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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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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應該是高高端坐於王座之上, 運籌帷幄的王者。卻楞是被逼出了孤膽英雄的架勢。

情人、朋友、手下全部沒有了,只剩下獨自一人的孤膽英雄。

作為人類一方來看, 他是不折不扣的反派, 但就現在的場面和結果來看。

人多勢眾的女神組及立香才好像是耀武揚威的反派, 而嘴角溢出鮮血的波塞冬,才是那個被反派逼上絕路, 獨自一人面臨不可戰勝敵人的正面角色。

莫名產生了可憐和同情交雜的覆雜心情呢。

看著就算被包圍,仍然站得筆直的波塞冬,心情稍微有那麽點覆雜。

對於這個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利用了養母,甚至輕描淡寫的就要結束自己生命的‘神明’她當然是憤怒又惱火的。

但真的要說有多少仇恨……其實也沒有。

當然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一些的, 畢竟他看到養母那仿佛失去人格, 變成了人形器物的樣子,又看到那麽多少女為了他想要覆活女神的野心而消失。不過在從玉藻前口中得知, 只要打敗波塞冬,在她們離去之後將力量返還就能將少女們的狀態覆原回女神降臨之前的樣子。那不知道是因為同類死亡還是因為自身而產生的恨就淡去了許多。

畢竟除了這些仇恨點之外,其他的都姑且可以……算是種族不同產生的分歧和矛盾。

就好像兔子和老虎那樣。

從生存方式到認知都完全不一樣,誰也沒法要求對方按照自己的生存方式和認知來生存。

神明也是一樣。

他從一開始就是同人類不同的存在, 無論種族還是認知,亦或者力量。

都不一樣。

因此用人類的看法來約束他……也挺難為神的。

所以不存在什麽不可理喻或者仇恨憤怒之類的原因。他們只是站在了對立面,是敵人,僅此而已。

作為想要繼續按照人類的方式生存下去的人類,她必須站在波塞冬的對立面,將他驅逐出這個世界。

“竟然是你。”

當立香再一次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 波塞冬再也無法給自己的失敗找其他的借口了。

就是這個人類。這個自己之前甚至沒有正面看過一秒的人類少女。

她身上的些微奇特之處,並非只是小小的偶然。

而是因為,她身上所纏繞的因果和羈絆。

那是規模龐大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東西,是就算是神明,也不敢輕易以話語的方式來表述。或許一開始只是某一件事情,但在經過無數的牽連、發酵之後,最終滾雪球一般的變成了就連他也不能輕言評價龐然大物。

以人類的身份承受這樣的東西,說是‘怪物’也不會過分了。

這恐怕是比神代的怪物們更加怪異的存在。

先前沒有看到她同女神們的羈絆時沒有察覺,但一旦看到了,就什麽都明白了。

盡管波塞冬並非是命運女神這樣因神格而更無需準備就能理解這些的神明,但作為古老的主神之一。他對這些也不會陌生就是了。

“是我。”

在短暫的對視之後,立香慢吞吞的回答道。

盡管時間短暫,但當兩人沒有阻礙的對視過之後,該明白的事情,就都明白了。對於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也都了然於心。

想要統治世界的神明,同想要繼續原本生活的人類,必有一戰。

“要小心波塞冬叔叔哦。”

阿爾忒彌斯突然好心的提示到。

“若是不能一次解決波塞冬叔叔的話,他只會越戰越強。”

就像走投無路的獵物,會不顧一切的拼死一戰一樣。到了那樣的生死關頭,當如果不豁出去一切去拼去殺,就只有死路一條的結局的時候。就算是弱小的草食動物。也未必沒有同捕獵者一戰的力量。

