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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四大異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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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和大青山不動聲色考查暗秋生的時候,靈寶兒和沙若沒有參與對話,精靈小女孩好奇心強得很,跟幾個夜叉小孩屁股後面在茅草屋子裏轉來轉去。

沙若發現大部分夜叉男子身上都有傷,很多還是舊傷,權杖連續揮動中,乳白色的光澤不斷灑下,這些傷口快速愈合。這也證明了,夜叉族人應該和人類有著非常密切的關系,神聖系魔法只有對人類效果才如此明顯。

“這個島上到底有多少夜叉族人?”艾米一邊說著,一邊把結界袋裏自己看的幾本書拿了遞給青洛:“你試著和他們溝通一下……把這些書留給他們,或許能做個啟蒙教育什麽的。”

青洛掃了一眼書名,腳底下發虛,汗水馬上下來了。這都是些什麽書?

《帝國騎兵實戰教程》、《諸大陸物產》、《紅月歷元年至五年艾米諾爾大陸水文日志表》、《古魔法香料考究》、《優生優育巨龍配種繁殖手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這些書用來給成年神聖巨龍啟蒙教育都帶有虐待傾向。

另外,青洛有點搞不太懂,怎麽有幾本書看起來似乎能關聯在一起,比如最後兩本,難道……攝政王殿下已經開始為神聖巨龍使大人做更長遠的打算了?長老閣下聯想還是很豐富的。

“哥哥……”靈寶兒氣喘籲籲地從遠處的一個屋子裏跑了過來,眼睛紅紅梨花帶雨,好像剛哭過,拉著艾米就走:“這些人好可憐,他們家裏什麽都沒有,床上鋪得都是沙子。我帶你去看……嗚……”

還用看麽?剛才所走過的沼澤和眼前的一切已經很說明問題了。這是一個孤島,島上的地形非常簡單,絕大部分都是死水沼澤。

在各種地形中,沼澤的物產只比沙漠略微豐富一點,如果蚊蟲、毒蛇、疾病、淤泥也算特產的前提下才可以說豐富一點。

大部分沼澤裏連一棵一人高的小樹都不長,沒有畜牧業可談,就更不用說艾米諾爾大陸地區最常見的農耕經濟。夜叉族人們所有的物產全部來源於小島外面的大海,除了魚蝦蟹貝就是海藻。按照《山海經》記載,這裏距離大陸太遙遠,把一條魚運到大陸上估計必須賣出同體積小黃魚的價格才能不賠本,所以根本不可能指望商業。

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在這裏都以負面影響出現,夜叉族生活狀況就可想而知了,就算窮得家家都穿不起褲子,也不出艾米意料。

靈寶兒拉著艾米連續走了三個草房子,屋子裏確實非常破舊,所有的一切家具,除了是泥草混合物就是沙土混合物,就是那樣捏巴捏巴糊弄起來的。床上鋪得是碎草和細沙的混合物,墻上掛著曬幹的魚,屋子裏一股腥味,床上都還有更小一些的孩子,渾身上下一絲不掛,被蚊蟲叮咬得紅腫一片。

沙若和靈寶兒一邊走,一邊低聲嘆著氣,把自己結界袋裏的所有食物和衣物都掏了出來,給一個個小孩子裹起來。

夜叉族十幾個成年人就跟在冒險者身後,對於衣物,他們並不太在意——早已經習慣於赤身裸體的生活。不過,這沒有見過的食物卻讓夜叉族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那點食物很快就被消滅在孩子們的嘴裏。夜叉孩子們閃著綠光看著沙若和靈寶兒,希望她們再變出來一些,兩個女孩歉意地搖了搖頭,伸展了自己的雙手。

一個夜叉小孩子咬著手指哭了,孩子身後的父親嘶啞地問了兩聲,沙若還沒有搞懂他在說什麽。結果,這個夜叉族男子扭頭鉆進了自己的茅草屋,很快又鉆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捆卷軸,顯然,這個夜叉男子希望用這張卷軸來換取更多的食物。

卷軸?這些夜叉族手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難道……這是古人類語書寫的魔法卷軸?大部分冒險者都瞪大了眼睛。

