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瀟試圖征詢陌柔的意見, 卻見她始終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

終於，他住了口。

一段時間的沈默過後，見陌柔依舊不說話, 慕瀟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你覺得怎麽樣？我去哪裏擼比較好？”

終於，陌柔受不了了：“你愛去哪兒擼去哪兒擼好吧？”她把慕瀟扔到地上的浴巾撿起來，糊了他一臉，“把你的節操圍上！”

重點是擼嗎？根本不是啊！重點難道不是她想逼他親口說出他家的地址嗎？

如果他這麽配合, 她這還能稱得上逼？

如果這麽逼沒用，她為什麽還要繼續下去？搞得好像她特別想看他自擼, 非看不可似的。

真郁悶。

慕瀟抓下臉上的浴巾, 眨了下眼睛。

聊著聊著他都快硬了，她不會又打算用契約還他個清心寡欲吧？

心情有些奇怪, 說不上是失落還是欣喜。

失落的是, 他又不能滿足陌柔了。

欣喜的是，這是陌柔對他心軟的表現不是麽？

他會通過自己的努力，讓自己一點一點滲透進她的心，總有一天, 讓她徹底愛上他。

不求她能像他一樣把她奉為自己的一切, 只求她願意把自己心裏的空間留一個角落給他，永遠記住他, 永遠不會忘了他。

這樣想著，慕瀟溫柔一笑。

陌柔楞楞地看著他臉上這抹幾乎可以稱得上寵溺的笑, 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當她回過神來時，她的一只手已不知何時摸上了慕瀟的臉。

意識到這一點, 陌柔的臉不太明顯地紅了一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起身離開餐桌：“我去睡了，你愛怎樣怎樣。”

“嗯。”慕瀟乖乖應著，臉上仿佛還殘留著陌柔那只手的觸感。

他擡手覆上自己的臉，看著陌柔離去的背影，心裏漸漸產生了一個偉大的決定。

陌柔躺到床上後，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真怕自己再留在大廳一秒，就會把慕瀟當場推倒辦了。

這怎麽能行？她是Omega啊，必須自尊自愛。否則，以她這個性別高達百分之99.99的懷孕率，她跟慕瀟做一次就足夠讓她跟軍隊say goodbye了。

果然還是應該跟他保持距離。

陌柔暗下決心，然後百無聊賴地瀏覽起了網頁，想等慕瀟上床後再關燈睡覺。否則，慕瀟會因為怕黑，動作太急撞到床的。

然而，坐等右等，慕瀟就是不過來，她不禁有些疑惑。

——這貨不會真自擼去了吧？

大約半個小時後，陌柔總算聽到大廳那裏有了動靜，然而，在腳步聲抵達她的房間之前，一封郵件先一步抵達了她的光腦，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這麽晚了，會是誰發的？

陌柔疑惑地點開那封郵件，看到的居然是慕瀟的ID，再看了眼內容，一個名為“自擼”的視頻差點閃瞎她鈦合金的狗眼。

於是，當慕瀟把自己擦幹凈，有些忐忑地踏進陌柔的房間時，陌柔看他的眼神完全不對了。

“你……”陌柔試圖尋找合適的詞匯，“你是不是有毛病？”

慕瀟：QAQ

自己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做出的偉大壯舉，居然被陌柔認為是有毛病。

在陌柔身邊躺下的慕瀟整個契從都不好了：“你不看算了，快點刪掉。”他作勢要去搶陌柔的光腦。

陌柔一巴掌打掉他的手：“誰說我不看了……不是，就算我不看，發給我的東西就是我的，誰允許你亂刪了？”

慕瀟現在只覺異常害臊，比他邊擼邊錄的時候還要無地自容：“那……你只能自己看，不能發給別人。”

“我有毛病才會把你自擼的視頻發給別人。”陌柔翻了個白眼。

她對慕瀟已經絕望了，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他了。

她嘴上說他有毛病，其實心裏真正想說的是——親手送上自己的把柄是鬧哪樣？傻不傻啊你？

她嘆氣，把文件下載到本地上鎖後，果斷刪掉郵件關掉了光腦。

慕瀟忐忑地看著她：“不看麽？”

陌柔擡手捂眼：“唉，我會找時間看的啦……關燈睡覺，快點。”

“嗯。”

第二天早上，兩人都沒有設置鬧鐘，卻還是起得很早。

早餐他們吃得不多，只一人啃了個包子，因為想留著肚子痛痛快快地吃頓午飯——畢竟免費的。

封亦請客吃飯的地點，是封亦決定的，離陌柔家有些遠。

所以，第二天午餐前，陌柔和慕瀟提前了兩個小時出發。

沒想到趕到那裏的時候，發現——居然有人捷足先登？

封亦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和一個Beta面對面坐著，聊得正歡。

陌柔一眼認出那個Beta是自己軍校的室友——葉晟，不由地更加驚訝。

她走過去，很自然地在葉晟身邊坐下：“喲，你們的關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喲，陌柔~”葉晟朝陌柔打了個招呼，然後又擡頭對慕瀟揮了揮手，“中午好啊慕瀟。”

