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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魯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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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希真!”

玉尹話音未落,禪房裏傳來一個如同獸吼般的咆哮聲,緊跟著那扇並不算堅固的木門,蓬的一聲被人撞得粉碎,從屋中沖出一個彪形大漢,手持一支巨型木魚。

早在那一聲咆哮響起的剎那,玉尹就覺察到不妙。

他連忙撤步向後退,才退出兩三步,那木門便被撞碎。

木屑飛濺,粉塵紛揚。

不等玉尹站穩腳跟,那彪形大漢一聲獅吼,“你便是那陳希真派來的人嗎?”

“正是,我……”

那彪形大漢二話不說,掄起木魚便朝著玉尹砸過來。

玉尹到了嘴邊的話,被生生憋了回去,眼見木魚朝他落下,他連忙閃身撤步,讓過對方一擊。本打算再解釋一下,可那大漢卻不給他任何機會。提醒巨大的木魚呼呼作響,如同千斤巨錘一般劈頭蓋臉砸來。玉尹只聽那木魚夾帶的風聲,便知道接不得……

表面上看去,木魚似乎除了體型巨大之外,似乎別無稀奇之處。

可是那一股銳風襲來,卻讓玉尹知道,這木魚絕對非同一般,不是普通木料制成。

看重量,估計要六七十斤的樣子。

可是在那彪形大漢的手中,卻如同燈草一般,渾然無物。

玉尹閃躲連連,可是那大漢的攻擊卻越發猛烈。

“住手!”

玉尹眼見著被逼到了角落裏,無奈之下使了個懶驢打滾,躲過那大漢的木魚,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厲聲喝道:“長老,自家並無惡意,你這又算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打過再說!”

彪形大漢也不和玉尹廢話,猱身而上。

不過這一次,他手中又多了一根木魚槌,朝著玉尹一丟,便再次用木魚砸了過來。

木魚槌約有嬰兒手臂般粗細,一頭粗,一頭細,看上去更像是搗藥的棒槌。

入手沈重,大概在二十多斤的樣子,眼見木魚砸過來,玉尹已無法閃躲,只好舉槌相迎。只聽蓬的悶響,玉尹被那木魚砸的手臂發麻,耳朵根子嗡嗡直響,更連退數步。

彪形大漢嘿嘿一笑,“有點意思!”

木魚呼的橫掃千軍,攔腰砸過來。

玉尹側身閃躲,舉木魚槌和那彪形大漢打在一處。

那大漢的氣力,絲毫不比玉尹差,個頭和玉尹也是在伯仲之間。

玉尹那一身怪力,根本占不得便宜,更重要的是,兩三個回合之後,玉尹便覺察到,這大漢的一身功夫,怕早已經邁入四層功夫,那支木魚在他手裏如同一支大錘,上下翻飛,把玉尹逼得連連後退。二十多個回合下來,玉尹已經是大汗淋漓。

“只會這等女人功夫不成?”

大漢見玉尹連連閃躲,一聲怒吼。

玉尹由於不敢和他硬拼,所以只能靠著身法騰挪閃躲。可即便如此,也被那漢子給牢牢壓制。聽到那漢子這一聲吼叫,玉尹也怒了……我不過是來請求指點,你怎可以欺人太甚?

“怕你不成!”

玉尹虎目圓睜,輪槌蓬的擋住了大漢一擊。

手臂發麻,可是玉尹卻不再閃躲,以槌做刀,使出那羅一刀留下的庖丁八法,和那漢子鬥在一處。

這一戰,打了二十多個回合。

兩人一改先前你追我趕式的交鋒,完全是硬碰硬的對轟。

二十多記對轟下來,玉尹手中那根木魚槌,再也無法握住,撲通一聲便掉在地上。

虎口迸裂,鮮血淋淋。

玉尹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就好像是被人從水裏撈出一樣,衣服都濕透了。

彪形大漢,也隨之住手。

“你這廝的路數,並非陳希真一脈。”

玉尹喘著氣,怒聲道:“自家只說陳希真是我師叔,何時說過是一脈相承?”

“哈……小小年紀,火氣倒是不小。

嗯,看你能連接我三十槌,也算一條好漢。說吧,陳希真讓你過來,究竟是何用意?”

這廝,典型是打了再說。

玉尹咽了口唾沫,“師叔說我功夫自成一派,他指點不得我,讓我來觀音院找一個叫做木魚僧的家夥。哪知道會遇到你這瘋子,二話不說,上來就打,容不得我開口。”

“自成一派?”

彪形大漢突然一聲冷笑,“你這鳥廝,大言不慚。

就憑這點本事,也敢說自成一派……不過,你和陳希真那老兒確是不太一樣,走的是大開大闔軍中路數,但又和軍中打法不同。灑家便是那陳老兒所說的木魚僧,從明日開始,每天晌午時過來便是……只要你不怕被我打死,便只管過來……還有,出去的時候,與智真師兄三百貫,少了一文,明日灑家定會要你生不如死。”

玉尹聞聽一怔,“三百貫?”

