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集合嘛，伍文定沒有說太多，只是讓戰士們把之前他教授的拳法和腿法，演練了一遍，指點一番，把十個人，略微的分了一下組，三組人，田嘮叨單獨出來個做個隊長，說了一套運氣調息的法子，配合一些紮馬的基本功，讓他們開始改變一些訓練結構，吩咐田嘮叨盡快按照自己的要求，做一份新的訓練項目時間表出來，田嘮叨倒是看來在部隊沒少寫心得體會報告，敬禮明白。

這不就是把他在公司當甩手掌櫃那一套又移植過來了麽？

已經在公司領教頗多的張樹林猛翻白眼之餘，又略有深思，很有研究興趣。

只是臨走的時候，還是慎重其事的捧了一套軍服給伍文定：“在新的服裝沒有許可換發以前，您過來還是換上軍裝……”

伍文定本來想問問有沒有軍官證，看看這迷彩作訓服都沒軍銜領章，多半沒證，嘆口氣，順手挾在腋下，和張樹林回辦公室了。

婚期已經臨近，陶雅玲更是每天下午就泡在這邊，坐米瑪的大吧臺桌子前，算命似的鋪開剩得不算多的請帖，算計哪些該什麽時候送，哪些要不要送。

伍文定夾著迷彩服回到辦公室看一眼，笑嘻嘻：“美院老馮一定送，張成，老陳也要送，我去！”

陶雅玲點頭：“楊主任這邊我去，明天就去。”

於是第二天上午，孫琴開車上班，伍文定和陶雅玲就來學院這邊送請帖。

張峰一夥人最簡單，直接把一摞遞過去：“自己按時到啊，早點陪我去接親。”接親隊伍的組成都是伍文定自己圈定的，一早七點多就要集合，電話都打了好一圈。

然後就是去找老馮，馮老師現在地位超然，榮升全國都有地位的藝術陳列館館長，可不敢隨便電話預約，伍文定就老老實實的按照先到系上，後到展覽館，最後家裏的順序找，運氣不錯，在展覽館就遇見老馮正指揮人搬幾幅碩大的油畫，估計有什麽名人作品要來做展覽。

伍文定不敢打攪，站在一邊看，中間忍不住上去搭了一把手，於是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東西輕了不少，蠻順利。

老馮早看見伍文定在使力幫忙，也不說什麽，笑瞇瞇的看，略微有點暴的門牙漏出來點，等東西都搬到位才招呼：“好了好了……東西搬完，要抽煙的出來發煙，不抽煙的自己去洗手看看還有什麽要準備的，伍文定……過來……”

伍文定也樂呵的掏煙：“馮老師您抽煙……”其實也還是十多塊一包的煙，他和老馮都挺喜歡這個牌子，和身份無關。

老馮奇怪：“你現在正經八百是美教系的教師了吧，跑我這裏來打算混個棒棒的職務？”

伍文定嘿嘿笑：“來當棒棒還是可以地，您的畫展怎麽樣了？”他知道老馮近去德國搞了一次畫展，很有為華人出頭的氣勢。

老馮蹲在展覽館門口外的臺階邊：“那反正就是折騰，怎麽，有什麽事情要找我幫忙的？”

伍文定笑著從自己提的漂亮服裝紙袋裏掏出一封請帖：“過幾天我結婚，想邀請您到場，如果您不嫌棄，我想請您當我的師長講話。”

老馮有點意外，隨手接過請帖：“這麽，你才畢業幾個月，這麽著急？我可沒給你上過課。”

伍文定不嫌肉麻：“人生的課程是您上的……”

老馮覺得肉麻：“我答應了，您就別說了！我看看，新娘是……陶雅玲，嗯，就是和你一起搞攻關小組那個，也留校在你們系上嘛，好，我去講話，我還得想想說什麽，不能落俗套啊……好好好，你走吧，我自己琢磨一下……靠，金豪？你發財了？去那裏搞婚宴？”老馮終於有點驚訝，他也算是經常去各大高級酒店接觸外籍人士的，自然知道那裏算是最高檔了。

伍文定訕訕的笑：“我爸給錢，本來我們定的便宜的。”

老馮詫異：“你老子有錢，那時候還那麽窮？你來體驗生活的？”

伍文定撓頭：“那時我們關系不是很親密，基本上我都是勤工儉學的。”

老馮明白的點點頭揮手攆人：“好吧好吧，我想想賀詞，得推陳出新啊……”這藝術家就是這個毛病，隨時都不願落俗套。

伍文定笑著離開，找張成和陳康健去，這二位就輕松得多，直接打電話問清楚地方就過去。

張成笑著接過請帖：“要不要回頭我叫點其他老師一塊去，現在都算同事了嘛，今年他們都很期待呢。”

伍文定奇怪：“期待什麽？”

張成笑：“教工隊啊！”也對，美院實在太小，每個系一支球隊都一共只有九支隊，打杯賽實在不好分組，索性還有一支教師隊，這樣湊足了一個雙數，可是就是這樣的十支隊裏面，居然都還有附中隊和成教隊，可見美院有多袖珍了，某一年還被附中拿了個冠軍，讓所有成年人無言以對。

