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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變異疊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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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整位置,手上凹凹凸凸的碰個不停,更是不禁懊惱,自己怎麽會落到這種處境?

“還有左邊這一枚,那是我用四伯父給我的勾玉修練了一段時間後,有一天晚上,我和師父一起吃飯,小雷堂哥忽然闖了進來,臉色也是臭臭的,要我把勾玉給他。我不願意,然後大家就打了起來,我趁他和師父打的時候,在他背後插了八十幾刀,小雷堂哥就倒下來了,我從他身上又拿到一枚勾玉,就一起掛在項煉上了。”

再次被宗次郎的親戚關系弄得一頭霧水,除了堂伯父,還無緣無故冒出一個堂哥,這一家的關系真是亂七八糟,問題是,這些人現下究竟在哪呢?

未及發問,宗次郎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其實啊,師父告訴過我,勾玉裏頭的秘笈雖然寶貴,但是還比不上四伯父告訴過我的一段話,是關於突破天位的秘密喔。”

在天位力量中,要增進力量不難,但是要越級到另一階天位,卻是幾乎難如登天,聽到有關突破天位的秘密,楓兒不禁怦然心動。

“是……哪一段話?”

“四伯父說,其實到強天位頂峰為止,在量的方面,已經到了天位力量的顛峰,即使是齋、太天位,也不可能迫發出比強天位頂峰更強的力量。”

連強天位力量都沒有,這一段話楓兒自然是無從體會,感覺上似乎就是自己平常聽過的常識,但又好像有某些道理蘊含在裏頭,一時間凝神思索,抓不到端倪。

“還有呢?”

“就沒有了,四伯父在勾玉裏頭說,每個人必須發現屬於自己的天位之秘。我問過師父,師父他說他想了很久,也還是不明白。”宗次郎道:“不過,我自己倒是從這裏頭得到靈感,想了很久,發現了屬於我自己的天位之秘呢!”

最後一句,宗次郎不但說得神秘兮兮,而且還面有得色,楓兒連忙凝神細聽,就連躲在大老遠後方的蘭斯洛,都很想知道天位之秘究竟是怎樣的秘密。

只可惜現實狀況不允許他繼續聽下去。正當他運足耳力,想要聽清楚宗次郎的低語,周圍的氣流忽然有一絲異動。這股流動極其輕微,若非蘭斯洛已經突破小天位,天心意識較之前更為敏銳,他就萬萬無法察覺這一擊。

(偷襲?什麽人?從感覺上判斷,是小天位中的強手啊……)

既然已被發現,蘭斯洛便沒有顧忌,重腿往旁邊一踢,一聲巨響,整個閣樓外壁被他踢得粉碎,木石碎屑如羽箭般飆射紛飛,比什麽防護招數都有用。

只是,敵人並沒有如蘭斯洛所願,在後退、硬挨之間選擇其一,反而左手一抖,長劍出鞘,一股無聲的音浪傳振而發,將觸及的木石碎屑進一步分解。

“哦?天草四郎的鎮魂音劍嗎?可用得不錯啊……”

不能說是不吃驚,因為敵人的音劍震波之強,幾乎讓蘭斯洛錯疑是天草四郎親自施展,但即使是天草四郎親至,蘭斯洛也已無懼,當下僅是在身旁的木石碎屑中隨手拿了一塊,無視音劍迎面而來,振臂反擊了過去。

戰鬥既然發生,就一定會驚動到楓兒。現在和她見面,自己就糗大了,所以迫退敵人、全速遁走,就是當務之急。這是蘭斯洛的戰術,而他一招反攻,還沒近身,便聽到對方“啊”的一聲,扭身急退,竟是不敢正面招架。

蘭斯洛心中一奇,為了要隱藏身分,自己這一招並沒有用上很大力道,對方也沒有理由驚懼若此。聽那口音,還有退後時的美妙姿勢,似乎是個女子,而且還有幾分眼熟,自己過去曾經結識過什麽日本美人嗎?

幾個念頭在腦中一晃而過,還沒能有個答案,但是當蘭斯洛瞥見自己手裏的兵器,卻不禁“哇”的一聲大叫出來。

只能說是手氣不好吧,因為當他從木石碎屑中取一塊當兵器,本來是要展現他每種兵器都能隨手使用的豪氣,卻忘了那座閣樓的特殊性,結果拿在手裏的東西,赫然便是不知來自哪座雕像的男子下體。

出乎意料的變局,即使是蘭斯洛,一時間也驚得呆了。要解釋嗎?還是趁著沒人認識自己的時候先逃走?問題是這樣子的落荒而逃,一點霸者氣勢都沒有,以後會不會變成自己生命的一個汙點?

