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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用狗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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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況心急火燎的跑回來,末細兒先他一步,已經將家裏前前後後的檢查了一遍,家門口沒異常,家中大人小孩都是好端端的,璃棚也好好的,這讓王況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所謂關心則亂,他也不想想,這大白天的,誰有那麽大的膽子,不要說許三父子倆,就是黃大也沒把握在大白天跑到人家裏鬧出動靜來而不驚動旁人的。

林明也已經得了信,帶了衙役和仵作趕往孫家莊了,王況回來不久,孫銘前也趕了回來,他比王況還擔心,王冼和醜醜去了長安後,王晟就成了他的心頭肉,整天的抱著“乖孫,乖孫”的叫個不停的,也幸好孫家離王家不遠,不然他這三天兩頭的來回跑,他那日漸顯得肥胖的身子在這大熱天可是受不了,也正因為他這來回的跑,才不會像考評局的那些饕餮一樣,現在上個樓都要氣喘噓噓的,也不知道他們和自家婆娘愛愛的時候怎麽能堅持得下來。

聽說王晟沒事,孫銘前這才擦了擦滿頭的大汗,也顧不得喘口氣和換下被汗水濕透的袍衫,又趕回了孫家莊子,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作為現任族長,有得忙了,不光要安頓好族人,還要料理好老族長的後事。

王況在堂前踱著步子,整理著思路,末細兒見家中沒事,就單槍匹馬的又走了,對末細兒的安全,王況是比較放心的,這個丫頭,只要不和人拼命,又有良馬在,保個全身而退沒什麽問題,而且她的身份特殊,是從李恪府中出來的人,不管是李胖子也好,還是太子也好,除非是狗急跳墻,不然也不會動她一根寒毛,沒端的將本來已經表明了不參與態度的李恪趕到自己的對立面去。

林穎芝和小芣苢及梅蘭竹菊都知道了孫家莊子上出了事,這會見王況在思考,也都沒來打攪他,就連春蘭,不知道是這幾天被王況折磨得累了還是怎麽回事,也都沒來給王況煮茶。整個廳堂就王況一個人呆著,三白也很乖巧得沒來纏著王況,去找小王晟去了。

沒多久,門房來報,說是李鎮將到了,王況迎了出去,李業嗣帶了一火的人來,進了門後,手一揮,這一火的兵士早就得了命令,一下就全都散開在王家院裏,隔個十幾步,就埋伏了一人,都是蹲在墻跟的灌木叢裏。

“是他麽?”李業嗣沒跟王況客套,開門見山的直接問。

“不是,是魏王。”王況知道李業嗣問的是誰,搖了搖頭。

“二郎你有何打算?說來聽聽。”李業嗣見王況還是來回的踱著步子,晃得他眼暈,一把將王況按在椅子上坐下,問道。

“現在還沒個頭緒,等人抓到再說。”王況又搖了搖頭,整個人就沿著椅子滑下來,換個躺著的姿勢,兩腳撐著地面,左手托在下頜上,右手的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扶手。

李業嗣也沒打攪王況,兩人就這麽沈默著坐在那,守在門外的家人見半天春蘭娘子也沒出來煮茶泡茶,就自己去後邊廚房裏提了一壺茶來給李業嗣泡上,又退出去守在門外,大家現在都聽說了孫家莊的事,這可是近十年來,建安出的第一起命案,恐怕用不了多久,整個建安就傳遍了,紙是包不住火的。

孫家的老族長以前也是常在建安城內晃悠的,只是這些年隨著年歲高了,不大愛動彈了,就很少進城,本來依著孫銘前的意思,是要將老族長一家接到城裏來養老的,但老人死活不肯,說是鄉下住得更舒暢。

孫老族長的為人,不算太好,也不算壞,大體就是屬於那百分之九十九的灰色地帶的人群中的一員,除了比較護短外,為人卻也算和氣,輕易不和人動怒。建安城裏認識他的人不少,尤其是各個店鋪的掌櫃全都和孫老族長有點交情,都是這些年和孫家莊子往來打下的交情。

