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易，我一直有一個疑問。”

“說。”

孟子郁摸了摸眉頭，試圖撫平它，“為什麽，你會執著於陳姒錦一人？我是說，這個世界的好女子千千萬，你為什麽就不能徹底忘了她？為什麽你會記起陳姒錦，你知道嗎？我在這世間飄蕩了這麽多年，沒見過幾個像你這樣固執的人。”

“愛就是愛了，這需要什麽理由。只要是人，肯定都會愛上別人。我固執，不過是因為她的存在已經深入骨髓，別說是這輩子，不管過了多少輩子，我都會記得她。有些人，誰也替代不了。”

孟子郁自覺看遍了人間的悲歡離合，可卻始終沒有悟透情愛。也許就是因為看她如此木訥，冥帝才會讓她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抽取人的記憶，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受到反噬。

“不懂。在我看來，沒有人是不可取代的。”

楊天易擡眼看去，孟子郁竟然真的一臉不解地看著他。他實在驚訝，孟子郁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女人，他還以為孟子郁無所不知，可以看透人間的一切事情。

可現在看來，她才是那個不懂愛的人。

“不懂也無妨，你可以不需要愛的。我們人一輩子就靠著愛和人相處，這是我們人擁有的能力。你不是鬼使，知道情愛也許對你並沒有什麽好處。”

很多年以後，孟子郁才知楊天易看得透。她這樣的存在，想要了解情愛，真是傻到家了。

“唔，你說得不錯。不過，我還是需要拿到你的記憶，也許有一天我可以參悟這能讓人不顧一切的情愛。到那時，我也將重新變回一個完整的我。”

孟子郁晃著手上的鈴鐺，在鈴鐺聲大作的時候，她終於開始施法。從今往後，她就不需要再和楊天易來爭奪這珍貴的記憶了。

楊天易感覺有什麽東西想要從腦門上鉆出去，他緊咬著牙，試圖讓自己繼續坐在地上。

“放松，不要反抗。不然你我都會有危險。”

孟子郁感覺到楊天易在反抗自己，多少有些驚訝。原來他根本沒有表面上看去的那樣瀟灑，他不願意將記憶交給她。

可是，他已經答應了，她又怎麽會舍棄這個難得的機會。她也想不必為熬制茶水以外的其他事情煩心，她承認自己有些自私，但誰不為己。

她繼續施力，卻感覺那抹記憶就如長在楊天易的腦中一般，她怎麽也抽不出來。她活到如今，只見過兩個如此倔強的人，如楊天易一樣，那人也不願意向命運低頭，卻也是將她害成如今模樣的罪魁禍首。

“嗯嗯……”

在一抹白光從他的腦門飛出的時候，楊天易的表情越發扭曲。他握緊雙手，似是想要鬥爭。

孟子郁感覺，他這會有了要起身的趨勢，她急忙喊道：“幫我按住他的身子。他在反抗！”

許黎哦了聲，立刻跑過去按住楊天易的身子，可楊天易的力氣那個大，一般人怎麽有辦法承受。許黎抓著楊天易的肩膀不過幾秒，就已經發現他有起身的趨勢。

“不要，天易，不能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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