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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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貞觀十五年二月一日，泉州。
剛出了正月，過節的氣息還沒有完全散去，這些年隨著新法的推行，人們的日子好過了，頭上沒了那些豪門大族壓榨，凡事都有官府料理，人們過日子的心氣順，對年節的態度自然也就恭順了幾分。
此時泉州港張燈結彩的，看上去比上元佳節的時候還要熱鬧許多，人們也放下了手頭的事，早早的便到了港口，一個個都伸頭張望著。
人群中，一個身著朱紫色官服的中年人更是望眼欲穿，恨不得沖到海裏去，人們在這裏駐足已經一個時辰了，海面上卻還是一派風平浪靜。
”馮大人！杜陵郡公可是說了今日便能到！？“
在中年官員身邊的正是馮照，他昨日便到了泉州打前站，蓋倫帆船船身頗大，杜睿擔心泉州港鋪排不開，便讓馮照提前回來安排。
”刺史大人！小人可不是什麽大人，我家少爺說了，今日能到，那便定然會到，且再等等吧！“
馮照看著這個中年官員，也是一陣無奈，原本杜睿遣他回來打前站，只是為了通知泉州刺史，將港口清理出來，畢竟蓋倫帆船那等龐然大物，可是這麽一個小小的泉州港能放得下的，誰知道這位泉州刺史居然搞出了這麽大的聲勢，看樣子差不多將這個泉州的百姓都發動起來了。
中年官員正是泉州刺史，姓嚴名通，當年杜睿在泉州時的那位刺史因為協助杜睿出海遠行，政績顯赫，已經被太宗擢拔，調任鴻臚寺任正卿。
因為杜睿的緣故，如今大唐海上貿易發展的極為迅速，泉州做為一個港口城市，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早已不是當年的蠻荒之地，在嚴通之前的兩位刺史，也因為政績卓著，調任長安。
嚴通怎的都沒想到，如今這等天大的好事居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偏偏他在任的時候，遠航三年多的杜睿回來了。
這可是天大的政績，如今朝中誰不知道太宗對杜睿青睞有加，不說居然不顧眾人反對，將兩位公主下嫁，單單是每日上朝之前必問的一句：”泉州可有消息！“
就這麽一句話就能看得出太宗對杜睿的看重，可不是一般二般的。
聽了馮照的話，嚴通尷尬的笑了兩聲，小聲道：”對！對！再等等！且再等等！“
馮照皺著眉道：”大人！還是將百姓都散了吧！這麽多人在此，多有不便啊！萬一引發騷亂的話，前面就是大海，恐怕……“
”不妨事！不妨事！“嚴通聞言連連擺手，道，”百姓自發而來，下官雖是泉州刺史，卻也不能有違民意吧！“
嚴通說著，心中暗道：這還算聲勢大，我只嫌聲勢不夠大，要是不大的話，上面怎麽能知道呢！
”鄉親們！都安靜一下，杜大人就快要到了，大家都安靜一下！“
人群再次變得安靜下來，在這些百姓當中，大多數人都還記得當年出海時的盛況，對杜睿，他們也是滿心的感激，正是因為當初杜睿選擇了泉州作為始發港，才讓泉州在這三年之內發展的如此迅速。
如今的泉州，儼然已經成了大唐南方最重要的貿易港口，每日裏南來北往，無數的海商，雲集此處，單單是給泉州帶來的財富，就讓百姓們感恩戴德了。
一直等到正午時分，海平線上影影綽綽的顯出了桅桿，緊跟著越來越多，就好像大海之上平白的生出了一片林木。
”來了！來了！“
有眼力好的，突然驚叫了起來，頓時原本安靜的碼頭，頓時炸開了鍋，人們紛紛歡呼了起來，人潮不斷的向前擁擠，站在最前面的一些百姓甚至被後面的人都擠到了海裏面。
嚴通也沒想到局面居然如此難以控制，不禁一陣大驚，好在身邊有兵丁保護，才沒有遭了厄運，只得不停的高喊：”安靜！都安靜！莫要擁擠！鄉親們！莫要擁擠！“
可是這個時候，誰還聽他的話，遠航的英雄就要回來了，他們泉州的大恩人要回來了，人們恨不得跳進海裏，去把那些緩慢移動的大船都拉回來。
杜睿此時就站在長安號的甲板上，遠處碼頭上歡呼的人群，他也看的一清二楚，心裏也止不住的陣陣激動，三年了，三年的時間了，他終於回來了，終於回家了。
身邊的寶釵早已經是淚光連連，雖說在大唐沒什麽讓她牽掛的人，父母親人也早早的故去了，可是這裏畢竟是她的家鄉，離鄉日久，終於回返，也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少爺！前面就是泉州港了！終於到了大唐的地界了！“
杜睿點點頭，聲音發顫道：”是啊！我們總算是回家了！“
杜睿從來都不是一個感情外露的人，如今卻也是一樣難掩激動之情，人都說近鄉情怯，幾日前繞過中南半島的時候，他就沒辦法再平靜了，如今看到故鄉人，怎能不激動。
泉州港和他離開之時相比，也變了許多，當初那個小漁村，如今儼然發展成了一座大海港，這一路上行來，杜睿也不時能遇到自大唐駛來的海船，雖然還沒有深入印度洋，但是孟加拉灣卻已然是如履平地。
