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直接趕往太陰真人之處，現在應該開始煉丹了！”

日落時分，用過晚飯之後，潘玉突然興致大發，想要跟陸離來一場對弈。陸離自無不可，兩人在狹小的院子中下棋。一邊，小石頭好奇的看著兩人，為兩人添茶倒水。

棋局過半，潘玉忍不住說道，語氣中有哀怨，更多的還是輕松。

從宗門到京城的距離並不近，為了見許仙一面，他們緊趕慢趕才來到京城。返回京城之後，潘玉本以為許仙會過去見她，結果許仙卻直接進入白雲觀，並沒有第一時間尋她。

身為女性一面，她自然有一種被拋棄的哀怨。而從男兒一面考慮，他卻輕松許多，最起碼，不用面對一位熟悉自己的人，也不用對著他撒謊了。

“許仙是閑不住的人，這一個月估計過的會比較無聊，沒有麻煩上門，他就像找一些麻煩。”陸離輕輕一笑，他對許仙很了解。

不管是原著也好，現實接觸也罷，許仙都不是耐得住寂寞之人。如果說他反抗命運是為了白素貞，不如說他反抗命運是為了反抗，為了證明自己可以反抗，也許到現在，他有著因為對白素貞的愛反抗一切，最初的時候，他只是想要證明自己不同而已。

每一位穿越者，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傲氣。

“是啊，他確實是閑不住的人，總是自找麻煩卻不自知！”想起兩人經歷的事情，潘玉心頭湧上一絲甜蜜。從書院初見，到救命之恩，以及現在的愛戀，他對許仙何嘗沒有感情。

“所以，他又有麻煩上門了，你看，那是什麽！”說話間，陸離擡起右手，指向一邊。

潘玉下意識的磚頭，遠處仿若黑雲壓城一般的景象讓他一驚：“那是什麽！！”

陸離輕笑一聲，若無其事的說道：“這，就是煉丹啊！”

……

金丹本就是天地異寶，采用天材地寶方能煉制。煉制成功之後，金丹對仙佛一流有用，對妖魔鬼怪自然也有莫大吸引力，不只是成丹之後，煉丹過程中散發的靈氣，依然吸引到成千上萬還未化形之妖物。

夜蝠繞梁，昏鴉聒噪，撲閃著翅膀，在鼎爐上空盤旋，結成柱狀，不知千萬，宛如狼煙直入天空。

長安城上，守城兵卒嚇了一跳，連忙奔下城頭，“不好了，大人，是狼煙！”

門官亦是大驚，險些從椅子上跌落，天下承平許久，早就忘了狼煙是何許模樣，難道是兵鋒再起了嗎？

他順著兵卒所指一望，不禁舒了口氣，叱道：“不要妖言惑眾，西山哪有烽火臺？”

“那……那是什麽？”

城中更是人心惶惶，眾人奔走相告，皆在街上望著這一幕奇景。

嘉禦皇帝也就被驚動，登上樓城觀望。武百官緊隨其後，也都惶惶不安。

片刻之後禦前侍衛來報，“陛下，金吾衛已去查看，並非是狼煙，而是西山白雲觀上，眾多蝙蝠凝結成。”

然而這樣的結果，卻並不能讓任何人釋懷，不用什麽神機妙算，就是普通人也能看出這分明是大兇之兆。古人篤信吉兇鬼神，這虛無渺飄的兇兆，有時候甚至比實實在在的兵火更加可拍。

百官悄聲議論，“白雲觀，豈不就是陛下賜給那老道人的道場嗎？”“聽說近來在大煉丹藥！”紛紛將目光投向立在嘉禦皇帝身側的太陰真人身上。

太陰真人含笑不語，全然不放在心上。

嘉禦皇帝望著這黑壓壓的狼煙，暗暗皺眉。

皇後娘娘開口道：“武監正？”

欽天監的武監正抹抹上的冷汗，心中抱怨：我欽天監主掌天歷法，哪管得了蝙蝠怎麽飛？

古時星象和吉兇是分不開了，天上掉下塊隕石或者哈雷彗星再次經過地球，皇燕京要齋戒反省，是不是自己治國不利，上幹天咎。久而久之，什麽冬雷夏雪都得欽天監出來解釋吉兇，解釋的不好，丟官還是小事，要命也不是沒可能。

武監正小心翼翼的道：“這……這乃是大吉之兆，五福臨門已為大善，如今卻是千福萬福，正是陛下仁德，澤被蒼生，天佑大夏，降此吉兆。”原本還是輕聲細語，越說聲調越發高昂，充滿了情難自禁的歡喜之意。

梁王邁步上前，“陛下，老臣原本就覺得是吉兆，如今經武監正一解釋，果然是大吉之兆，陛下聖明，吾皇萬歲萬萬歲！”

百官更是隨聲附和，剎那間城頭就充滿了歡快的氣氛，嘉禦皇帝的臉色也和緩了許多。

太陰真人卻是抿嘴一笑。

“胡說，這分明是不祥之兆！”陡然一個聲音將那歡快的氣氛扼住，戛然而止。

皇後娘娘柳眉倒豎望著武監正，又掃過武百官，向嘉禦皇帝行大禮道：“這分明是上天對陛下的警示，臣妾不才，還請陛下停止煉丹，專心國事，莫要再輕信妖道！”

自太陰真人入宮以來，敢直斥太陰真人為妖道的，只有她一人。百官屏息，原以為嘉禦皇帝定會發怒，卻沒想到他只是揮手道：“時辰不早，眾卿家散了！”

無人敢不遵旨，紛紛行禮退下。

唯有皇後娘娘還跪在原地、心意冰涼。

嘉禦皇帝皺眉，“還不扶娘娘回宮！”幾個宮女慌忙來扶。

皇後娘娘擋開攙扶，自己起身，狠狠瞪了太陰真人一眼後拂袖而去。

露臺上僅留下太陰真人與嘉禦皇帝二人，嘉禦皇帝幽然長出了一口氣，拍著欄桿澀聲道：“皇後她，是為朕著想！”他並非昏庸之君，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

太陰真人問，“諸般前因後果我都已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你，你是九五至尊，若是不願，我也不能相強。如今我再問你一次，你悔了嗎？”

嘉禦皇帝搖頭，憑欄遙望，落曰西沈，天地間一片昏昏。

……

皇宮發生之事還未傳出，異象卻已經令城內眾生議論紛紛，有人欣喜，有人惶恐，也有人感到絕望，不知不覺之中，太平近乎兩百年的大夏出現了某些動蕩。

還是那個小院子中，看著遠處異象，潘玉不但沒有慌張，反而重重的拍拍手板，推開面前棋局，激動地說道：“妙，妙，煉丹之事實在是大妙。先生，有次異象，對於我等將大事可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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