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疾風劇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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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裏,玄字訓練所練武場上,一個人影獨自仰望著星空,會是誰呢?
所有見習兵們經過白天辛苦的訓練,現早已陷入深甜夢鄉中。而三個助理幹部凱特、力奧、夜月,在白天訓練的量只有比見習兵們多絕對不少,當然也不會拖著疲憊的身子,不休息半夜跑出來看星空。
唯一的外人醉大師,現在正把握每一分一秒休息著,當然更不可能一個人跑出來看著夜空,於是,答案已呼之欲出了。
在這一個訓練所中,除了上面那些人之外,就只剩下一個人,不,是一人一獸,因為,當皎潔的彎月由雲層中露出臉來時,一道銀光由那孤獨的身影上分離出來了,化身成一只威風凜凜的銀色巨狼。
這不是別人,正是有著銀月惡魔之稱,現在姓隆,本姓為斯達克的亞芠,以及他的幻獸,令人畏懼害怕的魔狼──貪狼星。
沐浴在月光之下的亞芠,一陣久違的肅殺之氣在他身上慢慢地飄出,在這一個深夜寂靜空無一人的時候,亞芠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當他獨自一人保護家人躲避追殺者而在深夜中守夜的情況,不由自主地那無數夜晚的種種在腦海中慢慢流過。
若有似無的一聲嘆息溢出了亞芠的嘴角,亞芠慢慢地垂下頭,看著那永遠會陪在他身邊的貪狼星,望著那雙在月光下銀色的深幽瞳孔,亞芠不自覺地說道:“小星,我是不是變了很多?”
貪狼星聞言不由將它的巨頭一偏,銀亮的雙眼中盡是不解的問號,心靈感應中更是充滿了疑惑。亞芠席地而坐,貪狼星乖巧地將它巨大的身軀偎依著亞芠的身體蹲坐下來,就像以前,每一個深夜一樣,總是他們兩個孤獨的身影相互取暖著。
輕輕撫摸著貪狼星柔而長的毛,亞芠幾乎是無意識地說著:“在這裏,在這些人身上,頭一次,我看見了充滿年輕朝氣,充滿希望理想的臉孔,而不是我所見慣的那種面臨死亡而千篇一律的蒼白面孔。頭一次,我感受到尊敬,感受到關心,感受到溫情,而不是我所習慣於接受的怨恨、殺意、恐懼,這樣的感覺,令我好像變得不像是我了。”
他右手不自覺地一伸,攤開的掌心中,一道炫麗的藍色光芒發出,輕笑道:“也許沒人肯相信,誰又能想到,血腥的銀月惡魔頭一次學會的魔法竟然是用來救人的魔法,而不是用來殺人的?”
“呵呵呵呵……”亞芠不自覺地發出一陣輕快笑聲,而且是好像越笑越是高興。
貪狼星睜著一雙銀眼,再度偏頭看著亞芠。亞芠收回右手,輕撫著貪狼星的巨頭,微笑道:“小星,你不要擔心,我只是想笑而已,只是想笑……”
貪狼星一個轉身,將它的巨頭埋入亞芠的懷中,輕輕地磨擦著,亞芠任由貪狼星展現了難得一見的撒嬌舉動,邊笑道:“小星你是不是也覺得那些年輕人很可愛,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憧憬,連我……也感受到了他們的熱情。如果在三個月前,有人告訴我,我會像現在這樣輕松地笑著,可能比太陽會爆炸還令我難相信吧!我都覺得我好像已經不是我了。”
隨即,亞芠又好像想到什麽似的,突然說了一句:“那群年輕人……”
“真是奇怪,我的年齡應該不是跟他們一樣嗎?甚至比有些人還年輕,為何我會毫不猶豫地用年輕人來稱呼這些跟我年齡差不多的人呢?”
低頭沈思,手還是無意識地撫著貪狼星的銀毛,突然,亞芠好像在為自己解答般的說著:“也許……太老了,仇恨已使我心已太老了……”
良久,沈默的雲又再度隱起了月的光,大地又再度陷入黑暗中,黑夜又包圍了這兩個孤單的身影。
黑暗中,亞芠又想起了兩年多前,那個從曙光城逃出來的黑夜,也許,在家仇父仇未報之前,他也只是為仇而活,也只能是血腥的惡魔……“和善,大概是我所最不需要的吧!”
非不願,而不能也!
久久,當月亮再次露臉,亞芠已經站了起來,仰頭看一下天際的月牙,對著天狼星發出了一道休息的心靈感應,隨即緩步走向他的木屋去,貪狼星也跟在他的身後。就在亞芠打開屋子的木門時,他突然又將木門合上,轉身向後來到大門處,露出傾耳聆聽的表情。
半晌,亞芠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沒想到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還有客人來?”
“小星走,我們去迎接一下我們的客人吧!”對著貪狼星說完,亞芠立即飛身進入森林中。
在悟通了神魔眼的最新用法後,現在這一個被林木遮敝了所有光線,暗無天日的森林中,一般人也許覺得舉步難行,在亞芠眼中看來,卻是異常的清楚。將精神異力運至雙目,亞芠在看漆黑森林的時候,無數淡淡的各種能量的光芒構成了一副奇特景色。
毫不猶豫地,亞芠往他聽到異常聲音的方向前去,越走越往森林的外圍而去。
過了不久,亞芠走到了掩蔽玄字訓練所的小森林的外圍部份,而就在森林外圍處,亞芠終於看到了他的“訪客”。
只是不看還好,一望之下,亞芠只覺一股殺氣湧向心頭,一瞬間,睽違已久的銀月惡魔的面目再度出現在亞芠的身上。
在森林外圍,一群大約百來人,圍著一堆剛升起不久的篝火,正大聲喧嘩笑鬧著,這本來不算什麽,但是,有一點卻徹底地激怒了亞芠潛藏的殺氣。
在篝火陰影處,三四十匹鐵羽在那交頸而眠,或黑或白的翎羽閃耀著奇特色澤,但這不是亞芠的重點,令亞芠殺機大動的是在鐵羽右側的地方,也就是在亞芠面前不到五公尺處。
在那更加黑暗的地方,有大約十來個白色身影,在亞芠銳利如隼的目光下,那是十多個幾乎衣不蔽體的少女,個個都頗具姿色,但是,卻也是花容慘白,身上的衣服僅足稍稍遮住重要部份而已。不遠處還有五六個大漢正各自摟著一個少女,壓在身底下,一邊做那醜惡事,一邊卻在高聲地談論著昨天及今天所幹下的豐功偉業。
亞芠才聽到一些些就聽不下去了,偽裝保鑣保護商人行商,然後在無人之處將商人們全部殺光,貨物一搶而空,只留下幾個較漂亮的女人用來洩欲用。
但是,在他們得意自己的傑作之時,渾然不知,惡魔已經站在他們背後,正展露出殘酷的笑容,銀光閃過,六名大漢毫無所覺地人頭往上飛起,而他們臉上還猶帶著得意的笑容!
