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初期，陶雅玲還是得每天去學校應個卯，所以伍文定就開車送過去，自己在外面等一下，一會一塊去公司。

順便，伍文定溜達著到學院對面的早餐店再吃點什麽，現在他飯量確實大了不少，不知道和有四個老婆有沒有什麽關系。

結果坐下剛開始吃，就看見一群穿著軍裝的新生也嘰嘰喳喳走進早餐店，看看時間點，估計是上午下了第一趟操，溜出來的，女生嘛，總有點特權的。

其中就有那天在蹄花湯店景仰伍文定和陶雅玲師生戀的倆女生，走進來咋一看見伍文定，還嚇一跳，可能以為班主任也在附近，剛從高中過來的學生對班主任還是有很大的畏懼感，口不擇言：“我要一杯包子，兩個奶……”

伍文定撲哧一下就把嘴裏的豆漿噴出來，趕緊扯點紙巾擦桌子，還好範圍不大。

能聽見那倆小女生給周圍人介紹：“那是陶老師的老公啦……也是我們師兄……姐弟戀……”因為某兩位明星的緣故，這個詞現在正好頗為流行，往伍文定這邊打量的眼光就很多了。

兩個小女生可能仔細打量沒有發現班主任的蹤跡，膽大包天的帶頭過來坐伍文定一桌：“師兄好！”

伍文定嘴裏包著東西點頭：“你……們好……還可以溜出來吃東西？”

女生多不屑：“給帶隊班長笑笑就可以了！”

伍文定覺得更有代溝，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完自己的食物起身先走。

女生一群就不乏各種人物，也有附中的，居然有把他認出來的：“是我們附中的大師兄啦，不是和我們一個師姐在一起麽？”中專人少，某些傳說更容易流傳。

頓時點燃了熊熊的八卦火焰，伍文定幾乎是狼狽逃竄出門。

等到了陶雅玲一塊開車離開的時候，伍文定一描述早餐店的遭遇，就被陶雅玲無情的用公事包打了幾下：“你說你去招蜂引蝶，以後叫我怎麽在學生中擡起頭來？”

伍文定真無辜：“我去吃早飯，哪算什麽招什麽引的！”

陶雅玲聞言就補兩下：“我說你招孫孫！”

伍文定大翻白眼：“都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您還翻城隍廟的老黃歷呢。”

陶雅玲忿忿：“這些小孩子對這些東西最感興趣了，指不定還要翻騰些什麽話出來呢，你說你造的孽啊……”

伍文定也學著這一招，伸手摸摸陶雅玲肚皮：“你別這麽說，免得寶寶以為在說他壞話呢，對寶寶不好……”

陶雅玲還真閉嘴了。

沒有直接去公司，先去那個馮雷操心不已的足球吧看看，老板娘孫琴都沒他這麽專心。

確實就在鬧市區，一片光鮮的高樓後面，頗舊的廠房怎麽都甩不掉那種頹廢的氣息，不過學藝術的好像都比較喜歡這種味道。陶雅玲沒來過，下車伊始就頻頻點頭：“還不錯，有點loft的味道。”挺寬敞，當年修這些工廠地皮都是不要錢的，所以外面停車搞點露天球場都沒有關系。

伍文定關上車門，扶著老婆下車：“我其實沒有要求走這種帶點現代工業風格的，估計是他們自己來看了做了點調整。”

原本完全是歷史滄桑感的紅磚墻外壁，全都刷成了黑色，幾個白色足球動作剪影，寥寥幾筆，卻讓愛好者看了血脈賁張，門口設計得怪模怪樣的霓虹燈中間三個不銹鋼字“足球吧”嘉德兩個小pvc字可憐兮兮在角落。

馮雷果真不務正業的又呆在這邊，怪不得張峰要對伍文定咬牙切齒。

看見伍文定兩口子過來，還嬉皮笑臉的喊一聲：“陶老師好！”陶雅玲拿白眼砸他。

伍文定專心看廠房內部，確實沒有按照他提的要求做成全黑色，而是全灰色，馮雷解釋：“還是個空間感的問題，黑色看起來是有點酷，但是現在已經不流行了……”還鄙視：“你好歹也是學設計的，是不是離開這個行當也太久了點吧？”

伍文定只能洗耳恭聽，馮雷說得唾沫四濺：“紮西這邊的裝修公司做工還是沒得說，二樓酒水吧原來設定是鋼網地面，後來考慮到走光的問題還是設置成鋼架實木地面，總不能打個球，老擡頭看上面短裙子吧?”說到專業，好像那些猥瑣的想法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上樓的樓梯很寬，兩三米，也是鋼架木板的，走上去，環繞一周，都是兩三米寬的長廊，部分地方已經擺上了桌椅，有一邊卻完全空著。

馮雷指指那一排長廊：“先空著，要再增加桌椅也簡單，我的設想是能不能在這裏擺上一組健身器材，一來有點運動氣息，二來說實話，兩個場子，也最多能滿足二三十個人的運動，閑著的人說不能一直都輪不上，做做健身也好。”

