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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只為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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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便挫敗花天邪,胤禛並沒有動手趕盡殺絕,而是先處理此行目的,先把那個最重要的東西處理掉,右掌一翻,也是一記皇拳轟向水晶靈柩。

龍影狂嘯飆至,靈柩周遭雖然也有數十重結界守護,卻又怎攔得住無敵的太天位之力,數十重結界在眨眼間被破,但就在拳勁命中之前,室內卷起漫天風沙,仿佛沙漠中的風暴於鬥室內出現,卷起一室鮮花,無數花瓣隨著強風而狂舞,成了一道色彩繽紛的花瓣旋風。

風暴停,花瓣如雨繽散飄零,花影燭光,美得讓人覺得不像人間物……

當花瓣雨停,一道身影穩穩站在靈柩之前,而停靈室另一側的墻壁出現一個大缺口,說明了他是如何及時搶入此地,盡管嘴角仍流著鮮血,臉色也極度蒼白,但腳下步伐卻站得很穩,再次昭告著自己的堅定意志。

看到這一幕,胤禛不得不有所覺悟,知道這一仗不易善了,不管實力如何,擁有這種眼神的男人都很難對付,除非是徹底斷氣,否則他們總會一次又一次攔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非常討厭被人阻路的感覺。

“值得嗎?就為了一個女人……”

“嘿……每個男人一生中,都會遇到一個值得為她賭上性命的女人。”

花天邪笑了笑,咳出一口血沫,剛才雖然只是一拳貫體,但卻已經創傷腑臟,縱是齋天位的速愈異能也難奏功,天位之間的差距就是這麽嚴苛。

“如果你這一生始終不曾遇到,那是你的可悲。胤禛·愛新覺羅,其實你真是一個可憐的人……”

又是這種討厭的語氣,卻也再一次讓自己懷念起天草,在中都之戰殞命前,他也曾向自己說過類似的話,但有很多事情是他們這些外人不會明白的,皇者的責任、皇者的義務,這些不是旁人可以明白的事。

“不覺得可惜嗎?石崇努力栽培你為繼承人,以你的才情與武功,將來在魔族的成就將不可限量,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無限的權力與富貴在你手中,大地盡在你腳下,現在為了這種無聊事而自毀前程,石崇定會對你非常失望。”

“那就讓他失望吧,本來我們就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的關系,拖延到現在都還沒破臉,已經夠久了。權力與富貴,那才是真正的無聊事,我真正想要的東西,他既然給不出,我們的利用關系就該結束了。”

花天邪道:“而魔王陛下,我建議你也不用再說無聊的話,魔族素來就是強者為尊,我今天忤逆了你的帝王尊嚴,你不殺我是不可能的,用不著說那些假惺惺的無謂東西,難道你還想說服自己是個仁愛君王嗎?”

“說得好。既然朕為了自己的尊嚴,不得不判你死刑,那你就姑且嘗試一下能夠接朕幾招吧。”

激戰再次爆發,而花天邪也不是盲目接招的莽夫,彼此力量相差太大,如果一招一式死守,自己肯定落敗身死,胤禛屆時再破壞靈柩,一切仍是沒有改變。雖無懼生死,但卻不能死得毫無意義,當與胤禛翻臉動手,花天邪起手一掌,就拍在水晶靈柩之上。

“轟隆!”

震耳欲聾的聲響,沈重的水晶靈柩夾帶雄渾掌力,一舉穿破地板,筆直沈入地下。象牙白塔的地底,是龐大地宮,連接稷下城的巨型法陣與地下河,花天邪與胤禛對峙時,天心意識已經探明河道流向,一掌拍下,巧勁讓靈柩穿地而下,墜入地下激流,馬上順水飄走。

“砰!”