杜睿當初費盡心思的要做這個海貿的先行者，為的就是這個，只有走出去，才能不斷的發展，才能不斷的進步，很顯然，如今的大唐已經不再排斥大海了，這對杜睿來說，才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
歷史上的英國為什麽能成為稱霸一個世紀的最強霸主，還不就是因為他們走出了那個蠻荒的小島，走進了大海，不斷的進去開脫，才讓英國逐漸的發展起來，成為一個日不落帝國的，如今大唐的科技雖然沒有大航海時代的英國強，但是綜合國力，卻要遠勝於英國，而且在亞洲，根本就沒有能與大唐抗衡的國家，這麽一份得天獨厚的優勢，要是不好好利用的話，豈不是辜負了上天的美意。
”我們回家了！“
杜睿想著，不禁一陣壯懷激烈，突然轉身振臂高呼，緊接著無論是蘇麟等飛虎軍將士，還是船工水手，也都紛紛跟著大喊了起來，終於回家了。
”我們回來了！“
”我們回家了！“
有的人激動狂喊，也有的人失聲痛哭，這一路上行來，太多的袍澤弟兄將生命留在了大海和異域他鄉，如今他們回來了，而那些故去的人，恐怕也就只能在那些陌生的地方，眺望故鄉，做一個孤魂野鬼了。
蘇麟興奮的跑了過來，道：”兄長！待會兒你第一個下去吧！“
杜睿聞言一楞，他明白了蘇麟的意思，蘇麟是想要讓他單獨接受百姓們的歡呼，可是他卻搖了搖頭，道：”不了！還是讓那些故去的弟兄們先下船吧！為了大唐的未來，他們將性命都丟在了外面，和我們這些個活著的人相比，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這份榮耀是他們應得的！“
蘇麟聽杜睿提起來那些逝去的袍澤弟兄，也不禁一陣黯然，沈默著點了點頭。
杜睿的吩咐很快就被安排了下去，一排排的飛虎軍將士托著那些將姓名丟在了異域的弟兄們的骨灰，靈牌，葬身大海，連屍身都找不到的，則只能用瓦罐盛放著他們的一些遺物。
杜睿看著大家站好，將腰間的寶劍抽了出來，擎在手中，大聲道：”弟兄們！身經百死，而得一生，如今故國就在眼前，我們回家了，但是那些為了大唐的未來，為了炎黃苗裔的未來，將性命丟在了他鄉的弟兄們，他們卻再也看不到故鄉的親人了，如今我們帶他們回家！“
”回家！回家！“
所有人都齊聲高喊了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激動與悲傷的覆雜表情，他們是回來了，可是那些已經逝去的人，他們還回得來嗎？
不！回得來！
他們都是為了大唐，為了華夏而亡，英靈常在，定然會永遠的忽悠炎黃一族！
海船靠岸，岸上的人們還在歡呼著，雀躍著，但是歡呼聲很快就嘎然而止，一幕奇特的景象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率先走下船的不是那個風姿卓絕，才華橫溢的杜陵郡公，而是一隊隊的飛虎軍甲士，每個人的手上都慎之又慎的捧著一個瓦罐。
人們在片刻的驚愕之後，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哭聲，人群再次向前面擁擠，伸長勒脖子，不斷的張望著。
當初杜睿出海遠行，所招募的水手大多都是泉州本地人，這些人每日裏在家中倚門眺望，盼的就是親人早日歸來，他們實在是不能接受，回來的只是一個瓦罐盛放著的骨灰。
杜睿終於下來了，嚴通連忙迎上前，拱手道：”恭迎郡公遠行歸來，開亙古未有之壯舉！“
杜睿勉強笑了一下，拱手還禮，道：”這位大人客氣了！“
杜睿說完，便朝著那個剛剛搭建用以歡迎他們歸來的禮臺，一把將上面大紅色的錦緞扯了下來，蘇麟見機快，連忙讓人將一匹匹皂帛掛了起來，沒多大功夫就將一座靈堂布置好了。
那些骨灰被飛虎軍將士恭敬的擺放在了靈臺之上，一個個牌位也被安放好，此時泉州港早已經亂作了一團，找到了自己親人的，一個個相擁而泣，沒有找到的，還在盡著最後的努力，而那些已經在排位上發現了自家親人名姓的，則忍不住失聲痛哭。場面一時有些失控，蘇麟緊張的看著，趕緊讓人護衛在杜睿的身旁，生怕發生意外。
杜睿卻是不為所動，看著那些被供奉在靈臺上的牌位，這些人當中，有一些杜睿還認識，可如今卻再也見不到了。
突然杜睿的一個舉動，讓所有人都楞住了，喧嘩的人群也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們驚訝的發現杜睿居然跪下了。
一個大唐的公爵，居然為那些命同螻蟻的小民跪下了，所有人都被驚呆了，泉州刺史見狀，也不敢怠慢，跟在杜睿的後面跪了下來，緊跟著蘇麟等飛虎軍將士，還有那些九死一生歸來的船工水手們全都跪了下來。
百姓們反應過來之後，也全都跪下了，嗚咽聲再一次響了起來，既為了他們故去的親人，也為了杜睿這一跪。
”魂兮歸來！“