艾米微微搖了搖頭臉上沒有任何驚訝,雖然不知道這個卷軸是做什麽用的,但是,肯定不是魔法卷軸。

此時的艾米·哈伯,在魔法卷軸方面已經是高手了。托綠兒老爸的福,再加上之後簽訂了天龍八部,又有一個嫻熟掌握冰系和暗黑系的魔法導師,艾米見過的魔法卷軸,不論數量還是質量,都遠遠超過了魔導師的平均水準——以艾米的師傳奸商品質,既然在變相從事倒賣卷軸生意,當然會精益求精了。

從西林島開始,艾米就要求所有魔劍士都必須熟練制造本系魔法卷軸——傭兵團不比軍隊,經常參與小規模冒險,三四個組成的小隊伍,隨時隨地都可能遇到未知的危險。哪怕是最低級的魔法卷軸,在關鍵時候都可能會起到至關作用。

艾米自己也封印卷軸,從梅西斯雪山下來後,他已經是全系大魔法師,又精通劍之魔法。他封印卷軸的起點比同級魔法師高很多,原因很簡單,他在向卷軸裏封印魔法後,在卷軸外面可以用剛好能克制該魔法的其他系魔法精靈封口,在操作上更簡單而且付出的魔法力量少很多。

眼前這個卷軸裏只是偶爾飄動出極少的土系魔法元素精靈,這點可憐的元素精靈根本不可能構架出一個完整的魔法,甚至給卷軸封口都不行——哪怕是用古人類語封印。

夜叉男子把卷軸遞給了沙若,比劃著要再換一些美味的食物。沙若抱歉地搖搖頭。靈寶兒好奇心太強,把卷軸打開了。

果然不是魔法卷軸,看上去像是一幅水墨畫。畫卷兩側還各裱了一個畫軸,畫紙顏色暗黃,打開後還能聞到一股很濃重的黴味,這畫的年代很久遠了。

“這好像是個地圖,上面還有魔法傳送陣的標志,好像是我們離開這裏的指示圖。”沙若很快發現了這一點。

“哦?”所有冒險者全都低下了頭圍了過去——天才知道魔法帝國到底會在這個神秘第地方安排些神秘,想要離開這裏,或許就得靠這張古老地圖。

整個畫面上一共有五個島嶼,四個小一點的島嶼均勻地分布在一個大島周圍。島嶼之間的距離非常遠,看上去以百公裏計算。這四個小島各自有名字,分別是覆水、聽風、厚土、蹈火。現在冒險者們所在的島嶼是覆水島,覆水兩個字應該指的就是夜叉巡海的特殊能力。依此類推,聽風、厚土、蹈火三個島上或許也都有特色很鮮明的史前人類種族。

在四個小島上,都有傳送陣,而且不是一個,每一個傳送陣都用魔法師們熟悉的符號標註了具體作用。從天空之城傳送下來的魔法陣是入口,在這個島的另外一端還有一個魔法陣是出口,可以跳轉到下一個島嶼。依此類推,最終進入主島,主島上有神殿,通過神殿的魔法陣可以離開這個島群。至於終點是哪裏,並沒有說,不過看指向是西北,艾米諾爾大陸就在這個方向,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被傳送回大陸。

這個地圖會是誰留下來的?

冒險者正看著,地圖突然被旁邊的夜叉男子一把奪了回去,接著沖冒險者大喊了幾聲,顯得非常生氣的樣子——夜叉族男子以為這幫沒有好心眼的小白臉(和夜叉族人相比,銅錘都算俊朗瀟灑的美男子)要白拿走自己的東西。

艾米歉意地沖男子笑了笑,從自己的結界袋裏摸出了幾塊牛肉幹和兩條魚肉幹遞給男子——這些東西本來都是給綠兒準備的。巨龍消化系統超級發達,隨隨便便吃下什麽食物都沒有問題,更何且神聖巨龍。為了不破壞綠兒腸胃的菌群,艾米一般只買游離在保質期附近的牛肉幹或魚肉幹——另外一個原因當然是物美價廉,綠兒太能吃了。

因此,剛才夜叉族孩子又哭又鬧的,本著負責任的態度,艾米咬著牙沒有把這些食物拿出手。現在看馬上要鬧出誤會了,艾米不得不把這些東西又摸出來。現在只能期望食品制造商工藝精湛。

大青山和沙若被氣得笑了出來……

夜叉男子用力聞了聞食物,把魚肉幹又還給了艾米——他們對魚肉沒有任何興趣,實在是吃得不能再吃了。然後,把牛肉幹掰開了,交給幾個夜叉成年女子,由她們再掰成小塊塞進了孩子們的嘴裏。