銀光落地,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銀色巨狼,只是此刻巨狼的頭頂上有著一根純白無瑕的長角,角上還留有一滴紅色的鮮血。白色的角,艷紅的血,構成了一副詭異景象,它正是接到亞芠憤怒殺意而搶先動手的貪狼星。
一幹受盡摧殘的少女們早已被眼前這突如其來莫名的黑夜飛頭景象給嚇呆了,直到亞芠帶著一身黑色的陰冷殺氣與恐怖魔神般的氣勢由黑暗森林走出來時,這一群少女們才像是記起她們的本能反應,張口尖聲大叫起來。
尖銳的叫聲在這個幽靜的深夜顯得特別刺耳難聽,當然也立即引起其他人的註意,紛紛往這一個方向移動,當然,也立即發現了亞芠及貪狼星還有六具斷頭屍體的存在。
一個有著一頭紅色頭發,穿著一身時下年輕人最流行的純藍寬袍衣褲,看來約三十來歲,充滿斯文氣息的人越眾而出。只見到他手一舉,原本紛嚷的眾人全都靜了下來,他走到六具屍首面前,瞟了一眼,再看一下那群畏縮成一團的少女們,對亞芠一抱拳道:“在下為疾風團長──瓦若砒蜚,這位兄臺十分眼生,不知我團在什麽地方得罪兄臺,讓兄臺下此毒手?”
說話十分彬彬有禮,一點也沒有因為手底下人被殺而激動,只可惜,他現在遇到的是亞芠,有銀月惡魔之稱的亞芠,加上亞芠一聽到疾風團之名,就知道這是他家人曾說過的,一個流竄在華納邦公國及奇蘭樓聯盟邊境交界處,曾讓兩國無數次圍剿而無功的無惡不作的強盜集團──疾風劇盜。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個疾風劇盜團首領竟是一個看來是如此斯文的人,不過,這並不會影響到亞芠的決定。亞芠面對著瓦若的問話,緩緩地用眼光掃視一下所有人,只見到每一個人都因為同伴被殺而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他冷森一笑:“你我無怨無仇,只是你們該死。”
一字一頓,配上亞芠渾身縈繞的殺氣,令人更深深感到亞芠殺意的堅定。瓦若聽到亞芠近乎藐視的宣言,並未像其他疾風劇盜一般大聲怒叫,能夠身為一個同時讓兩大國束手無策的盜團領袖,絕非泛泛之輩,至少,識人之明是有的。而亞芠令他有種好像是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的感覺,所以他一出面,就來個以禮相待,希望能將亞芠趕快打發。
不然,即使他並不畏懼亞芠,但是經驗告訴他,跟這種彼此無怨無仇,但是對方卻殺機鼎盛,又敢獨自一人單挑多數人的獨行客為敵,是極為不智的事,就算他們能打敗他,也恐怕會讓自己大受損傷。
因此,雖然亞芠已經口出殺言,但是瓦若還是好聲好氣道:“兄臺,既然你我彼此無怨無仇,你又何必故惹事端,反正我們也只是在此暫過一夜而已,明日就要離去,何不留下一個見面情,不要傷到彼此的面子?如果說我們在此搭營冒犯了兄臺,我在此向兄臺說聲對不起。”
群盜見到他們那一個平時極為陰狠的團長竟然在這時說出這番容忍至極的話,不禁十分驚訝,但在見到亞芠的動作後,卻個個幾乎是氣炸了肺,因為亞芠竟然舉起了泛出金光的雙手,朝瓦若比了一個懦夫的手勢,不耐煩道:“廢話少說,今晚你們全都註定要葬身在此,為你們自己哀悼吧!”
這下子,連極力不想跟亞芠起沖突的瓦下也受不了了,他本是一個極兇狠的人,今日只因亞芠那種非人的氣勢,及某項不知名的原因,才令他不得不一時低頭。誰知,已經橫定心絕不讓他們走出這裏的亞芠是個軟硬不吃的家夥,更說出了如此藐視的話來,如今瓦若也受不了了,哈哈狂笑道:“小子,本大爺見你還是一個人才,不忍讓你斷送在這裏,哪知你竟然如此不識相,以為用偷襲的手段殺我幾個人我就會怕?真是笑話,既然有膽惹我疾風團,自找死路可怪不得我,上去幾個人,把他這個不識相的小子給我拿下,一報兄弟之仇。”後面幾句是向一旁的手下下令。
一旁早已怒火沖天,躍躍欲試的一幹疾風團的眾人們,在聽到瓦若下令之後,一聲怪叫,七八個人如狼似虎地往亞芠撲來。
亞芠清冷一笑,仿若死神微笑般,右手高高舉起,在來人還沒到他面前,往下一揮,一道金色弧狀掌勁離手向這幾人斬去,這是他仿格特千月飛舞所創的一招──殲爆斷月斬。
掌勁來到眾人面前,其中一人一揮手中大刀,抵住掌勁,那人原本以為會十分難對付,誰知亞芠所發出看似兇猛的掌勁竟然就這麽輕飄飄地被一刀兩半斬了開來。
看到這一幕的人,包括瓦若及揮刀斷勁的大漢,先是一楞,接著啞然失笑,頭一個閃進腦中的想法就是,原來這小子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瓦若還暗暗慚愧是自己小題大作。
忽然,異變突生,瓦若大叫道:“快閃!”是叫誰快閃?難不成是叫這一個刀快臨頭還呆楞的小子快閃?同樣的疑問在這八個將手中兵器往亞芠頭上斬下的大漢心中響起。
忽然,八個漢子同時覺得背心一痛,整個人就像是洩了氣的氣球一般,在亞芠面前軟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而他們的背後都被炸出了一個個血肉模糊的傷口。至死,他們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瓦若怒叫道:“好一個奸詐的家夥,竟然在背後傷人!”