對神明來說更是如此。甚至可以說,瀕臨死亡的戰鬥,是像這樣並非以本體或者最強盛狀態降臨的神明,恢覆實力的最好手段。

當現有規格‘不合適’的時候,會自動提升到更高的規格以便適應戰鬥。

波塞冬瞥了一眼笑瞇瞇的阿爾忒彌斯,和不知道何時被她捏在手裏的玩具熊。以他的眼力,自然能明白這個看起來是玩具熊的東西,並非是真的玩具熊。

……這可這是‘好侄女’。為了自己的意願,就算是親叔叔也照賣不誤。

波塞冬揮動手中的三戟叉,龐大的神力以他為中心,如同怒號的巨浪般拍向面前的立香。其中夾雜著雷霆閃電也攜著萬鈞之勢一同湧了過來。

然而這將海皇廳都照亮的光並沒能傷害到立香。

不知何時出現的戈爾貢用將立香密實的保護了起來。

強大的攻擊甚至沒能傷害到她的本體,就全都被擋在了外面,與此同時,女神們也行動了起來。

立香被安娜拉著蜷縮在戈爾貢身下,耳朵也被玉藻前牢牢地捂住。什麽也看不到,也聽不到。

她無法通過視覺或者聽覺感受戰況,只能通過劇烈的,宛如天崩地裂一樣的毀滅氣息來感知外面的戰鬥究竟有多激烈。

雖然焦急的想要知道戰況,但她也明白,女神們這樣做是為了她好——如果她們共同判定這並非她能觀看的戰鬥,那麽她會遵從女神們的好意。

只是話是這麽說,好奇心還是在躁動就是了。

她確實沒那麽恨波塞冬,但誰不想看自己討厭的家夥倒黴呢?

最好是鼻青臉腫,出氣多入氣少,看著就解氣的那種倒黴。這種行為確實很小家子氣,但作為一個普通俗人,比起其他看起來高逼格但實際上還光鮮亮麗的覆仇方法,她覺得還是這樣接地氣且實際的結果更讓她感到舒適。

也許只是一小會兒,又或者過了很久。

看不到外面發生了什麽,也聽不到聲音的這段時間裏,立香覺得自己好像經歷了一段很……玄妙的時光。

明明雙耳被溫柔的手蓋住,卻好像還能聽到說話的聲音。

不只是一兩個人,而是更多的……許許多多的聲音交織到了一起。盡管並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或者聽清其中任何一個人的話。

但她明白這是很重要的聲音。

因此她非常用心的想要聽清這些人都說了什麽。然而無論她怎樣集中精神,都只覺得她同他們之間都好像隔了一層隔膜一樣的東西,她在這邊,他們在那邊。

能感應到彼此,卻觸碰不到,也無法溝通交流。

是什麽呢?

明明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就能聽清了。

就在立香覺得自己的意識都要追著那些聲音飛出去的時候,耳畔突然想起了一個更加清晰的聲音。

“親愛的?親愛的如果你再不醒過來的話,小玉我就要用更激烈一點的方法喚醒你了哦?”

“更激烈的~方法。”

“我醒了、醒了。”

立香趕緊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從剛剛那種玄妙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怎、怎麽了?”

她擡頭看向前方,就發現原本用巨大身軀籠罩自己的戈爾貢已經恢覆到了‘正常龐大’的體型。

各位女神們也都恢覆了光鮮亮麗的……淑女姿態。

然後,在諸位女神中間,是……

莫名有種好像被擰巴之後的易拉罐之後的波塞冬。

原本硬朗大氣的鱗甲就好像被人刮了半截鱗的魚一樣坑坑窪窪的掛在他身上,雖然因為本身算是神性裝備的原因基本保持了完整性。樣子也還沒有到‘醜’的程度。

但總結一下來說,大概就是一個‘慘’字了。

“這是……”

“我們沒有打死他啦。”

貼心的玉藻前解釋道。

“畢竟波塞冬叔叔‘戰死’後會進一步提升神格,所以只是在強行破除了攻擊和防禦之後利用大家的特性將人控制住了而已。”

至於控制手法嘛……

這麽多女神在,控制一個男性很難麽?哪怕是男性神明也一樣。

“那現在要怎麽辦?”

控制歸控制,但如果不能解決掉的話,日後他緩過來不是又要一條好漢……神了麽?

還能繼續搞事的那種。

“這個嘛……”

“這個問題,就讓及時雨一般趕來的梅林大哥哥來解答吧。”

明明什麽都沒有做,也還沒有入睡。梅林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這殘破的海皇廳當中。

“……你是跑來的麽?”

看到雖然看起來仍然光鮮亮麗,但實際上呼吸還沒平覆過來的梅林,立香忍不住吐槽。

“也不全是啦,其實只跑了一段……嘛,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有人托我給你帶東西。”

他一邊說著,一邊變魔術一樣的……

掏出了一桿猩紅色的長槍和一截……嗯……金色的鎖鏈?

“這是……?”