胤禛同一時間擊來的爆靈魔指,花天邪不及躲禦,結實吃了一記,頓時骨碎受創,但胤禛搶近一步,想要對著地板破洞轟擊出掌,眼前卻赫然狂卷起風沙,幹燥的風暴氣流、熾熱的沙礫,化作一道龍卷強風,阻住他的去路,更扯偏他的掌勁,令這一掌轟碎整個室內的地板,餘勁激起了數十尺高的水柱,把房間沖得一塌糊塗。

大水淋頭,糾纏中的兩人不願狼狽纏戰,各自分拆開來,分別撞穿房間的一側墻壁出去,又很快地追擊纏鬥,在地上沿著地下的水道流向追逐,重招來去,瘋狂破壞著沿途的建築,把象牙白塔轟得狼藉殘破,碎石瓦礫紛飛散落。

從遠方遙遙看去,只見在胤禛周圍圍繞著狂卷的風沙,裏頭有一道人影乍隱乍現,每當胤禛重招還擊時,人影就化作風沙而散,繞到胤禛顧之不及的死角,聚形出招。

風沙滾滾,鬼影幢幢,換做是別人,這確實是鬼神莫測的詭變殺著,但在大魔神王身上卻行不通,不管花天邪怎樣變形幻影,即使是繞到胤禛的死角,但碰上太天位力量形成的完美體,無敵的護體氣墻,花天邪的攻擊便如蜻蜓搖石柱,顯不出效果,相反地,胤禛鼓勁一震,猛烈氣勁就將花天邪的風沙身影震得潰散。

花天邪藝成以來,行事低調,又刻意隱藏實力,所修練的滅絕神功究竟有何妙用,就連胤禛也不知道。現在迫於無奈,毫無保留地全力作戰,一出手就是滅絕神功的至極殺著,這才讓胤禛為之驚嘆。

(其實……他這套滅絕神功當真了不起,能夠身化風沙,匿體散形,雖是源自天魔功,但已經開出天魔功未成的捷徑,唉,如若他還在……)

睹物思人,胤禛心中不免一痛。女兒小喬逝世後,他對忽必烈這兒子非常重視,沒有能夠救到他,痛失這名可以完美繼承自己的兒子,是自己近年來的一大憾事。

心神激蕩,註意力略為分散,直到手上一陣隱隱作痛,這才讓胤禛驚醒過來。

(這小輩的武功怎麽練到這種地步了?)

些許的痛楚,有點像皮膚被烈陽照射所造成的灼痛,正是滅絕神功抽幹血肉水分所造成的傷勢,但在完美體的守護下,這卻是不應存在的感覺,盡管這絲痛楚輕微得不易察覺,卻仍代表花天邪的滅絕真氣穿透完美體防禦,影響到了自己。

胤禛感到驚訝,但擡眼望向花天邪,這份訝異便能釋然。花天邪的身上血跡斑斑,嚴重傷勢可不只是稍稍痛一下而已,難以彌補的天位差,隨著時間迅速加重傷勢,饒是花天邪身負奇功,本身軀體又經過強化改造,但與胤禛糾纏多時後,體內也已經是筋折骨斷,一塌糊塗。

而在註意到花天邪傷勢後,胤禛更察覺到他的眼神,似是空洞無神,卻又死死地盯著自己,用盡每一分力氣去死盯著目標,兩種不協調的感覺,卻在同一雙眼睛裏頭出現,這令胤禛恍然大悟。

(他已經喪失意識了嗎?即使這樣,仍死纏著我不放,好可怕的鬥志,難怪天心意識高度集中,竟然能夠穿透完美體……)

有此明悟後,胤禛本想對花天邪問話,卻很快就明白這樣沒有意義,天魔勁一提,千百天魔刀芒亂斬而出,剎時間周圍一片黃金氣芒,切裂天空,分割大地。

花天邪身化無定風沙,這已是滅絕神功的至高境界,不但要刻苦練功,還要配合秘法改造肉體,所以就連當初忽必烈自己都沒有練成。這絕技本足以讓他傲視人間界,因為當他化身風沙,無形無定,除非有敵人能以驚世內力強撼風暴內的每一處空間,破碎風沙,否則風沙中的他半是虛體,再強的武功也難造成傷害。