杜睿放聲大喊了起來，俯身一拜，兩行熱淚也不禁淌下，這些故去的英靈用自己的生命，開創了大唐的新格局，他們確實值得杜睿這一拜。
”魂兮歸來！“
一些人加入了進來，跟著放聲大喊，又是一拜。
”魂兮歸來！“
這一次所有人都發出了喊聲，那些將性命丟在了異鄉的人們，聽到親人的呼喊聲，英靈也回家吧！
”魂兮歸來！“
一聲聲悲愴蒼涼的喊聲，就好像是在為那些英靈指引方向一般，不斷的響起，久久難以散去。
”魂兮歸來！“
拜過之後，杜睿在蘇麟與杜平生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回頭看著漫無邊際的人群，大聲道：”諸位鄉親父老，在下奉皇命，游歷天下，環游宇內，如今已過三載，今日幸不辱命，我們回家了！“
人們不再有悲傷，不再有哭泣，在這一刻，人們的心中滿是自豪，即使那些有親人在此次環球航行之中故去的，也為他們逝去的親人感到了無盡的自豪，人之一生，能親身參與這等壯舉，何惜一死。
”杜睿當初走的時候，曾對列為父老承諾過，會把你們的兒子，丈夫，父親帶回來，可是如今，在下失言了，為了華夏一族，為了炎黃苗裔，為了大唐帝國的未來，你們的兒子，丈夫，父親將性命丟在了域外，然而正是因為他們的犧牲，大唐帝國才會不斷的前進，不斷的壯大，英靈常在，永護中華！“
杜睿說著，對著那些百姓又是三拜。
”杜大人！我們不怪您！“
”杜大人！您快快起身，我們都不怪您！不怪您！“
港口又響起了一陣嗚咽聲，既為了他們已經逝去的親人，也為了杜睿這驚天動地的一拜，此時節的人，除了拜天地君親師之外，便是小民遇著上官，也不是隨便拜的，此時節的人信奉的是男兒膝下有黃金。
至於這個跪拜禮，還是在蒙元時代興起的，那個耶律楚材為了幫助窩闊臺確立權威，便主張讓窩闊臺的兄弟對窩闊臺行跪拜禮，從那以後，華夏一族的膝蓋都變得有些軟了，動輒下跪，隨意叩首，再也沒了骨氣。
但是杜睿今天這一拜，他不覺得如何，也不覺得面前的這些平民百姓如何低賤，對他來說，自己這一跪，也根本不足以撫平那些百姓失去親人的痛苦。
”蘇麟！“
蘇麟聞言，連忙上前：”小弟在！“
杜睿道：”罹難的弟兄，家屬定要加倍撫恤，使其老有所養，少有所依，萬萬不可疏忽了，那些弟兄的性命都丟在了外面，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們的親人無所依靠。“
蘇麟聞言，忙道：”兄長放心，小弟自然會料理，定然不會讓弟兄們，流血又流淚！“
杜睿點點頭，道：”這邊好！這邊好！“
杜睿說完，便與嚴通一道，朝著刺史府趕去，嚴通要盡快的寫奏折承包給太宗，杜睿也要將自己此行的經歷，和一些要是整理出來，一道給太宗送去，特別是此次他帶來的這些西方使節。
還在船上的加裏·皮爾斯，伊莎貝拉，以及拜占庭帝國的使者加利亞尼，還有他們的隨員，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他們雖然難以理解，卻也不禁震撼。
一個人居然能在民眾之中引起這麽大的轟動，在他們看來簡直是難以想象的，在他們的國家，即便是國王，也不可能在民間有這麽大的聲望。
而且貴族居然對平民百姓下跪了，這是什麽情況？
在他們的西方世界，除了在向上帝祈禱的時候，即便是面見國王，也只需要單膝跪地，那邊是最為崇高的禮節了，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在他們的國家，那些百姓，不過就是一些只會幹活的賤民罷了，只要給他們一口吃的就可以了，對那些賤民根本就不需要尊重，可是杜睿這麽一位尊貴的伯爵，居然給那些賤民下跪了，這大概就是他們來到東方世界之後，感受到的第一個沖擊一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加利亞尼在感慨了一陣之後，臉上突然露出了喜色，看著就在眼前的泉州港，他突然感到了興奮，他終於即將踏上遙遠的東方帝國的土地了，他將完成希拉克略皇帝賦予他的使命，帶給那位富有遠見而慷慨的東方君主遲來的致敬和回禮，為兩國締結友誼，讓他們的祖國能夠擺脫阿拉伯人的侵襲。
……
船隊回到大唐已經三天了，杜睿雖然每天都會來船上，和那些西方使節見面，但是對於他們要求下船的請求，卻沒有輕易答應，他還需要一些安排，而且這些西方人對大唐來說，並不安全。
在原本的歷史當中，西方人達到美洲，除了帶來了殺戮之外，最為可怕的就是帶來了天花，可以說天花帶走的生命，要遠遠超過西方人對美洲土著的屠殺。
杜睿也趁著這段時間，和泉州當地的幾位名醫一道，將牛痘接種，預防天花的方法，發明了出來，並且根據後世的經驗，制作出了幾種特效藥來。
又是一天的清晨，呼吸著清新的海風，加利亞尼看著走出船艙隨從，露出了笑容：”詹盧卡，我已經得到了公爵大人的回信，相信我們很快就能踏上東方的土地了，真不知道那是一個怎樣迷人的國度。“