亞芠只是冷漠地看著瓦若叫囂,眼中的輕蔑就像是在看一只自不量力,企圖咬人的野狗一般,讓瓦若更是氣炸心肺,又怒叫道:“風鐮四傑,把他給我碎屍萬段。”
原來當那個大漢在將亞芠的氣勁斬開後,他便越過那被他分成兩半的氣勁,往亞芠撲來,他渾然不知,亞芠那道氣勁被劈開後,並未就此消失,反而在過了一秒不到,被分成上下兩半的半月掌勁竟然無聲無息地碎裂成數十片氣勁,往四面八方飛射而去,而那些大漢們根本沒想到狀似被破解的招式氣勁竟然還有所變化,在不察下,當然被打個正著,而且這些氣勁在打中人體後,竟又一爆而開,當場將原本小傷口化為致命傷。
而且其它的氣勁更因為是漫無目地往四面八方散射,即使因為距離過遠而威力減弱,但還是造成許多毫無防備的其他人或多或少受傷,這也正是亞芠把此招取名為殲爆斷月斬之由。
面對這樣的成果,亞芠十分滿意,這招是他在學習“無名醫經”後,為醉大師治療之間,體會出來的“天心真氣”控制技巧。這是讓真氣處於一種極度疏松狀態下發出,一旦受到外力的加壓,極度疏松的真氣便會因此碎裂,但是因為真氣本身的內斂力量,碎裂的真氣在外力的施予下,一時之間會向外擴張,然後突然向內收縮,一張一縮之間,產生向外激射的力量,待碰到人體後,原本內縮不安定的真氣一碰撞,又會突然炸開,如此便成為了殲爆斷月斬。
原理並不深奧,但是如何恰到好處地掌握真氣的強弱結構,正是此招的最大問題,而這正也是亞芠為醉大師治療時所學到的真氣控制技巧之一。
見到新招生效後,亞芠面對四個應瓦若點名而朝他奔來的人,另一招又浮現在腦中。
只見到亞芠雙手一張,整只手臂接浮出了金光,雙臂一圈,一道金色圓圈發了出去──千針烈芒環。圓形光環朝風鐮四傑飛去,風鐮四傑有了剛剛的前車之鑒,不敢硬碰,紛紛閃身而躲過,但是,這就是亞芠想要的,四人閃躲所帶起的亂流,讓千針烈芒環比斷月斬更加疏松的真氣起了反應,光圈立告解體,分解成了無數的氣針,隨四人身形移動的勁風向四人射去。
風鐮四傑大驚失色,總算是心有準備,揮動手中那清一色又細又長又彎的奇形兵刃,有如狂風般地將這些氣針攪個粉碎,饒是如此,也受了不少輕傷。
亞芠搖搖頭,這招他不甚滿意,動作過大,耗費真氣也不少,而效果卻不如殲爆斷月斬,還有待改進。其實亞芠也要求過高,風鐮四傑可以說是疾風劇盜中第一流的人物,他一招傷四人,可知千針烈芒環的威力絕不容小覷,只是亞芠似乎並不這麽想。
看著怒極飛掠而來的風鐮四傑,他們似乎是打算打近身戰,不讓亞芠再有機會發出那些奇怪的招式,看著他們,亞芠冷笑道:“小星,試招已過,殺!”
亞芠並未刻意地壓低聲音,因此讓其他的疾風劇盜一聽,不由心中一涼,讓他們傷亡十多人的竟然只是在試招?於是心中更升起了強烈怒火,覺得亞芠太藐視他們了。
怒氣勃發的疾風據盜,在首領瓦若未下令前,就已經讓怒火沖昏了理智,鎧化的鎧化,動刀的動刀,雜亂無章地往亞芠處飛掠而來,完全無視瓦若怒吼制止的聲音。
但是,被怒火沖昏頭的疾風劇盜們很快就恢覆了理智,因為他們總算見識到亞芠真正認真時是什麽樣子了。伴隨著貪狼星那無比淒厲的長嚎聲響起,爪、牙、角俱現的貪狼星,那被稱為魔狼的形態又再度展現出來,如同往常一樣,亞芠,貪狼星,又再度聯手地對那些功力低落的小角色展開一場大屠殺做為熱身運動。四下飛濺的鮮血染紅了附近的土地,也染紅了眾疾風盜們的雙眼,更將他們黑色的心染成了紅色的血水,消失在黃黃的土地上。
瓦若心中暗暗狂叫著,他從沒見過這種人,渾然沒有一點高手風度,只會對一些對他來說,根本不入流的小角色狠下殺手,一手斷頭,一腳碎胸,一舉手,一投足,就有人喪命在他的手中,還有那只幻獸,是哪裏來的怪物,竟然無端端地冒出無數的利爪尖角,殺起人來,竟然一點也不亞於它的主人,甚至,更是兇殘。
弟兄們的鮮血在流失,瓦若無語問蒼天,為什麽會在這裏讓他碰上這樣一個惡魔?惡魔?瓦若心中大震,馬上狂呼道:“所有人快退,快退!那是銀月惡魔跟魔狼!”
