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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劍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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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一夢,世上千年。

不知不覺,丁原在思悟洞中已兩年有餘,眼看黑石崖上的花草樹木榮了又枯,枯過覆榮,他的個頭也悄然的超過了阿牛。

在這空寂無人的黑石崖一待兩年多,原是讓丁原難為之極,好在既有姬雪雁不時探望相陪,又有曾山天天找他游樂,日子過的倒也不氣悶。

有時丁原甚至覺得,這裏除了簡陋些卻比紫竹軒更快活。

更況且那刻在石壁上浩如煙海的先賢遺墨,亦叫丁原收益良多,每有空閑便徜徉其中,求索參悟石刻之奧義。

兩年下來,那些石刻被丁原悟出十之五六,剩下的或是修為未到不能領略,或是語意過於高深晦澀未可領會。

若是換了旁人,縱有超出丁原的才智,也未必能參悟的比他更多。

這無疑得益於淡言真人當年古怪教導之方,令他打學翠微九歌的第一句口訣時,就要獨自思索考證。

在半年多前,丁原已安渡水劫,突破翠微心法第五層的知著境界。

不但是體內元神漸漸成型,身高一尺,狀若孩童;更可禦劍千裏,遨游七海。

五年修煉即達到知著境界,在翠霞派中雖非絕無僅有,亦是屈指可數。

以曾山之見聞,也只記得千年以下,翠霞派有此成就者不過三人,最近的也要追溯到五百多年前天陸正道十大高手之翹楚的觀醒真人。

淡言真人的一套碧瀾三十六式早已授完,飛瀑十八劍丁原亦習得大半,更可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天陸諸家之劍法。

老道士嘴裏雖是不說,但對丁原領悟之強,修煉之快也是心中驚喜。

如今,丁原與姬雪雁堪堪可戰個平手,不過姬雪雁此刻亦須全力以赴不留後手,而不像當年與丁原劍嬉時半真半假,游刃有餘。

姬雪雁自得曾山應允,又有紫翠仙令開道,再無須以前那般小心謹慎,偷偷溜來。她幾乎是隔三差五便以跟曾山學藝為名,跑到思悟洞與丁原相會,若不是姬欖夫婦督促嚴厲,姬別天又特別關愛這個寶貝孫女,姬雪雁怕是要天天跑來。

這些日子丁原與曾山自是玩的花樣百出,可非但沒有玩物喪志,反而對丁原的修為大有裨益。

譬如曾山與他常玩的捉迷藏,無形中鍛煉了丁原的輕功提縱之術和潛行匿蹤之能;又似那石彈,不僅令丁原修得一手暗器手法,更令他於游戲中領會運用各種運氣心法。

眼看天氣漸涼,北雁南飛,這一老一少卻又開始鬥起蟋蟀來。雖然說曾山的年紀是丁原拍馬也趕不上,可鬥起蟋蟀來他卻輸多贏少。

這日,曾山又在疊翠谷裏捕得一碩大蟋蟀,翌日一早便迫不及待來找丁原邀鬥。

丁原打量了那蟋蟀兩眼,嘿嘿一笑道:“曾老頭,我勸你還是算了罷。你這蛐蛐模樣雖然兇猛,但品級太差,只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而已,定然不是我‘紫背天王’的對手。”

曾山不服氣道:“誰說的?我這‘鐵弓元帥’昨日晚上連勝五場。我以前養的那些蛐蛐盡都不是對手,這一回我定可贏你!”

丁原搖搖頭道:“我怕你又要失望,你以前養的那些蝦兵蟹將一個比一個沒用,贏了也沒什麽了不起。這個鐵弓元帥雖比那些蛐蛐強出不少,可惜依舊不是我紫背天王的對手。”

曾山把蟋蟀盆朝石桌上一放,吹胡子瞪眼道:“光耍嘴皮子有什麽,不如拿出你的什麽‘自卑天王’來大戰三百合。”

丁原糾正道:“是紫背天王!”