人氣好有利也有弊,王況現在就苦惱,如果說王況現在還是個默默無聞的小民一個,他倒是有把握可以肯定許三父子在短期內還會上門來,擄了平盛田對李胖子沒什麽大用處,只靠平盛田一個的烹飪技藝不能給李胖子創造更多的財富,這一點,李胖子不會不知道,王況猜測,擄平盛田應該是許三父子臨時起意。

但是,現在平盛田究竟是不是被擄了,還沒有最終的定論,一切都是王況的猜測,平盛田是自行離開的也是一個可能,只不過,被擄的可能相較於自己走的可能更站符合平盛田的性格和為人罷了。

如果平盛田是被擄的話,而且王況自己的身份不那麽特殊的話,王況敢保證,許三父子必定會在幾天內潛入王家來進一步行動。搞個不好,許三父子恐怕已經來過一次了,應該是見沒法下手,這才沒有得逞,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就這麽罷休。

怎麽才能找到許三父子呢?突然王況跳了起來,死勁的拍了自己腦袋一下,把旁觀同樣在沈思的李業嗣給嚇了一跳,擡起頭來,卻見王況面露喜色,連忙問道:“二郎想出辦法了?”

“呵呵,想是想出了,但願時間上來得及,業嗣,走!”說完打了個呼哨,一口茶的工夫,三白就又掛在了王況的脖子上。王況想了想,對三白道:“去,把你那倆跟班叫上,一起走。”

三白翻了翻眼皮,很不解的看了王況一眼,它納悶得很,那倆黃花貓平日裏不是要看廚房的麽?怎麽要它們跟來?不過既然是主人吩咐,它照辦就是了,於是一翻身,站到了王況的肩膀上,直起身,扯起嗓子“嘎嘎”的叫了幾聲,不一會,就見兩道黃色的身影從後院裏躥了出來,一縱就王王況的肩膀上躍,一個是站穩當了,奈何另一個則因為肩膀被三白占了,它這一跳就撞到了三白身上,沒能站住,在空中靈巧的翻了個身,蹲在地上,擡著頭沖三白喵喵的叫,三白這才呲了下牙,擺出老大的架式來,慢騰騰的又勾住王況的脖子鉆到他懷裏,那只黃花貓這才縱身一躍,借了椅子當臺階,跳到王況的肩膀上趴著。

李業嗣是嘖嘖稱奇,王況家養了貓他是知道的,但卻沒想到倆貓一猴竟然如此通靈,他不禁想要伸手去摸趴在王況肩上的倆貓,不料倆貓卻是鼻子一皺,身上的毛炸開了沖李業嗣“呼呼”的噴著氣,三白伸手拍了拍倆貓,它們這才安生下來,李業嗣不由讚道:“敢情三白還是二郎你說的那個什麽弼馬溫來著?又能降馬,又能降貓,還有什麽是它不會的?”

三白聽了沖他一咧嘴,仿佛說:有什麽會不會的,你去牽來試試不就知道了?小樣,還有什麽是俺三白不會的?

李業嗣不知道三白對他腹誹,也不知道王況想出了什麽主意,不過王況既然說是有主意了,那就應該是有了,王況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也就不問,跟著王況出門。

兩人牽了馬到了城門口,王況沖三白道:“去跟黑子說說,讓它跟著走。”

城門口的那只黑狗,別人叫它黑龍,偏就只有王況叫它黑子,因為三白反對。開始王況叫黑龍的時候,三白是老大的不樂意,總是逮著機會就去欺負黑龍,後來王況改叫它為黑子了,三白這才罷休,所以,現在黑子誰也不怕,唯獨見了三白是低著頭,夾著尾巴的。