不用瓦若呼喊,怒氣消退後的眾人,心中存在的只有剛剛亞芠那殺一個人就像是捏一只小蟲般的血腥模樣給嚇壞了,他們並非善男信女,心中也絕沒有什麽神佛的觀念,但是,亞芠那見人就殺,會動就砍,好似他生來就是一具殺人機器般的冷血樣,確實是讓這群天不怕地不怕,壞事幹盡的疾風盜們,硬是被挑起了心底的恐懼,一股報應臨頭的宿命感出現在他們心中。
因此,當瓦若發出後退的命令時,所有人莫不在心中感到慶幸,除了風鐮四傑外。
在剛才混戰中,亞芠及貪狼星根本是不跟他們照面,他們由東來,亞芠及貪狼星就向西去,他們由北來,亞芠就往南,一路的追逐下,風鐮四傑眼睜睜地看著亞芠及貪狼星任意屠殺他們的弟兄,身上濺到的全都是同伴的鮮血,直到瓦若下令暫停攻擊為止。
見到所有人回到己方陣營後,瓦若不由一陣心驚,剛剛他所帶來的九十多人,現在竟然失去了三分之一,甚至有些人還是帶著傷。瓦若不得不重新對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敵人估計一番,冷笑道:“朋友,你好辣的手段呀!”口中說著話,瓦若心中卻是不住地打算著,該怎樣做才將亞芠埋葬掉。
可惜他所碰到的亞芠歷經大小八百多次戰役,幾乎每次都是以一敵眾。面對著群毆,亞芠自有一套辦法,那就是制造對自己有利的混亂,反正除了自己外,其他會動的都是敵人,亞芠根本就無須顧慮會打到自己人。
就在瓦若還沒理出一個頭緒時,亞芠已經先行動了,只聽他一聲“鎧化”,貪狼星爪、牙、角盡收,身軀一陣扭曲變形,再度化成為了一身銀白色鎧甲,附身在亞芠的身上。見到亞芠鎧化之後,眾人不知怎麽搞的,心中莫名一涼,尤其,當亞芠雙手高高舉起,在頭上交叉,然後,同時往兩側下揮,一道x形超大的殲爆斷月斬夾帶著莫可匹敵的威勢,往瓦若迎頭轟至,瓦若驚駭地怪叫一聲:“快閃!”帶頭往右側一躲,不敢硬接,連瓦若都如此了,風鐮四傑更是閃的更快。
只是,功力最高的五人都這麽閃過了,卻是苦了站在他們身後的其他人。
當場,功力的高低立見判斷,血淋淋的判斷呀!
x形的殲爆斷月斬不需外力來引發,亞芠在出招時就已先施加暗勁了,這潛伏的暗勁讓殲爆斷月斬在來到眾人面前時,自動轟的一聲炸了開來,無數的能量碎片馬上叫一時之間措手不及的眾人哀嚎連天,尤其這一次,亞芠在出招時,更首次結合了貪狼星的能量,當他在出招之際,腦中一閃過了這個念頭,立即感覺到小腹處原本被貪狼星吸收後,便一直沒有什麽變化的神之鉆,就在那一瞬間,一道強烈能量湧出,透過貪狼星的傳遞,在他的手上結合了“天心真氣”,一舉發了出去。
因此,這一招的威力也比亞芠想象的要大上許多,炸裂出來的能量將眼前的人全炸成了個血肉模糊,稍後面的人也受了大大小小不等的輕重傷,亞芠一招已經將疾風盜的兵力削弱一半有餘,剩下還有戰力的已經不到三十人了。
而這時,亞芠發出這一記超大的殲爆斷月斬之後,看到疾風盜們的慘狀,自己也是嚇了一大跳,一時之間,他沒想到配合上貪狼星的能量,竟然有此威力,雖然能量大都是由神之鉆所提供,但是,他倒也沒想到,將神之鉆吞噬之後的貪狼星竟然能自由地操控它的能力。
心中難掩震驚欣喜的亞芠,突然覺得背後一陣大力傳來,好像被人用巨大的鐵錘重重的敲上一記,雖說因為貪郎星鎧化之後,外表有著白金角的組織保護,讓他不受到重大的傷害,但是那強勁的力道透體而入後,還是讓亞芠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了幾步,一陣難過的感覺傳遍全身,差點叫他摔倒。
更糟的是,透過鎧甲向外看去,眼前又是一陣白花花的景象,四把長刃舞成一團,以漫天鋪地之勢,往亞芠身上招呼,刃鎧交擊,帶起了無數的火星,亞芠忙擬化出白金劍,胡亂地揮舞幾下,逼開眼前的刃芒,然後化身成風,脫離出來。
才正想喘口氣,迎面卻又是一道閃著淡紅光輝的熾熱氣勁來襲,亞芠不加思索地閃身一躲,避過這道火勁。
百忙之中,抽空一瞄氣勁來襲方向,不知何時著上一身紅色的魔幻鎧的瓦若就站在距他大約二十步之處,胸前的魔力晶閃耀著紅色的光輝,微舉著的雙手掌心上,各自有一顆憑空燃燒的火球,正對他不懷好意的笑著。
不容他瞧太仔細,風鐮四傑又再度圍攻上來,氣血未平的亞芠只得再一次化身成風,躲避著風聯四傑手上那四把揮動起來,又快又疾,又利又狠的奇形兵刃。
但是四傑這次是鐵了心,不讓亞芠脫開他們的包圍圈,以免亞芠拉開距離之後,又發出奇怪的招式來,亞芠閃到哪,四把奇形兵器組成的刃網就圍到哪,偶有漏洞,瓦若的火焰彈就會飛過來,叫亞芠不得不停止脫離的動作,恨的亞芠牙癢癢的。
註:鐵羽,一種奇特的運輸型幻獸,外型是龍頭鷹身,性情極為溫和,但是有一特點,因為其具有飛空的敏捷行動力,所以蹤跡極為難尋,加上此獸性情酷愛自由,因此一旦被人捕獲之後,往往會以不吃不喝作為自絕手段。
後來有人開發出一種藥物,註進鐵羽體內後,會破壞鐵羽的腦部,讓它們變成一具活動的工具,不具有本身的思想,但卻也讓鐵羽失去生殖的本能。
因此,所有鐵羽都是野生擒獲馴化而來,加上鐵羽行動快速的緣故,使鐵羽極為難得,像疾風劇盜有三四十只的鐵羽,那可是相當於華那邦公國兩支空軍中隊(約四百人)的鐵羽數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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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見習兵們經過白天辛苦的訓練,現早已陷入深甜夢鄉中。而三個助理幹部凱特、力奧、夜月,在白天訓練的量只有比見習兵們多絕對不少,當然也不會拖著疲憊的身子,不休息半夜跑出來看星空。
唯一的外人醉大師,現在正把握每一分一秒休息著,當然更不可能一個人跑出來看著夜空,於是,答案已呼之欲出了。
在這一個訓練所中,除了上面那些人之外,就只剩下一個人,不,是一人一獸,因為,當皎潔的彎月由雲層中露出臉來時,一道銀光由那孤獨的身影上分離出來了,化身成一只威風凜凜的銀色巨狼。
這不是別人,正是有著銀月惡魔之稱,現在姓隆,本姓為斯達克的亞芠,以及他的幻獸,令人畏懼害怕的魔狼──貪狼星。
沐浴在月光之下的亞芠,一陣久違的肅殺之氣在他身上慢慢地飄出,在這一個深夜寂靜空無一人的時候,亞芠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多以前,當他獨自一人保護家人躲避追殺者而在深夜中守夜的情況,不由自主地那無數夜晚的種種在腦海中慢慢流過。
若有似無的一聲嘆息溢出了亞芠的嘴角,亞芠慢慢地垂下頭,看著那永遠會陪在他身邊的貪狼星,望著那雙在月光下銀色的深幽瞳孔,亞芠不自覺地說道:“小星,我是不是變了很多?”