曾山不耐煩道:“管它什麽天王地王,拿出來鬥了再說。今天我定要出一口惡氣!”

丁原見曾山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心中好笑,當下從石床底下取出裝著紫背天王的蟋蟀盆道:“鬥鬥也無妨,就怕你輸急了要哭鼻子。”

曾山哈哈一笑道:“小子,今天要哭鼻子的該是你啦!”說著,小心翼翼將他的鐵弓元帥放入丁原的蟋蟀盆中,又從懷裏掏出挑逗蛐蛐的絨草。

誰知那鐵弓元帥一入盆內,尚未等曾山用絨草挑逗便劍拔弩張,惡狠狠的盯著對面的紫背天王。

紫背天王的個頭明顯比對手小上一圈,但它頭大脖粗,渾身黑黝黝泛著隱隱紫光。見到自己的領地裏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先是一驚,繼而毫不畏懼的迎了上來。

兩只蟋蟀相距數步,彼此打量對手底細,似乎都曉得碰上勁敵,故此都不急於出手。

最後還是鐵弓元帥仗著個頭壯碩反客為主,鼓動雙翅發出清脆洪亮的鳴叫,朝對方示威。

曾山大樂道:“如何,我的鐵弓元帥定錯不了。”

丁原胸有成竹,微笑道:“還沒開始,你也不忙吹噓。”

果然紫背天王面對龐然大物亦不示弱,同樣振翅而鳴,露出一對森白鋒利的獠牙。

兩只蟋蟀叫陣過後,還是鐵弓元帥率先發動攻擊,一個虎竄沖到紫背天王跟前亮起獠牙一口咬下去。

紫背天王奮起還擊,與對手纏鬥不休,幾個回合下來,卻是誰也沒占著便宜。

若論力量體格,自是曾山的鐵弓元帥勝出一籌;但紫背天王的靈巧迅捷卻又是對手所不及,雙方各有擅長亦有所弱,在方寸之間的蟋蟀盆裏,展開好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

曾山個矮,只好蹲在椅子上雙手撐住石桌,身子前伸一個腦袋直探到蟋蟀盆上,目不轉睛的註視著打鬥,直比他自己上陣還要緊張。一面觀戰,一面他還不停的為自己的鐵弓元帥吶喊助威,最後連“贏了我老人家請你吃肉”的許諾也叫了出來。

許是那鐵弓元帥懂得了曾山的話語,越戰越勇,步步進逼著紫背天王。又幾個照面,鐵弓元帥終於占據了上風,高歌猛進迫得紫背天王不住後退。

曾山看的興高采烈,老懷歡暢,不停用拳頭敲著桌面,嗓子也快喊啞,丁原卻還是泰然自若,一點也不著急。

猛然紫背天王似知不敵,轉身欲走。那鐵弓元帥已殺紅雙眼怎肯善罷甘休,當即在後緊追不舍,一對翅膀發出勝利者的歡鳴。

曾山眼見自己的蛐蛐勝利在望,得意洋洋的瞅了丁原一眼,哈哈笑道:“小子,這回該沒話了吧?”

丁原微笑道:“曾老頭,你先別急。如今勝負未分,鹿死誰手還說不準。”

曾山意氣風發的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話音剛落,蟋蟀盆裏突生變化。

一直後退的紫背天王猛然掉轉身子,一對獠牙明晃晃朝著鐵弓元帥的腦袋就是一口,卻是殺了個回馬槍。

鐵弓元帥原以為勝券在握,正趾高氣揚的窮追猛打,不防對手竟然轉身反噬,亮出壓箱底的絕活。猝不及防中脖子被紫背天王的利齒緊緊嵌住,吃疼之下拼命掙紮,殊死反抗。

曾山沒料到眨眼功夫戰局急轉直下,頓時瞪大眼睛盯著蟋蟀盆,臉上得意的笑容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緊張。他的雙手牢牢抓著石桌的邊緣,嘴裏嚷嚷道:“加油啊,鐵弓元帥,快咬那毛蟲!”

