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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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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這兩只小狐貍幾歲了?”藍湖是對這兩個小東西喜愛極了,竟然忘了自己還不知道這個新主子的性子,就貿然問了問題。

“可能上千歲了吧!”秦微也毫不介意道。

“啊!”藍湖嚇的差一點大叫。

“騙你的,我也不知道,左右比我大很多。”秦微語氣之中有一點俏皮的味道。顯然是不想這些宮女太過拘謹。

而有了剛才千年老妖的驚嚇,藍湖對這十幾歲以上的狐齡接受的平靜了許多。但心中已存了敬畏。就算不是千年的,也是可能比自己要大的。畢竟她也只有十六歲。藍湖在看兩只小狐貍,那小字已經變得帶了一絲妖異感。

狐貍素兒玩膩了不會動的香爐,又看中了一個五連珠圓形羊角宮燈,緊接著藍湖又眼睜睜看著它撲向兩個仙鶴騰雲靈芝蟠花燭臺,小銀倒是老實些,只是他在對著一面螺鈿銅鏡,看著鏡子裏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小狐貍,做著各種動作。

而不同於剛回來,看得眼睛發亮,溫柔至極的綠水,受過驚嚇的藍湖看著它們的舉動越來越覺得太像人,太妖異了。甚至於晚上做夢藍湖也夢到秦微斜臥在榻上,一張秀麗美好的小臉一下子變作狐貍那迷惑心神的小臉。這種情況持續了好久。

秦微睡覺之前讓她們先都出去了,綠水藍湖一個時辰之後也沒用進來,因為兩只小狐貍遠遠的就嗅到了銀芽雞絲的香味,兩只小狐貍在銀芽雞絲出鍋之前就跑去鍋的上面坐著,與大廚面面相覷。綠水藍湖前去拿盤子之前,就已經把兩盤雞絲吃的幹幹凈凈。而小廚房的廚師知道做的菜的給狐貍吃的,雖然這兩只小狐貍的‘身份’在哪兒,但難免心中不忿,又覺得蹊蹺。

可是當兩盤銀芽雞絲一出鍋,兩只小狐貍猛的落在桌子上的時候,不忿便開始轉變成為驚異,而當兩只小狐貍以優雅的姿態吃完各自的雞絲的時候,蹊蹺開始消散,而當吃飽喝足的小狐貍帶著人性化的滿足舔爪子的時候,廚師認命了。從此,他就算是狐貍的廚子了。

而秦微則在深度思考,想自己,想慶隆帝,想責任,想過往。總覺得慶隆帝說的話有些不同,但因為那些關於責任的壯懷激烈猶如醍醐灌頂般,讓她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那些不對勁也就拋諸腦後了。

檢討自己不是光有智商就可以的,越是聰明的人越容易鉆牛角尖,好在秦微很聰明,也沒有鉆牛角尖,只是在以一個不同的還不存在的秦微與過往的那一個秦微相比,比較,衡量,比較...

秦微一直‘睡’到次日的清晨。

趙老太醫一大早親自背著藥箱,趕過來討血,秦微已經穿戴好一套最簡素不過的宮裝在信安殿上等著他了。整個長信宮的人還都沒有什麽可以忙的,侍奉在秦微身旁的綠水藍湖卻清清楚楚的聽到趙老太醫的“奔跑”的腳步聲。

年逾七十的趙老太醫十五年後再度走進曾經熟悉的長信宮,長信宮一草一木,都似乎染上了歲月的痕跡。整個宮宇太過安靜,安靜的他很清楚的聽到自己的腳步聲,趙老太醫幾乎要以為這宮裏還是如這一十五年一般冷清了,幾乎都要懷疑皇上下的旨意,和昨日哭泣微兒的小微都是他酒醉之後的一場夢境。

心懷忐忑。

趙老太醫忐忑並且哀傷的來到了信安殿,一進門就看見宮人們出沒,見到他都不緊不慢的行禮問好,問好的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趙老太醫這才安下心來。

於是看這些人格外順眼,不愧是李順選的人,趙老太醫讚道。

一路來到信安殿,一切裝飾,一般無二,顯然是皇帝這些年維護的很好的。

趙老太醫還來不及多感傷,便看見了信安殿坐著的秦微。

秦微穿著一件雲白軟綢闊袖滾回字紋蘭花上裳,一襲月白青蔥色雲天水漾留仙裙,腰間系著蘭色如意絲絳,梳著墮馬髻,發絲烏亮得如同烏金,簪著一套的珍珠押發,小小的珍珠點綴在發間,如同飄落的梨花。昨日的秦微只一身廣袖長衣,長發散落,宛若山間精靈,這一日的她換了略微精致裝扮,出塵依舊,卻多了一份大家閨秀的沈靜美好。

只是,趙老太醫是不看這些的,他關註的是,這樣簡素單薄的打扮坐在這樣寒涼的天氣裏,卻好像沒有一點冷意。顯然是功力不錯,只是這衣裳單薄,顯得整個人格外的單薄纖瘦,令人心生憐惜,偏生神情又是那般平淡,氣質還是那麽疏離叫人不得親近。

“這春寒料峭的,怎地穿的這麽單薄!”趙老太醫來不及尋找那兩只讓他牽腸掛肚一整天的小狐貍,先關心起了秦微的冷暖。言語之中還帶著一絲責怪的意味,便是這一絲責怪讓秦微感到一點親切。也叫宮裏人再一次意識到她的地位。

“並不覺得冷。”秦微沈靜的有些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暖意。

趙老太醫卻越發的責怪,看著一旁幹站著的穿著翠綠色纏枝花的刻絲褙子,裏面白綢竹葉立領中衣,又著一條草綠色繡湖色梅花的十二幅湘裙,梳著回環髻,裝飾的春意盈人的綠水。“還楞著幹什麽,去給你們姑娘找個披風來啊!”

綠水猛地聽到趙老太醫與她說話,嚇了一跳,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滯一下,看了一眼秦微的表情,見自己主子沒有拒絕,忙進屋把那件搭在衣架上的披風拿了下來。

藍湖抱著兩只按照秦微的要求吃了些藥膳的小狐貍進了殿,素兒小銀不知道要發生什麽,只是看著白胡子老頭不順眼似的,跳到秦微肩頭,素日瞇著的眼睛也瞪了起來。秦微披上綠水拿來的披風自己系上。

趙老太醫本來有著滿肚子的話想要說,可是一見到小狐貍,立馬忘在了腦後,立馬拿出小銀刀,小銀杯,滿臉都是熾熱的看著小狐貍麽。

小狐貍何等聰慧,自然是知道了他要幹什麽,素兒立馬看向秦微,嗚嗚的叫。小眼睛泛起一層水霧,十分的惹人憐愛。小銀則是恨恨的等著興奮飛滿面紅光的趙老太醫。

顯然,它們也不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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