”我想一定很美麗。“詹盧卡是加利亞尼的隨員，也是拜占庭帝國使團的副使，他從小就聽說了許許多多關於大漢的故事，如今真的到了這個國家，眼神裏不禁充滿了向往。
”伊莎貝拉公主，這裏的景色很美。不是嗎？“加利亞尼心情大好之下，居然生出了和伊莎貝拉攀談的興致。
他知道這位來自法蘭克的公主是那位東方公爵的女人，但是這卻並不妨礙他對美的向往。如果這朵美麗的法蘭克玫瑰願意對他有所回應的話，他甚至不惜放下自己肩負著的使命，向杜睿提出決鬥的邀請，用男人的方式，來決定這朵玫瑰的歸屬！
但是很可惜，伊莎貝拉卻被有和加利亞尼說話的興趣，雖然拜占庭帝國要比奧斯特拉西亞王國強大許多，但是在她的眼中，這個天下最強的男人只有一個，就是杜睿。
”是的！伯爵先生，也許您可以在甲板上多欣賞一會兒！“伊莎貝拉說完，就帶著被杜睿安排來照顧她的襲人和元春兩人走了。
她雖然是奧斯塔拉西亞王國派來的使者，但是由於她和杜睿特殊的關系，所以對她並沒有什麽限制，而皮爾斯和加利亞尼等人在沒有得到杜睿允許的情況下，就只能在船上待著了。
”這就是大唐帝國嗎？這就是杜睿的故鄉嗎？真是太神奇了，這裏簡直太美了，那些都是貴族嗎？上帝啊！成千上萬！不！他們都是平民，可他們的衣著怎麽如此華麗！上帝啊！這可真是一個夢境般的世界！這簡直太神奇了，難道我到了天堂嗎？即便是天堂，恐怕也沒有這麽美麗的景致吧！？“
一只腳踏上東方的土地，伊莎貝拉公主也是難掩心中的激動，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總算是到了杜睿的家，按照這些天從元春，襲人那裏聽來的一些關於東方人家庭道德關系的信息，她知道，從今以後這裏就是她的家裏了。
至於奧斯特拉西亞，她這一生恐怕都只能將那個生養她的地方長存在夢境之中了。
”公主！“
”不！“伊莎貝拉公主笑道，”寶釵！我已經不是什麽公主了，你的年紀比我要大，也許你叫我妹妹更加適合！“
寶釵和襲人一楞，隨即笑了，道了一聲：”妹妹！“
伊莎貝拉公主歡喜的笑著，道：”這就對了！我們以後就應該姐妹相稱，我聽說在他的家裏，還有很多未婚妻，可以和我說說她們的事嗎？我真的很好奇！“
如果不是真的傾心於杜睿的話，西方世界長大的伊莎貝拉公主根本就沒辦法接受要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丈夫的事實。
襲人聞言，立刻笑道：”你還不曾去過大觀園，哪裏知道，咱們這位少爺，可是個真真正正的風流種子！“
接著襲人就說起了家裏姐妹的事情，讓伊莎貝拉公主最為驚訝的是，杜睿還有兩個未婚妻，居然都是大唐帝國的公主，雖然都是公主，但是國力的不同，讓她覺得那兩位素未謀面的公主，顯然要比她這個來自西方小國的公主尊貴的多。
除了安康，汝南兩位公主之外，襲人還說起了她們的身世，直到現在伊莎貝拉公主才知道，原來寶釵她們都是被杜睿收留的孤女。
”寶釵！我真的不知道回事這樣子，提起了你的傷心事，真的很抱歉！“
寶釵淡淡的一笑，道：”都已經過去了這麽長時間，而且我現在也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此生能遇到少爺，是寶釵之幸！妹妹！你別看少爺身邊有我們，其實少爺是個很孤單的人，我還記得當年我剛到杜府的時候，有一次，少爺拿著笛子吹奏的一首曲子，雖然只是聽了一遍，但是卻讓我終生難忘，也是從那時起，我才打定了註意，不管少爺將來如何安排我，我都要終生陪在少爺的身邊！“
寶釵說著，言語之中滿是堅定。
伊莎貝拉上前緊緊握住了寶釵的手，笑道：”還有我，我雖然和他接觸的時間還不長，但是我猜，他一定是個非常浪漫的人，感謝上帝，讓我遇到了他，不然的話，我真的不敢想象，我的未來會是什麽樣的！“
如果不是遇到了杜睿的話，伊莎貝拉公主的未來，肯定是為了祖國的利益，嫁給一個根本就不愛，甚至從來都沒見過的男人，然後終此一生，生活在權利和孤寂之中。
在遇到杜睿之前，伊莎貝拉公主或許還沒什麽，因為歐洲各國的公主都是這麽過來的，但是現在，伊莎貝拉公主絕對不會再接受那樣的命運。
幸運的是，伊莎貝拉公主遇到了一個關愛他的哥哥，才能幸運的逃過那樣的命運，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見伊莎貝拉公主不說話，寶釵忙問道：”妹妹！可是思念故土？“
伊莎貝拉公主回頭看著寶釵，突然笑了，道：”不！奧斯特拉西亞以後只能在我的心裏了！從今以後，這裏就是我的家鄉了！他走到那裏，我就跟到哪裏！這裏真的是太美了，寶釵，帶我去走走吧！還吃上次那個冰糖葫蘆！“
寶釵和襲人相視一笑，道：”自然好！“