“莫非你這鳥廝,連三百貫都拿不出嗎?”

“不是,我……”

“休得呱噪,若想要我指點,便拿三百貫來……看你這樣子,沒三五個月也難有效果,每個月三百貫,若來便來,若不來便罷了,灑家也算是還了那老兒人情。”

玉尹有些轉不過來彎兒了。

三百貫,他拿得出來。

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陳希真讓他過來找什麽木魚僧,可總覺得這木魚僧智深長老是個瘋子。

他有心再問,木魚僧卻撿起木魚槌,拎著木魚走進禪房。

片刻之後,便聽到從禪房裏傳來一聲聲木魚響,那聲音聽上去有些眼熟,似乎……

玉尹突然響起,當初他練功使琴的時候,時常會聽到這種木魚聲響。

不過想想倒也正常,木魚僧既然就住在他家後宅,想來聽到木魚聲,也不足為奇。

全身好像散了架一般,想要站起來,卻沒得氣力。

玉尹坐在地上歇了好半天,才算是恢覆了些氣力,咬著牙起身,一步步向外走……可方才那一場搏鬥,卻真個是耗盡了他所有氣力,便是走一步,都覺得辛苦。

說起來,觀音院距離觀音巷並不算太遠。

出觀音院,繞道榆林巷,在轉到甜水巷便可以看到觀音巷。

平時,也不過二三十分鐘的路程。可此時在玉尹看來,卻是無比遙遠。

衣服都已經濕透了,小風一吹,遍體生寒。

他在大雄寶殿找到了那勞什子智真長老,也就是這觀音院的主持方丈。把事情說明了之後,告訴那位智真長老道:“自家答應智深長老奉三百貫香火情,只是今日來的匆忙,並沒有帶許多錢兩。明日再來拜訪時,便一並交與長老,還望寬恕則個。”

“三百貫?”

智真長老的眼睛,頓時瞇縫起來。

看他那雙小眼睛裏閃爍著灼灼光亮,怎地也不像是個得道高僧。

“玉施主有此善念,貧僧焉能拒絕?

遲一日便遲一日吧……不過,真的有三百貫嗎?”

玉尹而今,大小也算個名人。

聞聽苦笑一聲,“自家既然說了,便自有三百貫。”

“那,能不能打個憑據?”

玉尹險些一口唾沫吐到這智真長老的臉上。

不過他總算是壓住了怒火,咬著牙把那借據寫好,而後拖著疲乏的身子,慢慢離去。

轉到甜水巷的時候,玉尹快要堅持不住了。

此時,街上行人正多,玉尹扶著墻一步步的走,忽聽身後有人道:“小乙,你這是怎地?”

安道全從玉尹身後走過來,上前一把攙扶住了玉尹。

玉尹咬著牙道:“方才在觀音院遇到了一個瘋子,二話不說便打了一場,便成這幅模樣。也不知那瘋子到底是何來路,師叔這好端端要我去找他,又是什麽意思?”

“你去觀音院了?”

“是啊!”

“遇到木魚僧了?”

玉尹喘了口氣,苦笑道:“不知道……只知那廝叫勞什子智深長老。”

“那便是了!”

安道全攙扶著玉尹,慢慢回到家中。

燕奴正坐在堂上縫補衣衫,見玉尹那副狼狽模樣,也是嚇了一跳,忙放下針線,快步走了出來。

“小乙哥,你這又是怎地?”

“九兒姐休要多說,先燒一桶水來,待會兒便讓小乙藥浴。

我本打算明日在開始藥浴,不成想他跑去找了那木魚僧,正好可以把藥浴提前。”

安道全攔住了燕奴,便讓她去準備。

玉尹坐在庭院的長凳上,那種強烈的無力感,仍沒有得到任何緩解。

“叔父,莫非你認得那鳥廝不成?

這瘋子真個厲害,氣力不遜色我,更練成了四層功夫,我在他面前幾乎無還手之力。陳師叔到底是什麽意思?怎地讓我跑去找他?若非我命大,險些死在他手裏。”

安道全一聽,頓時笑了。

“小乙有這般好福氣,卻不自知……那智深長老可不是普通人。他本是那及時雨宋江手下猛將,肆虐山東,綽號花和尚。後來宋江為朝廷招安,他不願為朝廷效力,便重又做了和尚。朝廷一直在緝拿他,卻始終沒有他的消息……呵呵,沒想到,這廝居然躲在觀音院,而且與小乙你比鄰而居,真真個是出人意料啊。”

慢著,花和尚,智深長老?

玉尹使勁兒甩了甩頭,咽了口唾沫,然後輕聲道:“安叔父說的那花和尚,莫不是名叫魯智深?”

“著啊,莫非小乙也知此人?”

我的個天啊,這究竟是水滸傳的世界,還是真實的歷史?

玉尹實在是有些糊塗了,怎地連魯智深也跑了出來?莫非,這廝還是個真實人物?

玉尹想不明白,但同時,又生出無盡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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