正常情理下不會出現的狀況,卻在天位差距之下發生,無敵的太天位力量幾乎無所不能,把天魔功發揮得淋漓盡致,瘋狂蝕殺著狂風中的每一粒風沙,縱然花天邪半化為虛體,也無可避免地身受重傷,只是憑著一股勇悍鬥志,不死不休地纏住胤禛,拖慢他的腳步,不讓他有機會追向地下水流。

(對石崇有些難以交代,不過……魔族對待叛徒,向來是沒有人情可講,更別說是陣前叛變。)

胤禛目光寒芒一閃,剎時間已經做出決斷,天魔功狂推而出,在漫天風沙中另外形成了一個旋風,將飄散的風沙強行卷回集中,只見風沙中一個人影越來越清晰,當這形影凝縮顯現,奪命的大天魔刀就會發出,把魔族的叛徒給處決!

“你這樣付出,值得嗎?無論你怎麽做,她心裏早就有了別人,永遠也不會屬於你。”

恍惚中,花天邪仿佛聽見這樣的問話,而且還依稀有幾分熟悉,不過這話問的對象並非自己,而是天草四郎,是屬於天草四郎的遺留記憶。

真是諷刺,兩世的記憶、兩世的人生,竟然出奇地相同,巧合處仿佛因果輪回,冥冥中有所牽引,令自己走上與天草四郎同樣的道路。然而,天草四郎付出一生,雖無所得,卻總算能看見敬愛女性的笑靨,聊以為慰,但自己不管怎麽做,已經逝去的人都不會再回來……

“大好前程,無限權勢,就此斷絕,你當真無憾?”

這是胤禛的問話,但是就連自己也很納悶,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自己發誓縱死也要牢握在手的那些東西,已經不再重要,對自己再也沒有半分意義?

回想起自己的一生,曾經掀起過無數風浪,踏出一條染滿數十萬人鮮血的猙獰之路,但是真正能夠由自己做主的時候卻不多。最早只是一心一意奪取家主之位,後來又為了保住家主的權位,與化身成“隱先生”的石崇合作,弒兄求權,更得到天位力量。

以前的人都認為,得到天位力量是由人成神的開始,自己也在得到天位力量的那一天,失去了身而為人的資格,在石崇的操控下,成為了魔。石崇化身隱先生,在花家潛藏百年,到底是為了什麽,自己到現在也不明白,因為從結果來說,花字世家全滅,他並沒有占到什麽好處,不過那些都不重要,因為自己加入魔族之後,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也許石崇當年確實策劃過什麽也不一定。

得到天草四郎的記憶與經驗,形同多經歷一世輪回,讓自己仿佛從一場迷夢中醒來,對許多曾經執著的東西失去興趣,但或許……這樣的自己算不上清醒,只是被天草四郎的亡魂附身而已,不過,自己卻很滿意這樣的狀態,因為有生以來,自己的心沒有這麽平和而愉悅過,至少在這一刻,自己很快樂。

(如果我的人生必須要被一個人操縱,天草四郎這個選擇是比石崇好多了……)

出發前往稷下之前,石崇、旭烈兀一再耳提面命與警告的東西,自己終於知道是什麽了。他們兩個人大概早就看出自己的抉擇,所以才多次對此提點,掛念權勢消長的石崇姑且不論,旭烈兀倒還真是個怪人,居然擔心起敵人的安危,如果讓這人坐上大魔神王的寶座,魔族就離全滅之日不遠了。

而自己在戰鬥中不斷感到恐懼的理由,也在面對胤禛的那一刻,找到了答案。

(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能夠找到勇氣把那句話說出來。如果我在那個時候退卻了,如果我不能守護我該守護的東西,花天邪就不是花天邪了,我真的很高興,自己能把那句話說出來……)

正因為明白這一點,所以在胤禛質問的時候,能夠無懼地微笑說話,沒有作出會令自己日後後悔的事。

曾經迷惘半生,能夠在人生最關鍵的時候,找到自我,用實際行動肯定自我,對花天邪而言,這是一件彌足珍貴的事。憶及過往,自己曾經嘲笑過天草,但易地而處後,自己卻羨慕他能夠遠觀心中慕戀女性的幸福,在這一刻,所有一切的悲歡苦樂,都只濃縮為一個問題。

(我這麽樣地奮戰了,你……也會對我微笑嗎……)

回答這問題的,是眼前驟亮的千道黃金刀芒,恍如遍雪紛飛,毫無空隙地飛射過來,滅絕生機。

“鏗!”