三白一聽這話就樂了,伸出空閑的手來,食指沖黑龍勾了勾,吱吱呀呀叫了幾聲,黑龍一見,連忙起身繞著王況轉圈子,尾巴討好的搖個不停,嗚嗚的叫著,還不時的用臉頰蹭一蹭王況的小腿。

王況要李業嗣過來就是讓他幫著安排人手的,這黑龍除了怕三白外,就只有城門口的守城兵能叫得動,因此還需要這幫城門兵的幫忙,其他人想要指揮黑龍,黑龍還不認呢。

李業嗣一見王況說要帶上狗,作為上官,他也是知道黑龍的神奇之處的,知道王況肯定要他調配人手,便讓跟著自己的兩個兵士將守城門的兩個替換了下來,跟著王況前往孫家莊。

幸好守城門的兵士整天的都要站著,腳上工夫比一般的兵士要好,也比常人強過太多,加上王況和李業嗣又刻意的放慢了馬的速度,所以,他們兩個人小跑著倒也能跟得上,不過是到了孫家莊後,兩人饒是腿上工夫強,也是上氣不接下氣了。

王況見兩人直呼哧哧的喘氣,一時有些後悔,應該讓他們雇輛馬車過來的,自己不說,他們倆個又礙著有李業嗣在旁邊,自然是有多累都只能忍著。但現在已經如此,只好抱歉道:“今日辛苦兩位,若能破了此案,來日定有重謝。”

“小東家說的哪裏話來,某等若真要小東家謝,以後也就別在建安呆著了,小東家的事,那就是天大的事,以往都是小東家幫著大夥,給大夥指明了賺錢的路子,如今好不容易,某等有了為小東家做事的機會,怎麽敢談謝字,小東家休得再提,否則,某等回家要被老娘打死了。”兩名軍漢一聽,連忙討饒,開玩笑,別人想幫小東家都幫不上呢,自己現在有了機會,還敢要謝?如果真的要了下來,估計第二天,他們一覺醒來就會發現自家的房子沒了,被拆了,一家人睡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城門兵和一般鎮軍兵不同,城門兵幾乎都是本地兵,這也是為的方便辨認可疑人物的安排,一般本地兵,從小就這裏長大,本城的人都認識得七七八八的,因此守起城來很是方便。

見他們推辭,王況也不細說,現在追人是第一要務,他讓兩個兵士先在村口歇著,又讓孫家莊上的人把以前看守莊子的狗都牽了來,集中到一起,然後都帶到許三父子原來的房間內。

屋裏面已經是一片狼籍,衣箱大開著,還有幾件衣服零亂的就那麽搭在箱子上,箱底還有一些散碎的銀兩,想必這許三父子走得匆忙,這讓王況又有了他們可能是商量什麽事情,被老族長撞到之後,殺人滅口,臨時逃串的猜測。

王況讓黑龍聞了聞許三父子倆睡覺的被子,黑龍聞過之後,很是興奮的在屋裏面轉個不停,王況拍了拍它的頭,沖著死活不肯歇下來的兩個城門兵道:“你們就從這莊上牽了馬騎上,帶上幾個孫家莊的人,記得帶好刀兵,跟上黑龍,它跑到哪你們就跟到哪,若是到了河邊狗不走了,則過帶它過河,然後再跟著就是,註意小心點,那許三父子可能有兇器,也有功夫在身。”說完再輕拍一下黑龍的頭,黑龍就東嗅嗅,西嗅嗅的到了村口,這期間早有孫家莊的幾個男壯牽了馬過來,讓那兩個城門兵騎上跟了出去。

王況同樣的也讓幾條原來看莊子的狗聞了聞,結果除了大黃和另外一只細犬興奮的一路出去外,其他的狗都不知所以然,只在村裏打著圈圈,看來也不是所有沒經過訓練的狗都能理解人要它們幹什麽的。大黃便是原來守在第一道關卡的那只兇猛的狗,細犬本來就是最好的獵狗(就是二郎神楊戩的那只哮天犬的原型,原為中原良犬,後來滅絕了,現在所謂的細犬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細犬),表現出色那是自然,只是王況沒料到大黃也能如此的出色,看來應該也是和黑龍一樣,屬於一龍二虎中的一龍。