襲人拉著伊莎貝拉公主的手，道：”走！今天定要讓你這個西夷婆，好好見識一下大唐的風物！看看什麽叫做天朝上國！什麽叫做繁花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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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了正月，過節的氣息還沒有完全散去，這些年隨著新法的推行，人們的日子好過了，頭上沒了那些豪門大族壓榨，凡事都有官府料理，人們過日子的心氣順，對年節的態度自然也就恭順了幾分。
此時泉州港張燈結彩的，看上去比上元佳節的時候還要熱鬧許多，人們也放下了手頭的事，早早的便到了港口，一個個都伸頭張望著。
人群中，一個身著朱紫色官服的中年人更是望眼欲穿，恨不得沖到海裏去，人們在這裏駐足已經一個時辰了，海面上卻還是一派風平浪靜。
”馮大人！杜陵郡公可是說了今日便能到！？“
在中年官員身邊的正是馮照，他昨日便到了泉州打前站，蓋倫帆船船身頗大，杜睿擔心泉州港鋪排不開，便讓馮照提前回來安排。
”刺史大人！小人可不是什麽大人，我家少爺說了，今日能到，那便定然會到，且再等等吧！“
馮照看著這個中年官員，也是一陣無奈，原本杜睿遣他回來打前站，只是為了通知泉州刺史，將港口清理出來，畢竟蓋倫帆船那等龐然大物，可是這麽一個小小的泉州港能放得下的，誰知道這位泉州刺史居然搞出了這麽大的聲勢，看樣子差不多將這個泉州的百姓都發動起來了。
中年官員正是泉州刺史，姓嚴名通，當年杜睿在泉州時的那位刺史因為協助杜睿出海遠行，政績顯赫，已經被太宗擢拔，調任鴻臚寺任正卿。
因為杜睿的緣故，如今大唐海上貿易發展的極為迅速，泉州做為一個港口城市，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早已不是當年的蠻荒之地，在嚴通之前的兩位刺史，也因為政績卓著，調任長安。
嚴通怎的都沒想到，如今這等天大的好事居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偏偏他在任的時候，遠航三年多的杜睿回來了。
這可是天大的政績，如今朝中誰不知道太宗對杜睿青睞有加，不說居然不顧眾人反對，將兩位公主下嫁，單單是每日上朝之前必問的一句：”泉州可有消息！“
就這麽一句話就能看得出太宗對杜睿的看重，可不是一般二般的。
聽了馮照的話，嚴通尷尬的笑了兩聲，小聲道：”對！對！再等等！且再等等！“
馮照皺著眉道：”大人！還是將百姓都散了吧！這麽多人在此，多有不便啊！萬一引發騷亂的話，前面就是大海，恐怕……“
”不妨事！不妨事！“嚴通聞言連連擺手，道，”百姓自發而來，下官雖是泉州刺史，卻也不能有違民意吧！“
嚴通說著，心中暗道：這還算聲勢大，我只嫌聲勢不夠大，要是不大的話，上面怎麽能知道呢！
”鄉親們！都安靜一下，杜大人就快要到了，大家都安靜一下！“
人群再次變得安靜下來，在這些百姓當中，大多數人都還記得當年出海時的盛況，對杜睿，他們也是滿心的感激，正是因為當初杜睿選擇了泉州作為始發港，才讓泉州在這三年之內發展的如此迅速。
如今的泉州，儼然已經成了大唐南方最重要的貿易港口，每日裏南來北往，無數的海商，雲集此處，單單是給泉州帶來的財富，就讓百姓們感恩戴德了。
一直等到正午時分，海平線上影影綽綽的顯出了桅桿，緊跟著越來越多，就好像大海之上平白的生出了一片林木。
”來了！來了！“
有眼力好的，突然驚叫了起來，頓時原本安靜的碼頭，頓時炸開了鍋，人們紛紛歡呼了起來，人潮不斷的向前擁擠，站在最前面的一些百姓甚至被後面的人都擠到了海裏面。
嚴通也沒想到局面居然如此難以控制，不禁一陣大驚，好在身邊有兵丁保護，才沒有遭了厄運，只得不停的高喊：”安靜！都安靜！莫要擁擠！鄉親們！莫要擁擠！“
可是這個時候，誰還聽他的話，遠航的英雄就要回來了，他們泉州的大恩人要回來了，人們恨不得跳進海裏，去把那些緩慢移動的大船都拉回來。
杜睿此時就站在長安號的甲板上，遠處碼頭上歡呼的人群，他也看的一清二楚，心裏也止不住的陣陣激動，三年了，三年的時間了，他終於回來了，終於回家了。
身邊的寶釵早已經是淚光連連，雖說在大唐沒什麽讓她牽掛的人，父母親人也早早的故去了，可是這裏畢竟是她的家鄉，離鄉日久，終於回返，也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少爺！前面就是泉州港了！終於到了大唐的地界了！“
杜睿點點頭，聲音發顫道：”是啊！我們總算是回家了！“
杜睿從來都不是一個感情外露的人，如今卻也是一樣難掩激動之情，人都說近鄉情怯，幾日前繞過中南半島的時候，他就沒辦法再平靜了，如今看到故鄉人，怎能不激動。
泉州港和他離開之時相比，也變了許多，當初那個小漁村，如今儼然發展成了一座大海港，這一路上行來，杜睿也不時能遇到自大唐駛來的海船，雖然還沒有深入印度洋，但是孟加拉灣卻已然是如履平地。
