好好看過你現在的樣子呢,你不許躲,再讓我看幾眼吧。”

重韞卻從她的話裏聽出了別的東西來,“不是‘沒看過’,而是‘沒好好看過’。”他擡起眼,羽睫輕顫,“你什麽時候偷看的?”

蕁娘的臉愈發紅了,她心知這事不是西風壓倒東風,便是東風壓倒西風,端看誰不要臉些,誰便穩操勝券。

要論不要臉,她怎麽能輸給道長呢。

“你要想知道,得先讓我把衣服穿好才行。”

重韞便搖頭,“那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蕁娘被他噎住。

重韞站起來,走到她身側蹲下,左手環過她肩頭,右手從她腿彎下鉆過。

蕁娘一手按住他胸膛,驚道:“你要做什麽?”

重韞垂眼瞧她,眼神暗了暗,嘴角噙著笑,“帶你去沐浴。”

話說完,便將蕁娘從地上打橫抱起。蕁娘依在他懷裏,將耳朵貼在他胸膛上傾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一時間只覺一顆心裏好似灌滿了蜜糖,那蜜糖咕嚕嚕從裏頭冒出來,連口腔裏也滿是甜絲絲的味道。

兩人從廊廡下走過,蕁娘的眼角視線裏突然閃過了一抹紅。

她驚喜地擡起頭:“道長,那株臘梅開花了!”

“嗯。”重韞停下腳步,等她看夠了,才接著朝浴房的方向走。

這還是蕁娘住進山頂小院以來第一次來浴房。這浴房建在後院偏西北角的地方,房前有一道花廊,門前挖了一口水井,水井旁架立著一架可用人力踏踩的水車。重韞走過花廊,經過那水車時往上頭貼了張符,蕁娘便看到五個高不過三尺的青面小人兒從地底鉆出來,朝重韞躬身行禮之後就跳到水車上踩著踏板開始汲水。

蕁娘看得新奇不已:“這就是傳說中道士們經常使禦的‘五鬼’嗎?”

重韞用腳踢開門:“是。”

浴房裏挖開一個一丈見方的方形小池,池壁和池底俱用漢白玉磚砌了,有水透過三道竹管汩汩地註入池中。

重韞將蕁娘放在池邊的竹制躺椅上,道:“你等等。”

言罷擡手在池壁上貼了一道黃符,不多時那水註滿了,重韞用手指打了個響兒,外頭的五鬼便停止了汲水。

蕁娘坐在躺椅上,身子一晃一晃的,將躺椅前後搖晃,與重韞搭話:“道長,咱們要一起洗嗎?”

重韞走到池子對面,從對面豎立的櫃子裏取出澡巾和兩套嶄新的中衣,轉回來時聽見蕁娘這句問,便笑著反問:“你想怎麽洗?”

蕁娘歪頭想了一會,嬌笑道:“你幫我洗。”

重韞在躺椅邊單膝跪下,將衣物和澡巾放到一邊的矮凳上,聞言頓了頓,道:“好。”

蕁娘將臉探到他臉前,追問:“真的好嗎?你說的哦,可不許反悔哦。”

重韞按住那晃來晃去的躺椅,點頭:“不反悔。”

臉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耳尖不知何時竟透出了一點紅。

話說到這裏,池中的水冒出絲絲白汽來,重韞拿手試了試,水溫正好,便先下了池,在池中將褲子脫了,借著水汽掩住身形,才轉過身對蕁娘道:“你也下來吧。”

蕁娘也學他,人進了池子,那件道袍卻還披在身上。

雖然先前說了要共浴,可臨到頭卻全然不是那麽回事。兩人背貼背坐著,各洗各的,除了互相給對方遞下澡豆瓜瓤竟然也不再說話了。

過了一會,蕁娘開始洗頭發,她的頭發比重韞長得多了,她將發髻解開後,頭發便漂到重韞這頭來,重韞見了,撈起她一縷頭發,放在手心裏廝磨許久,才問:“要不要我幫你?”

蕁娘欣然道:“好呀。”

重韞便轉過身,叉開腿坐在她身後,從池邊拿了一瓜瓢舀水,一瓢一瓢地,耐心地將她的頭發都浸得濕透了,這才從瓷盒裏頭挑了塊胰子,在手心裏搓出細膩的泡沫來,然後將那泡沫仔細地塗到發絲上。

他在她肩上按了按,道:“彎腰,低頭。”

蕁娘順從地低下頭,腰身微弓,隔著濕漉漉的道袍驀然驚覺似有一火熱的物什抵在她腰間。

那/物燙得叫人有些心驚膽戰,她咬住手指,將那聲驚叫默默地吞回去。但是身體的反應卻騙不了人,她的身體有過那麽一瞬間的僵硬,重韞自然感覺到了。即便兩人昨夜才有過肌膚相親,重韞心中依然升起一絲混雜著尷尬和無奈的覆雜感覺。

尷尬於自己此刻的反應,無奈於自己此刻的反應。

做了那麽多年的道士,他從來都不是重欲的人,可是……

他的手指在她頭皮上按著,每一下的力道都恰到好處,她舒服地險些哼出聲來。

他洗得十分細致,等到洗完她的頭發,半個時辰都過去了。蕁娘將頭發盡數撥到身後,轉了轉脖子,聽到身後水波輕響,重韞似乎往後退了退,那個一直讓她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物什終於離開了。

她聽到他低低舒了口氣,似乎原本是忍受著什麽折磨,而今終於解脫了一般。

吶,道長幫我洗了頭發,我總該投桃報李下吧。

蕁娘心中想著,嬌嬌柔柔說道:“道,道長……你要不要我幫你洗頭發?”

重韞聽了她這嬌嬌的聲音,閉了閉眼,咬著牙,從牙齒縫裏磨出一句話來:“你還真是折騰人。”

蕁娘便是再不曉事,哪還能不明白他這話此刻真正的涵義是什麽。她臉上燒得厲害,心裏卻不知怎麽地竟有些得意洋洋起來。

她慢慢將緊貼在身上的道袍解下來——

“道長,”她回眸,水汽濕潤了她的眉和羽睫,“你說得對,我本來……就是這麽折騰人的呀。”

浴池波暖,一對水鴛鴦。

等到兩人俱收拾好了從浴房裏出來,已是日上三竿時分。

蕁娘牽著重韞的手慢慢往回走,小雪過後的第一個晴日,陽光好得叫人心裏暖洋洋的。

重韞帶她回到前頭,從書房裏找出一把鑰匙塞進她手裏,摸了摸她的臉,道:“書房隔壁有間上鎖的屋子,你自己去看看。”

蕁娘問他那屋子裏到底有什麽,重韞怎麽也不肯說,只道你自己去看便是。

蕁娘一步三回頭地走出書房,慢騰騰走到隔壁,開了鎖推門而入,眼前的東西叫她一時間只覺眼花繚亂。她怔了一刻,才尖叫了一聲從地上跳起來,往回跑,還未能跨出門去,便被走到門邊的重韞堵了回去。

蕁娘指著屋裏的東西一通亂抖,語無倫次道:“這些,都、都是我的呀?”

作者有話要說:

咱可是純潔好girl,開車什麽的,我才不會呢,哼。

怎麽樣?甜出魚尾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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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始開啟劇情+戀愛模式

也許會有雙更哦,愛我吧?愛我就去專欄裏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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