一聲尖銳的金屬爆響,聲傳四面八方,伴隨著猛烈的沖擊波,再一次把附近地表瘋狂破壞。大魔神王的判決一擊,在宣判結果實現之前被攔了下來,制造出這奇跡的不只是一人,在花天邪身邊出現了兩道身影,盡管看來很矮小,但是破去千百天魔刀的氣勢,卻是仿佛千軍萬馬,穩穩地撐住花天邪,與對面的大魔神王對峙。

“終於舍得出來了嗎?老朋友。”

胤禛淡淡地對海稼軒說話,這情形的出現在他預料之內,畢竟以這兩人的性情,縱能拋舍大量人命,也不可能坐視自己破壞稷下,摧毀人類反攻的最後力量,所以自己本就預期,當不死樹結界失去意義之後,他們兩人就會現身。唯一的一點失算,就是想不到他們兩人會為了花天邪而出手,這真是始料未及。

不過,對海稼軒的態度是一回事,面對梅琳,氣焰滔天的大魔神王頓時轉了表情,收起對敵時候的殺氣,以尊敬的姿態行了個禮。

“您好,我們許久不見了,算來該有兩千年了吧?在魔族中,您是碩果僅存的長輩了……”

歷經兩次改朝換代,魔族中與玄燁同輩的長者幾乎死傷殆盡,現在能夠算是魔族長者的人物,也就只有梅琳。盡管處於敵對陣營,但莫說是旭烈兀,就連胤禛都必須待之以禮。

在魔族中,梅琳是一位非常受到敬重的人物,只可惜,從玄燁時代開始,梅琳就與胤禛關系冷淡。胤禛知道梅琳難以拉攏,便刻意保持距離,梅琳仿佛也能看穿侄子斯文外表下的狠辣,並不想與之親近,雙方就維持著表面上的禮貌關系,隱隱約約間,更知道將來會有對決的一天。

梅琳輔佐鐵木真實施新政時,忌憚梅琳力量的胤禛,巧妙地利用人情與計策,避開了與梅琳的實戰。孤峰之戰後,鐵木真戰死人間界,改革派大勢已去,梅琳不再做無意義的反抗,婉拒了想奉她為首的同志,獨自留在人間界,後來更成為了雷因斯·蒂倫的背後靠山。

然而,一度分岔的螺旋,終究是會再次結合相遇,這一次胤禛無須避諱,也沒有需要退避的理由了。

“愛新覺羅一族實在剩下不多,如若可以,朕還真不想與姑姑你沙場相見。不若朕做個提議,姑姑你回歸魔族,朕會在能力許可的範圍內,答應你一切要求。”

胤禛的目光轉向海稼軒,道:“這個提案並不僅限於一人,老朋友,要是你也有興趣,朕也可以開給你同樣條件,好敵人與好朋友一樣難得啊。”

“哼!說的那是什麽鬼話,有了你這種朋友,世上就不需要敵人了!”

海稼軒抽出長劍,遙遙指向胤禛,凜冽劍氣令人撲面生寒,但對胤禛而言,這並未對他造成太大的困擾。

“哦!齋天位力量嗎?”

胤禛將目光望向失去意識的花天邪,語氣中滿溢著嘲弄的意味。時至今日,齋天位力量仍是這塊大陸上近乎無敵的力量,只要不是遇到自己,海稼軒可以憑這力量橫掃魔族,更別說他身邊還有個掠陣的梅琳。

但……他們卻偏偏對上了自己,剛剛獲得突破的齋天位力量,未精未純,就算賣命作戰,最多就是和花天邪一樣的下場。

“既然已經回覆了力量,為什麽還繼續維持現在的模樣?難道你認為這樣子比較好看?還是堂堂劍聖喜歡上了裝小鬼的惡癖?”