杜睿當初費盡心思的要做這個海貿的先行者，為的就是這個，只有走出去，才能不斷的發展，才能不斷的進步，很顯然，如今的大唐已經不再排斥大海了，這對杜睿來說，才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
歷史上的英國為什麽能成為稱霸一個世紀的最強霸主，還不就是因為他們走出了那個蠻荒的小島，走進了大海，不斷的進去開脫，才讓英國逐漸的發展起來，成為一個日不落帝國的，如今大唐的科技雖然沒有大航海時代的英國強，但是綜合國力，卻要遠勝於英國，而且在亞洲，根本就沒有能與大唐抗衡的國家，這麽一份得天獨厚的優勢，要是不好好利用的話，豈不是辜負了上天的美意。
”我們回家了！“
杜睿想著，不禁一陣壯懷激烈，突然轉身振臂高呼，緊接著無論是蘇麟等飛虎軍將士，還是船工水手，也都紛紛跟著大喊了起來，終於回家了。
”我們回來了！“
”我們回家了！“
有的人激動狂喊，也有的人失聲痛哭，這一路上行來，太多的袍澤弟兄將生命留在了大海和異域他鄉，如今他們回來了，而那些故去的人，恐怕也就只能在那些陌生的地方，眺望故鄉，做一個孤魂野鬼了。
蘇麟興奮的跑了過來，道：”兄長！待會兒你第一個下去吧！“
杜睿聞言一楞，他明白了蘇麟的意思，蘇麟是想要讓他單獨接受百姓們的歡呼，可是他卻搖了搖頭，道：”不了！還是讓那些故去的弟兄們先下船吧！為了大唐的未來，他們將性命都丟在了外面，和我們這些個活著的人相比，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這份榮耀是他們應得的！“
蘇麟聽杜睿提起來那些逝去的袍澤弟兄，也不禁一陣黯然，沈默著點了點頭。
杜睿的吩咐很快就被安排了下去，一排排的飛虎軍將士托著那些將姓名丟在了異域的弟兄們的骨灰，靈牌，葬身大海，連屍身都找不到的，則只能用瓦罐盛放著他們的一些遺物。
杜睿看著大家站好，將腰間的寶劍抽了出來，擎在手中，大聲道：”弟兄們！身經百死，而得一生，如今故國就在眼前，我們回家了，但是那些為了大唐的未來，為了炎黃苗裔的未來，將性命丟在了他鄉的弟兄們，他們卻再也看不到故鄉的親人了，如今我們帶他們回家！“
”回家！回家！“
所有人都齊聲高喊了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激動與悲傷的覆雜表情，他們是回來了，可是那些已經逝去的人，他們還回得來嗎？
不！回得來！
他們都是為了大唐，為了華夏而亡，英靈常在，定然會永遠的忽悠炎黃一族！
海船靠岸，岸上的人們還在歡呼著，雀躍著，但是歡呼聲很快就嘎然而止，一幕奇特的景象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率先走下船的不是那個風姿卓絕，才華橫溢的杜陵郡公，而是一隊隊的飛虎軍甲士，每個人的手上都慎之又慎的捧著一個瓦罐。
人們在片刻的驚愕之後，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哭聲，人群再次向前面擁擠，伸長勒脖子，不斷的張望著。
當初杜睿出海遠行，所招募的水手大多都是泉州本地人，這些人每日裏在家中倚門眺望，盼的就是親人早日歸來，他們實在是不能接受，回來的只是一個瓦罐盛放著的骨灰。
杜睿終於下來了，嚴通連忙迎上前，拱手道：”恭迎郡公遠行歸來，開亙古未有之壯舉！“
杜睿勉強笑了一下，拱手還禮，道：”這位大人客氣了！“
杜睿說完，便朝著那個剛剛搭建用以歡迎他們歸來的禮臺，一把將上面大紅色的錦緞扯了下來，蘇麟見機快，連忙讓人將一匹匹皂帛掛了起來，沒多大功夫就將一座靈堂布置好了。
那些骨灰被飛虎軍將士恭敬的擺放在了靈臺之上，一個個牌位也被安放好，此時泉州港早已經亂作了一團，找到了自己親人的，一個個相擁而泣，沒有找到的，還在盡著最後的努力，而那些已經在排位上發現了自家親人名姓的，則忍不住失聲痛哭。場面一時有些失控，蘇麟緊張的看著，趕緊讓人護衛在杜睿的身旁，生怕發生意外。
杜睿卻是不為所動，看著那些被供奉在靈臺上的牌位，這些人當中，有一些杜睿還認識，可如今卻再也見不到了。
突然杜睿的一個舉動，讓所有人都楞住了，喧嘩的人群也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們驚訝的發現杜睿居然跪下了。
一個大唐的公爵，居然為那些命同螻蟻的小民跪下了，所有人都被驚呆了，泉州刺史見狀，也不敢怠慢，跟在杜睿的後面跪了下來，緊跟著蘇麟等飛虎軍將士，還有那些九死一生歸來的船工水手們全都跪了下來。
百姓們反應過來之後，也全都跪下了，嗚咽聲再一次響了起來，既為了他們故去的親人，也為了杜睿這一跪。
”魂兮歸來！“
杜睿放聲大喊了起來，俯身一拜，兩行熱淚也不禁淌下，這些故去的英靈用自己的生命，開創了大唐的新格局，他們確實值得杜睿這一拜。
”魂兮歸來！“
一些人加入了進來，跟著放聲大喊，又是一拜。