奈何鐵弓元帥心有餘而力不足,無論它如何掙紮抵抗,紫背天王就是死死壓制住它,一吐方才的惡氣。

好不容易鐵弓元帥掙脫了出來,但鬥志全消,再不敢應戰,轉身拼命在盆裏逃竄。

這回輪到紫背天王在後面追殺,兩只蟋蟀繞著盆沿一前一後你追我逃,轉眼就是數圈。

曾山瞧的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卻還存著萬一的希望,盼那鐵弓元帥也如紫背天王先前那般殺個回馬槍。

可惜這趟鐵弓元帥是真的一敗塗地,再無餘勇。眼見紫背天王在後面追擊越緊,情急之下它居然猛的跳出盆子,三下兩下蹦到了地上。

紫背天王見狀也不肯罷休,亦從盆子裏竄出,鼓翅追擊。

曾山“哎呦”一聲,從椅子上跳下來,就去捉他的鐵弓元帥,丁原亦趕忙去抓紫背天王。

鐵弓元帥慌不擇路,一頭鉆到石桌底下,又從另一面竄出,正被守在那裏的曾山逮個正著。這邊廂紫背天王也追進石桌,丁原眼明手快,矮身鉆到桌肚下面探手罩住蟋蟀。

曾山將鐵弓元帥放進帶來的盆裏,見它驚魂未定,心下憐惜道:“寶貝別怕,回頭我老人家請你吃大肉。”

忽然耳朵裏聽見丁原在桌子底下驚訝的“咦”了一聲,叫道:“曾老頭,你來看,原來這桌子背面也有石刻!”

曾山一怔,他當年在思悟洞面壁五年,可說洞裏的每一個角落都被他研究搜索過,不然又如何打發那無聊光陰?可是也不曾想到有人竟然會把思悟的心得刻在了石桌的背面!

於是蓋上蟋蟀盆,奇怪的道:“你看看有沒有落款,是誰比我老人家還會藏東西,居然把東西刻在那個狗屁地方。”

丁原粗粗看了下,在底下回答道:“沒有落款,盡是些稀奇古怪,歪歪扭扭的線條和圖案,畫的比你老人家的還難看。”

曾山好奇心起,也爬到桌下,和丁原頭碰頭,腳挨腳,擡眼打量。

果然,在粗糙的石桌背面,有人用指力刻下了密密麻麻數白條細線,旁邊還有若幹晦澀難懂的圖形。

曾山看了片刻也不明白,撓撓滿頭白發喃喃道:“這是什麽玩意兒,倒有幾分像練氣的心法。”

丁原搖頭道:“我看更像是一套劍法。”

曾山道:“看這樣子,刻下這些東西的人定然當日如我老人家一般靈感突至,在這桌子底下也來不及找地方,索性刻在了石桌背面。他沒刻在地上自是怕被人不留心時用鞋子磨損,白白浪費了自己的心血。”

丁原伸手輕撫桌角一道波浪形的線條道:“曾老頭,你瞧這個像什麽?”

曾山瞅了半晌也不得要領,哼道:“誰曉得這狗屁玩意畫的是什麽,總不見得是座五指山吧?”

兩人同時一震,彼此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叫道:“是手指!”

丁原右手比照著那波浪條紋,拇指扣住中指,無名指與小指蜷縮成環,只剩下食指高高聳起,一柱朝天。

曾山神色變得少有肅穆,深深吸了一口氣徐徐道:“如果我記得不錯,這個姿勢很可能就是本門失傳多年,傳說中的‘平亂訣’!”

丁原一怔,問道:“平亂訣?”