“不同體型有不同體型的好處,一寸短、一寸險,你等一下大有機會嘗試滋味。”

“是嗎?但就憑你們兩位,外加一個重傷患,我實在看不出除了送死之外,你們還能做些什麽?人類之中最頂尖的精英,怎麽反覆做著無意義的徒勞之舉?”

“徒勞?從魔族手中守護人間界,絕不會徒勞,當年我們能夠把魔族驅逐出去,這次我們一定也能做到。”

海稼軒緩慢舉步,繞到胤禛的側面,長劍斜指,與梅琳成合圍之勢。這動作胤禛自然不會沒看見,但卻只覺得好笑,並無意阻止;像海稼軒這樣的老對手與好對手,打死一個就少了一個,是非常可惜的事情,是以自己原本有意放慢這件事的過程,仔細品味與享受其中滋味……直到聽見了那句話。

“更何況,你似乎有點搞錯了,雖然我們站在你前頭,但你的敵人可不一定就是我們啊!”

“什麽?”

胤禛皺起眉頭,心裏突然有種怪異的險兆。以自己今時今日的力量,能給自己警兆的東西少之又少,偏生這股莫名警兆又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到底是什麽東西能給自己這樣的壓迫感?

“難道……”

胤禛的眼神瞬間起了變化,從本來的閑適笑意,一下子變得殺意內蘊,但就在他采取實際行動之前,梅琳身後三尺的地面突然傳來轟然巨響。

“嘩啦!”

震天聲響中,一樣東西破土而出,夾帶著大量的砂土泥塵,披頭蓋臉地朝胤禛落下。

這些瑣碎東西當然不會把大魔神王給難倒,簡單一下吐氣,狂暴卷起的旋風便將泥塵砂土盡數吹遠,唯有那件高速砸來的東西,重量太沈、來勢太急,風壓吹之不動,仍是迎頭重砸而來,胤禛下意識地揚臂擋架。

“砰!”

一聲悶響,天魔勁施威之下,砸來的那件重物先是從中斷開,跟著便被天魔勁震成無數碎塊。從手上傳來的感覺,這件物體似是石質,但當滿天泥塵盡落,地上無數碎塊反映著七彩流光,胤禛才看清楚那究竟是什麽。

“水晶?”

盡管已經碎裂,但一些比較大的殘塊上刻有符文,依稀就是之前水晶靈柩棺蓋上的圖形。而仿佛與胤禛的驚訝相呼應,在他猶為了遍地水晶碎塊而納悶時,一道雪白澄澈的光芒自天上射落地面,強光逼得人無法正視,內中更蘊含著一股與魔氣背道而馳的神聖氣息。

衣袂飄飄,素足纖纖,脫俗超凡的仙影,在神聖白光中翩翩而降,飄翔在離地半尺的空中。當那熟悉的面容出現在眾人眼前,睜開了慧黠的水靈雙眸,在場每個人都懷疑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東西是幻是真。

魔族進攻稷下的三名精英,有兩名已經會合於一處,而且爆發激烈的內哄,這些事情旭烈兀全都感覺得到,只是忙於戰鬥的他,已無暇、無能再管花天邪的問題。

(唉!那個笨蛋……出發之前明明提醒過他,真正的敵人不一定在眼前,結果他還是聽不懂,硬是給我去挑那個最大只的!為了女人而這麽做,值得嗎?一點意義都沒有啊!)

由於與石崇敵對,旭烈兀對於石崇手下重要幹部的資料,自然是搜集得巨細靡遺,花天邪與莉雅女王的故事,當年在花家內部人盡皆知,不算什麽秘密,知道了這點的旭烈兀,便對本次進攻稷下,石崇派花天邪一同助攻,感到擔憂。

(不怕你爭功,怕你爭到墳頭香啊!如果這一仗大捷,證明你對魔族的忠心,以後老頭子就會對你另眼相看,但如果你在戰鬥中發錯了飆,後果可是會被當場處決的!)