唐時的狗,都是養了看家護院的,除了獵戶養的獵狗是用來打獵的外,還從來沒有人想到過用獵狗來追蹤。就是用獵狗,那也是用來要麽提前發現獵物,要麽是協助主人撕咬獵物用的,很少有獵戶用它們來追蹤獵物,蓋因此時的山上,野物頗多,根本不需要用到獵狗去尋的緣故。

李業嗣看了一楞一楞的,他這會才明白王況帶了黑龍過來要做什麽,只是在他的感知裏,已經過去半天多的時間,狗怎麽還能聞到味?

狗的鼻子非常的靈敏,經過訓練的狗,能夠準確分辨出只有百萬分之二濃度的氣味來,如果不是要分辨,只是要聞味的話,它們能聞出味道的濃度就更低,比人的鼻子靈敏度高過幾百倍去,連仿真電子鼻都遠遠比不過狗鼻子。

作為豬腳,王況當然知道這一點,見李業嗣不解,他也不解,只是說道:“業嗣不妨等著瞧,若能憑了這狗找到許三父子,那麽,業嗣不妨在你營裏訓練幾只,以後上陣追敵好用,反正你在建安,也整日裏閑出個鳥來,就當找個樂子罷。”

李業嗣跟過來,本來也是盡盡一分心意的,在這事上,這屬於地方衙門的案子,他的鎮軍是不能插手地方事務的,只能是地方要求鎮軍協助,他才能派兵,當然派兵保護王況,也是他本來的份內事。因此,李業嗣就是想幫王況的忙去搜尋人也是有心無力,這下見王況這麽說,興趣就來了,本來打算過來看看就走的他,不走了。

讓王況感到奇怪的是,黑龍出了村子是往北尋找,大黃和那只細犬則是往東找,不同的方向,他連忙問李業嗣:“業嗣可記得這大黃和細犬是聞的那床?”

“黑龍聞的是靠門邊的,大黃和細犬是聞的靠裏面的,怎麽?是不是這倆人走了不同的方向?”李業嗣從進屋後,就對王況用狗來聞味道很是留心,觀察得很仔細,而不像王況一樣,心不在焉的。

“嗯,如此看來,這兩人當是分開走了,越是如此,就越有問題,不過,幸好有三條狗在,不怕他們能跑遠了,他們臨時跑路,身上沒有路引,這一路上又不敢投宿客棧,行程肯定受阻,快不起來。”兩個人分開走,讓王況覺得這裏面恐怕還有什麽蹊蹺。

這時候王淩也已經帶了人在村裏村外仔細的搜查過一遍回來了,聽到王況和李業嗣在談論用狗搜尋人,就將手下的衙役分作了兩班,分別追上去了,人手多一點,搜索起來也更加的方便,就是狹路相逢,人多也不會吃了虧去。

王況相信,只要許三父子沒騎了馬跑路,應該是逃不過三只狗的鼻子的,許三父子在孫家莊,就沒有給他們配馬匹,而孫家莊的人,可以說幾乎是屬於一夜爆富的人群,以前可是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可以擁有自己的馬匹,所以買了馬都是倍加珍惜,養在自家院裏,剛才王淩轉了一圈回來,也沒見有誰家丟了馬匹。

林明也已經回去,不用王況說,他在回縣衙的同時,就已經分頭派了人到周圍的縣裏去通知,要求協助攔下許三了。這時候就看出林明做事的老辣來,早在知道許三是李胖子派出的釘子,林明就暗中找了畫師給他們倆畫了像,不是一幅,是好幾十幅,現在正好能用得上,各縣各關卡都發了過去,在整個建州布下了天羅地網,同時,也給許三父子最有可能逃竄的饒州及衢州都送了幾幅,讓他們臨了下來廣為張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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