貪狼星聞言不由將它的巨頭一偏,銀亮的雙眼中盡是不解的問號,心靈感應中更是充滿了疑惑。亞芠席地而坐,貪狼星乖巧地將它巨大的身軀偎依著亞芠的身體蹲坐下來,就像以前,每一個深夜一樣,總是他們兩個孤獨的身影相互取暖著。
輕輕撫摸著貪狼星柔而長的毛,亞芠幾乎是無意識地說著:“在這裏,在這些人身上,頭一次,我看見了充滿年輕朝氣,充滿希望理想的臉孔,而不是我所見慣的那種面臨死亡而千篇一律的蒼白面孔。頭一次,我感受到尊敬,感受到關心,感受到溫情,而不是我所習慣於接受的怨恨、殺意、恐懼,這樣的感覺,令我好像變得不像是我了。”
他右手不自覺地一伸,攤開的掌心中,一道炫麗的藍色光芒發出,輕笑道:“也許沒人肯相信,誰又能想到,血腥的銀月惡魔頭一次學會的魔法竟然是用來救人的魔法,而不是用來殺人的?”
“呵呵呵呵……”亞芠不自覺地發出一陣輕快笑聲,而且是好像越笑越是高興。
貪狼星睜著一雙銀眼,再度偏頭看著亞芠。亞芠收回右手,輕撫著貪狼星的巨頭,微笑道:“小星,你不要擔心,我只是想笑而已,只是想笑……”
貪狼星一個轉身,將它的巨頭埋入亞芠的懷中,輕輕地磨擦著,亞芠任由貪狼星展現了難得一見的撒嬌舉動,邊笑道:“小星你是不是也覺得那些年輕人很可愛,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憧憬,連我……也感受到了他們的熱情。如果在三個月前,有人告訴我,我會像現在這樣輕松地笑著,可能比太陽會爆炸還令我難相信吧!我都覺得我好像已經不是我了。”
隨即,亞芠又好像想到什麽似的,突然說了一句:“那群年輕人……”
“真是奇怪,我的年齡應該不是跟他們一樣嗎?甚至比有些人還年輕,為何我會毫不猶豫地用年輕人來稱呼這些跟我年齡差不多的人呢?”
低頭沈思,手還是無意識地撫著貪狼星的銀毛,突然,亞芠好像在為自己解答般的說著:“也許……太老了,仇恨已使我心已太老了……”
良久,沈默的雲又再度隱起了月的光,大地又再度陷入黑暗中,黑夜又包圍了這兩個孤單的身影。
黑暗中,亞芠又想起了兩年多前,那個從曙光城逃出來的黑夜,也許,在家仇父仇未報之前,他也只是為仇而活,也只能是血腥的惡魔……“和善,大概是我所最不需要的吧!”
非不願,而不能也!
久久,當月亮再次露臉,亞芠已經站了起來,仰頭看一下天際的月牙,對著天狼星發出了一道休息的心靈感應,隨即緩步走向他的木屋去,貪狼星也跟在他的身後。就在亞芠打開屋子的木門時,他突然又將木門合上,轉身向後來到大門處,露出傾耳聆聽的表情。
半晌,亞芠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沒想到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還有客人來?”
“小星走,我們去迎接一下我們的客人吧!”對著貪狼星說完,亞芠立即飛身進入森林中。
在悟通了神魔眼的最新用法後,現在這一個被林木遮敝了所有光線,暗無天日的森林中,一般人也許覺得舉步難行,在亞芠眼中看來,卻是異常的清楚。將精神異力運至雙目,亞芠在看漆黑森林的時候,無數淡淡的各種能量的光芒構成了一副奇特景色。
毫不猶豫地,亞芠往他聽到異常聲音的方向前去,越走越往森林的外圍而去。
過了不久,亞芠走到了掩蔽玄字訓練所的小森林的外圍部份,而就在森林外圍處,亞芠終於看到了他的“訪客”。
只是不看還好,一望之下,亞芠只覺一股殺氣湧向心頭,一瞬間,睽違已久的銀月惡魔的面目再度出現在亞芠的身上。
在森林外圍,一群大約百來人,圍著一堆剛升起不久的篝火,正大聲喧嘩笑鬧著,這本來不算什麽,但是,有一點卻徹底地激怒了亞芠潛藏的殺氣。
在篝火陰影處,三四十匹鐵羽在那交頸而眠,或黑或白的翎羽閃耀著奇特色澤,但這不是亞芠的重點,令亞芠殺機大動的是在鐵羽右側的地方,也就是在亞芠面前不到五公尺處。
在那更加黑暗的地方,有大約十來個白色身影,在亞芠銳利如隼的目光下,那是十多個幾乎衣不蔽體的少女,個個都頗具姿色,但是,卻也是花容慘白,身上的衣服僅足稍稍遮住重要部份而已。不遠處還有五六個大漢正各自摟著一個少女,壓在身底下,一邊做那醜惡事,一邊卻在高聲地談論著昨天及今天所幹下的豐功偉業。
亞芠才聽到一些些就聽不下去了,偽裝保鑣保護商人行商,然後在無人之處將商人們全部殺光,貨物一搶而空,只留下幾個較漂亮的女人用來洩欲用。
但是,在他們得意自己的傑作之時,渾然不知,惡魔已經站在他們背後,正展露出殘酷的笑容,銀光閃過,六名大漢毫無所覺地人頭往上飛起,而他們臉上還猶帶著得意的笑容!