才在這樣擔心,一個冷冷的聲音已經從下方響起,雖然不大,但是聽在耳裏,險些就把蘭斯洛氣得手足冰涼。

“變態……豬頭怪。”

說話的人依稀便是那個宗次郎。如果是被別人批評,自己還有可能接受,但這個在武士服底下穿女人內衣的變態小鬼,有什麽資格這樣指責自己?

一驚之下,蘭斯洛登時記起自己來此的目的,連忙想要警告楓兒,卻是忙中有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從懷裏掏出證據。

“楓……”

一句話還沒說,之前被自己迫退的那女子已經攻了上來,劍影閃爍,裏頭更帶有一種不可忽視的銳氣,逼得自己在不願洩漏身份的情形下,只得後退避過。

“這是……蒼龍心法!”

強了一個天位級數的天心意識豈是泛泛,兩邊一下交錯,蘭斯洛就已經把對方給認了出來,雖然是使劍而非使槍,但這女子確實便是龍族族長,在北門天關一戰失蹤的紫鈺。

“哈,你這女人,原來……”

嘲笑的話還沒出口,蘭斯洛的腦袋忽然劇烈痛了起來。像是要把整個頭顱炸開似的疼痛,讓他無法專心對敵,只能飄身再退,立足在不遠處的另一間閣樓上。

有些記憶片段急速在腦裏閃過,那是在杭州時與小草、楓兒相處的回憶,自己不是明明已經記起來了嗎?為什麽現在還會痛成這個樣子?

沒能等蘭斯洛把頭痛回覆,一道刀虹自眼前飛綻,蘭斯洛才一飛身避開,刀光又在面前出現,而且距離更近。除了源五郎,蘭斯洛這輩子就不曾看過任何人有這樣的速度。

(對了,這小子說過他會九曜極速……不能和他比快。)

情知不利,蘭斯洛不顧腦內疼痛,數百記鴻翼刀浪連環發了出去,勁道淩厲之至,將周遭能觸及的一切全數摧毀,而場中三名小天位高手無一敢正面攬其纓,盡皆在刀浪及身前飛退避開。

一輪攻擊,固然是氣勢非凡,但當蘭斯洛把腦內疼痛平覆過來,不但三名天位敵手已經組成合圍陣勢,就連京都城內的武士們都已大量趕來。

倘使是平常,這當然是蘭斯洛一展雄風的機會,問題是他就算再沒腦子,也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衰樣:一個搖晃著大豬腦袋的怪人,左手拿女性內衣,右手拿著男子下體的石雕。假如這種妖物敢出現在象牙白塔,自己二話不說就斬了他,但偏偏自己現在就是這德性。

楓兒看過來的眼神,好像也是看著什麽很汙穢的妖物,恨不得斬之而後快,這該說是深受自己的調教與影響嗎?

答不出來,蘭斯洛甚至連說句話也不敢,只能憤怒地仰天狂嘯,在周圍眾人的不敢攔阻下,縱身而去……

“可惡啊,沒想到會丟這麽大的臉,如果當家主追究責任,我們全部都要切腹自殺了。”

“住口!我們還未脫險境,你們如果自亂陣腳,我就先把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給斬了。”

一面包紮傷口,白瀾雄向有雪低聲請示道:“有雪大人,我們現在的情形不太妙,您認為陛下他有可能趕回來嗎?”

有雪摸著下巴,搖頭道:“這個……可能性大概不高吧。”

蘭斯洛當初有交代,不管遇到什麽事,他都不會出手幫忙,一切都得要靠自己解決。雖然始終覺得老大太瞧得起自己了,不過剛才那樣的情況,自己不也是擺平了嗎?

在四十大盜闖蕩的時候,有雪就是裏頭的火藥調制師,雖然他土制炸彈的效果一向不好,但是這門手藝卻從沒有拋開。最近因為知道有可能面臨戰鬥,就配了幾個在身上,果然派上用場。

“有雪大人,如果陛下不來,單憑我們這些人,恐怕很難殺得出去,我覺得……”

“不用多想。白瀾雄,我問你,你肯犧牲性命,讓那些女人在你身上插八十幾刀,舍生取義,掩護我逃出去嗎?”