”魂兮歸來！“
這一次所有人都發出了喊聲，那些將性命丟在了異鄉的人們，聽到親人的呼喊聲，英靈也回家吧！
”魂兮歸來！“
一聲聲悲愴蒼涼的喊聲，就好像是在為那些英靈指引方向一般，不斷的響起，久久難以散去。
”魂兮歸來！“
拜過之後，杜睿在蘇麟與杜平生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回頭看著漫無邊際的人群，大聲道：”諸位鄉親父老，在下奉皇命，游歷天下，環游宇內，如今已過三載，今日幸不辱命，我們回家了！“
人們不再有悲傷，不再有哭泣，在這一刻，人們的心中滿是自豪，即使那些有親人在此次環球航行之中故去的，也為他們逝去的親人感到了無盡的自豪，人之一生，能親身參與這等壯舉，何惜一死。
”杜睿當初走的時候，曾對列為父老承諾過，會把你們的兒子，丈夫，父親帶回來，可是如今，在下失言了，為了華夏一族，為了炎黃苗裔，為了大唐帝國的未來，你們的兒子，丈夫，父親將性命丟在了域外，然而正是因為他們的犧牲，大唐帝國才會不斷的前進，不斷的壯大，英靈常在，永護中華！“
杜睿說著，對著那些百姓又是三拜。
”杜大人！我們不怪您！“
”杜大人！您快快起身，我們都不怪您！不怪您！“
港口又響起了一陣嗚咽聲，既為了他們已經逝去的親人，也為了杜睿這驚天動地的一拜，此時節的人，除了拜天地君親師之外，便是小民遇著上官，也不是隨便拜的，此時節的人信奉的是男兒膝下有黃金。
至於這個跪拜禮，還是在蒙元時代興起的，那個耶律楚材為了幫助窩闊臺確立權威，便主張讓窩闊臺的兄弟對窩闊臺行跪拜禮，從那以後，華夏一族的膝蓋都變得有些軟了，動輒下跪，隨意叩首，再也沒了骨氣。
但是杜睿今天這一拜，他不覺得如何，也不覺得面前的這些平民百姓如何低賤，對他來說，自己這一跪，也根本不足以撫平那些百姓失去親人的痛苦。
”蘇麟！“
蘇麟聞言，連忙上前：”小弟在！“
杜睿道：”罹難的弟兄，家屬定要加倍撫恤，使其老有所養，少有所依，萬萬不可疏忽了，那些弟兄的性命都丟在了外面，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們的親人無所依靠。“
蘇麟聞言，忙道：”兄長放心，小弟自然會料理，定然不會讓弟兄們，流血又流淚！“
杜睿點點頭，道：”這邊好！這邊好！“
杜睿說完，便與嚴通一道，朝著刺史府趕去，嚴通要盡快的寫奏折承包給太宗，杜睿也要將自己此行的經歷，和一些要是整理出來，一道給太宗送去，特別是此次他帶來的這些西方使節。
還在船上的加裏·皮爾斯，伊莎貝拉，以及拜占庭帝國的使者加利亞尼，還有他們的隨員，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他們雖然難以理解，卻也不禁震撼。
一個人居然能在民眾之中引起這麽大的轟動，在他們看來簡直是難以想象的，在他們的國家，即便是國王，也不可能在民間有這麽大的聲望。
而且貴族居然對平民百姓下跪了，這是什麽情況？
在他們的西方世界，除了在向上帝祈禱的時候，即便是面見國王，也只需要單膝跪地，那邊是最為崇高的禮節了，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在他們的國家，那些百姓，不過就是一些只會幹活的賤民罷了，只要給他們一口吃的就可以了，對那些賤民根本就不需要尊重，可是杜睿這麽一位尊貴的伯爵，居然給那些賤民下跪了，這大概就是他們來到東方世界之後，感受到的第一個沖擊一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加利亞尼在感慨了一陣之後，臉上突然露出了喜色，看著就在眼前的泉州港，他突然感到了興奮，他終於即將踏上遙遠的東方帝國的土地了，他將完成希拉克略皇帝賦予他的使命，帶給那位富有遠見而慷慨的東方君主遲來的致敬和回禮，為兩國締結友誼，讓他們的祖國能夠擺脫阿拉伯人的侵襲。
……
船隊回到大唐已經三天了，杜睿雖然每天都會來船上，和那些西方使節見面，但是對於他們要求下船的請求，卻沒有輕易答應，他還需要一些安排，而且這些西方人對大唐來說，並不安全。
在原本的歷史當中，西方人達到美洲，除了帶來了殺戮之外，最為可怕的就是帶來了天花，可以說天花帶走的生命，要遠遠超過西方人對美洲土著的屠殺。
杜睿也趁著這段時間，和泉州當地的幾位名醫一道，將牛痘接種，預防天花的方法，發明了出來，並且根據後世的經驗，制作出了幾種特效藥來。
又是一天的清晨，呼吸著清新的海風，加利亞尼看著走出船艙隨從，露出了笑容：”詹盧卡，我已經得到了公爵大人的回信，相信我們很快就能踏上東方的土地了，真不知道那是一個怎樣迷人的國度。“
”我想一定很美麗。“詹盧卡是加利亞尼的隨員，也是拜占庭帝國使團的副使，他從小就聽說了許許多多關於大漢的故事，如今真的到了這個國家，眼神裏不禁充滿了向往。