伍文定撐著欄桿仰頭，天井上拉著好幾根鋼絲，估計是以後掛宣傳畫什麽的，廠房屋頂立面的玻璃窗透進來的光線，很有分割感，低頭就是一樓中央的足球場了。

最主體的足球場籠子已經做好，幾個工人正在裏面做人工草坪鋪墊，伍文定沒有進去，就在外面蹲下來，用手指穿過籠眼，摁了摁地面，很舒服。

馮雷介紹：“兩個場地都只有一個門進出，場地四周都有通道和座椅，兩端還有階梯座，接待臺在那邊，更衣室和洗澡間在這裏，重點是這個更衣間……”轉頭就往那邊走。

伍文定跟過去，馮雷指著一排排小格子：“沒有誰願意把球鞋和球衣提到工作地點，在這裏可以租一個小格子，怎麽樣，這個設計貼心吧？”這個就來自於電視裏面看見那些國外專業球隊的更衣室了，學得還有模有樣。

陶雅玲皺鼻子：“這麽小一個空間，上百雙球鞋？？你就算了吧？那不成了毒氣室？”

伍文定點頭：“鞋子可以統一放在室外的一個櫃子裏，這裏主要放自己的球衣和別的什麽裝備，還有打球的時候，換下來的衣服可以放在裏面，防盜嘛，是個不錯的做法，我們還可以順便提供洗衣服務，保證他每次來都是幹凈的球衣，也不貴，五毛錢一次？”

馮雷還記下來：“得叫他們增加一個洗衣房位置，一個放球鞋的開敞式架子，要編號……”

伍文定看他認真：“你就是個設計師，搞這麽多，想這麽細做什麽？”

馮雷真認真：“對客戶負責是我們事務所的宗旨。”

陶雅玲拆場：“得了吧你，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喜歡足球才這樣吧？”說著好奇的看看，出去繼續查看其他區域了。

馮雷略微不好意思的厚臉皮：“喜歡的東西做起來自然是有動力，而且我以後肯定也要經常來吧，伍文定，你可得給我一個特惠價！”

伍文定揚眉毛：“你這兩天沒去看你的張總？”

馮雷真不好意思：“待會回公司看看，昨天晚上回去拉了一幫人加班做事，他下班了，說是回家陪老婆。”

伍文定問：“你呢？這些天搞這個顛三倒四的，小師妹沒意見？”

馮雷嘿嘿笑：“你別吃驚，要論個盤帶什麽的，我還沒她利落，我們都是野路子，她是正經八百進過市裏面女足隊的！動作都是有板有眼的。”

伍文定大吃驚：“附中還有這樣的？”

馮雷得意：“她家裏人覺得學體育沒前途，強行要求她轉學美術的，她自己可喜歡得很，我們在一塊看球賽，她比我看得明白。”

伍文定說實話：“那也好，既然她也愛好，昨天我就給張峰說了一下，你們兩口子，這個吧就算你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拿百分之十，其他是我的，平時可能孫琴會過來管理，要不就你叫小師妹和孫琴學著管理？”

馮雷瞪眼：“分股份？為什麽？”

伍文定搖頭：“不為什麽，你喜歡，就一起做做，我平時事情也多，你不是有那麽多想法麽，都可以嘗試著付諸實施的。”

馮雷看來還是消化了一下才點頭：“那我也不推辭……我回頭想想，我就這兩個愛好，打球和做設計……嘿嘿，說得我現在渾身發熱，我想找個球來踢一下！我現在要有主人翁意識了，嗯，得保養草皮，我要想的事情太多了。”

伍文定點頭：“你自己隨便想，我就提一個事情……安全，註意一切安全，煙火，食品酒水，打架鬥毆，都是安全問題，這本來就是個愛好，是個好事，千萬要註意安全，這方面我會在開業的時候好好叮囑，你現在設計也考慮到這個問題……”

在四處滿意的看看，提了點小建議，伍文定和陶雅玲就趕緊開車回公司，因為米瑪在催著過去吃午飯。

路上，陶雅玲探討：“你這是基於什麽心理？幫朋友？”

伍文定搖頭：“是幫愛好，我一直覺得有愛好的人是幸運的。”

陶雅玲繼續：“就因為是你的朋友，就可以幸運的得到幫助？”

伍文定笑起來：“說得好像雞犬升天，其實和他們無關的，我想幫的是那些足球愛好者，其實也說不上幫，沒有我，他們一樣可以自得其樂的在球場上快樂的奔跑，我只是想為他們多一種選擇，當然，作為一個商人，能夠盈利，那就更好了，誰不喜歡錢多？”

陶雅玲做小女生樣：“帥鍋，你現在有好多錢？”

伍文定做高深狀：“我的錢都是老婆的……”

陶雅玲套用一樣的句式：“帥鍋，你現在有好多老婆？”

伍文定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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