“這是某兩位相關者拜托我給你的東西。由於一些原因他們不能直接到來,所以托我把東西送給你——不過因為這裏比想象中要更麻煩一些,所以到現在才趕來——不過就現在的結果來看,其實剛剛好嘛。”

他看著被幾位女神聯手控制按在地上的波塞冬。

由於女神們只是擊敗並將他控制在這裏,而不是真的以消滅他為目的,所以波塞冬的神性和權能並沒有因為受到刺激而進一步提升。

“這兩件是可以解決你心裏所想的問題的利器。”

“……這兩個?”

一個鏈子一把長槍,看起來確實是很有關聯性的解決問題的道具。但是……

她看了眼波塞冬。

“不是說他不能殺麽?”

“這個說法嚴格來說應該說是‘如果不是有針對他的,能將身為神的他的部分一次性解決的辦法,就不能殺他’。”

“舉個例子來說,就是他的特性會類似於如果不將蜂後解決掉,那麽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新蜜蜂出現這樣,所以要這針對性的,使用對他最為有效地辦法。”

“這個就是?”

梅林的講解淺顯易懂,因此立香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

所謂針對性就是這兩樣?

金色的鎖鏈和……紅色的長槍?

紅色的長槍也不知道是什麽制成的,精致又兇悍,但同經常能見到的金屬槍長槍或者木質長槍都不一樣。感覺更像是介於玉石或金屬之間的某種材質。

“這個就是。”

梅林站在立香身後,按住她的肩膀。

“是說,我用鎖鏈捆住他再用槍殺了他……就可以了麽?”

提到‘殺’的時候,立香是遲疑的。

作為一個三觀正常的人類,讓她殺同類,她並不能毫不遲疑的就下手。哪怕現在面前是弄出了一系列事情的海皇波塞冬。

但,他使用的身體還是人類(至少看起來是人類)沒錯。僅僅只是這樣,就讓立香停下了腳步。

偽善也好,矯情也好,但這實在不是不管不顧就做的出來的事情。

“當然操作上是這個樣子啦,不過並不是讓你殺人,而是讓你通過‘殺’的這個方法,將使用這具身體的神明驅逐出去。”

“你手中的這兩件道具,都是專門針對神性的——用游戲術語來說的話,說它們是‘弒神套裝’也不為過。”

“因此實際上殺的並不是人,而是‘神’這個概念。”

用天之鎖將‘神’牢牢捆住,然後再用這柄Gae Bolg Alternative將他‘殺死’,就能有效解決問題了。

……或者說,這才是目前能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

“那人呢?人會怎麽樣?”總不能人被她捅死了吧。

“不會的,被束縛住之後殺掉的,只有波塞冬而已。”

盡管仍然還有山一樣多的疑問要問,但在越早結束約好的認知的催促下。立香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在格外積極的美杜莎姐妹的幫助下,將波塞冬五花大綁了起來。

直到這時,立香才明白梅林之前說的,只束縛神明是什麽意思。

只見‘波塞冬’身上,那件被摧殘的很慘的鱗甲突然之間就被剝離了下來,然後在俊美的少年身前,組成了一個完整的人形。

仔細看去,甚至能察覺到鱗甲當中有非常淺淡的,宛如煙霧一般的人形。原本應該捆在人身上的金色鎖鏈,也隨之一起移到了鱗甲身上。

牢牢地束縛著‘它’,讓它一動也不能動。

立香覺得自己能感受到鱗甲中那個人的驚怒與不甘,但此時此刻,她的內心卻很平靜了。

事已至此,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了一件,而她要做的,就是把這最後一件事認真地完成。

少女雙手握著槍身,向前一步,沒有任何招式章法的筆直刺了下去。

她好像刺中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但總之,這一連串的事情,終於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

看著突然分崩離析落到地上的盔甲,橘發的少女長長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我準備寫的時候才註意到紫色老……老師和小恩其實都沒有神性=L=所以她們這次不能來。(緊急修改)

所以理論上這個女神限定卡池她們是來不了的。(閉眼)小玉還可以說是靈基一直保存在了現實世界上。其他的……還是稍微遵守以下月球基本法好了(餵)

波塞冬憋屈的去了,鼓掌!

不行要死了,新的一個月又在熬夜中度過了(要命)晚安晚安,好夢。

新的一個月!新的快樂留言!

留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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