銀光落地,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銀色巨狼,只是此刻巨狼的頭頂上有著一根純白無瑕的長角,角上還留有一滴紅色的鮮血。白色的角,艷紅的血,構成了一副詭異景象,它正是接到亞芠憤怒殺意而搶先動手的貪狼星。
一幹受盡摧殘的少女們早已被眼前這突如其來莫名的黑夜飛頭景象給嚇呆了,直到亞芠帶著一身黑色的陰冷殺氣與恐怖魔神般的氣勢由黑暗森林走出來時,這一群少女們才像是記起她們的本能反應,張口尖聲大叫起來。
尖銳的叫聲在這個幽靜的深夜顯得特別刺耳難聽,當然也立即引起其他人的註意,紛紛往這一個方向移動,當然,也立即發現了亞芠及貪狼星還有六具斷頭屍體的存在。
一個有著一頭紅色頭發,穿著一身時下年輕人最流行的純藍寬袍衣褲,看來約三十來歲,充滿斯文氣息的人越眾而出。只見到他手一舉,原本紛嚷的眾人全都靜了下來,他走到六具屍首面前,瞟了一眼,再看一下那群畏縮成一團的少女們,對亞芠一抱拳道:“在下為疾風團長──瓦若砒蜚,這位兄臺十分眼生,不知我團在什麽地方得罪兄臺,讓兄臺下此毒手?”
說話十分彬彬有禮,一點也沒有因為手底下人被殺而激動,只可惜,他現在遇到的是亞芠,有銀月惡魔之稱的亞芠,加上亞芠一聽到疾風團之名,就知道這是他家人曾說過的,一個流竄在華納邦公國及奇蘭樓聯盟邊境交界處,曾讓兩國無數次圍剿而無功的無惡不作的強盜集團──疾風劇盜。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個疾風劇盜團首領竟是一個看來是如此斯文的人,不過,這並不會影響到亞芠的決定。亞芠面對著瓦若的問話,緩緩地用眼光掃視一下所有人,只見到每一個人都因為同伴被殺而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他冷森一笑:“你我無怨無仇,只是你們該死。”
一字一頓,配上亞芠渾身縈繞的殺氣,令人更深深感到亞芠殺意的堅定。瓦若聽到亞芠近乎藐視的宣言,並未像其他疾風劇盜一般大聲怒叫,能夠身為一個同時讓兩大國束手無策的盜團領袖,絕非泛泛之輩,至少,識人之明是有的。而亞芠令他有種好像是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的感覺,所以他一出面,就來個以禮相待,希望能將亞芠趕快打發。
不然,即使他並不畏懼亞芠,但是經驗告訴他,跟這種彼此無怨無仇,但是對方卻殺機鼎盛,又敢獨自一人單挑多數人的獨行客為敵,是極為不智的事,就算他們能打敗他,也恐怕會讓自己大受損傷。
因此,雖然亞芠已經口出殺言,但是瓦若還是好聲好氣道:“兄臺,既然你我彼此無怨無仇,你又何必故惹事端,反正我們也只是在此暫過一夜而已,明日就要離去,何不留下一個見面情,不要傷到彼此的面子?如果說我們在此搭營冒犯了兄臺,我在此向兄臺說聲對不起。”
群盜見到他們那一個平時極為陰狠的團長竟然在這時說出這番容忍至極的話,不禁十分驚訝,但在見到亞芠的動作後,卻個個幾乎是氣炸了肺,因為亞芠竟然舉起了泛出金光的雙手,朝瓦若比了一個懦夫的手勢,不耐煩道:“廢話少說,今晚你們全都註定要葬身在此,為你們自己哀悼吧!”
這下子,連極力不想跟亞芠起沖突的瓦下也受不了了,他本是一個極兇狠的人,今日只因亞芠那種非人的氣勢,及某項不知名的原因,才令他不得不一時低頭。誰知,已經橫定心絕不讓他們走出這裏的亞芠是個軟硬不吃的家夥,更說出了如此藐視的話來,如今瓦若也受不了了,哈哈狂笑道:“小子,本大爺見你還是一個人才,不忍讓你斷送在這裏,哪知你竟然如此不識相,以為用偷襲的手段殺我幾個人我就會怕?真是笑話,既然有膽惹我疾風團,自找死路可怪不得我,上去幾個人,把他這個不識相的小子給我拿下,一報兄弟之仇。”後面幾句是向一旁的手下下令。
一旁早已怒火沖天,躍躍欲試的一幹疾風團的眾人們,在聽到瓦若下令之後,一聲怪叫,七八個人如狼似虎地往亞芠撲來。
亞芠清冷一笑,仿若死神微笑般,右手高高舉起,在來人還沒到他面前,往下一揮,一道金色弧狀掌勁離手向這幾人斬去,這是他仿格特千月飛舞所創的一招──殲爆斷月斬。
掌勁來到眾人面前,其中一人一揮手中大刀,抵住掌勁,那人原本以為會十分難對付,誰知亞芠所發出看似兇猛的掌勁竟然就這麽輕飄飄地被一刀兩半斬了開來。
看到這一幕的人,包括瓦若及揮刀斷勁的大漢,先是一楞,接著啞然失笑,頭一個閃進腦中的想法就是,原來這小子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瓦若還暗暗慚愧是自己小題大作。
忽然,異變突生,瓦若大叫道:“快閃!”是叫誰快閃?難不成是叫這一個刀快臨頭還呆楞的小子快閃?同樣的疑問在這八個將手中兵器往亞芠頭上斬下的大漢心中響起。
忽然,八個漢子同時覺得背心一痛,整個人就像是洩了氣的氣球一般,在亞芠面前軟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而他們的背後都被炸出了一個個血肉模糊的傷口。至死,他們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瓦若怒叫道:“好一個奸詐的家夥,竟然在背後傷人!”