”伊莎貝拉公主，這裏的景色很美。不是嗎？“加利亞尼心情大好之下，居然生出了和伊莎貝拉攀談的興致。
他知道這位來自法蘭克的公主是那位東方公爵的女人，但是這卻並不妨礙他對美的向往。如果這朵美麗的法蘭克玫瑰願意對他有所回應的話，他甚至不惜放下自己肩負著的使命，向杜睿提出決鬥的邀請，用男人的方式，來決定這朵玫瑰的歸屬！
但是很可惜，伊莎貝拉卻被有和加利亞尼說話的興趣，雖然拜占庭帝國要比奧斯特拉西亞王國強大許多，但是在她的眼中，這個天下最強的男人只有一個，就是杜睿。
”是的！伯爵先生，也許您可以在甲板上多欣賞一會兒！“伊莎貝拉說完，就帶著被杜睿安排來照顧她的襲人和元春兩人走了。
她雖然是奧斯塔拉西亞王國派來的使者，但是由於她和杜睿特殊的關系，所以對她並沒有什麽限制，而皮爾斯和加利亞尼等人在沒有得到杜睿允許的情況下，就只能在船上待著了。
”這就是大唐帝國嗎？這就是杜睿的故鄉嗎？真是太神奇了，這裏簡直太美了，那些都是貴族嗎？上帝啊！成千上萬！不！他們都是平民，可他們的衣著怎麽如此華麗！上帝啊！這可真是一個夢境般的世界！這簡直太神奇了，難道我到了天堂嗎？即便是天堂，恐怕也沒有這麽美麗的景致吧！？“
一只腳踏上東方的土地，伊莎貝拉公主也是難掩心中的激動，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總算是到了杜睿的家，按照這些天從元春，襲人那裏聽來的一些關於東方人家庭道德關系的信息，她知道，從今以後這裏就是她的家裏了。
至於奧斯特拉西亞，她這一生恐怕都只能將那個生養她的地方長存在夢境之中了。
”公主！“
”不！“伊莎貝拉公主笑道，”寶釵！我已經不是什麽公主了，你的年紀比我要大，也許你叫我妹妹更加適合！“
寶釵和襲人一楞，隨即笑了，道了一聲：”妹妹！“
伊莎貝拉公主歡喜的笑著，道：”這就對了！我們以後就應該姐妹相稱，我聽說在他的家裏，還有很多未婚妻，可以和我說說她們的事嗎？我真的很好奇！“
如果不是真的傾心於杜睿的話，西方世界長大的伊莎貝拉公主根本就沒辦法接受要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丈夫的事實。
襲人聞言，立刻笑道：”你還不曾去過大觀園，哪裏知道，咱們這位少爺，可是個真真正正的風流種子！“
接著襲人就說起了家裏姐妹的事情，讓伊莎貝拉公主最為驚訝的是，杜睿還有兩個未婚妻，居然都是大唐帝國的公主，雖然都是公主，但是國力的不同，讓她覺得那兩位素未謀面的公主，顯然要比她這個來自西方小國的公主尊貴的多。
除了安康，汝南兩位公主之外，襲人還說起了她們的身世，直到現在伊莎貝拉公主才知道，原來寶釵她們都是被杜睿收留的孤女。
”寶釵！我真的不知道回事這樣子，提起了你的傷心事，真的很抱歉！“
寶釵淡淡的一笑，道：”都已經過去了這麽長時間，而且我現在也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此生能遇到少爺，是寶釵之幸！妹妹！你別看少爺身邊有我們，其實少爺是個很孤單的人，我還記得當年我剛到杜府的時候，有一次，少爺拿著笛子吹奏的一首曲子，雖然只是聽了一遍，但是卻讓我終生難忘，也是從那時起，我才打定了註意，不管少爺將來如何安排我，我都要終生陪在少爺的身邊！“
寶釵說著，言語之中滿是堅定。
伊莎貝拉上前緊緊握住了寶釵的手，笑道：”還有我，我雖然和他接觸的時間還不長，但是我猜，他一定是個非常浪漫的人，感謝上帝，讓我遇到了他，不然的話，我真的不敢想象，我的未來會是什麽樣的！“
如果不是遇到了杜睿的話，伊莎貝拉公主的未來，肯定是為了祖國的利益，嫁給一個根本就不愛，甚至從來都沒見過的男人，然後終此一生，生活在權利和孤寂之中。
在遇到杜睿之前，伊莎貝拉公主或許還沒什麽，因為歐洲各國的公主都是這麽過來的，但是現在，伊莎貝拉公主絕對不會再接受那樣的命運。
幸運的是，伊莎貝拉公主遇到了一個關愛他的哥哥，才能幸運的逃過那樣的命運，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見伊莎貝拉公主不說話，寶釵忙問道：”妹妹！可是思念故土？“
伊莎貝拉公主回頭看著寶釵，突然笑了，道：”不！奧斯特拉西亞以後只能在我的心裏了！從今以後，這裏就是我的家鄉了！他走到那裏，我就跟到哪裏！這裏真的是太美了，寶釵，帶我去走走吧！還吃上次那個冰糖葫蘆！“
寶釵和襲人相視一笑，道：”自然好！“
襲人拉著伊莎貝拉公主的手，道：”走！今天定要讓你這個西夷婆，好好見識一下大唐的風物！看看什麽叫做天朝上國！什麽叫做繁花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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