“中午好。”慕瀟微微一笑，在封亦身邊坐下。

然後葉晟開始回答陌柔那個問題：“陌柔我跟你說，自從我把那個唱歌軟件安利給封亦後，你不知道他有多受歡迎，哇，從來不知道他唱歌居然這麽好聽，不去當歌手真是太可惜了！”

“哦。”原來是歌友，陌柔懂了。

封亦不太明顯地斜了陌柔一眼，沒好氣道：“某些人非要把自己的契主拖過來，那我想著，反正一樣是請客吃飯，幹脆把能請的都請了唄。我們四個也算在聯邦的選拔考試上合作過，約出來一起吃頓飯也不錯。”

封亦口中的“某些人”——慕瀟，無辜地眨了下眼睛：“嗯，封亦這個人一向大方，既然今天他請客，你們盡管敞開了吃。”

然後他被封亦一胳膊肘頂在了腰上：“嗤——你小子有了契主之後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說完這句話，他湊近慕瀟的耳朵，小聲問了句：“你們成了？”

他們一來，他就嗅到了陌柔身上那股濃烈的，只屬於慕瀟的信息素。

慕瀟淡定地回應：“沒，還是暫時標記。”

又是一個法式深吻罷了。不過，這次主動的是陌柔，也算一大進展？

雖然陌柔主動的原因是想通過讓他饜足，逼他徹底戒掉動不動就吻她的好習慣……

慕瀟的回答，在封亦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沒什麽特別大的反應。但他還是嘆了口氣，裝作十分惋惜地拍了拍慕瀟的肩膀：“你不行啊兄弟。”

慕瀟哭笑不得。

這一次，有封亦和葉晟在場，陌柔沒有參與點單。在這方面猶豫不決的慕瀟也保持了沈默。

封亦和葉晟點單的速度，比陌柔正常得多，經過了充分的猶豫和討論後，終於，點單環節結束，他們可以繼續聊天了。

從葉晟口中得知他們三個準備去第四支隊後，封亦完全是在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們：“臥槽，你們這麽想死的嗎？”

“怎麽說話的？”這次換慕瀟用胳膊肘頂他了，“身為軍人就是要做好為國捐軀的準備。給你個機會重新說。”

“臥槽，你們覺悟這麽高的嗎？”

“噗——”葉晟差點把剛喝的茶噴了。

一頓飯，四人吃得還算融洽。有封亦和葉晟這對逗比在，幾乎沒怎麽冷過場。

即便是遲鈍的葉晟，也明顯感覺到——他們四個湊在一起時的氛圍，比和奚楠在一起時好多了。

於是，多喝了兩杯的他，一不小心就說了出來：“封亦我跟你說，我們軍訓時住一起的那個室友哦，是叫奚楠來著的，欸對，就是你生存考核的時候帶進帳篷的那個人，真是太奇怪太不好相處了……”

然後他開始細數奚楠的各種奇怪之處。

他說得很詼諧，聲情並茂，完全是在用講笑話的方式分享給封亦，然而，陌柔和慕瀟幾乎同時註意到，封亦非但不覺得好笑，反而漸漸沈下了臉。

葉晟說完想說的話後，自己哈哈大笑了幾聲，好半天才後知後覺——嗯？奇怪？怎麽就他一個人在笑？略尷尬啊。

他尷尬地止了笑，然後，在四人默契的沈默中，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起來——他們終於迎來了重聚後的第一次冷場。

“咋了兄弟？”最後，還是慕瀟先打破了這份詭異的沈默。

封亦抿了下唇，不確定該不該說，但是，想到這三個人都是聯邦軍隊的軍人，還是即將隸屬於聯邦第四支隊那個“死亡戰隊”的軍人，最終，他嘆了口氣，選擇了說出來。

“你們還記不記得，一個月前的一則新聞？”他問，“就是，在魚肚子裏發現Alpha生殖器的那個……”

“哦，我知道！”葉晟可忘不了那則新聞——就是那則新聞導致了奚楠的崩潰和陌柔的暴走。

“那個案子，是我們護衛隊接手的。”封亦有些嚴肅地說，“護衛隊著手調查的時候，我還沒報名，所以現在只知道個大概。”

頓了頓，他壓低聲音繼續道：“半個月前，護衛隊通過殘留在生殖器上的信息素，已經確定了受害者的身份，然後說要找奚楠配合調查。”

“啊？”葉晟一臉迷茫，“找奚楠？”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為什麽要找奚楠配合調查？”

他一直以為那則新聞離他很遙遠，突然知道有自己身邊的人牽扯其中，著實有些驚訝，一驚訝，酒醒了七分。

封亦淡淡地瞥他一眼：“還不夠明顯麽？受害的，就是標記了奚楠的Alpha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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