做完這一切,夜叉男子很鄭重其事地把手裏的地圖又遞給艾米,沖艾米伸出了大拇指。

艾米笑著拒絕了,魔法師們的記憶都非常好,他已經記住了地圖上的每一個符號,這地圖還是留給夜叉族人作紀念吧。想不到夜叉族民風淳樸,夜叉男子硬是把畫卷強行塞到艾米上衣裏。

艾米一楞,摸著畫卷呆立了一會,唉……長長嘆了一口氣,接著和大青山對視了一下,兩個人同時搖了搖頭。與他們一比,當初在冰封大陸的生活就像在天堂一樣。

“青洛長老。”艾米拍了拍青洛的肩膀,笑容可掬。

精靈武長老眾神大戰數一數二的弓箭手嚇得手一哆嗦,向後退了兩步,然後才像一頭可憐的小羊羔一樣警惕而又不失禮貌地問:“殿下有什麽事情?”

在青洛的心裏,艾米現在基本上和大灰狼畫上了等號,所不同的是,大灰狼在吃人前的習慣是先齜齜牙,而艾米摟頭一刀之前則是先笑一笑。齜牙是為了恐嚇,而笑則是為了打消獵物的防備心,兩者相比,孰更邪惡一些當然不言而喻。

艾米也被武長老這種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青洛心裏一沈,完了,事態更嚴重了,經過多次仔細觀察,青洛發現艾米每每做出這個無意識地小動作,都意味著他心裏有重大決定。

“妖精森林面積那麽大,只是森林精靈在裏面居住,還是蠻……”艾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長老閣下著急地打斷了:“那也不能讓暗精靈進來!”在天空之城上,青洛看艾米和水無痕有說有笑,這其中隱約談到了這個敏感問題,說不定艾米一糊塗就會做出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大青山擺擺手:“長老誤會了,你讓團長說完。”

“你來說,你來說……”艾米一把拉住大青山。

“呵——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大青山抖了抖肩膀幹凈利落地掙脫了。

“你這個家夥,什麽都明白,卻每到關鍵時候就腳底抹油,拿我當槍使。”艾米不動聲色地用鞋跟問候了一下大青山的腳尖:“長老,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除非末日審判到來,否則,我絕不會讓暗精靈染指妖精森林。我現在想說的是這夜叉族,你看,這個島上除了沼澤,什麽都沒有了,一小段肉幹就能讓他們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寶貝拿出來交換。”

艾米一邊說著,一邊搖著頭掂了掂古老的畫卷:“這個畫卷是不值錢,不過,物產如此貧瘠的環境裏,這或許是他們這個村子最稀奇的寶貝。所以,既然這個島上有傳送陣,我想,如果他們願意的話,利用傳送陣把他們都傳送到大陸去。本來,我和大青山在冰封大陸還有一小點封地,只是,這個小島上的氣候非常溫暖濕潤,冰封大陸恰恰相反,他們可能不適合寒冷的氣候。另外,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夜叉族人女子相貌驚為天人,如果貿然把他們轉移到大陸上去,可能是害了他們。想來想去,似乎只有妖精森林比較合適,也只有在那片森林裏,人類才不敢放肆。”艾米還有一個想法沒有說出來,精靈女孩的相貌同樣驚為天人,這數萬年來卻沒有人類敢去騷擾,妖精森林可以和美女保險櫃畫上等號。

艾米接著說:“這事情如果和靈寶兒商量,她一定會同意。只是……我覺得這種同意並不是站在森林精靈立場來考慮,而完全是基於個人信任。我不希望這樣,所以,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見。”艾米的話越來越客氣,最終用上了敬詞。

青洛沒有想到艾米竟然給自己出了這樣一個難題,楞了一小會兒才體會到艾米和大青山剛才互相推諉的難處。

作為高貴善良的森林精靈,是應該給夜叉一族以庇護,但是……妖精森林是上天賜予精靈一族,連暗精靈都不允許進入,怎麽可能給夜叉一族劃出一片居住地?再說,這夜叉一族現在看上去很淳樸,他們以後一定不會傷害到精靈一族麽?誰敢保證?

銅錘也註意到這邊的談話,眨巴眨巴銅鈴大眼,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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