伍文定反應過來：“也對啊，看來我還可以繼續在球場獲得小女生的歡呼啊！嗯，這些同事你隨便幫我喊了，有位子。”

張成鄙視：“你馬上都結婚了，還想這些，不過你慌啥子，我都還沒結婚呢。”

伍文定不好意思說是奉子成婚，嘿嘿笑：“家裏面催得緊……”

張成沒事，幹脆陪他一塊去找老陳：“他現在扭出來了，拍賣價高得很。”

伍文定幫老陳弄了沒多久，形成套路就介紹了一個學生去幫忙扭，聽了也高興：“那得叫他中午請我們吃一頓。”

張成搖頭：“讓他去你那沖沖喜，正鬧離婚呢！”

伍文定驚訝：“不是吧？現在他可大發了啊？”

張成呵呵笑：“就是大發了……喏，有個女學生……”

伍文定只好搖頭。

老陳果然有點愁眉苦臉，其實他真是個除了畫畫，什麽都不是很在行的人，多餘的事情都有點混亂：“結婚了？那你畢業了？”

伍文定哭笑不得：“我現在也是系上的老師好不好，我現在要叫你陳哥，不是喊你陳老師了。”

老陳還是有笑容，拍伍文定肩膀：“你比我有出息！嘿嘿，哦，陶雅玲嘛，你們倆本來就是一對嘛。”

伍文定搓搓手：“您可得按時到，要不要我到時候打電話提醒您？”

張成插話：“不用不用，我來喊他，反正他都不會開車的，我和他一塊來。”

伍文定點頭：“那……您可得把師母和小妹帶來？”老陳的女兒都九歲了。

老陳立馬就愁眉苦臉：“還在鬧呢……”

伍文定試探：“能不能不離婚？”

老陳嘆氣：“我肯定不願意，她又沒錯，是我自己不堅定。”

張成舒坦的靠在老陳畫室的沙發上：“男人就沒個堅定的！”

伍文定回頭笑：“你還躺得這麽舒服，我看他不堅定就在你躺的地方。”

張成哈哈笑兩聲，騰的一下還是彈起來坐，誰叫畫室就這麽個大沙發，如果要發生點什麽，多半就是那了。

老陳臉上掛不住：“你們倆就使勁笑我啊……”

伍文定小聲：“那……小師母呢？”

老陳臉上直抽抽：“拿了筆錢，出國了，我幫她聯系的大學。”他現在關系地位都不同以往了。

伍文定點頭：“那不就得了，回家下個矮樁，認個錯，不就完了？”

老陳也把聲音壓低：“早就下了，不理人，我坐她旁邊都不理我。”

伍文定居然教老師：“肢體語言嘛，攬一下肩膀說說話嘛。”

老陳眼睛瞪挺大：“我一坐過去，她就扭開！”

伍文定嘿嘿笑，起身跑張成身邊坐下：“昨天我們去釣魚……”

張成正順手翻老陳沙發邊的畫冊，沒擡頭：“嗯……然後呢？”

伍文定就把手張開：“有一條這麽大……”

張成擡頭看他。

伍文定把手展開，自然的在張成頭後：“還有一條這麽大……”手落下來，就扶在張成肩膀上了，笑嘻嘻的看老陳。

老陳眼睛大了：“這樣也可以？”

張成莫名其妙：“伍文定，你在結婚前想試試新感覺？”

伍文定笑：“還有呢……”把手收回來：“我數數你有幾個肩膀……一個，兩個……”數一個拍一下，數到二的時候，自然就攬在另一邊肩膀了。

張成算是明白過來，惡心的裝嬌嗔：“你真討厭！”伍文定哈哈大笑。

老陳搓手笑：“能行麽？老夫老妻了！”一張臉又有點喝醉似的紅。

張成也哈哈笑：“這是人家騙小姑娘的段子，你拿回去對付你老婆說不一定換一耳光。”

伍文定支持：“換一耳光也成，總比沒交流好！”

老陳真打算回家試試。

陶雅玲主要就是集中在系上的老師和領導，送了點請帖，又在自己班上學生說了一聲，有時間想去的參加老師婚禮的，就集中一起去，私下給班長說，不許送禮，如果人數超過十個人，就租一輛車，回頭找她報賬。

晚上回家吃飯的時候，陶雅玲問起伍文定送帖子情況，伍文定八卦的講了老陳的風流韻事。

沒想到陶雅玲比他還了解：“低我們一級的一個小女生，看得挺準，就認準老陳老實，老陳還沒拍出來就纏上了，結果老陳的作品一火，這下達到目的了，這點幫助對現在的老陳來說也不難，就是老陳家老婆就遭殃了。”

伍文定咂舌：“有機會請這小妞給我們基金會投資部的員工們開個講座！這眼光，嘖嘖！”

孫琴沒好氣：“男人就是管不住自己！”

米瑪斜眼看伍文定：“你還打算看看這小妞？”

徐妃青不說話，嘻嘻笑。

論眼光，她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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