戰爭之前,旭烈兀為此感到憂慮。在自己的看法中,花天邪是魔族應該要好好保存並且培養的優秀人才,盡管現在齋天位武者越來越多,但其實要培育出一個齋天位武者非常不易,對於人才庫早見匱乏的魔族而言,眼下根本沒有浪費人才的餘裕。

結果,事情的發展,令旭烈兀痛恨自己為何料得如此之準,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偏偏就在這種時候發生。不但花天邪出事,還相應連累到自己,在花天邪破空而去,直飆象牙白塔的同時,對面滿身鮮血淋漓的源五郎也開口說話。

“嘿,魔族的小白臉,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樣?”

“人類的人妖男,如果好消息是你快要倒斃,或是願意向我投降,我一定會聽得非常開心。”

“想都不要想啊。好消息是,你之前的願望可以成真,你可以單挑目前稷下最年輕貌美的兩位小姐,至於壞消息……你馬上就可以見到她們了。”

由於花天邪私自脫離戰場,愛菱和楓兒得以空出手,朝這邊趕來助陣,這一點源五郎和旭烈兀都感覺得到。

“哼!不要高興得太早啊,在齋天位級數的戰鬥裏,兩個強天位武者究竟是幫手,還是累贅,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哈哈哈,就因為清楚,所以想到你滿身血在虛張聲勢,我才更覺得好笑啊!”

不久之前,源五郎和旭烈兀拋開所有顧忌,做著超越自身極限的戰鬥,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把所剩的每一分力氣都轟擊在對方身上,務必要在自己倒下之前,先轟倒對方。

然而,在豁盡一切戰鬥的同時,他們的理智也在運作,很快就察覺到情形比預估更為嚴苛,這樣子打下去,同歸於盡的可能性太高,即使把背水一戰的激勵作用計算在內,能否在自己倒下前幹掉對方,實在很說不準。

假如戰鬥的人是蘭斯洛,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戰再說,但源五郎對賭上性命仍有顧忌,旭烈兀的理智也及時抑制住脫韁獸性,特別是當他們雙方都明白,對方是“可以講條件的聰明人”時,他們就都不願意像兩頭相互咬住對方尾巴的蛇一樣,攜手步入死地。

(我才不要和這家夥一起死,要死也是他去死!)

這該說是兩人共同的心聲,所以他們從極度重傷的瀕死狀態暫且住手,先嘗試把自己的破損肉體覆原,只要能夠多回覆一點力量,搶先出手,就很有可能先把對方送下地獄。

齋天位的速愈異能,雖然可以快速催愈肉體傷患,但隨著傷處不同,愈合重生速度也有快慢之分,特別是一些重要所在,例如眼睛、內臟、下陰等脆弱部位,重生速度比較慢,如果針對這方面作攻擊,可以讓對手的痊愈速度比自己慢。這是很寶貴的資訊,無奈兩個聰明人都已知道,所以現在只能分別捂著眼眶,加速催愈肉體。

在齋天位級數的戰鬥中,兩名強天位援軍非但不是助益,反而是累贅,然而,如果這名齋天位強者已是強弩之末,那麽即使是次一級的強天位,也足以擔任死神的角色,所以當愛菱與楓兒高速朝這邊掠來,旭烈兀確實承擔了很重的壓力。

勁風破空聲越來越近,旭烈兀滿是鮮血的臉上,也露出了焦急之色,但就在那兩道勁風抵達之前,另一道更狂更急的旋風,高速飆射而來,直指傷勢正重的兩人。

(誰?)

(敵人還是幫手?)

疑問一時間得不到解答,視覺又還沒回覆,兩人心中方自錯愕,一道灼熱氣流將周圍引燃起火,熊熊焚燒起來,熾烈高溫一瞬間將兩人吞噬,而火流中的勁風更是直指源五郎。

“多、多爾袞?”

源五郎驚呼出聲,在這危急時候被人落井下石,他的慘叫分外顯得淒厲,而在痛嚎聲中,他的雙肩被重拳垂擊,肩骨半碎,體內真氣更是控制不住地狂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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