亞芠只是冷漠地看著瓦若叫囂,眼中的輕蔑就像是在看一只自不量力,企圖咬人的野狗一般,讓瓦若更是氣炸心肺,又怒叫道:“風鐮四傑,把他給我碎屍萬段。”
原來當那個大漢在將亞芠的氣勁斬開後,他便越過那被他分成兩半的氣勁,往亞芠撲來,他渾然不知,亞芠那道氣勁被劈開後,並未就此消失,反而在過了一秒不到,被分成上下兩半的半月掌勁竟然無聲無息地碎裂成數十片氣勁,往四面八方飛射而去,而那些大漢們根本沒想到狀似被破解的招式氣勁竟然還有所變化,在不察下,當然被打個正著,而且這些氣勁在打中人體後,竟又一爆而開,當場將原本小傷口化為致命傷。
而且其它的氣勁更因為是漫無目地往四面八方散射,即使因為距離過遠而威力減弱,但還是造成許多毫無防備的其他人或多或少受傷,這也正是亞芠把此招取名為殲爆斷月斬之由。
面對這樣的成果,亞芠十分滿意,這招是他在學習“無名醫經”後,為醉大師治療之間,體會出來的“天心真氣”控制技巧。這是讓真氣處於一種極度疏松狀態下發出,一旦受到外力的加壓,極度疏松的真氣便會因此碎裂,但是因為真氣本身的內斂力量,碎裂的真氣在外力的施予下,一時之間會向外擴張,然後突然向內收縮,一張一縮之間,產生向外激射的力量,待碰到人體後,原本內縮不安定的真氣一碰撞,又會突然炸開,如此便成為了殲爆斷月斬。
原理並不深奧,但是如何恰到好處地掌握真氣的強弱結構,正是此招的最大問題,而這正也是亞芠為醉大師治療時所學到的真氣控制技巧之一。
見到新招生效後,亞芠面對四個應瓦若點名而朝他奔來的人,另一招又浮現在腦中。
只見到亞芠雙手一張,整只手臂接浮出了金光,雙臂一圈,一道金色圓圈發了出去──千針烈芒環。圓形光環朝風鐮四傑飛去,風鐮四傑有了剛剛的前車之鑒,不敢硬碰,紛紛閃身而躲過,但是,這就是亞芠想要的,四人閃躲所帶起的亂流,讓千針烈芒環比斷月斬更加疏松的真氣起了反應,光圈立告解體,分解成了無數的氣針,隨四人身形移動的勁風向四人射去。
風鐮四傑大驚失色,總算是心有準備,揮動手中那清一色又細又長又彎的奇形兵刃,有如狂風般地將這些氣針攪個粉碎,饒是如此,也受了不少輕傷。
亞芠搖搖頭,這招他不甚滿意,動作過大,耗費真氣也不少,而效果卻不如殲爆斷月斬,還有待改進。其實亞芠也要求過高,風鐮四傑可以說是疾風劇盜中第一流的人物,他一招傷四人,可知千針烈芒環的威力絕不容小覷,只是亞芠似乎並不這麽想。
看著怒極飛掠而來的風鐮四傑,他們似乎是打算打近身戰,不讓亞芠再有機會發出那些奇怪的招式,看著他們,亞芠冷笑道:“小星,試招已過,殺!”
亞芠並未刻意地壓低聲音,因此讓其他的疾風劇盜一聽,不由心中一涼,讓他們傷亡十多人的竟然只是在試招?於是心中更升起了強烈怒火,覺得亞芠太藐視他們了。
怒氣勃發的疾風據盜,在首領瓦若未下令前,就已經讓怒火沖昏了理智,鎧化的鎧化,動刀的動刀,雜亂無章地往亞芠處飛掠而來,完全無視瓦若怒吼制止的聲音。
但是,被怒火沖昏頭的疾風劇盜們很快就恢覆了理智,因為他們總算見識到亞芠真正認真時是什麽樣子了。伴隨著貪狼星那無比淒厲的長嚎聲響起,爪、牙、角俱現的貪狼星,那被稱為魔狼的形態又再度展現出來,如同往常一樣,亞芠,貪狼星,又再度聯手地對那些功力低落的小角色展開一場大屠殺做為熱身運動。四下飛濺的鮮血染紅了附近的土地,也染紅了眾疾風盜們的雙眼,更將他們黑色的心染成了紅色的血水,消失在黃黃的土地上。
瓦若心中暗暗狂叫著,他從沒見過這種人,渾然沒有一點高手風度,只會對一些對他來說,根本不入流的小角色狠下殺手,一手斷頭,一腳碎胸,一舉手,一投足,就有人喪命在他的手中,還有那只幻獸,是哪裏來的怪物,竟然無端端地冒出無數的利爪尖角,殺起人來,竟然一點也不亞於它的主人,甚至,更是兇殘。
弟兄們的鮮血在流失,瓦若無語問蒼天,為什麽會在這裏讓他碰上這樣一個惡魔?惡魔?瓦若心中大震,馬上狂呼道:“所有人快退,快退!那是銀月惡魔跟魔狼!”