“這……雖然我會,但老實說,我不肯。”

“非常好,因為我也絕對不肯為了你這頭白爛熊而犧牲。”出奇地,有雪的表情變得很正經,“所以我們就不要多說廢話,想辦法先殺出去吧。”

奇怪的論調,反而讓白瀾雄為之一楞,但隨即坦然,道:“可是對方的實力很強,雖然我們的武功不弱於她們,但是對上這樣的魔法戰士,我們很難取勝,正面沖突,可能要付出大量犧牲才能殺出去。”

“這點我明白,所以不能力敵,便當智取。”

“有雪大人高見,不過,該當如何智取呢……”

白瀾雄還有些摸不清有雪的主意,很疑惑地看著這位雪特人上司,卻發現他的目光正望向不遠處,而順著有雪的目光看去,那裏赫然是……

在白瀾雄的緊急命令下,所有還能行動的白家子弟紛紛動了起來,把附近廚房外頭的大型生物弄了過來,集中在有雪指定的馬廄中。

日本所提供的驛館,本身是個各種功能俱全的小莊園,為了保持肉類新鮮,廚房後頭還真是養了一頭牛、兩頭豬、一些雞鴨,白家子弟費了一番力氣,才把這幾頭牛豬弄到馬廄來,卻不明白雪特人有何目的。

“唉,真可惜,早知道就和他們說我想吃虎鞭熊掌,起碼現在有一些猛獸可用……”

有雪一面扼腕,一面向眾人解釋,“各位,那群發騷的瘋婆娘非常囂張,大夥兒現在全都負傷,正面敵對,不是那群瘋婆子的對手,所以我們改以智取。”

倘使說話的是源五郎,眾人自然充滿信心,但換成一個其貌不揚的雪特人,說他多有妙計,這實在很難相信。

“我以前說書的時候,聽說在南蠻地區,有一位大英雄曾經以神駒驅動萬牛,大破敵軍。又有一個獸人將領曾經發明過火牛陣。可見得動物是我們男人的好戰友,我現在依樣畫葫蘆,不但使用火牛,連豬和馬也一起用出去,撞得那些潑婦手忙腳亂,大家在趁機殺出去。”

畢竟是和眾多英雄人物相處久了,有雪這番話說得頗有氣勢,眾人自無異議,等著看他要如何施計。

也直到要付諸實施,有雪這才發現忘記了一件事。眾人離開廚房時,忘了從廚房把火種拿出來,沒了火種,這火牛陣如何排開?而不遠處人聲漸近,顯然敵人已經搜索到這邊來,沒有時間再去拿火種了。

“沒關系,窮則變,變則通,雪特人大爺妙計多多,難道沒火種我就無計可施了嗎?”

有雪斥令眾人,把十餘頭馬匹都排在前方,後頭跟著豬,最後面是一頭生有尖角的大牯牛,就這麽排成一列縱隊。

“沒有火種,就用別的方式來驅動,只要我們鞭打這頭大牯牛,它奮力奔跑,自然就會驅動前頭的馬匹,只要鞭打得用力,說不定比用火有效。”

有雪的應變措施,眾人皆點頭稱是,但實際上使用起來卻又沒那麽容易,因為這頭大牯牛似乎特別遲鈍,任眾人怎麽鞭打,它還是有氣沒力地“哞”個一聲,完全沒有動起來的打算。

眼看搜索聲音越來越近,若是被敵人靠到近處,那不管是什麽戰術都要宣告無用了,有雪急了起來,率先沖過去,奪過白家子弟手中的鞭子,用力揮笞起來。

“渾蛋!叫你動,你還不動,你這頭臭牛好大的架子,不把我放在眼裏,忽視我這個雷因斯宰相,我等一下就把你給千刀萬剮……”

罵得聲音不小,但因為語言不通,雪特人的力氣又不大,雖然打了十幾鞭,那頭大牯牛仍是沒事一樣,動也不動。

正當眾人對這九流策略感到失望,預備要自行開始廝殺,白瀾雄自告奮勇地取代了上司的工作,猛地一下使出吃奶力氣,一擊揮下,那鞭子“啪”的一聲折斷,白瀾雄的手掌就重重地拍在牛屁股上,又因為力道使得實在太大,整只手順勢往下一滑……

“哇!”

“喔!”

“神啊!”