曾山點點頭,唏噓道:“世人多以為翠霞派有上三下七十大劍訣,卻不曉得大約在六百多年前本門不世奇才——散衿真人,曾經創出淩駕於三大上品劍訣之上的平亂訣來。

“正是這平亂訣,曾在當年正魔會戰裏連誅魔道四大高手,由此一舉成名,可惜,散衿真人亦因此役重傷仙去,竟不及為後世留下平亂訣的要領。故此,這名動天下的平亂訣如同曇花一現,隨著散衿真人的仙去再不覆人間,本門也因而失傳,令其成為絕響。”

丁原詫異道:“曾老頭,你不會看錯吧?”

曾山搖搖頭道:“錯不了,當年正魔會戰前,散衿真人曾經在這思悟洞中面壁二十六年,甫一出洞即以平亂訣揚名天陸。”他用手指著波浪條紋之下的另一道曲線道:“你看,這就是平亂訣的左手劍訣手勢。”

丁原凝目仔細觀看,左手也顧不得紫背天王了,照著第二道曲線大拇指扣住無名與小指,中指彎曲搭在大拇指上,亦是僅留食指筆直豎立,問道:“便是這樣麽?”

曾山伸手將丁原左右兩手的食指搭在一起,豎立於胸前道:“就是這樣了。在散衿真人去後,本門宿老亦曾經搜索蛛絲馬跡,希望覆原出平亂訣。可惜只有這劍訣姿勢還記得起來,其他的,尤其是真氣運行和禦劍真言,卻半點也揣摩不出。

“也有有心人將散衿真人生前遺物和居住過的場所,包括這思悟洞都一一翻找遍了,依然不得要領,沒有想到,散衿真人竟是將他畢生的心血傑作留刻在這裏,今天被你小子無意當中發現,也真可說是天意,莫非說,上天要中興我翠霞派不成?”

丁原收起手指,道:“曾老頭,聽你的意思似乎這平亂訣神奇無比,堪稱舉世無雙了?”

曾山呵呵一笑道:“這回你小子不說我老人家大吹法螺了麽?我翠霞派雖為天陸七大劍派翹楚,但聲望造詣比起三大聖地總差了丁點。其中關鍵一點,並非是本門沒有出類拔萃的人材,而是在仙道修為的造詣上略遜。

“翠霞派的青霞退魔訣、翠嵐禦魔訣、還有紫氣朝聖訣雖然奧妙無倫,變換無方,可說實話比起三大聖地,尤其是以劍稱最的天一閣來,還是稍有不如。

“但這平亂訣,我卻敢說即使比天一閣的‘雲生水起訣’也不遑多讓!倘若平亂訣不敢自稱天陸第一禦劍術,也不敢有第二家可放此豪言!”

丁原不禁心生興奮,但找遍桌底也依舊瞧不到半個字,忍不住問道:“曾老頭,若這真是平亂訣的心法,怎的沒有留下禦劍的真言?”

曾山沒好氣的回答道:“我又不是散衿真人,怎麽知道是如何一回事情。你如果真想曉得,幹脆就去找他老人家問個明白。對了,順便代我老人家向他老人家問個好。”

丁原也不生氣,嘿嘿笑道:“原來鬧半天你還是什麽也不明白,全在瞎猜。要我說這就便真是散衿真人遺留下來的平亂訣心法,多半亦是沒完全悟透的部分。即使是你我真弄清楚了,少了禦劍真言也是白搭。”

這話倒也不錯,禦劍之術深奧錯綜,非一般人可以領悟掌握。不僅需要高深的真氣修為,更需要配以劍訣、行功,並用禦劍真言驅動仙劍,以使得它與主人靈性合一,依天道而體仙心。

以上種種固然是缺一不可,若無劍訣自不能操控仙劍,若無行功心法也不能令仙劍縱橫於雲霄。這就好比是船行海上,帆舵並重始得妙用。但如果沒有禦劍真言令仙劍與主人心靈相通,彼此呼應,就等於這船沒了船老大,設施配備再齊全也無濟於事。

曾山一面眼珠亂轉在桌面上找尋新的線索,一面回答道:“這就是你不懂了。這平亂訣定是散衿真人在思悟洞裏已全盤參悟,不然如何一出洞即在正魔會戰裏連誅四魔?除非他沒有留下真言,否則定然在這裏!”