不用瓦若呼喊,怒氣消退後的眾人,心中存在的只有剛剛亞芠那殺一個人就像是捏一只小蟲般的血腥模樣給嚇壞了,他們並非善男信女,心中也絕沒有什麽神佛的觀念,但是,亞芠那見人就殺,會動就砍,好似他生來就是一具殺人機器般的冷血樣,確實是讓這群天不怕地不怕,壞事幹盡的疾風盜們,硬是被挑起了心底的恐懼,一股報應臨頭的宿命感出現在他們心中。
因此,當瓦若發出後退的命令時,所有人莫不在心中感到慶幸,除了風鐮四傑外。
在剛才混戰中,亞芠及貪狼星根本是不跟他們照面,他們由東來,亞芠及貪狼星就向西去,他們由北來,亞芠就往南,一路的追逐下,風鐮四傑眼睜睜地看著亞芠及貪狼星任意屠殺他們的弟兄,身上濺到的全都是同伴的鮮血,直到瓦若下令暫停攻擊為止。
見到所有人回到己方陣營後,瓦若不由一陣心驚,剛剛他所帶來的九十多人,現在竟然失去了三分之一,甚至有些人還是帶著傷。瓦若不得不重新對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敵人估計一番,冷笑道:“朋友,你好辣的手段呀!”口中說著話,瓦若心中卻是不住地打算著,該怎樣做才將亞芠埋葬掉。
可惜他所碰到的亞芠歷經大小八百多次戰役,幾乎每次都是以一敵眾。面對著群毆,亞芠自有一套辦法,那就是制造對自己有利的混亂,反正除了自己外,其他會動的都是敵人,亞芠根本就無須顧慮會打到自己人。
就在瓦若還沒理出一個頭緒時,亞芠已經先行動了,只聽他一聲“鎧化”,貪狼星爪、牙、角盡收,身軀一陣扭曲變形,再度化成為了一身銀白色鎧甲,附身在亞芠的身上。見到亞芠鎧化之後,眾人不知怎麽搞的,心中莫名一涼,尤其,當亞芠雙手高高舉起,在頭上交叉,然後,同時往兩側下揮,一道x形超大的殲爆斷月斬夾帶著莫可匹敵的威勢,往瓦若迎頭轟至,瓦若驚駭地怪叫一聲:“快閃!”帶頭往右側一躲,不敢硬接,連瓦若都如此了,風鐮四傑更是閃的更快。
只是,功力最高的五人都這麽閃過了,卻是苦了站在他們身後的其他人。
當場,功力的高低立見判斷,血淋淋的判斷呀!
x形的殲爆斷月斬不需外力來引發,亞芠在出招時就已先施加暗勁了,這潛伏的暗勁讓殲爆斷月斬在來到眾人面前時,自動轟的一聲炸了開來,無數的能量碎片馬上叫一時之間措手不及的眾人哀嚎連天,尤其這一次,亞芠在出招時,更首次結合了貪狼星的能量,當他在出招之際,腦中一閃過了這個念頭,立即感覺到小腹處原本被貪狼星吸收後,便一直沒有什麽變化的神之鉆,就在那一瞬間,一道強烈能量湧出,透過貪狼星的傳遞,在他的手上結合了“天心真氣”,一舉發了出去。
因此,這一招的威力也比亞芠想象的要大上許多,炸裂出來的能量將眼前的人全炸成了個血肉模糊,稍後面的人也受了大大小小不等的輕重傷,亞芠一招已經將疾風盜的兵力削弱一半有餘,剩下還有戰力的已經不到三十人了。
而這時,亞芠發出這一記超大的殲爆斷月斬之後,看到疾風盜們的慘狀,自己也是嚇了一大跳,一時之間,他沒想到配合上貪狼星的能量,竟然有此威力,雖然能量大都是由神之鉆所提供,但是,他倒也沒想到,將神之鉆吞噬之後的貪狼星竟然能自由地操控它的能力。
心中難掩震驚欣喜的亞芠,突然覺得背後一陣大力傳來,好像被人用巨大的鐵錘重重的敲上一記,雖說因為貪郎星鎧化之後,外表有著白金角的組織保護,讓他不受到重大的傷害,但是那強勁的力道透體而入後,還是讓亞芠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了幾步,一陣難過的感覺傳遍全身,差點叫他摔倒。
更糟的是,透過鎧甲向外看去,眼前又是一陣白花花的景象,四把長刃舞成一團,以漫天鋪地之勢,往亞芠身上招呼,刃鎧交擊,帶起了無數的火星,亞芠忙擬化出白金劍,胡亂地揮舞幾下,逼開眼前的刃芒,然後化身成風,脫離出來。
才正想喘口氣,迎面卻又是一道閃著淡紅光輝的熾熱氣勁來襲,亞芠不加思索地閃身一躲,避過這道火勁。
百忙之中,抽空一瞄氣勁來襲方向,不知何時著上一身紅色的魔幻鎧的瓦若就站在距他大約二十步之處,胸前的魔力晶閃耀著紅色的光輝,微舉著的雙手掌心上,各自有一顆憑空燃燒的火球,正對他不懷好意的笑著。
不容他瞧太仔細,風鐮四傑又再度圍攻上來,氣血未平的亞芠只得再一次化身成風,躲避著風聯四傑手上那四把揮動起來,又快又疾,又利又狠的奇形兵刃。
但是四傑這次是鐵了心,不讓亞芠脫開他們的包圍圈,以免亞芠拉開距離之後,又發出奇怪的招式來,亞芠閃到哪,四把奇形兵器組成的刃網就圍到哪,偶有漏洞,瓦若的火焰彈就會飛過來,叫亞芠不得不停止脫離的動作,恨的亞芠牙癢癢的。
註:鐵羽,一種奇特的運輸型幻獸,外型是龍頭鷹身,性情極為溫和,但是有一特點,因為其具有飛空的敏捷行動力,所以蹤跡極為難尋,加上此獸性情酷愛自由,因此一旦被人捕獲之後,往往會以不吃不喝作為自絕手段。
後來有人開發出一種藥物,註進鐵羽體內後,會破壞鐵羽的腦部,讓它們變成一具活動的工具,不具有本身的思想,但卻也讓鐵羽失去生殖的本能。
因此,所有鐵羽都是野生擒獲馴化而來,加上鐵羽行動快速的緣故,使鐵羽極為難得,像疾風劇盜有三四十只的鐵羽,那可是相當於華那邦公國兩支空軍中隊(約四百人)的鐵羽數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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