凡是靠得近的幾個白家子弟,看見了事情經過,都嚇得大叫出聲,踉蹌後跌。本來註意力放在前方的,聽到那驚恐絕倫的驚叫聲,也不得不回頭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跟著也一起發出了那種鬼哭神號般的慘叫。

一時間,包括有雪在內,所有在場之人的臉孔都皺縮在一起,仿佛感受到那股難以形容的劇痛,後跌兩步。假如敵人在這時候殺來,他們一定被殺得片甲不留。

而那頭一直沒有反應的大牯牛,亦在肛門遭到手臂貫通後,雙目圓瞪,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嘶鳴,全身牛毛險些就根根豎起,氣勢駭人之至。

“哞~~!”

事情發生得實在太快,傷疲乏力的白瀾雄還來不及把手臂抽出,那頭大牯牛便四蹄如飛,無懼一切地朝前方沖去,影響所及,本來在它前方的那些馬與豬也都拔足飛奔,勇往直前。

有雪嚇了一跳,看著那頭逐漸消失的大牯牛,還有被夾在它後頭一路拖去,拼命揮動手臂,面色驚惶的白瀾雄,心裏實在是佩服。

“哇,這樣子也行嗎?白家人對於驅使動物果然有一手啊,你們還有誰能像白爛熊一樣,用這方法驅趕動物嗎?”

“不……我想那是組長的獨門絕技吧。”

這邊的奇策,對於另外一方,那就是一場大災難。雖然提防到會有敵人沖殺過來,但卻沒想到會是這麽一群沒人駕馭的群馬狂奔,猝不及防下,連施放遲緩咒文的空閑都沒有,不少人給馬蹄踢中,痛入心肺。

“太難看了,你們這樣子,回去之後怎麽向長老交代?全部站起來,把這些瘋馬給斬了。”

“不行啊,我們是名門正派,不可以濫殺無辜,這些馬又不是敵人,不可以隨便殺生……”

假如有雪在此,聽到這些姑娘家的對話,一定會笑到在地上滾昏過去。然而,至少當事人是對這些堅持百分百地認真。

但對於一群未出閣的姑娘家來說,接下來看到的那幕景象實在是太過激烈了。大牯牛不是什麽可怕的生物,可是當一頭大牯牛屁股後頭夾拖了一個人,通紅著眼睛,憤怒地吼叫著沖過來,那感覺還真像是世界末日到了。

“那個人的姿勢……他的手插在什麽地方啊?”

“啊,羞死人了……”

許多人就這樣看得目瞪口呆,被經過身邊的亂馬給踹倒,混亂的情況,即使傳到此次行動的領隊那邊,亦是說得亂七八糟,語無倫次。

“怎麽了?前面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隊伍忽然亂了?有強敵嗎?”

“忽、忽有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啊……”

這麽含糊的回答,當然無法確切反映出事態,也因此,當白家子弟在有雪的鞭策下沖殺出來,這群慌了手腳的姑娘家再也無法維持先前的冷靜,幾下子就潰不成軍,狼狽地敗退。

“撤退!所有人撤退!”

十多枚堪稱日本特產的濃烈煙霧彈被拋了出來,剎那間煙塵滿天,目不視物,待得一切重歸清晰,早已沒了敵人蹤跡。

“媽的,給那群潑婦跑了。”

為什麽受到襲擊?眾人至今仍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但是被有雪一問,眾人才想到那不知道身在何處的白瀾雄。

匆匆奔出門一看,所有馬匹與牛只早已跑得無影無蹤,大門前堆滿了被屠宰殆盡的日本衛兵,奄奄一息的白瀾雄正倒在地上,身旁站著剛剛趕回來的蘭斯洛。

“唔……雖然我現在心情不太好,但我仍要誇獎你。白卿家,你幹得實在是太好了,我從來沒看過你這麽臭氣薰天的英勇戰士,呃,我是說,雖然臭氣薰天,不過你依然是個英勇的戰士。”

“我、我無法再為陛下和有雪大人做事了……請您原諒……”

“傻瓜!你在說什麽啊?”對於這樣賣命的忠臣,蘭斯洛也非常慎重,一面助他運氣鎮傷,一面道:“醫生就快來了!這種傷很快就會好的!等你好了之後,我會在你們家主之前大大褒獎你的。”

“陛下……”白瀾雄大力咳嗽起來,嘴角也沁出了鮮血,“有一件事,我不安心……請您……答應我……”

“什麽事?要我照顧你的家人嗎?”

“不……請您……請您……您一定要將整個宇宙掌握在手中……”

“……為什麽這句話好耳熟?我是不是在哪本小說裏頭讀過?”

“呵……因、因為……我是一個願意為COSPLAY付出生命的男人……”

“……白愛卿,你安息吧,回去以後……誅你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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