“在哪兒啊?”丁原雙手枕頭,躺倒在桌子底下問道。

曾山捶了丁原一拳,道:“你小子快起來,幫我老人家一塊再找找。”

丁原忽然“啊”了一聲,兩眼直勾勾望著上面,動也不動好似入魔一般。曾山一怔,問道:“你又在耍什麽花樣,別說我老人家比豆腐還輕的一拳就把你給打傻了。”

丁原也不理會曾山的玩笑,興奮的道:“曾老頭,你快躺下來看看!”

曾山不解的嘟囔道:“躺下來又能怎的,這石桌上也不曾生出花來。”話是這麽說,不過他還是依照丁原的樣子躺倒在地上,擡頭觀望石桌背面。

這一看之下,頓時心神俱震,激動不能自已!

原來,那印刻在石桌背面的種種圖形看似雜亂無章,卻無巧不巧的構成兩個鬥大的篆字,細看之下正是“平亂”!

丁原目光深深鎖定在石桌上,恍惚間依稀感覺那兩個字宛如活了一般,煥發出龐大祥和的氣勢來,一縷王道劍氣由心生成直沖霄漢。那一道道線條就像自己在開口說話一樣,與丁原的心靈水乳交融,遙相呼應。

曾山也如丁原那樣先是不言不語,癡癡盯著平亂二字瞧了足有半炷香的功夫,突然嘴裏發出一聲欣喜若狂的怪叫,翻身壓到丁原身上,雙手抓住他的肩頭狠命搖晃,連聲叫道:“平亂,就是平亂!我們找到禦劍真言了!”

丁原心中也是一樣開心,卻臉上苦笑道:“曾老頭,你能不能住手,都快把我搖散架了。”

曾山停下手來,不好意思的替丁原揉揉肩膀道:“我老人家實在是太興奮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散衿真人當日必是心憂魔道猖獗,正道勢微。於是心有所感之下,才發出平亂二字的真言,由此創出了平亂訣這不世禦劍之術!”

丁原心情舒暢,也不再計較這個老頭還坐在自己身上口水飛濺,微笑道:“你先別得意的太早,是不是這麽回事還不一定,何況平亂訣的運功心法我們也未曾參悟呢。”

曾山從丁原身上下來,重新躺倒道:“真言、劍訣,我們都已經找到,下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你看——”

他手指劍訣圖案之下的第三根豎線道:“在這直線底端有一個圓點,應該就表示禦劍者的丹田。從這丹田有三虛兩實五道線射出,實為進,虛為退,不就是在演示氣行之法麽?”

丁原依他所言心裏揣摩片刻,點頭道:“該是這樣了,原來這些線條和圖案都在演示平亂訣的運功之法,由此從上往下,從右到左,到最後一幅圖案的時候正好是一個周天。但其中各項變化仍需我們慢慢參悟,怕沒有幾個月的功夫是不行的。”

曾山哈哈一笑,拍拍丁原肩頭道:“當年散衿真人創出平亂訣何止用了幾個月的功夫?若我們能在幾個月裏把它參透,已是莫大的造化啦。”

丁原笑道:“曾老頭,我看你的修為也不輸於當年的散衿真人,何不自己也創個什麽劍訣出來?”

曾山嘿嘿道:“你這小子明白什麽,自創劍訣豈是那般容易的事情?除了修為,悟性、毅力、機緣諸般條件缺一不可。等你到我老人家這般歲數的時候,若能創出一拳半腳就堪稱宗師啦。”

丁原不服氣的道:“那也未必!”

忽然聽見桌角傳來一陣蟋蟀的叫鳴,他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的紫背天王耐不住寂寞,鼓噪起來。

第三集 丙 牛犢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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